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22. (14)
升機就在不遠的地方等。
“哦。”步小安頭低下來,心裏有些酸。
“這個給你。”陶歌遞過來一張紙條。
步小安拆開,上面只有六個字,“寶貝,他過關了。”能在那種情況下打中目标,不是兩選一的運氣,而是上心,絕對上心。
步小安展顏一笑,将紙一搓,卷成一團,放進口袋去了。
陶歌又遞過一串鑰匙,“外面的車也是給你的。有驚喜哦。”
步小安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陶叔,陶歌點點頭,又點點頭。
雲錦年站在一邊,默默看着兩人互動,心中歡喜。
陶歌走了,雲錦年掏出手機看看,“這裏的老板,也就是我師兄想見見你,好不好?”
“你師兄?”步小安好奇師兄這二字。
“我們師從唐一大師,徐師兄排五。”
“唐一大師?我聽過。”步小安驚喜,“你原來是大師的弟子,怪不得身手這麽好,你排第幾?”
沒等雲錦年回答,一個聲音傳來,“他排九,雲九,江湖叫九哥。”
徐五穿着一身暗紅色的唐裝出來了,手裏來轉着兩個鋼球,那手法,将兩球玩得很飛轉。
“這是我師兄,小安,叫五哥。”
步小安很喜歡這江湖一套一套的,立即雙手抱拳,響亮地叫“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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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年樂了,這丫頭入戲真快。
徐五也樂了,這丫頭爽快大氣,是我門中人。
作者有話要說:隊長必須贏。我怕有妹紙喊換楠竹啊。可憐見滴。
56.
步小安沒有接受徐五的切磋要求,經十殺絕一戰,她人放松下來,不想動了,也沒有将姥姥供出去,笑話,姥姥快九十了,還等人上門單挑?不過她媽媽是姥姥大弟子,要是有機會,讓她媽媽代替接招是應該的吧。
于是,留了一句後話,我師父年紀大了是不可能動手了,以後她大弟子出現我通知五哥。
徐五失望,“大弟子沒時間,二弟子也可以啊。”
步小安臉黑了。
二弟子誰?大弟子的女兒步小安。方飛原本在她前面學習的,可姥姥不收,說沒那慧根,害得方飛懷恨在心,埋怨步小安十多年。
兩人從“飓風”出來,步小安迫不及待上了他爸媽留下的車,發現隊長沒上來,頭伸出去,向他招手。
雲錦年苦笑,“我開車來的。”
“比一程?”步小樂興致極高。
這車看着不起眼,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步小安一眼就發現了這是一輛經過改裝的車。她爸和她媽都是b市地下賽車車王,對車的性能了如指掌,不會留下一輛不經事的車給她。而步小安作為步輕風木安之的女兒,開車技術絕對不比他們差。
雲錦年看着那張豔若桃李的臉,心軟成一片,“你向前開,我在後跟上就是,從左側站前路上前進路,那邊人比較少,轉一圈回家,好不好?”
“好咧。”脆生生地回答,像豆子一樣落在雲錦年的心上,他好想過來咬一口。
兩人一前一後地飛出,步小安雀躍了,爸爸,媽媽,我愛你們!
車子性能太好了,不比她以前用的他爸爸那輛藍博差。
晚上十一點多,行人道上行人稀少,連路燈都顯得孤單,路上每一輛走過它身邊的車沒有半點留戀,一晃而過。與它們相伴的路燈下的一簇簇矮小的景觀樹,風雨無阻地守在它身邊。
此時,兩輛車飛馳而來,前一輛勇往直前,好像在給後一輛開道,後一輛緊追不舍,不棄不離,好像在給前一輛護駕。兩輛車纏綿得像一對熱戀的戀人,又默契得像一對老年的夫妻。
步小安從後視鏡裏盯着後面的車,雲錦年從前車窗盯着前面的車。兩個人的凝視在風馳電掣中進行,身邊的一切都成了浮光掠影,心裏眼裏只有那唯一的一個人。
半小時後,天晴小區的家裏,兩個人将這種纏綿演到極致。靈與肉,欲與愛,全部以激情的方式表達。而後,兩人像風平浪靜後的小船,靜靜地泊在港灣裏,身心相依。
“今晚那兩人,是你親人?”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摩着那軟軟的身子,有一搭沒一搭問着心知肚名的話。
“嗯。十絕殺唯一通關人是你?”
