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22. (18)

她是不是雞飛蛋打一場空,什麽也沒有了?

不,不會的!

“如果真如你所說,錦年寧願離開皇城也不願意和如雪結婚,那,我們就認命!”費夫人咬着牙,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認命,認命,認--命!

步小安面色一寒,聲音冷峻:“我們打個賭吧!”

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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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寂靜,茶香飄袅,卻無人飲。幾個人面面相觑,作聲不得。

半晌,雲涼舉起手表态,“不包括我,我從來沒有強迫過錦年做任何事!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雲老夫人內心震憾,這丫頭好犀利的眼神!好聰明的頭腦!一場賭注帶上整個雲家費家!王若蘭和李慧華不約而同打個激淋,都以為室裏空調開得低了。

“我同意!”費夫人掙紮了一會兒,硬着聲音答應。

“好,我也同意。”雲涼接口。

雲老夫人定定地看了雲涼一眼,雲涼向老娘偷偷一笑,比了個手勢,大拇指翹起。

“你們兩人怎麽看?”雲老夫人不急于表态,問兩媳婦。

王若蘭唯唯諾諾,不表态,顯然不敢賭,她已習慣将自己的命運交給雲家兩老的,卻将唯一兒子的命運抓在手裏。

“我同意。”王若蘭半天不開口,李慧花只好越過她表态了。她不會輸,雲錦年從來不是她能左右的,若錦年和費如雪結婚,皆大歡喜,如果不能,沒有比現在更差的結局了。

“若蘭,你的意見呢?”雲老夫人點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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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要是錦年真要離開皇城怎麽辦?”王若蘭最擔心的這個。

“他三十歲的人了,你還想把他捆綁在你身邊?”老夫人有些不悅,這兒媳婦最缺少的不是禮節和素養,而是大氣,而這種大氣,在步小安身上滿滿蕩蕩地存在。

王若蘭被老夫人這一反問,慌了,結結巴巴地表态,“我,我同意就是。”

雲老夫人綠手杖在地上輕輕一點,“那就以三個月為限。”

老夫人威儀正旺,當場拍板,賭注成立。

出門來,雲老夫人和雲涼上了同一輛車,她們還想去喬氏看看,王若蘭和李慧華還有費夫人上了同一輛車,她們一起去醫院看望如雪。

步小安賭注一成,人就起身告辭,雲老夫人叫住她,“小安,若你輸了,我說的那條還有效。”那條是指收她當孫女。

步小安淡淡一笑,“老夫人,若我和隊長有緣在一起,他叫你奶奶,我必然也會叫你奶奶,若無緣一起,我不會叫你奶奶。我既不清心寡欲,也不欲壑難填,我自己的欲望我個人完全有能力辦到,不需要借助外力。所以,不管賭注是輸是贏,當你的孫女,我是沒這個福氣了。”不卑不亢,不軟不硬,聲音清亮,如玉珠敲擊玉盤。

車子裏,雲老夫人想起步小安這段話,還微微嘆氣。

“你覺得這丫頭如何?”雲老夫人靜不下心來。

“很棒,我很喜歡她,想讓錦年娶回來。”雲涼笑。

“确實很不錯,難怪你爸都不反對了,”老夫人手杖輕輕點點頭着腳下,“她不為財富所動,也不為門第所動,我提出那麽優越的條件她臉色都沒變。”不知道是該說她硬氣還是說她傻。

“媽,你的條件哪裏優越了,我發現啊,小安一眼就看出你的陰謀了,她成了你的孫女,就得為你賣命,她從我身上看到她的命運。”雲涼可沒有忽視她問的“現在喬氏誰一手作主,說一不二”那句時語氣裏的揶揄。

“我聽出那丫頭的意思,可你的命運很慘嗎?”雲老夫人白了女兒一眼。

“我還不慘?一天到晚操勞,連正常的作息時間都沒有,做牛做馬不過如此啦。錢多了有什麽用,又帶不走,”雲涼一邊開車,一邊對着鏡子作了個鬼臉,嘟嚷,“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的陰謀呢?我越來越佩服那孩子。”

“那孩子不是我們能駕馭的,你看她,從進門到出門,無論言行還是舉止,她一人對我們五人,沒落過下乘。舉止間落落大方,談笑間應對自如。大氣坦蕩,這等氣度我在她這個年紀時都做不到。”雲老夫人早年就開始在商界摸爬滾打,練就一身在風雨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可今日面對那個年輕的女孩,不得不自嘆不如。

