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絕對有什麽弄錯了!

這是肯尼斯這半個月來,第二次發出這樣的言論。上一次他對不應該出現在面前的迪盧木多感到惱怒,這一次他對不應該出現在迪盧木多床上的自己感到惱怒。

昨天實在是太過混亂,嫉妒、憤怒、暴力糅雜着Xing欲,讓肯尼斯一度失控,做出了十分失格的事情。經過一夜的睡眠,肯尼斯清醒之後,才想明白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麽。

他上了一個男人,幾乎是強行上的。

被他上的男人還是他的從者,由魔法材料制造出來的人偶。

并且,這個人偶還魅惑了他的未婚妻,差點就讓他戴上了被劈腿的綠帽子。

等等。肯尼斯難堪地捂住臉。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痛揍身為第三者的從者一頓,然後将未婚妻拉上床在激情中重拾感情嗎?為什麽我卻趕走了未婚妻,反而将第三者拉上了床!?

對自己惱怒不已的肯尼斯試圖将怒火發洩到從者身上,如同平時所做的那樣,然而,當他扭頭看向躺在自己身邊安靜地沉睡着的迪盧木多,竟然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不不不,這個時候還要什麽紳士風度,即使上過一次,對方也不過是個人偶,還是男性,根本沒什麽好顧忌的……話說回來,失去記憶獲得新生的從者,可是從心靈到身體都是一張白紙啊,這樣想的話,昨天可是這家夥的第一次……等等,肯尼斯你在想什麽!?

主啊,我竟然想到了負責這個詞!

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人稱羅德艾爾梅洛伊的時鐘塔降靈科一級講師,黑手黨名門阿奇波盧德家族首領,在這個早上,終于可悲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處女控。

日後某天他無意間和年少時一起混跡花叢的損友提起自己的這個情結,對方驚訝于他一直沒發現這個事實——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死也不願意沾染那些未經世事的少女嗎?不就是你怕自己該死的紳士風度會讓你無法脫身嗎?

而現在,肯尼斯的理智很清醒,但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本能。理智告訴肯尼斯,你很讨厭這個男人,所以要毫不留情地踐踏他。但是本能又告訴他,你取走了這個男人的第一次,就應該負責到底,所以要溫柔地善待他。

矛盾的想法讓肯尼斯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誰來告訴我,怎樣才能實現一邊踐踏一邊善待這種高難度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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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是M的話,也不是不能實現。不過肯尼斯想不到,而迪盧木多也不是M,所以這注定是個難以完成的任務了。

肯尼斯焦躁的低氣壓讓睡夢中的迪盧木多感到了不安,他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睡眠是人偶用來調節身體機能和魔力以及自愈傷勢的最佳時間,經過長時間的睡眠,迪盧木多已經将昨天從肯尼斯那裏獲取的魔力吸收并儲存完畢,多虧充沛的魔力和特制的藥膏,肩上的傷勢也已經恢複到只有較淺的皮肉傷的程度。

首先确認了自己和主人所處的環境十分安全,又确認了自己的身體能夠活動的程度,迪盧木多才擡眼看向低氣壓的肯尼斯,等待肯尼斯的指示。此時的他不敢胡亂開口,只怕向來被主人讨厭的自己一旦說話又是火上澆油。

在平時,迪盧木多的這個選擇是絕對正确的,然而在今天這個時刻,卻完全不适用。

肯尼斯正處于類似“宿醉後醒來發現自己和讨厭的下屬坦誠相見地躺在同一張床上,努力回想之後發現昨天竟然是自己強上了對方,現在他醒來了我該怎麽面對他”的狀态,這種時候,迪盧木多不說話反而讓肯尼斯更加焦灼。

“啞巴了?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你很不滿?”肯尼斯發動了低級的挑釁。

迪盧木多連忙否認:“不,我怎麽敢……”

肯尼斯當然不會讓他将話說完,對于這位從者,他總是有挑不完的刺:“不敢?你怕我?我有這麽可怕?”