“嗯。你是故意輸的?”
“你怎麽知道?”閉着眼睛享受手指掠過皮膚引起的舒服的感覺。
“你那段視頻在我這裏。”眼睛也是閉上的,感覺她的小手搭到了他的腰上,好柔軟。
“哦。”沒有驚訝,自從知道老板是他師兄後,什麽都不用奇怪了。
“我在你親人眼裏是什麽樣的?”有些遲疑。其實還有點忐忑。
“很重要?”
“沒你重要。不過,除你之外的重要。”真話,也是不得罪人的話。
“嗯,他們說,”買關子。
“說什麽?”語氣有點波動了,還是緊張啊。
“說,你過關了。”眉眼彎成一輪月亮。
半晌沒回話。小安睜開眼睛,發現摟着她的那個人嘴角的笑扯不住擴大,舒展,像六月裏的清荷一瓣一瓣地開放。
這個男人很妖孽,步小安悄悄下結論。
“你那一槍要是打錯,就不能過關了。”覺得有必要提醒成功點在哪裏。
“當然不會錯。”原本他就直覺出手制人的是她,偏偏旁邊另一人又給了提醒,正常情況下開槍的對象應該是勝的那個,可那兩人身手和頭腦特殊,他認為需要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槍毫不猶豫打向已經落敗的那個。
“五哥偷偷問我誰贏了,我沒告訴他。”步小安想笑,你師弟都不告訴你,我更不會告訴你。
“他和陶廳長打賭了,因為沒有結果,又取消了。”名門正派的人果然沒天天跟罪犯打交道的人腹黑。
“喲,早知道是這樣,我該告訴他,讓他後悔去。”步小安偷笑。
“如果時間倒退十年,我們會輸。”說的是真話。看了他們從另一頭沖過來的全部過程,那種默契渾然一體,兩個人的力量好像可以凝聚到一個人身上,又随時可以分散開來,差的是年齡和體能。
廢話,十年前你二十,我才十四呢,能不輸?“你打了多少黑衣人?我十二個。”
“我也十二個。”驚訝,苦笑,總共五十,二十五保本,他們沒保本,“他們比我們多殺一個。”
步小安笑了,原來她爸媽早就找回場子了。
雲錦年慢慢笑不出來了,他想,最後那場打鬥,是不是他們刻意的安排,為的就是考驗他?
還好,還好。無比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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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上,步小安穿着一身紅色的9字號球衣,像一團奔跑的火焰,她和高長樂打配合,對方是以趙锃亮為首的一隊隊員。
“隊長,你為什麽不上場?”何紅傑進行他的老職業,計分。
雲錦年笑,“沒帶球衣。”其實他很喜歡站在一邊看她打球,那怒放的生命多麽肆意,多麽驚豔。
籃球上高長樂突然高喊一聲,“小安!”一個假動作出去,球卻送到了步小安手上,趙锃亮上去攔阻,步小安一個旋身,球隔空出手,正中空心,三分。
周圍一片叫好,步小安突然回過頭,眼睛朝雲錦年看來,臉上爛然一笑。雲錦年心跳加快幾分,凝目而笑。
手上的衣服傳來一聲響,雲錦年掏出步小安的手機,來電卻僅僅響一聲就斷了,于是沒在意,繼續看球。
一場球終于打完,一隊的主力錢超離開後,趙锃亮成了主力,可沒錢超猛,基本上一隊二隊這麽比下來,一隊輸的次數居多。
“小安,你是一隊的,不要老跟着高隊了。”趙锃亮輸了球很不滿。
“這塊璞玉可是我發現的。”高隊嘿嘿笑,用衣服擦汗。
“隊長,以後你上吧。”駱兵苦着臉搬救兵。
“你隊長要幫家屬拿衣物。”高隊指指他手裏的衣服和電腦包,都是步小安的。
“嗯。”雲錦年風輕雲淡地回答。
衆人皆倒。
一些人散去,雲錦年将手中的衣服遞給她,“剛才你手機來了個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斷了。你看看。”
步小安掏出手機,頓時臉色奇怪。她的手機有二張卡,第二張卡極少用,號碼給的人也不多,純屬私人要人電話,號碼她設了監控,看來電顯示,號碼陌生,是誰打了一下就挂了?