作者有話要說:不懂法律,像費如煙和錢超這種案例,怎麽判刑,費如煙是死刑還是無期?來不及考究了,暫時寫個無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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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涼大笑,“是呢,今天這場景讓我想起那誰舌戰群儒的故事了。”

“諸葛亮。”雲老夫人笑啐一口,“不讀書。”

“對,是他,我覺得小安就有那才智和氣度。”

“我看你跟那丫頭對上眼了。”老夫人沒好氣。

“人家沒對上我,把我歸于你們這群壞人一類了。”雲涼頗為遺憾。

“就你會當好人。”

雲涼笑道,我本就是好人。

“媽,小安和錦年在某些方面很相似。我認為他們很般配,你為什麽一定要接受費夫人手裏的那些公司呢?我們喬氏規模已經差不多了,再大也不是好事,管不過來。而且用錦年的幸福去換取喬氏的壯大,對錦年不公平。”想到另一個問題,雲涼有些不解。

雲老夫人沉默了一下,長嘆一口氣,“我看中的是費家公司的人脈和市場。喬氏這些一直業績不上去,你走了,我老了,錦楓魄力又不足,我擔心喬氏會垮啊,如果注入費家這些有利因素,加以好好利用,喬氏會上一個新臺階。錦年和如雪結婚或許暫時不會幸福,但時間一長會幸福的,如雪性格宜室宜家,是個好孩子。”

“這可難說,費夫人性格好吧?宜室宜家吧?結果如何?幸福是兩人的事,不是一個人的性格所定。”雲涼搖頭,“小安什麽都看出來了,我們家對錦年太拘束了,所以她才弄出這麽一個賭注來。我能感覺她的想法。”

“什麽想法?”

“如果錦年一直聽命家裏,小安可能會主動放棄他,如果不是,兩人雙宿雙飛。媽你還記得錦年說的吧,他說小安不是麻雀,是鳳凰。以前只見過一面,我不覺得,今天一見,我認為這個比喻很正确。”

“涼涼,每個人都有他的使命的,我為喬氏嘔心瀝血,你為喬氏鞠躬盡瘁,錦楓為喬氏鞍前馬後,他作為我喬家的子孫,總得為他做點什麽,不只能享受喬家子孫的權利而不盡義務。”

老夫人語氣沉重,她何嘗不想讓錦年自己選擇,可個人幸福哪比得上幾代人的祖業,更主要的是,她認為孫子跟費如雪會幸福。

“說到權利和義務,媽,我可要說你了,錦年就沒動過那筆喬氏公司的分紅,他自己有作投資炒股,眼光精準得很。也就是說,他沒用過他的權利。你不能用義務兩字來綁定他。”雲涼為侄子打抱不平。“那是他不用,而不是我不給。”雲老夫人淡淡地說,有些疲倦,“且看賭注如何吧。如果那丫頭贏了,我不再反對就是。”

“可這三個月時間內,媽,你可不能強迫錦年啊。”

“你以為我真能強迫到他?”老夫人白了女兒一眼,她這孫子,犟性還沒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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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安坐在車裏,托着下巴默神,肚子卻咕嚕響了一聲,才記起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眼下,已是中午,步小安懊惱,在這個又和平又安全的日子裏,她怎麽能餓着肚子呢。

方向盤一拐,車子朝聚德樓開去。

半路,電話進來,步小安接起,耳朵裏立即傳來何紅傑體焦急的聲音,“小安,紅雁出事了,你能來幫我勸她一下嗎?”

“在哪?”步小安心裏一緊。

何紅傑說的地方正是何紅雁和張秀秀租住的地方,步小安方向盤一轉,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速度驟起,像箭一樣飛奔出去。

這個小區很舊,老房子老樹老電杆,樓梯兩邊貼了一塊塊紅紅綠綠的膏藥,上面寫着搬家、開鎖、辦證、治性病、通下水道等內容。

樓梯很窄,也很暗,有種陰暗潮濕之感。興許沒個幾年,這裏會全部拆遷,到時或高樓,或花園,或步行街,誰還會記得那片繁華的土地上曾經有過那麽一片陰暗?

