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顧文中毒! (2)
是會空手而回。
靜依在衆人身上掃了一眼,驀地一驚,問向身邊的海棠:“表小姐呢?”
海棠回道:“剛才好像是有一名丫環進來在表小姐耳邊說了些什麽。表小姐便神色匆匆地出去了。”
“哦。”靜依點了點頭,并未放在心上。
晚間,靜依坐在自己的寝室裏,一臉的憂思。
突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元熙,你怎麽有空過來了?”靜依有些吃驚道。昨日司琴明明告訴她元熙去了通州未回,怎麽這麽快就到了京城?
“還在為顧将軍的事傷神?”
靜依點點頭,“沒有血蓮,如何才能救舅舅呢?”
元熙卻是璨然一笑,“何必心急?自然會有找上門來的。”
“什麽意思?”
元熙用手戳了她一下道:“你呀!平日裏不是挺聰明的嗎?今日怎麽就不開竅了?那人為何給他下'僵凍’,而非其它立即致命的巨毒呢?”
靜依一愣,這番說辭好熟悉呀!這不正是那日自己說的話?靜依看了元熙一眼,又低着頭仔細一想,片刻後,猛地擡起頭來,眸子中變得清亮無比。
“我明白了。唉!多虧了你!是我自己太笨了些。竟是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說完,靜依用手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臉的懊惱。
元熙看她這幅樣子,不由失笑,“認識你這麽久,還從未見過你這個樣子呢。還真是讓我開了眼!”
靜依白了他一眼,一臉的輕松,哪裏還有半點的憂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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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畫!”靜依輕喚了一聲。便見瘦小的司畫從屋頂翩然而至。
靜依将她招至身前,低語了幾句,那司畫頻頻點頭,片刻,一個閃身,便沒于了夜色之中。
元熙看她吩咐完了,笑道:“如何?這司畫可還讓你滿意?若是用着不順手,我再命人給你挑幾個。”
靜依搖搖頭,“不必了。有她們幾人便足矣。其實,本來也用不到司畫的,只是近日來擔心母親,所以才讓司墨去暗中保護母親。希望是我多慮了。”
“你呀!小小年紀便如此深的心思,也不怕累着自己了!”元熙一臉地不贊同道,“總是想着別人,怎麽就不多想想你自己呢?”
靜依卻是有些惱意地看着他道:“什麽叫做別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都是疼我寵我的親人,怎麽會是別人?說了你也不懂。”話一說出口,靜依便意識到了不對,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後悔也沒用。只能站在了原地,雙眼偷偷打量着元熙。
她剛才的話的确是有些傷人了。別人聽了也許無妨,可是元熙自小便無人疼愛,只有一個身有固疾,連自己都顧不下來的養母淑妃,其它的兄弟姐妹,有幾個是真心地待他好的?
元熙的臉色有片刻的呆滞,不過稍後,便有緩和。卻也是扭了頭,不再看向靜依。
靜依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這是第一次在元熙面前說錯話,而且還是在元熙關心她的情況下,說出了傷人的話。靜依上前,輕拉了拉元熙的衣袖道:“元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一時心急,你別生氣,好不好?”
可是元熙仍是扭着頭不看她,也不說話。
靜依輕咬了咬唇,又道:“元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你真的解不了氣,不如你打我兩下可好?”說完,可憐兮兮地看向元熙。
元熙聽了她的話,嘴角有些抽動,轉過頭看向她,見她一臉的不安,還有濃濃地愧色,那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就算是真的對她剛才的話有怒氣,看到靜依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怒意全消了。何況剛才元熙也并沒有真的生她的氣,只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了解靜依對家人的感情。
“好了,別再擺這幅樣子出來了。我沒生你的氣。”元熙用手指在靜依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笑道。
“真的?你真的不生氣?”靜依立刻換上了一幅笑臉。
元熙點點頭,又道:“那個司懷安在京城消失了。”
“消失了?”靜依有些意外地問道。
“嗯。”元熙又道:“我們只查到他在通州好像有處秘密的據點,可是等我的人趕去時,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了。”
“你去通州就是為了這個?”
