69 緊迫

“不會危及北元一分一毫, 為何你不肯與皇上商議,再由他派我去?”顧歸冷淡道。

朗振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道:“阿北, 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

顧歸心頭一動,擡眼看向他, 正待說話,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殺聲, 二人俱是一愣,顧歸迅速将窗戶翻開一條縫, 外面幾十蒙面人騎着馬殺氣沖天的朝這邊飛奔而來。

她深吸一口氣,朗振見她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 肩膀垮了下來, 失神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可以讓顧歸跟他走,可誰知道寧玄辰竟然在離城門這麽近的時候就按捺不住了, 時機運氣總是差那麽一步,難道他夜陵注定要亡?

顧歸看到隊伍被沖得四零八落,葉柏舟身旁有幾個人在與他纏鬥。而其他蒙面人在砍向旁的文臣時,總是那麽“笨拙”的砍偏, 獨獨對他, 使出了十二分力氣,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什麽意思。

葉柏舟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全, 此刻應對那幾個身手了得的高手很是吃力, 顧歸靜靜的看着,指甲不知不覺按進了木頭中。

“朗振,”她突然開口道,扭頭看向雙眼無神的朗振,“若今日之後我還活着,你就将所有隐瞞的事都說出來,我自會斟酌要不要幫你。”

朗振先是欣喜,随後一驚:“什麽意思?你有危險?”

顧歸微微一笑,撕下一片襯裙,咬破手指寫了幾行字交給他:“待會兒若是有機會見江逸,讓他将此物交到将軍府,至于你,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說完不等朗振反應,便翻身下去,奪過身邊一個禁軍的長刀迎了上去,幫葉柏舟擋下身後的一擊。

葉柏舟見她出現,眉頭倏然皺緊:“誰讓你來的?!”

“我年紀輕輕的,還是不想做寡婦。”顧歸嘆息。寧玄辰一行已經越行越遠,他們那裏只有少數幾人在裝模作樣的纏鬥,只有葉柏舟身旁的這些,是個個豁出命要殺葉柏舟的,也不知道寧玄辰給他們下了什麽命令。

這些人見顧歸來了也是一愣,随後又來了兩個幫忙,顧歸與葉柏舟瞬間顧不上說話了,吃力的應付這些人。

顧歸看到其中一個,哪怕蒙着臉也看出是自己當初送到莫軍師身邊學兵法的小子,這才短短幾個月,沒想到已經混到皇上心腹的位置了,還真是好本事。

李果遠遠看到顧歸來了,急忙進馬車禀報寧玄辰。

寧玄辰勃然大怒,摔了手裏的茶杯哆嗦道:“好!好你個顧歸!說了不讓你來,你!”

“皇上,要不要讓那些人停下?”李果也有些着急,他平日固然不喜歡顧歸,可畢竟是從小相處長大的,也知道對于北元來說,顧歸更像一個象征,是不能出事的象征。

寧玄辰厲聲:“為何要停下?!随她去,葉柏舟一定要死!”此事他既然做了,便一定要做成,他無法容忍,他的北元第一将軍眼裏有除了百姓之外的人,也不準顧歸眼中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

李果不敢說話了,只是趴跪在地上顫抖。

禁軍很快将馬車隊聚到了一起,将所有人都護在裏面,跟着太師來祭祀的林業怕得直發抖,手裏握着一把長刀不放,哆哆嗦嗦的問太師:“爺爺,我們會不會有事?”

現下只有葉柏舟和突然冒出來的顧歸二人還在危險當中,而寧玄辰卻沒有任何動靜,只能說他心裏是想要這二人死的,而這場意外,看起來也蹊跷太多,像是刻意安排的一般。

為了安孫子的心,太師将自己的猜測低聲與林業說了。當林業聽到皇上要顧歸死時,眼底閃過一絲恨意,笑道:“這樣就太好了,她一個女子禍亂朝政,早該死了。”

“閉嘴!”太師低聲叱道,“莫讓旁人聽到了。”

“那又如何,這裏都是爺爺你的人。”林業看了眼周圍的文官,有些滿不在乎。

遠遠聽到幾句的秦餘便要上前來,被江逸一把拉住:“秦兄,莫沖動。”

“皇上為何要将軍與葉兄死?”秦餘沉着臉問,“若是對臣子不滿,大可以交給吏部,若是他們犯了什麽錯,也可以送來大理寺,為何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秦兄,你小聲些,若你再沖動,那葉兄和将軍就必死無疑了。”江逸面色凝重。

秦餘的嘴動了動,嘆了聲氣:“那可如何是好,如今救人要緊,不如我去找皇上先求情?”

江逸看他一眼,能讓秦餘說出求情兩個字的人,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皇上會有什麽不滿。

“求情無用,眼下這個形勢,腦子清楚一點的都知道皇上要他們死。”江逸道。

秦餘:“那怎麽辦?”