她想了一下,沒有打回去。卻顧不得滿頭大汗,一屁股在球場坐下來,立即将手機與她的電腦連線,手指在鍵盤上舞動。
一會兒電腦上顯示了來電的地區範圍。雲錦年一看,臉色凝重,喊了一聲還沒走遠的趙锃亮,三人立即回到雲錦年的辦公室。
“來電的範圍顯示是費仲天住宅區那一小片。小安,你說過你把號碼給了杜盈盈,會不會是她打來的?”
“我也懷疑是她。當日我寫下號碼壓在酒杯下,她漫不經心,沒收也沒丢掉,後來我走了。”步小安思索。
“能不能查出號碼使用人?”
“不能,號碼是神州行的卡,沒有身份證登記號。”
趙锃亮氣結,“大街到處是這種卡,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買到,給我們辦案帶來了很多麻煩,要是能取締就好了。”
“隊長,你清楚費仲天家的格局吧,畫一張圖給我,我想今晚去探一探。”步小安果斷地說,她想到了陶叔說的,費仲天的小洋樓有問題。
“你懷疑杜盈盈在費家?”雲錦年沉思,緩緩搖頭,“費家人都在,老爺子不許費仲天将杜盈盈地帶回費家,他對費如煙的媽媽很維護。”
“要是小洋樓有秘密通道和機關是除了費仲天其他費家人不知道的呢?”想法大膽,但不離譜。
雲錦年與趙锃亮迅速對視一眼,兩人眼睛裏明顯有着興奮。
“你怎麽會這麽想?”雲錦年沉聲問道。
“不是我,是陶廳長對小洋樓産生了懷疑,”步小安不敢居功,“他調查了小洋樓,這棟樓建在六年前,據說小樓的設計是費仲天自己弄的,他年輕時學歐洲建築出身,回國後經商,立志做大,後涉軍火及其他,他自然會留一手。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陶叔私下調查過建築小樓的建築工,大多問不出什麽來,但奇怪的是這批人裏有四名相繼在這五年去世,都死于工地意外。正是因為這點,陶叔認定小洋樓有秘密。”
雲錦年不得不嘆,姜是老的辣,這麽一條容易被人忽視的信息被他翻出來了。
“今晚我也去,有個照應。”雲錦年果斷地說。不入虎穴,蔫得虎子。
“我也去。”趙锃亮全身細胞都沸騰了。
“不行。”另外兩人異口同聲。
趙锃亮臉黑了,要不要這麽默契。
“我們萬一有什麽意外,你留下主持大局,有關這方面的消息直接找陶廳長聯系,不必通過他人。”雲錦年很放心眼前這位黑臉漢子,把底交給他。
“隊長,費仲天手裏有人有槍,我擔心。”
57.
“我們沒有證據直接搜查,只能采用比較冒險的方式。就算我們遇險了,也算是扯出費仲天的尾巴了。”雲錦年笑。
趙锃亮沒再廢話,沉穩地點頭,“我等你們回來。”
步小安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崩着臉,放心,我們會回來的。你就等好消息吧。”
入夜,十二點,遠離娛樂場所的東榆住宅區一片寂靜。路燈固執地亮着,和茂密的梧桐樹或比肩,或對望。這時,一直停在行人道邊梧桐樹一輛不起眼的車上,悄悄下來兩個人。他們停到了小洋樓的圍牆外。
雲錦年轉到圍牆的一角,那兒有一棵大樹,在自己肩膀上按了一下,步小安點頭,猛竄起,手壓肩膀一縱,像一只貓,無聲無息跳到圍牆上,借着樹枝的遮掩打量小樓四周動靜。然後向雲錦年點點頭。雲錦年身子彈起,腳借樹杆一點,到了牆頭,再一點,身子躍入牆內,轉入一棵大樹後。
兩人的目标是二樓,二樓住着費家兩姐妹,一樓住着費仲天夫婦和費老爺子。費仲天卧室裏面有一間小房,是他的書房,這消息還是費如煙有一次無意說出來的。他們從費如煙房間的陽臺上進入屋裏,再轉到一樓費仲天的卧室,再由卧室進入書房。
判斷秘密在書房的理由很簡單,小樓的秘密,首先要方便他自己掌控,而又需要隐瞞自己家裏人,最好就處在自己的專屬地方。
而現在,費仲天夫婦不在家。他被錢超的爸爸拉去商量兒女婚事去了,而後,親家極力挽留喝酒,一醉方休。