迪盧木多無法回答,他對主人懷有敬畏之情,說不怕那就是無禮,而在肯尼斯這樣的問話下,回答怕也是冒犯,于是他只好再度保持沉默。

“又啞巴了?你……”

肯尼斯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又要回到□□,便截住了話頭,然後他和無措的迪盧木多對視良久,直到迪盧木多再也沉不住氣。

“肯尼斯大人……”

“你——身體怎麽樣?”生硬地問出這句話,肯尼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啊,請不用擔心。”單純的從者以為主人是在詢問自己的傷勢,他從薄被裏鑽出來,露出了愈合良好的肩傷,照實彙報道,“傷勢愈合良好,魔力也很充沛,可以正常行動。”

肯尼斯現在有種想将面前這人吊起來抽打的沖動,他很想對迪盧木多咆哮——誰他媽問你傷勢了你個白癡!不過他難得地抑制住了這股沖動,多謝不斷地提醒他要溫柔的紳士本能。

“蠢死算了。”肯尼斯皺着眉頭說,他指示迪盧木多,“下床站着。”

“呃……是。”

迪盧木多不知自己為何又觸怒了肯尼斯,他有些失落地翻身下床,才猛然發現自己現在什麽也沒穿,才感覺到羞愧,更難堪的事情發生了——昨天肯尼斯給予他的精O正順着大腿往下滑——劇烈的羞恥感讓他萌生了逃跑的想法,然而他現在已經僵硬到連想遮掩補救都無法擡手的地步了。

目睹了這一幕的肯尼斯,無奈地扶住了額頭,嘆息道:“竟然真的一直沒察覺……怎麽能蠢成你這樣……”

如果迪盧木多現在還能思考的話,他一定會為自己辯解:他以為吸收魔力的方式就是吸收含有魔力的Ti液,畢竟有關英靈從者的資料并沒有告訴他這些額外的知識。

而在多次呼喚從者名字并給予他指示卻沒有得到回應之後,肯尼斯只得下床,親自将從者拉到房間附帶的浴室裏去。正好,他也需要清理一番,這下倒不需要禮讓了。

直到溫熱的水灑在身上,迪盧木多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幹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怎麽可以讓主人為自己清洗,太失禮了。他急忙抓住肯尼斯手中的淋浴噴頭,說道:“抱歉,肯尼斯大人,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你自己來?”肯尼斯視線向下,看着某處地方,懷疑地問,“你自己能清理幹淨?”

相比起清理幹淨,迪盧木多更不願意讓肯尼斯來做,那樣太羞恥了,于是他堅持道:“我可以的,讓我自己來吧。”

肯尼斯放開了噴頭,讓迪盧木多自己去處理,但奇怪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竟一直沒有移開視線。迪盧木多接過噴頭後本來是松了口氣的,他蹲了下去,試圖用手指将殘留的Ti液引導出來,但是背後的視線太刺人,讓他遲遲下不了手。

“肯尼斯、大人……”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

“那個,可以請你、別看着我——”

話才說到一半,迪盧木多就聽見肯尼斯低聲怒吼:“誰在看!”然後便是腳步聲和塑料簾子被拉上的聲音,緊接着是水龍頭被擰開後的流水聲——肯尼斯已經躲進了浴缸周圍挂着的簾子之後。

主人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迪盧木多想着,當他将手指伸進體內時,喚醒了身體關于昨天那場激烈性事的記憶,羞恥感和其他說不清的感覺讓他差點腿軟跌倒。

不,不僅是主人,連自己也變得奇怪了。這只是補魔的手段,是身為從者必須完成的任務,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

——因為這是你的初夜啊。

~*~

迪盧木多坐在餐桌前,拿着刀叉切割着盤子裏精致的早點,雖然看起來是在認真吃東西,但其實他在走神。

因為,今天的主人和昨天完全不一樣,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之前在浴室裏,他清理完殘留的Ti液之後,本想随意沖洗下就離開,好讓肯尼斯能多享受一下泡澡的獨處時光,但肯尼斯卻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他,指示他也進入浴缸泡澡。雖然浴缸足夠大,但兩個男人,還是主從關系,在公共澡堂之外的地方一起泡澡,很奇怪吧?

