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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全局着想, 顧息醉只能全程裝着屍體一動不動,閉着眼睛感受着陸謙舟接下來的表演。
後面陸謙舟确實按照劇本來,先讓村民們發現他倆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又表達了他對顧息醉強烈又變态的占有欲,果然激的村民對顧息醉又同情又感動。
顧息醉全程閉着眼睛,看不到陸謙舟的神情,光聽聲音和陸謙舟在他身上做的一些細微動作,顧息醉就覺得陸謙舟演技爆棚, 渾身起雞皮疙瘩,分分鐘想詐屍逃跑。
聲音越來越靠近,指尖處細微的觸感傳來, 陸謙舟的手指沿着顧息醉的中指指尖緩緩往上攀岩,少年占有欲極強偏執的聲音響在耳畔,尾音微微上揚:“師尊,你永遠都是我的。”
顧息醉聽得再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連屍體都不放過的變态,不對,現在是在演戲, 不是真的, 他的乖徒兒才不會這麽變态, 顧息醉暗暗深吸一口氣,第N次壓下了詐屍的沖動, 心中不斷祈禱,村民們趕緊把他這個咽氣的死人抗走,拜托了!
村民們也确實實在看不下去,要将他給搬走,只是出了點意外。
陸謙舟長劍拔出的那一刻, 沒有一個村民敢再碰顧息醉一點點,他們放手放的毫不猶豫。
剛剛攀岩這顧息醉手背的手瞬間用力,扣住顧息醉的手腕,利落快速的将失去支撐,要落地的顧息醉攬進了懷裏。
顧息醉看不見東西,其餘的感覺就格外靈敏,他能感覺到抱着他的是陸謙舟,還聽到剛剛長劍出鞘的聲音。
這和原本的劇情不一樣,陸謙舟怎麽怼村民們拔劍了?顧息醉皺眉,用心聲與陸謙舟對話,忍着耐心問:“你在做什麽?”
“噓!”陸謙舟的聲音吐在耳畔,語音格外拉長,緩緩咬着顧息醉耳尖道,“師尊,你聽。”
顧息醉被陸謙舟攬進懷裏,顧息醉個子高,腦袋只能半垂着,只是陸謙舟說完這句話後,就小心抱着顧息醉坐了下去。
陸謙舟坐在了地上,顧息醉以躺着的姿勢被他抱在懷裏,腦袋正好靠在陸謙舟的左胸膛處。
“砰!砰!”顧息醉聽到了心髒重重跳動的聲音,一下比一下有力,一下比一下快,想要沖破胸膛一般。
顧息醉凝神聽了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氣的用心聲質問陸謙舟:“你到底要我聽什麽,聽的你心律不齊嗎?”
陸謙舟卻忽然笑了,笑的十分開心,長劍落地,他伸手彎身,将躺在他腿上的顧息醉抱了個滿懷。
此刻的顧息醉下巴枕在陸謙舟的肩膀處,再也聽不到陸謙舟胸膛處的聲音。
陸謙舟還在笑,邊笑邊問他:“師尊聽徒兒的心跳做什麽?”
顧息醉氣不打一處來,偏偏他敬業的很,還要一動不動裝着屍體,他咬牙用心聲傳話:“不是你讓我聽的?”
“沒有,徒兒絕對不敢。”陸謙舟格外乖巧的回話,如果沒有那伴随着的抑制不住的低笑聲,确實是一個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好徒兒形象。
顧息醉正想說你這兔崽子敢的很,正要傳心聲又忽然停止了動作,這次他清晰的聽到了,是村民們的哭聲以及歉疚的聲音:“小顧也太可憐了,都已經是死了,還要被這樣變态的占有。”
“不是我們不管小顧,實在是小顧已經死了,我們與小陸硬拼,還會死更多人。”
“如果小顧還活着,我們絕對不會這樣輕易放棄。”
“小顧太慘了,我們對不起小顧,沒能救出小顧的屍體嗚嗚嗚。”
“我們錯怪小顧了。”
……
“師尊,聽到了嗎?”陸謙舟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息醉沉默,好像确實是讓他聽一聽劇本效果和進展,但顧息醉的氣還是消不了,并不想理陸謙舟。
陸謙舟抱着顧息醉,在顧息醉的耳邊蹭了蹭,像只撒嬌的狗狗,聲音也委屈的不行,可憐巴巴的:“師尊,你睜開眼睛,看看徒兒,好不好?”邊說話,邊把顧息醉抱的更緊,誰也奪不走的那種。
顧息醉偏偏還動不了,太緊了,他都被抱的有些喘不過氣,用這麽軟的聲音做這麽野蠻的事情,顧息醉從鼻孔裏哼出一口氣,眼前飄過兩個标紅的大字:“不好!”