六個小時前,雲錦年直接找到了錢父,“叔叔,我需要您的幫助,小超也需要您的幫助。”
錢父大驚,雲錦年向錢父說出了錢超的處境。錢父只差一口氣沒有暈過去,這消息太令震驚了,但他又不能不信,無論站在他自己的職責上還是為兒子的前途上着想,這個忙他必須幫。于是,一家人大張旗鼓請費仲天夫婦來錢家吃個便飯,商量兩孩子的事情。
據雲錦年對費家的了解,此時費家只有費老爺子和費如雪還有兩個傭人在家。兩人輕易進入了費如煙的房間,由此進入了一樓。雲錦年戴着手套的手握住卧室門柄,鎖了。手往後背袋子一探,取出一物件往鎖孔裏塞,三下二下,門開了。步小安睜大眼睛,終于見到雲大隊長撬鎖了,果然各有各的把式。
兩人閃入房裏,将門輕輕合上。
借着黑夜裏的淺光,發現卧室很大,卧室南北各有一扇門,步小安手按在最近的一間的門柄上一扭,門開了,是衣帽間,于是走向另一扇門,一扭,沒動,步小安掏出小電筒一照,密碼鎖。
步小安咧嘴一笑,什麽鎖不用,偏偏用密碼鎖,這是她的強項啊,牙齒咬着電筒,手指在上面輕輕點動,沒到二分鐘,只聽咔嚓一聲響,門開了。
雲錦年眼睛裏全是笑意,這丫頭似乎無所不能。
門開,但兩人并沒有急于進去,卧室裏要睡費夫人,不可能有什麽陷阱,但書房不一樣,費仲天心計甚深,難保不設報警裝置。果然,通過他們戴的特殊眼鏡,看過房間裏竟然有紅外線報警裝置。這麽一來更加肯定了書房有玄機。
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紅外線,尋找書房可疑的地方。書房裏有兩架書櫃,書櫃裏擺滿了書,但放得整整齊齊,一套一套很有規劃,靠近窗戶的一邊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一臺筆記本電腦,電腦旁邊放着厚厚一本書,竟然是本法律方面的書籍。牆上挂着一張大型西洋畫,上面落款,女兒費如雪。
步小安眼睛掠過畫去看別的,感覺有異,又回到畫上,畫上是一位托着托盤的少女,圍着頭巾,臉形豐滿,盈盈地笑,她的身後一木質的深深長長的走廊。
雲錦年在書架那邊察看似乎沒找到蛛絲馬跡,見步小安盯着畫未動,站過來,詢問地看看步小安。
步小安用手指指少女的眼睛。雲錦年明白了,那兩只眼睛與畫的其它地方有些不一樣,相對而言,偏于陳舊。雲錦年手一翻,一手匕首,一手槍托,齊齊按住兩只眼睛,驚喜出現了,畫後面的牆慢慢分開,露出一條小小的僅容一走過的通道。
步小安閃身就進,被雲錦年一把拉住,作了個口形,“我來。”身子一側,到了前面。
步小安凝目一笑,跟上。
通道向下近十米,每二十米處拐一道彎,拐了三道彎,盡頭是一扇門,門合着,從門縫裏透出一線光來。兩人對視一眼,步小安手往後背一摸,竟然摸出一把槍來,在手裏擺弄了幾下,變成長槍,雲錦年眼睛一亮,如假包換的ak74突擊步槍,槍托折疊式。
這支槍是步輕風留在那輛車裏的,也是前些日子步小安讓陶叔傳達的請求。步輕風考慮到女兒的處境,給她配了一些武器。
兩人耳朵貼近門,聽出裏面傳出兩個男人的聲音,軍馬炮之類,原來在下像棋。雲錦年手扣住了門,猛然後推,門開,步小安閃出,長槍指向屋裏。
下棋的兩人一下子被吓到了,立即反應過來,兩人竟然同時撲向牆邊的另一個人,雲錦年手裏的槍指向了他們,手指動了兩下,輕微的聲音,兩人大腿齊齊中彈,一下子倒在地上,牆邊的那人尖叫一聲跳出來,赫然是杜盈盈。
“不要叫!我是步小安!”步小安怕她引來別人,立即上前掩住她的嘴,低喝。
哪知還是驚動了他人,從秘室的另一扇門裏沖進來兩人,手揣微沖進來就射擊,被雲錦年把手之間當場斃命,正中額心。警報随之響起,很顯然那扇門裏還有很多人,步小安果斷地拉住杜盈盈從原路退出,将手中的槍往雲錦年手裏一塞,自己反手拿出一支手槍,“你斷後。”
“好。”雲錦年接過槍一陣掃射,又有幾人倒下。
步小安已拉着杜盈盈退入通道,“跟上我!”