步小安走進房間,一眼看見何紅雁坐在床上嘤嘤地哭,張秀秀坐在她旁邊,拿着紙巾給她擦眼淚,何紅傑筆直地站在窗口,一張秀氣的臉滿是怒氣,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

“怎麽了?”步小安掃了一眼房間,很簡陋的一房一廚一廁,房裏兩張床,一個木櫃和一個折疊衣櫃,靠窗的那頭放着一臺十七寸老式電視,看那老的程度,不知道能不能放出圖像和聲音來。

“紅雁懷孕了!她要生下來!”何紅傑簡單的兩句話說出了事件的全部。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學業未成,沒有固定的收入,與人合租在極其簡陋的房子,揚言要生下一個孩子,不說別的,就說這撫養就是最大的問題。

“孩子是鄧群的?”其實也就是多此一問,不是他的是誰的。

何紅雁只是嘤嘤地哭,并沒回答,張秀秀想回答,可眼睛一接觸到步小安的眼睛,有些瑟瑟,一下子竟然不敢作聲。

“就是那混蛋的!出這種事他竟然人都不見,何紅雁,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這下子壞成這樣,媽要是知道了,會被你氣死!”何紅傑手指妹妹,氣得發抖。

“鄧群知道不知道你懷孕了,紅雁你來回答!”步小安皺眉。

何紅雁沒動,張秀秀推了她一把,悄悄說,“說吧,也許她能幫你。”

何紅雁終于擡起一張淚跡斑斑的臉,“他知道,讓我去流産,我不去,他打了我一巴掌。”

“說說你的想法,你為什麽不去?”只有嘆氣的份了,總以為富家公子的錢好拿,真有這麽好拿?或者這天真的女孩子還想用個孩子去拴住他?

“我,我,孩子是無辜的,我要生下來自己養!”何紅雁哪肯承認自己是想借子上位。

“你拿什麽養活他?你現在還是我和媽養的!你農活不願意幹,書又不好好讀,只想着不勞而獲,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何紅傑一聽這話就火了。

“懷孕多久了?”

“一個半月。”何紅雁垂着頭回答。

一個半月?這麽說,“費如煙生日那天你們第一回認識,那回之後,你們就開始了?”有錢和家世撐腰,大概那些富公子看上的人沒有能逃出他們掌心的吧,更何況像何紅雁這種有意攀爬上去的女孩子。

何紅雁點點頭,步小安看了一眼張秀秀,她才是引入何紅雁走向這條路的第一人吧。

何紅傑冷着臉,“秀秀,紅雁跟鄧□往,怎麽沒聽你跟我說過?在外過夜也沒聽你說過。”

“是我讓秀秀姐保密的,我怕你罵我。”何紅雁到是敢做敢當。

“我,有勸過她,可紅雁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她已經長大了。”

張秀秀難過得要哭出來。她對費如煙的圈子充滿好奇向往,但不敢走進去,當何紅雁和鄧群在一起時,張秀秀提醒過她鄧群身邊經常有漂亮的女孩子,紅雁比她勇敢,比她自信,說以後他身邊的女孩子只有她何紅雁一人。

張秀秀為此還羨慕過她,開始相信醜小鴨變天鵝的童話會上演,只是她不明白,童話永遠只是童話。

當何紅雁說鄧群打她時,張秀秀簡單不敢相信,在她的眼中,鄧群風度翩翩,幽默風趣,大方體貼,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是個打女人的男人。當事實擺在面前,那紅腫的臉,那哭腫的眼睛,那貨真價實的b超檢測單,張秀秀害怕了,她承認,她在這件事上推波助瀾了。

那日費如煙的生日,是她把何紅雁帶去的,後來何紅傑要走,她跟何紅雁的想法一樣,也想留下,步小安的事也是她告訴何紅雁的,當何紅雁對那些富二代的生活以及步小安的房子和車子産生極大興趣的時候,她并沒有發現不妥。甚至認為何紅雁也可以得到這一切。

張秀秀強忍着眼淚沒有流出來,這幾年的警校白念了,她缺少的不單單是身手,而是覺悟和警惕。那日沒有步小安提前将她帶走,也許她死了,她若能警惕這些富家子弟,也許自己不會往這個圈子裏湊,不會要帶紅雁去“見見世面”,也不會有現在的事發生,一切,都太晚了。

步小安淡淡看了張秀秀一眼,她知道何紅雁有今天,和張秀秀脫不了關系,只是,何紅雁确實已成年,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問題,不然,張秀秀自己為什麽沒有陷進去,何紅雁才一次就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迷失了方向?