元熙點點頭,“這幾日,盯着餘氏的人送回來的消息都是說餘氏從未出過那佛堂,那佛堂內太過空曠,隐衛無法在裏面潛藏,所以只能在外面盯着。”
靜依眼神中滿是不解,“從未出過佛堂?”她走了幾步後,又道:“也許是她那佛堂本身有問題呢?”
“你是說有秘道?”元熙搖了搖頭,“我派人進去查了,一無所獲。甚至連地磚都是一一敲過的,那裏應該是不存在秘道的。”
“這就奇了!她又從未出過佛堂。她們是怎樣聯系的呢?”靜依自言自語道。
“我也覺得納悶兒!難道她們會遁地術不成?否則怎麽會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有。”
靜依轉頭問道:“元熙,那白飛是如何查出餘氏與那司懷安有關系的呢?”
“白飛查到那餘氏常常去一家叫作'司記'的首飾鋪子,可是卻少在那裏買首飾。而每次去,那裏的老板都對她很客氣。所以白飛就命人查那家鋪子的底細。最後查出那家鋪子的幕後老板叫司懷安。”
靜依搖了搖頭,“這些的确是疑點,可是僅憑這個,太武斷了些吧?”
元熙笑道:“不止如此,餘氏還常去一家茶坊喝茶,白飛也命人查了,那茶坊的幕後老板也叫司懷安。你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些嗎?”
靜依點點頭道:“有道理。的确是太過巧合了。”
“還有更巧合的。當年這假餘氏到了山東後住在一家客棧。我前些日子派人查了,現在那家客棧生意依然不錯,只是它的幕後老板,現在也是司懷安。”
靜依輕笑道:“想不到你的心思還如此細膩,這也想到了。”
元熙得意的一笑,“那當然,我整日裏與你這心思敏捷,觀察入微的人在一起,多少也會學到一些的。”
靜依白了他一眼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元熙揚眉笑道:“怎麽?難道我要說你是在謬贊我,才算是謙虛嗎?那樣你不覺得太虛僞了些嗎?”
靜依抿唇一笑,“那倒也是。”
元熙看了外面的夜空一眼,又用手輕捏了捏眉心,“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我剛從通州趕回來,先在你這裏歇息一夜,明兒一早我就走,成嗎?”
靜依一愣,看到元熙卻是一臉的疲憊之色,再看他一身的風塵仆仆,顯然他并未說謊。想到,他是為了給自己解決麻煩,是為了給候府掃除隐患,才會如此辛苦,那‘不行'兩個字,到了嗓子眼兒,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又如同上次那樣。元熙歇在了榻上,靜依則是在床上睡了。
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靜依睜開眼睛時,轉頭看向那矮榻,上面幹幹淨淨,哪裏像是有人睡過?靜依莞爾一笑,想來定是司琴收拾的。只怕上次也是這樣吧。
靜依起床梳洗後,用了早膳,從桌上拿了一本書,慢慢地看了起來。
何嬷嬷和海棠一愣,小姐這是怎麽了?昨日一起來的時候還催促着要趕緊去看舅老爺呢,今兒怎麽倒不着急了?
柳杏兒年紀小,嘴巴直,“小姐,您今日不去将軍府了嗎?”
“嗯。”靜依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專心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靜依才将手中的書放下,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道:“何嬷嬷,母親可去了将軍府?”
“回小姐,去了。夫人在前廳等了會兒,見小姐沒到,還以為小姐沒起,便吩咐下人們不許擾了小姐的覺,自己一人去了。”
“嗯。大哥也去軍營了?”