杜盈盈這時鎮定下來,緊緊地跟着步小安,壓制着大氣不透。
雲錦年邊打邊退,因為通道小,手持ak74,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三人回到書房,雲錦年一鑽出通道,手指齊齊在畫上少女眼睛上一點,門合上。竟然無一絲縫隙。
三人沖出卧室,雲錦年帶着兩人轉向後門,來到屋外。寂靜的夜裏一下子喧嚣起來,腳步聲急促地響起,步小安一個助跑,借雲錦年手臂一托,上了圍牆,眼睛四處一轉,朝這邊點點頭。
“來,踩我身上,快點。”雲錦年蹲下來,讓杜盈盈扶牆踩着她的肩膀上來。步小安在牆上提溜着杜盈盈的手,一借力,下面雲錦年一頂,杜盈盈就這麽飛過牆去了。
“別叫。”步小安及時提醒。
杜盈盈也有點小身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硬是沒有叫出聲來,步小安跳下牆,拉起杜盈盈的手朝他們的車子奔去。
“快上來!”步小安鑽進駕駛室,未等杜盈盈車門還沒關上,油門踩動,而小院裏,槍聲大作。
黑影從空而降,步小安一個急剎,黑影身子一縱,跳上車。緊接油門一踩,挂檔,挂檔,挂檔,車速暴滿,這輛毫不起眼的車子竟似飛起來一樣。
幾梭子彈落在車後,打得呯呯響。車子頂篷升起,雲錦年的槍架到了上面,一梭梭子彈打出去,後方立即有人倒下。
“小心!”雲錦年大喝一聲,他看見了火箭筒。
“坐好了!”步小安冷哼一聲,車速不減,車子卻拐着s飛起來,猛然一個急剎,一個九十度的拐彎,急速橫移,車子消失在炮口下,只聽前方一聲巨響,一棵梧桐樹燃燒起來,旁邊的住宅區的圍牆倒坍。
杜盈盈終于忍不住大叫起來,一會兒傳來嘔吐聲。
雲錦年沒受任何影響,他在打電話,“陶廳,立即包圍費家大院,另外,費仲天已經從錢家出來,快點攔截!”
車子後,槍炮子彈還在追擊,步小安冷靜地将車子速度提到極致,在七彎八拐的街道中,眼見後方再無子彈打中車子擦過車身,步小安不由吹了一聲口哨。
“改裝的車就是好!”那樣的火力下都能無損地跑出來。
“還是你技術好。”雲錦年忍不住摸了一下那個得意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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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家,費安邦的卧室裏,費如雪的頭埋在爺爺懷裏,嘤嘤地哭。費安邦幹枯的手落在孫女的頭上,蒼老的聲音顯示出燈枯油盡的疲憊來。
“孩子,不要怕,以後,你和你媽媽好好生活,錦年答應過我,他會照顧你的。”
“爺爺,還有你,還有如煙,我們一起,我會養家。”費如雪擡起頭,露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細細的聲音裏有些急迫。
“爺爺活不過兩天了。如煙,如果我猜得不錯,如煙也回不來了。”費安邦淡然一笑。
“爺爺!如煙只是結婚去了啊,她會回來的,以後我和如煙一起給您養老。”費如雪眼睛裏閃過驚恐。
“你爺爺我昧着良心,讓你爸多活了一年,卻将如煙折騰了進去,若當日不抹去你爸的罪證,他被捉了,如煙怎麽會有事,都是報應啊!”
“爺爺,如煙怎麽了,她怎麽了?”