接下來還有更奇怪的事,當迪盧木多穿着浴衣回到房間時,肯尼斯竟然親自給他挑選今天的服裝搭配。雖然肯尼斯一直沒有給迪盧木多好臉色看,但在迪盧木多第一次嘗試打領帶卻總是弄不好時,肯尼斯在輕斥了一聲“蠢”之後,竟親手給他打領帶。

在受寵若驚的驚吓之後,讓迪盧木多感到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肯尼斯竟然讓廚房給他準備早餐,并讓他坐在左手邊用餐。即使他提醒肯尼斯,自己只需要魔力就足夠維持機能,不需要額外進食,但在肯尼斯“竟敢不聽主人命令你他媽是在逗我嗎”的眼神下,他還是順從地入座用餐了。

肯尼斯并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所以迪盧木多一頭霧水地吃完了早餐,然後像往常一樣跟着主人出了門,直到他發現汽車行駛的方向并不是時鐘塔,而是他沒有見過的街道,他才知道今天的确有些事不一樣了——或許這就是昨天肯尼斯大人所說的需要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肯尼斯大人,今天是要去哪裏?”

肯尼斯将目光從手中的文件上移開,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順便再打量了一下迪盧木多的穿着,他算是有耐心地解釋道:“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故,與阿其波盧德家族結盟的其他家族當然也會在意,畢竟對方的暗殺行動針對的可能不只是我,說不定我這邊只是個開頭。昨天我只召集了家族內的人開了緊急會議,今天要去參加同盟會議——地點是索非亞莉家。”

“那不是——”迪盧木多下意識地想接口,但他明智地沒有說出索拉的名字,畢竟昨天肯尼斯才因為索拉對自己的态度而大動肝火,他現在提起索拉一定會觸黴頭。

肯尼斯見他沒有說出索拉的名字,嘲諷地輕笑了一聲:“你還算識相。待會兒到了恩師的宅邸,注意你的行為舉止,要是又給我惹出什麽麻煩——”

說到這裏,肯尼斯略微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個對面前這位騎士來說十分嚴厲的懲罰,他說:“我就用令咒命令你去特拉法爾加廣場跳一整天的脫衣舞。反正你體力好得很,是吧?”

迪盧木多完全被吓壞了,光是想象那樣的場景,他就羞愧不已,如果真要那麽做,他寧願去死。他驚慌地說:“請、請不要這麽做,肯尼斯大人,我一定不會惹麻煩的!”

“說得倒好聽。”肯尼斯看着他,伸出手,大拇指按上他眼角的淚痣,“你能管好你這顆該死的總是惹禍的魅惑之痣嗎?”

“我……”做不到。迪盧木多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精靈賜予他的淚痣,所附帶的魅惑魔法,原本是善意的祝福,但在現實中卻像個詛咒似的,總是給他惹來無數的麻煩。

這家夥,到底是單純還是故意?肯尼斯看着面前閉着眼的從者,心裏有點冒火。我的手還放在他臉上呢,這會兒閉上眼睛,真的不是在索吻?

肯尼斯搖搖頭,将手收了回來。必須得給這個天然的家夥準備必要的防範手段,不然肯定會給他惹麻煩!于是他調動月靈髓液,利用魔法将水銀制成面具,然後扔給了迪盧木多。

“戴上他。待會兒無論什麽人跟你搭話,只要我沒讓你說話,一律不許開口。”肯尼斯說罷,再不想看讓他感到心塞的從者,繼續去看手中的文件。

“是。”迪盧木多将面具覆在臉上,經過魔術處理的水銀,不需要其他東西固定,也能很好地覆蓋在臉上,沒有縫隙地遮住了他的容貌,但卻不影響他視物和說話。

這樣也好。肯尼斯思忖着。雖然是同盟,有必要讓其他家族見識一下這代首領的從者,但也沒必要讓他以真面目示人。至于索拉,如果沒出現還好,要是她也在場就麻煩了。不知道她昨天回去後是怎麽跟恩師說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話,今天大概是讨不了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已經完成,長篇确定……

這章沒啥主線,尾巴上有一點

主要還是在寫【如何玩弄迪盧木多】

好想看槍哥跳脫衣舞^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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