“是。大少爺今日去了軍營。”
靜依點點頭,半晌後,輕道:“備車,我要去平安堂。”
何嬷嬷一愣,還以為小姐要去将軍府,沒成想是去平安堂?還沒動身,便聽靜依又吩咐道:“叫上晴天哥哥和我一塊兒去。”
何嬷嬷應了,便出去安排了。
她和晴天二人,一個騎馬,一個坐車,很快便到了平安堂。可是二人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徑直走了。這下何嬷嬷和海棠可是有些弄不明白了。只見晴天騎馬走在前頭,靜依的馬車在後面跟着。很快,便穿過了一條寬闊的街道,又穿過了兩條巷子。在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
靜依坐在馬車裏,用手掀了簾子看向晴天,對他使了個眼色,睛天會意,縱身一躍,便進了那民宅。
這一舉動可把何嬷嬷等人吓壞了。這晴天公子可是在私闖民宅呀!這可是有違大淵律法的!她們幾人面面相觑,想要勸靜依離開此地,可又不知靜依在幹什麽?更不知該如何勸說。一時之間,這馬車裏倒是出奇的安靜了。靜依突然出聲道:“去前面的巷子口等着。”
車夫依言将馬車緩緩地趕到了巷子口停住,而靜依則是倚在了柔軟的靠背上看起了醫書。
晴天進了那民宅,看到這是一處兩進的院子,前院裏,停了一輛馬車,後院裏有幾個壯漢在來回走動,顯然是在替屋子裏的人把風。
晴天眼神一暗,飛身上了那主屋的屋頂,隐于那房脊後,他輕揭了瓦片。看到中間站了一人,正是大皇子李征。而他不遠處的椅子上則是坐了一名少女,赫然正是顧雨!
顧雨面色蒼白,臉上似是還有淚痕,輕聲哀求道:“大皇子,求求您了。家父現在急需這血蓮救命。還請您施以援手。您的大恩,顧雨沒齒難忘!它日,定當厚報。”
大皇子轉身走向一旁的桌子,那桌子放着一個小匣子,他的手在上面輕拍了拍,道:“顧小姐,血蓮,就在這匣子內,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查驗一番。”
顧雨看了一眼大皇子,又看向那匣子,有些猶豫不決。最終,她還是起身走向了那個小匣子,顫抖着手,輕輕地打開了那匣子。
晴天在屋頂看得分明,那裏面裝的,确是血蓮無疑。不由得眼角上揚,有些邪氣的笑了笑。
顧雨看了,覺得此物與靜依說的倒是相像,便強壯了膽子,福了福身道:“還請大皇子能将血蓮賜于小女子,小女子定當沒齒難忘記。”
“沒齒難忘?”大皇子笑道:“顧小姐,那血蓮可是我的屬下冒着生命危險得來的,我為何要送于你呢?你與我非親非故,好像也不是很熟,你說,我為何要将如此珍貴之物送于一個毫不相幹之人?”
顧雨的臉色此時已是煞白,她就是再單純,此時,也是聽明白了大皇子話中的意思,可她仍是抱有一絲希望道:“大皇子,威遠将軍府來日定當厚報。”說完,起身盈盈一拜。
大皇子呵呵一笑:“來日?本殿下看今日便不錯。不知顧小姐以為如何呢?”
顧雨吓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顫音道:“大皇子,您,您可是位高權重的皇子,可是要注意您的皇子禮儀。”
那大皇子竟是大笑一聲,緩步逼近她,“顧小姐。所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莫非你以為皇子就不需要男歡女愛了嗎?”
這話已是說的極為露骨,也極為的下流了。顧雨此時,已經退到了牆角,已是再無地方可退了。
眼看那大皇子高大的身影便壓了過來。
突然,那大皇子悶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屋頂的房梁上,竟是同時落下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便是靜依派來的司畫,她上前輕摟住顧雨,輕道:“別怕,是蘇小姐讓我來的。”
那顧雨在景陽宮時,便見到一個有功夫的女子對靜依言聽計從,此時司畫如此說,倒也讓她信了幾分。而另一道身影,則是擋在了司畫身前,冷聲道:“将人交給我。你帶着她是出不去的。”
司畫輕哼一聲,“我奉小姐之命來帶走顧小姐,不勞閣下費神了。”
那身影一僵,“你!”