“她說她和錢超旅游結婚了,如煙一向比較沖動,倉促之間可能做出這舉動,可錢超不是,兩人作為刑警想要出國,單憑手續也沒那麽快下來,他們卻說出去就出去了。當日你爸查了他們的所有手續,幾乎都是一天之裏辦好的。這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正常。”費安邦憑着經驗聞出了出事的味道,只不過他已力不從心,插手不上了。
“爺爺,這只是猜測對不對?她會回來的,真的。明天我就讓人幫助找,盡快讓她回來。”費如雪哭得眼睛如一雙兔子眼,通紅通紅的。
費安邦憐愛地摸着費如雪的頭,艱難地說,“孩子,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抱怨,今日之事全是報應,怨不得誰。今後若有困難,去找錦年,他是個好孩子,是你們無夫妻的緣份,但可以做朋友,做親人。爺爺我幫不到你了。現在好了,我不用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手無力落下去,悄然搭在扶椅上。
作者有話要說:火箭筒啊,原來是想寫手榴彈,可是,太土了。
58.
費如雪蹲在爺爺身邊,頭趴在他膝蓋上,眼淚無聲的流,只覺得世界死寂般寂靜,聽得見她眼淚打濕爺爺衣服的聲音,她的心驟然縮成一團,擡起頭,只見爺爺頭仰在椅子後的靠枕上,雙唇緊抿,似是說完了所有要說的話,眼睛半睜半閉,眼珠子卻一動不動。
費安邦死在這個槍聲大作的夜晚,身邊,只有一個孫女,和他一樣悲涼寂寞。
“爺爺!”一聲悲鳴打破房間裏的沉寂,随之而來的是屋外幾聲轟鳴,似是臨終的禮炮。
當雲錦年地下密室裏的警報響起時,費仲天收到消息了,立即酒醒,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人。錢父上來勸阻,被費仲天一把推開,事到如今,他明白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沒管費夫人,他做的事與費夫人無關,就算他被抓,費夫人不會有任何事,帶上她只會害了她。
費仲天沖出錢家上了車。司機是個好手,車子一轉,離費家的反方向急馳。
“叫兄弟們抄上全部家夥,先去白鶴山!與雲南那邊馬上聯系,我們将在雲南邊境上會合,進入緬甸,再轉入金三角,那時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都會我們了!”費仲天一連串的指示下去。
金三角和中東全是費仲天的理想地帶,那兒可以自組武裝,公然和政府對抗,成為王,敗為寇,這才符合他的公平之道。
以前他受老父壓制,他按兵不動,只等他百年之後再行動,再則警方将他看得太緊,使他動彈不得,如今事情既已、經敗露,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你逼我上梁山,我就上梁山。
“老板,有兩輛車子跟蹤!”司機冷靜地報告。
“甩掉!”費仲天受夠了被警察監視的日子了,“只有兩輛,當我是病貓麽?!”費仲天冷哼一聲,果斷地吩咐,“盡快甩掉,甩不掉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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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和武警包圍了費家小洋樓。
不好的消息傳來,當時特警聞訊去攔截時,費仲天早已不知去向。另外趙锃亮派的人暗中監視費仲天,卻被他的司機在立交橋上甩掉。
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皇城的沉寂已被警笛打破,寧靜的天空也被驚醒,露出一絲魚肚白,整個皇城籠罩在一層清涼的灰色裏。
像狗眼睛裏的世界。
皇城的交警和刑警以及武警全部行動起來,各司其職,查明了費仲天的車子開向了皇城南面的白鶴山。
白鶴山山高樹密,山接南海灣,當特警們趕到白鶴山時,只看見費仲天的車子丢棄在一邊,他們已沖進了密林裏。考慮到他們手中有武器,特警們沒有冒然追擊。
陶歌已經趕到,他讓武警守住白鶴山各個出口,另外派船在海灣巡視,不給費仲天任何可以逃走的機會。
一輛毫不起眼的車子在灰暗的晨色中急馳而來。
車裏坐着雲錦年,步小安,杜盈盈。甩掉了後面的尾巴後,步小安轉了一個大圈又将車開回費家住宅區,見到的是武警部隊已經控制了費家小洋樓和十六名費仲天手下,聽聞費仲天已入白鶴山密林,兩人立即開往白鶴山,步小安想将杜盈盈留下,杜盈盈不幹,一定要跟着步小安。
步小安沒辦法,只得帶上她,雲錦年則想,說不定杜盈盈能派上用場,她畢竟跟過費仲天幾年時間,掌握了他的秘密。
三人到的時候,陶歌正在調兵遣将,一方面指派人将停泊在海灣一帶的船只移走,另一方面将白鶴山附近的人家送走,并封鎖所有進出口,還讓人拿着喇叭對着大山喊話,希望他們放下武器,立地投降,并派遣一部分特警進入密林。
“陶廳,我也去。”雲錦年上前一步。
陶歌點頭同意,像沒看見雲錦年身邊步小安似的,繼續指派人手。步小安在旁邊聽安排,見沒有她的名字,也不打滾上吊,一直沒有摘下面罩的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卻巴眨巴眨地看着陶叔,賣萌。
陶歌又好笑又頭痛。
“你不能去,別忘了自己的處境。”
“陶廳長,我已經折騰進來了,還能擱一邊?”步小安笑嘻嘻。
“聽話。”現在不缺人手,能讓她少出一次面算一次。
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傳來轟鳴。一架直升機從海灣前方飛來,與悄然離開的船只方向絕然相反。飛近白鶴山距離大約二千米的地方,飛機在海面盤旋,再不接近。
“是費仲天的接應。”陶歌皺眉,看着雲錦年,“能打下來嗎?”