江逸看向打鬥那邊,似乎聚的人更多了,葉柏舟和顧歸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楚,而自己這邊上百禁軍,都在假模假樣的與幾個“敵人”打鬥,沒有要去援手的意思。

照這樣下去,二人必死。

江逸嘴角勾了勾:“可總有那腦子不清楚的人,以為這是真的外敵入侵,要拼死去救自己同僚。”

秦餘一愣。

“秦兄,你武藝如何?”江逸問。

秦餘抿嘴:“君子六藝,本該樣樣精通……”可若是有武藝那種東西,當初也不會在禦花園內被幾個白身打個半死了。

江逸笑笑:“很巧,我也不行,所以過去做做樣子便可,還好那邊兩方都是皇上的人,誰也不至于傷咱們的性命。”

秦餘一聽便懂了,從身後護衛腰中抽出兩把劍,二人趁人不注意,騎着馬沖了出去。

周圍的禁軍一時不防,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騎馬跑了出去。

戰圈中,葉柏舟身上已經中了數刀,他劍雖用的好,可想到這些人也是自己人,便沒有刺出去的狠心。這些人也看出了葉柏舟的心軟,再下手時便帶上了一分愧疚,不敢像之前一樣了。

顧歸也是以防為主,大概是這些人收的命令裏不包括殺她,所以對她動手時會顧忌很多,她身上也因為沒受多少傷。

但二人也已到了力竭的地步了。蒙面人将他們困在一起,葉柏舟與顧歸背靠背站着,葉柏舟沒拿劍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顧歸只覺得他手上黏膩一片,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汗。

她哽咽道:“可憐我顧歸殺了那麽多敵人,卻要死在自己人手裏。”

蒙面人一頓,對視幾眼,都沒有了下手的狠心。他們是各大軍營裏選出來的,野豬将軍這個名號對于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麽,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

“抱歉。“葉柏舟喘着氣道。

顧歸微微一笑,看向寧玄辰所在的馬車方向:“我願意的。”

寧玄辰冷淡的坐在馬車裏,雖然看不清顧歸的模樣,可他就是知道顧歸在看自己,在求自己的幫助。他眼底漠然一片,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李果跪着進來,雙眼含淚道:“皇上,秦榜眼和江探花去助葉柏舟了,他們二人不通武藝,怕是要折在裏頭啊!”

寧玄辰靜靜的坐着,連眸子都不曾垂一下。

李果只好退了出去,沒過多久,他再次哭着進來:“皇上!朗振王也加入了,再不停止怕是要糟啊!”

寧玄辰依然不為所動,,李果焦急的朝外看了一眼,紅着眼眶道:“若是朗振王在北元出了什麽事,北元定然要給夜陵一個交代,皇上,三思啊!”

顧歸這邊,已經做好了與葉柏舟同生共死的準備,結果突然沖過來兩個騎着馬的蠢蛋,直接将蒙面人的計策打亂,拎着劍就是一陣亂揮。蒙面人怕傷到他們,便不敢靠得太近。

“将軍,我保護你啊。”江逸喘着氣道,他的旁邊是正拿着劍畫花的秦餘,兩個人仿佛街頭玩騎馬打仗的幼童,連握兵器的手法都是錯的。

顧歸無言的看他們一眼:“滾回去,此事與你們無幹,不要做傻事。”

“我不!”江逸反駁,“若是将軍死了,那誰給我做靠山?”

“江弟,怎可說結黨營私的事!”秦餘皺眉。

江逸的手腕子都疼了,聽到他的話後斜了他一眼,敷衍道:“是是是,秦兄說的是。”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說教,只能說是真勇士。

在他們說話的空隙,蒙面人對視幾眼,有四人看準了江逸和秦餘的空隙,将二人捉了起來,強行按在地上。

“放開本官,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江逸憤怒的掙紮。

顧歸又看了眼寧玄辰馬車方向,心髒一抽一抽的疼,葉柏舟似是察覺到她的失神,低聲道:“歸兒,收心。”此刻不是難過的時候。

顧歸深吸一口氣,眼底染上一股殺氣,再出手便淩厲了,蒙面人感覺到她的打法明顯與之前不同,也不敢再應付,拼死迎了上去。

顧歸的長刀刺進一個蒙面人的肩胛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這一刻再無什麽情分,彼此都成了對方的靶子。

朗振趕到時,迎面幫顧歸擋了一半的攻擊,嗤道:“阿北,你們的皇帝似乎也不怎麽在乎你,不如随我回夜陵吧。”

“你先活着再說吧。”顧歸淡淡看他一眼,與葉柏舟相握的手更緊了些。

她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葉柏舟朝她笑笑,她才放下心來。葉柏舟身上有些血跡,應該是受了些傷,但是看他的動作,問題應該不大。

顧歸的虎口因為長刀震出了一道深可見肉的傷口,天很涼,她的額發卻已經濕透,地上是被蒙面人押着的秦餘和江逸,旁邊是為了護顧歸而來的朗振。葉柏舟耳邊靜了一瞬,刀兵相交的聲音都沒了,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對面一支長劍揮了下來,葉柏舟目光一凝,按住了顧歸還擊的手,将滿是驚愕的夫人抱到懷裏,自己身子一側,将後背露給了長劍。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