“看什麽看,看你怎麽氣我嗎?”顧息醉咬牙用心聲回。
陸謙舟停頓了一下,再一開口,聲音裏充滿了天真茫然,小心又委屈:“我是惹師尊生氣了嗎?徒兒只是想讓師尊看看我,看看我身後能夠出去的天路。”
天路?顧息醉精神為之一震,這個出現就說明他也通關了,他也不用演屍體了,顧息醉毫不猶豫的睜開眼睛,同時運功清晰視線。
睜開眼,第一眼就看到已經松開他,乖巧在他面前的陸謙舟。
因為靠的太近,顧息醉視線被陸謙舟那張絕美脫俗的臉當的死死的,他想看的那條天路一點都沒看到。
顧息醉要側身,又被陸謙舟整個抱住,他的下巴再次枕在陸謙舟的肩膀上。
陸謙舟特別貼心道:“這樣,師尊就能看到了。”
顧息醉:“……”你走開我能看的更清楚。
那條天路在村民們感動的淚水下格外清晰。
顧息醉嫌棄的推開抱着他的陸謙舟,起身要走,只是一步還沒走出去,又回頭,看了眼可憐兮兮的陸謙舟,伸手牽住了陸謙舟的手。
兩只原本用繩子纏在一起的手,現在緊緊相扣。
陸謙舟垂眸,看着那緊緊握住的兩只手,嘴角微微上揚。
顧息醉帶着陸謙舟往那條天路走,還未走到三步,那天路就消失了。
他嘗試松開陸謙舟的手,那天路又重新出現了。
顧息醉眉頭緊鎖,餘光中又看到自己手腕處的繩子,思緒明了,他牽住陸謙舟的手一起走不行,但是兩人用繩子連接着,這樣走天路又沒有消失。
他回頭與陸謙舟對視了一眼,陸謙舟立刻明白了顧息醉的意思,微點了點頭。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麽,顧息醉走在前面,那繩子帶着陸謙舟一起往前走,全程天路都沒有消失。
他們很快就能逃出這幻境了,顧息醉看着已經走了一半的天路,松了一口氣,他繼續往前走,卻突然走不了了。
手腕處那繩子的另一頭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顧息醉以為陸謙舟在淘氣,回頭看陸謙舟,卻發現陸謙舟也沒有跟他玩鬧,全神貫注的往前走,只是和他走的一樣吃力,陸謙舟繩子的身後仿佛也有千斤一般重的石頭。
這是怎麽回事?陸謙舟的繩子另一頭不就是他嗎?顧息醉快步走回去,扣住陸謙舟那只捆着繩子的手腕,往前拉,敏銳的發現,阻力并不是來自他的方向。
顧息醉垂眸,凝視捆着他與陸謙舟的繩子,手中快速結出法陣。
法陣之下是另一番天地,這繩子除了連接着他與陸謙舟,繩子另一頭還有繩子,只是這繩子一般情況下看不見,那繩子另一頭連接着地面,地面繼續往下延伸,看不到盡頭。
“你這繩子到底是從何而來?”顧息醉緊扣陸謙舟手腕,嚴肅質問。
陸謙舟別過臉,不敢與顧息醉對視,沉默着什麽也不說,兩只耳朵卻紅了一大半。
“陸謙舟!”顧息醉喚陸謙舟的名字。
陸謙舟被叫的渾身一震,終于開口回,聲音很低帶着明顯的心虛:“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人引你去拿的?”顧息醉緊接着追問。
陸謙舟猛地擡眸看向顧息醉,又快速低頭,很快的回了一個字:“嗯。”
顧息醉快速思索:“你這夢怕是中了幻境,幻境之中再設幻境,想要以真身變化入你夢境,需要極大的靈力與能耐。那麽大的靈力波動,我與你師祖絕對不可能察覺不到。那麽拿幻術定然只是簡單的幻術,夢中幻境之人定然漏洞百出,你這麽聰明也會上道?”