只見屋頂上晴天已經揭開了一大片的瓦片,扔下了一根繩子,對裏面輕喊道:“喂,別愣着了,快上來!”
司畫一看是小姐的師兄,便讓顧雨抓緊繩子,讓晴天慢慢地提了上去。
晴天怕驚動外面的那些守衛,動作極輕極慢。足足有一刻鐘才将那顧雨給拽了上來,然後雙手抱了顧雨便飛身而去,也不再理會裏面的兩人。
司畫與那人對視片刻,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便一個閃身便将那放血蓮的小匣子收入懷中,兩人又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才一前一後,躍上了屋頂,飛身離去。
只是離去前,那司畫好像在那大皇子身上撒了些什麽粉末,不過轉瞬便看不見了。
晴天抱着顧雨直接飛奔到了巷子口,看到了靜依的馬車,晴天輕叩了兩聲,那車簾掀開,“表小姐?”海棠驚呼一聲。
靜依放下書,急道:“快上來。”
晴天先将一個小匣子遞了進去。正是司畫剛才從屋內拿出的那支血蓮。
海棠扶了顧雨上了馬車,顧雨一幅受了驚吓的樣子,渾身輕顫,靜依也未多說什麽,對外面吩咐道,“快速趕往威遠将軍府。”
那車夫一聽令,一揮鞭,馬車拐出巷子,在寬闊在大街上飛奔起來。
靜依看了有些呆怔的顧雨一眼,搖了搖頭,顧雨也太過天真了,什麽人說的話都信!這一次自己也是給司畫下了命令,不到顧雨徹底絕望時不得出手!就是為了讓顧雨長長記性!景陽宮的事還沒能讓顧雨真正的成長起來,而這一次,看顧雨現在驚魂未定的樣子,應是長了記性了吧!
晴天騎着馬在前面開路,沒有人注意到後面還遠遠地跟着一道身影。
快至威遠将軍府時,馬車後傳來了一陣急急地馬蹄聲。靜依一皺眉,這麽快便追來了?
聽着那馬蹄聲越來越急,顧雨有些擔憂道:“依依,會不會是他們追來了?咱們怎麽辦?”
靜依輕哄道:“沒事。是你多想了。這裏是大街,有馬蹄聲,再正常不過。”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靜依也是一臉的擔心。感覺整個人的心髒都懸到了嗓子眼兒,若真的是來搶血蓮的,她們該怎麽辦?舅舅還等着這血蓮救命,絕對不能失了這血蓮!可是萬一那些人硬搶?靜依正思索着要不要讓司畫現身攔住那些人,這樣一來,司畫便暴露了,而自己又如何解釋這隐衛之事?
正在思索間,那急急地馬蹄聲竟然嘎然而止!只聽外面傳來幾聲馬兒的嘶鳴聲,然後便聽得一陣亂糟糟的聲音。有東西翻落聲,有百姓的叫罵聲,還有一些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
靜依此時才稍安了心,掀開小簾子向外一看,威遠将軍就近在眼前了。她向後看去,原來是那些人的馬驚了。人也跟着摔翻在地,将左右兩側的一些小商販的東西全都毀了,好像還傷了人。
靜依遠遠的看過去,好像那些人的後面還有一道騎馬的身影正在看着熱鬧。雖然隔的遠,看不清楚樣子,可是靜依卻是感覺得到那個人此時定然是在笑!
靜依放下簾子,在馬車內坐好,百思不得其解。剛才是那個人出手幫了她們嗎?可是雖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只從他的身形來看,自己并不認識他,他為何要出手相救呢?
靜依甩了甩頭,不去想了。眼下還是先救舅舅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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