“紅雁,說說你真實的想法,能幫你,我盡量幫你,不要再說要把孩子生下來的話,你可以直接說,要鄧群給多少錢。”步小安承認自己話傷人,可她沒覺得沒必要再轉彎抹角了,不然這天真的女孩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目的。

果然,何紅雁一聽,惱羞成怒,手指步小安,“步小安,你以為別人都像你,只知道要錢!你懂什麽是愛情嗎?我愛他,就是愛他才想生下這個孩子!”

“何紅雁,你胡說什麽!”何紅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手擡起來了,可下不去,這個妹妹,他從小到大都是護着的啊,可護着護着怎麽陌生成這個樣子了?她的天真呢,可愛呢,善良呢?全看不到了,只剩下刻薄和無知。

何紅傑痛苦地垂下手,靠到牆壁上閉上眼睛。

“即使他不愛你,避開不見你,也不認這個孩子,不出一分撫養費,你還堅持要生下?”步小安懶得理她說自己什麽,卻被這個愛字搞得啼笑皆非,愛?

作者有話要說:何紅雁想以子上位,只是,成功率不大啊,碰到個男人是渣中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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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不愛你,避開不見你,也不認這個孩子,不出一分撫養費,你還堅持要生下?”步小安懶得理她說自己什麽,卻被這個愛字搞得啼笑皆非,愛?

“不可能!”何紅雁脫口而出,語氣不再是悲傷,而是焦急。

“紅雁,我不想和你再多說廢話,一句話,你要錢,我可以幫你出面,你要人,那我走。”步小安發現自己很餓了,她真不想花力氣說廢話。

眼看步小安真的擡腳走人,何紅雁更急了,終于開口,“我想見到他的人問清楚。”

“他不見你?”

“打他電話關機,去‘王之族’找他,那保安不讓我進,進去了也被人趕出來,我想見他家人。”何紅雁抽泣着,“鄧群威脅我,要是他父母知道我懷孕的事,我哥的警察當不成了。”

“你想見他家人是想以孩子強迫鄧群娶你對吧?如果這條路這麽好走,鄧群早就結婚了。”何止結婚,簡直妻妾成群了。

“誰不想結婚,你也想和雲錦年結婚的吧,難道你就甘心當第三者?”何紅雁哭哭啼啼還不忘記氣人。

步小安不氣反笑了,這女孩念念不忘她那些車啊房啊錢啊,是該說她簡單還是說她複雜好?

“紅雁,那車那房都是我的,我也不是什麽鄉下丫頭,我家可能比雲家還要有錢。來這裏當警察其實就是玩一玩,樂一樂,過幾天可能就回去了。不要和我比,人比人會氣死人。和雲錦年結婚,說實話吧,看他合不合格,如果不合格,不會結婚。”不告訴她一些真相,她可能永遠會把她當成成功上位的第三者,有車有房有銀行卡,并以此為目标不懈地努力。

六只眼睛齊齊睜大,除了吃驚還是吃驚,步小安向何紅傑點點頭,指指自己的電腦包,“你是知道的,我這臺電腦從一進警隊就有吧?它比咱們一隊辦公室電腦總價還要貴。”

她随身的電腦,配制是目前世上最高端的,上面還有許多尖端科技,上回亞洲模特大賽,她在沒打開電腦的情況下就将會議傳送給了方飛,用的就是高科技。

何紅傑相信了,張秀秀也相信了,何紅雁半信半疑。

“我的意見是鄧群已經沒必要去見,不過你堅持的話,我一定讓你見到他。”步小安走出那間讓她不舒服的小屋,不是環境讓她壓抑,而是何紅雁那表情,絕望中帶着希望,希望,她希望什麽,希望以孩子換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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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媽媽說的是真的,你二嬸可以作證。”王若蘭坐在車上,同車的是李慧華,開車的是雲錦年。

她們兩人原本是坐着費夫人的車去醫院看望費如雪,出來後沒讓費家司機送,王若蘭打電話讓兒子來接人。

李慧華聰明地沒有作聲,不過在王若蘭眼裏就等于默認。

“我就說那丫頭就是沖雲家家世來的,費夫人一拿出那股份,那丫頭馬上就答應了。以前我說給她錢,她不答應,原來是嫌少。”王若蘭不遺餘力地在兒子面前損毀步小安的形象。

雲錦年淡淡地聽着,也不答話,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這種唯利是圖的女孩子咱們家不能要。”王夫人啰嗦一堆後,下了結論。