“那是因為!”陸謙舟忽然反駁,只是看着顧息醉又突然說不出話來,他被扣着的手緊緊握拳,再次不說話了。
“好,就算你當時沒識出,幻境之人引你去拿的,你醒來之後還察覺不出這是幻境,還要将這繩子用于你我?”顧息醉越想越想不通,以陸謙舟的聰明才智絕不可能入了這低級的圈套。
“我沒有,是它自己纏上去。”陸謙舟往前走了一步,緊張的用另一只手握住顧息醉的手,格外認真真誠,“徒兒絕不敢綁師尊。”除非師尊不聽話。
但那天晚上,師尊特別聽話。
顧息醉看着陸謙舟緊張又真誠的眼睛,忍不住信了,聲音也沒那麽嚴格了:“它自己纏上去,什麽時候?”
“我為師尊綁發帶的時候。”陸謙舟回答的很認真。
顧息醉緊接着追問:“你當時心中是不是想了什麽?”
陸謙舟渾身一僵,又搖頭,依賴的握着顧息醉的手指,回:“沒有,就是想怎麽綁好師尊,的發帶。”
顧息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應當是了,怕是就是因為這樣,你心中有綁的點頭,這繩子跟着你的心思而動。”
他想了想,引導道:“你試着想松開。”
“松開?和師尊分開嗎?”陸謙舟不安的問。
顧息醉耐心的解釋:“不是分開,是松開,到時我們再用一個普通的繩子一起走出去,嗯?”
陸謙舟猶豫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沉思。
顧息醉看着手中的繩子,果真開始虛化,已經變得半透明了。
這種以心控制人的繩子,只要心境放開了,不再執着,就根本困不了人。
陸謙舟被這繩子所困,而這繩子又連接着幻境深處,陸謙舟只要受困與繩子,就怎麽也離不開這幻境,永遠有一根繩子連接着幻境的地底深處。
放開了就好,但若是過分執着,就算是謝清遠來砍斷這繩子,繩子不久還會再生。
快了,顧息醉看着那半透明的繩子,緊張的等待着。
正等着,天空忽然裂開了一條大縫,像徒手撕開了天空一般,村民們看的大驚。
顧息醉仰頭看去,謝清遠撕開了天空,向他而來。
謝清遠回來了,顧息醉嘴角上揚,下意識的要往謝清遠那裏走去,那股千斤重的感覺再次傳來。
顧息醉回頭看去,那根原本半透明的繩子已經變成了實的,陸謙舟緊緊盯着前來的謝清遠,眼眸幽深,周身戾氣很重。
顧息醉心中一跳,這狀态不對勁,這繩子又在通過心境反控制陸謙舟了?
“謝清遠,你為什麽要撕開幻境過來,直接毀了幻境,所有人都安全了,不是嗎?”陸謙舟緊緊盯着謝清遠,沉聲格外警惕問。
謝清遠只冷淡的看着他,并不想回一個字。
“這樣弄幻境還在,你不是來救我們的,你是來搶走我師尊的。”陸謙舟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眼神陰沉的可怕。
顧息醉暗暗用繩子拉了拉陸謙舟,勸陸謙舟尊重點師祖,那邊師祖終于開口了,一樣沒什麽愛徒孫的态度,冰冷悠遠的聲音響起:“我說過,你不該是他徒弟。”
謝清遠垂眸,看着陸謙舟手中的繩子,冷笑一聲,補充道,“這幻境,很适合你。”
“師尊是我的。”陸謙舟一字一句回。
謝清遠周身飛出漫天飛雪,直接冰碎了顧息醉與陸謙舟之前的繩子,一雙眸子冷如冰雪:“你可以試試。”
兩人對峙,氣氛格外僵持,針鋒相對,暗流湧動,都沒發現天空一片黑影飛過。
等兩人緊張的看向顧息醉,發現顧息醉在活動筋骨,面對兩道灼熱明顯的視線,顧息醉只能回應:“這一群村民還挺重的,送出去還真費一些力氣。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怎麽鬧都沒事。”
“對了,我剛剛從那縫裏出去了一躺,這個是不是就是那施幻境的人?”顧息醉掐着一個男人的脖子,單手将那男人摔倒了謝清遠與陸謙舟的中間。
地上男人痛苦的掙紮,憤怒大喊:“顧息醉,你,你敢這麽對我!”
顧息醉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腦袋上,他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袖,掃了謝清遠與陸謙舟一眼,開口格外溫潤有耐心的道:“繼續,不打擾你們,等你們鬧完了,再處置這垃圾。”
他溫潤有禮的說着,白衣翩翩,微風吹過顧息醉的墨發,溫潤如玉,他笑着看了謝清遠與陸謙舟一眼,腳下突然用力捏了捏地下那人的腦袋,男人慘叫聲響破天際。
謝清遠與陸謙舟都忽然瞬間感覺後背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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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