雲錦年緩緩搖頭,“如果再近點。可以。”他們的武器大多是95式自動步槍和85狙,射程夠不到,望程莫及。
“我們馬上調派飛機在空中狙擊!”陶歌立即決定,他也知道射程不夠,只是想知道這位曾經的特種兵教頭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如果我能打下來,陶廳讓不讓我參加全程行動?”步小安突然湊到陶歌的耳朵邊輕輕說道。
陶歌吓了一跳,眼望着步小安,充滿驚奇。
而步小安但笑不語,等待答複。
陶歌笑了,眼睛精光一閃,他有些明了,那愛女心切的兩人肯定給這丫頭弄來了變态的武器。官大就是好哇。
當下點頭,不忘威脅,“要是沒打下來,你馬上給我回去睡覺。”
“行。”
步小安眼睛掃了眼人一眼,見特警們都戴着面罩,各就各位,少有人注意到她,她悄然打開自己車的後備箱,從裏面拎出一支長槍來。
雲錦年睜大了眼睛,竟然是巴雷特m82a1狙!難怪這丫頭這麽有把握。
陶歌也睜大了眼睛,果然變态,果然變态,居然下了這麽大的本錢!就這麽一支槍大幾十萬啊。
其實步小安自己也沒想到她爸給她弄了這麽一支槍來,她只是跟陶叔提了提,并沒有抱任何希望的。
她爸說,只要我寶貝女兒要的,我都幫她弄來。
步小安趴到車上,端起槍,眼睛透過瞄準儀看盤旋在遠處的直升機。
直升機上,坐一駕駛室一側的一名身穿迷彩的大漢,有些不安,“我們無法接近了,不如另想辦法。”
“我們在這邊拖着,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老板可以趁機從另一端突圍。”飛行員冷靜地分析,他也知道無法接到人了。
“你再飛高飛遠一點,別讓他們一槍把我們給崩了。”還是不安。
“有效射程二千米,憑地面下那些刑警武警特警,沒那本事,也沒那武器。就算他們有狙擊之王巴雷特,也沒有那槍法!”飛行員冷笑一聲。
旁邊微微一聲嘆息,卻沒作聲了。
是的,有好槍法沒有好武器不行,有好武器沒有好槍法不行,槍法好武器好的人,也不會窩在皇城,必定在國家某秘密基地。就在這麽想着,內心突然閃過一絲惶恐,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
“你怎麽了?”飛行員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我......”話沒說完,一聲槍響,飛機一陣劇震,緊急着機身傾斜,竟然掌控不住地往下落。
“尾旋翼中槍,他媽的,真的是狙擊之王!快跳海!”飛行員大急,狠自己烏鴉嘴,這萬分之一的機率好死不死地真讓他給說中了!
兩人不約而同沖出機倉,飛機還在前行着往海面傾斜。兩人以直線下落。
步小安眉毛一挑,笑了,跳海?跳海就打不中你了?
又是兩響,遠遠地兩聲慘叫,沖出黎明的霧色,在水面濺起銀色的花朵,随後,花朵被染紅,又被水洗淡。
生命隕落的瞬間,總有一些花朵開出來,見證生命的美好,讓人遺憾,讓人嘆息。
海灣處靜悄悄的,沒一人打破心中的震撼,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明明又是真的,飛機消失了,海面是巨大的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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