雲錦年不聲不響,她的結論對他不重要。

“錦年,你聽進去沒有?”王若蘭一個人的獨角戲唱得沒意思,見兒子不理不睬,生氣了。

“媽,小安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別人怎麽看她,橫豎都是不相甘的人,但我雲家不能,以後再聽到這類話,別怪我不孝了。”雲錦年冷冷清清地開口,眼光從後視鏡掠過後座的兩人。

李慧華心突地一跳。王若蘭啜啜一下,終于沒再開口。

這時,雲錦年的電話響了,是趙锃亮的大嗓門,雲錦年不由把電話放遠點,那聲音還是火暴暴的跑出來,車裏的人都聽見了。

“隊長,小安被南區派出所的人帶走了,她打了鄧群,據說很嚴重!”

“什麽,她還打人?!”王若蘭尖叫起來,“女孩子怎麽能打人?!”

李慧華皺眉,打的是鄧群?鄧喜生的二公子?

“你立即過去,我馬上去看鄧群情況,他在哪家醫院?”他得立即過去,不能讓鄧家在傷情上鑽了空子。

趙锃亮說了皇城總醫院名字,就挂了電話,雲錦年一個急剎,将車停到一邊,“媽,二嬸,我有急事,你們在這裏下車,打個車回去,要不讓家裏的司機來接,要不我打電話給錦楓讓他來接。”

“不用了,你去吧,工作重要。”李慧華趕緊下車。

王若蘭不高興,“錦年,你把我們送到家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慶豐路,離家不遠了。”

“是離家不遠,媽,你們慢慢走回去吧,當散步也行。我走了。”雲錦年催促着王若蘭下車,迅速啓動車子,油門一踩,向醫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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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裏,雲錦年見到了鄧群的爸爸鄧喜生和他的媽媽梅芳,鄧喜生沉着一張臉,怒氣橫生,梅芳哭哭啼啼,嘴裏還在念,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得多痛啊!

“好了,不要哭了,都是你養的好兒子,成天花天酒地,惹事生非,這下好了吧,被人打得半死不活了吧?都是你嬌生慣養的結果!”鄧喜生不耐煩的低吼。

梅芳止住了哭,聲音還在抽泣,“兒子好的時候就是你的,壞的時候就是我的,你要不搞娛樂城,他也不會變成這樣,這麽多産業你不做,偏偏做這行!”

“你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鄧喜生恨聲道,這行發財最容易,你知道個屁!

雲錦年沒有立即走上去,卻走到一角,掏出電話撥號碼,一會兒,一個慵懶的聲音傳出來,“雲大,你好像無事不找我。”

“幫我查查鄧群的傷勢,看着別讓鄧叔叔給搞重了。”

“怎麽,想讓我幫你作假?”那頭得意的笑了,“如果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是可以幫你一下下的。”

“打人的那位,日後你得叫她嫂子。”

“呀,真的?”那頭的聲音正經起來,“我一直以為我會叫如雪嫂子啊。難怪叫起來總不順口,原來緣分不夠。哈哈哈。說吧,要我做什麽?先說清楚,我只是腦科醫生,不看內科和外科。”

“借你副院長的職權壓一下,別讓傷情作假就行了。”

雲錦年收了電話,轉出角落,走到了鄧喜生夫婦面前,

“鄧叔叔,梅阿姨,不知道小群傷勢如何?”

“還在查,那步小安是你刑警大隊的人吧?錦年啊,你可不要包庇你手下人,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鄧喜生拍拍雲錦年的肩膀,語氣很明顯,不會放過步小安。

“小群進去多久了?”

“好一陣子了,全身是血,你手下的人相當彪悍啊,把我們娛樂城的安保人員打倒一片。”鄧喜生冷冷地諷刺。

這一說,梅芳的眼淚又出來了,心痛得不得了。

全身是血?打倒一片?以她的身手打倒一片可能,要把人打得全身是血,不可能,她不會留下這麽傻的證據。

“叔叔放心,我一定會徹底查清這事的。”

“還需要查麽,這麽明顯的事情,小群都已經躺到醫院裏了,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活啊。”梅芳哭說。

“阿姨,小群不會有事的。”打架贏了的就無理,輸了傷勢就是有理的證據,這樣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雲錦年想笑,那丫頭真要滅掉鄧群,不會有機會送醫院。

