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偷偷喝了杯酒的緣故

我的傷,莫名其妙開始不妙了。

如此一來,府裏有些人倒越發斷定前些日子我是矯情拿捏。

施了苦肉計将衛子玄留在了自己房裏,眼見人家的心愛之人回來了,生怕落了下風,又裝起病來讨起可憐。

這回,我着實冤枉。

不過想想也罷,我回回都着實冤枉的。

只是,此次連跳起腳給自己讨公道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莫名其妙開始發起高熱來,本來快要愈合的傷口呈現一片烏青,偏偏又找不出什麽病因。

老爹同幾位大夫已經束手無策地在院子裏踱了好幾天,卻也只能先給我熬些退熱的草藥。

最後,熱退了,傷口看上去也好了許多,我陷入困睡的時間卻越來越多。

偶爾醒的時候,也能看見衛子玄端坐在床前眉頭深鎖的模樣。

我雖說內心也算歡喜這厮還是頗有良心的,可也不能生生落實人家說我裝孱弱的罪名,礙于衛老媽在場虎視眈眈地用眼珠子監看着,我便只能想着法子偷偷朝他做些手勢。

自然,我本意原是想讓他趕緊出去的。

可我實在高估這厮的智商,我這廂費神費力努力做上半晌動作,這厮居然以為我是央讓他上前,索性靠我坐得愈加近了些。

衛老媽見此,在操心我的身子之餘,倒紮紮實實地欣慰起來。

今日風和日麗。

難得搖晃下腦袋也還覺着清明,便叫人将我扶到了窗邊的軟塌上,正巧遠遠瞧見燕畟領着他的嬌娘走進了園子。

Advertisement

我已是許久都沒有看見篆桐。她前段時間回了娘家小住,山高路遠,故以沒有趕上我這邊的熱鬧。聽說她父親去年向皇帝請了旨意,悠然自得地領着一幹家眷回了青山綠水的本家定居。

我瞧着篆桐眼見越來越吹彈可破的小臉,再照照鏡中的自己一臉菜色,全然沒有前些日子的好精神,心底難免有些哀怨起來。

篆桐向來膽小,一進門約是被我這般病入膏肓的模樣給吓着了。

嬌怯怯地上前拉住我的手,還沒待開口,淚珠子卻先掉了下了。這下可好了,惹得我那位一向護短的燕畟表兄大大急了起來,使勁地朝我擠眉弄眼了一番。

我少不得幹笑了兩聲,好在我是他自家的妹子,若今日換了旁的人,敢惹他這位小妻子掉眼淚珠子,下場大約是會難看的緊。

誰說朝政聯姻沒有一雙美滿的,這兩人分明就是最好的佐證。

“妹妹快莫着急,大夫說之前我中的毒過于兇猛,如今有些反複罷了。”

篆桐抽抽噎噎地看了燕畟一眼,發現他顯然是滿臉贊同之色,随即便破涕為笑了,親親熱熱地靠向了我身邊。如此,未免也太好騙哄了些吧,我很是羨慕地燕畟望了一眼。

他哪裏顧得上回我,只忙着滿臉寵溺地望着篆桐含笑。

我不由郁淬了。

這兩人敢情不是來探望病人,分明是上我這來秀夫妻恩愛的。

“最近卧床煩悶,可有什麽想要的,我命人去弄來。”燕畟正了正臉色,總算想起了屋裏還有我這只。

我歪着頭想了想:

“不如給我弄些書籍來吧,無事時也可解解乏!”

其實,我哪裏有這種心思,讀書這種無甚麽意思的事情,我在身子活蹦亂跳的時候都不曾去沾邊,況且如今這般沒有力氣。

我這麽說,不過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

然而,我這個請求明顯大大地取悅了燕畟。他很是贊賞地瞧了我一眼,擡步便向外間的書架走去:“如此甚好,我且去看看你都缺什麽!”

我張張嘴,還來不及阻攔,他已經擡腳走了過去。我瞬間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雷給劈了一下。

這算什麽?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麽?

果然,不出半響,燕畟用手指随意捏了兩本,面無表情地朝我走過來。

“這個,你是從哪裏得的?”

我縮了縮脖子,幹笑道“自然,是差人買的。”

“哦,我竟不知道,堂堂天子腳下,這等書籍也能堂而皇之地差人買得到?”

篆桐探出頭,剛想好奇往前一瞧,就被燕畟眼疾手快地藏了起來,且一臉正色:

“女子不宜......”

我好笑地看了看篆桐一眼,她大約是猜想到了什麽,臉同脖子頓時都成了紅通通的蝦子。

這書,原是張陶給我的。

前段時日衛子玄日日在我房裏留宿,他卻自個坐在屋裏擔心起來,生恐我這個沒娘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就教人給欺負了去,又恐機會難得我不識得把握。

總之,匆匆将幾本書塞到我懷裏便落荒而逃,連半句交代都沒有留下。

我曾經還拿來興致盎然地觀摩了一番。

可着實覺得內容遮掩,圖樣畫得又不精良,實在算不得什麽上品。 好歹我同洛晏城的花魁頗有私交,也曾厚着臉皮虛心學習過幾回。

我同張陶到底兄弟一場,如今他居然拿這種劣品來糊弄我。

我無趣之下,便随手就扔在了書架上。

我這表兄最最迂腐。

如見教他看了去,我不由開始頭疼,尋思要不幹脆裝暈倒了事。

篆桐含笑不語,端起桌上的一碗澄碧的羹湯準備觀戰,不料剛喝了一口,便訝然道:

“嗳,甚是好喝!”

大戶人家的孩子,打小喜愛什麽吃食,往往都是不得說出口的,不是良好的教養使然,而是一出生就被告知的生存方式。只是長期如此,連他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喜愛的吃食究竟是什麽了。

我頗覺意外,想燕畟也是如此,居然忘記了要訓斥我,忙跟着上前品了一口。

“果然甘冽!”

他一副真心贊嘆的樣子,吃完一碗後,居然還很給面子地讓人再添上了一份。

真真是愛屋及烏,他分明不喜甜食。

這羹湯,是衛子玄特意用千薊草教人熬制的,連時辰都嚴格按了古法,能起鎮痛的效果。老爹也喝過幾次,也說甚妙,且現在天氣頗熱,也能大大利于脾肺的,便命府裏多多煮食分給大家喝。

我難得洋洋得意地說來顯擺了一回,燕畟也只是略略點了一下頭:

“嗯,他這回還倒算是有心的。”

我本就無趣,又見他們喝的實在歡喜,倒也勾起了饞蟲子,便端起剩下的那碗也吃食起來。只是,喝到一半便想起了什麽,再仔細瞧了瞧篆桐那碗,頓時傻了眼。

自打嫁到衛府,我便落下了一個矯情的小毛病。

我的杯盞都愛用自己的,進府特意給自己挑了一套鑲了金邊的青瓷碗具。

旁的人同我久了,自然是知道的。篆桐如何懂這些,剛才香馠将幾份羹湯一起端進來放在桌上,她不過随意拿了一碗,卻正好是我用的只。

本來,這也沒有什麽的。

只不過,那碗,我已經喝過了幾口了。

我張了張嘴,實在,沒有好意思同篆桐說明白。

呃,也罷。

燕畟大約是瞧出了些,很不厚道地在一旁笑了笑。

我半羞半怒,抓起塌上的一只軟墊便朝他丢了過去。篆桐不明所以地擡起頭,正巧被擦肩而過的不明物給唬了一跳,纖手不留神一顫,竟将碗中的湯羹大半都灑到了自己的衣裙上。

這下,可大大地惹毛了我那位燕畟表兄。

他不僅馬上記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重新将我嚴厲地訓斥了一番,臨了,還不忘将那幾本他視為洪水猛獸的書籍通通拿走,說是要替我銷毀了去。

我郁卒,卻也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鄭重其事地将那些書籍全部揣進了自己懷裏。

還口口聲聲說拿去銷毀,唉!

就這架勢,誰會信?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