雲錦年在醫院和兩夫婦一起等結果,差不多二小時後,三個醫生從檢查室裏出來,梅芳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趙醫生,我家小群怎麽樣,他沒事吧,是不是沒事。”

一個年青醫生似乎并不認識鄧喜生,淡淡地說,“确實沒事,身上的血不是他的,身上也不見任何傷痕。”

雲錦年嘴角彎起來,果然。

“可我家小群一直在喊痛,你們到底有沒有查清楚?喜生,我們轉院吧,不到這裏查了。”梅芳心急如焚,說她兒子有事她緊張,說她兒子沒事,她更緊張。

趙醫生有些冷漠,一把年紀了,還是熟人,還被人懷疑坑蒙拐騙,若不是鄧喜生親自請他檢查,他沒那閑功夫為一個沒病卻叫得比殺豬還凄厲的年青人來搞全身體檢。

“你閉嘴!”鄧喜生低吼,回頭誠懇地對趙醫生說,“趙醫生,你的醫術我鄧某人絕對信得過,小群竟然沒事,為什麽那麽痛呢?”從事發一直到現在,慘叫聲不斷,越來越凄厲越來越嘶啞,嗓子都叫壞了。

“有一種人的神經相當敏感,痛感很強,不過不知道貴公子是不是這樣。”答案明顯敷衍,旁邊兩醫生眼睛對望,都看到了對方眼睛裏的笑意。

“我想知道小群身上的血是誰的?”雲錦年插話。

“一個姑娘前腳進來,鄧公子後腳進來,聽說就是這兩人發生争執,那姑娘當場流産了,血流一地。”另一醫生說起他所見所聞。

鄧喜生夫婦傻眼,流産?也就是說那血不是他兒子的,是他孫子的?

事發時,鄧喜生本就在“王之族”,聽到兒子被打,他一邊報警,一邊帶着人趕到現場,看見兒子倒在地上痛得嚎叫,身下全是血,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女孩子,一只腳踩在鄧群身上,旁邊倒了一片保安,無一人敢上。他無暇問原由,急得大喊,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救護車來的時候警車也來了,一車帶走一個。

鄧喜生親眼看見那女孩輕輕松松上了車,眉毛一挑,嘴角有嘲弄的笑。

“那個姑娘在哪裏?”會是哪個姑娘?難道是,杜盈盈?可是杜盈盈怎麽跟鄧群鬧起來的?

“在三樓婦産科。”

雲錦年立即去了三樓。在那裏,他見到了何紅傑和張秀秀,兩人坐在走廊兩邊的椅子上,面色緊張,慘無血色,衣服零亂,兩人□的手臂上有青青紫紫的印跡,一看就知道是傷痕。

兩人一見雲錦年,眼睛一亮,那神情像在最無助中找到了救星一樣。

“隊長,小安被派出所抓了!”

“裏面的是誰?”雲錦年指指他們旁邊緊閉的門裏面。

“是我妹妹。”何紅傑回答。

70.

雲錦年眼睛浮現一個活潑漂亮的女孩,在刑警大隊,他似乎見過兩次,那女孩總用一雙大大的充滿好奇的眼睛偷偷盯着他看。

“說經過。”雲錦年簡單地說了三個字,在何紅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原來何紅雁提出想見鄧群,步小安就将她帶到“王之族”,何紅傑張秀秀也跟來了,但被保安攔住,指名不讓何紅雁進。

步小安制住了保安,何紅雁趁機早就跑進去,何紅傑和張秀秀随後也沖進去,鄧群聞訊出來,見到何紅雁,翻臉讓她馬上走,何紅雁不走,鄧群就拉着她的手往外拖。

何紅傑和張秀秀上前攔阻,哪知從屋裏沖出來向個大漢擋住了他們二人,何紅雁見鄧群如此無情,向鄧群撲上去,她認定他不敢拿孩子怎麽樣,誰知鄧群最恨的就是有人拿孩子來要挾,當初讓她吃藥,她竟然偷偷換掉,以為有了孩子就可以嫁進他鄧家,鄧群豈是任人拿捏的人,你不打胎,老子給你打,一腳就朝何紅雁的肚子踢去,何紅雁被那一腳惴得,當場就趴在地上流血了。

步小安制住一保安,又來了一群保安,等她制住一群保安,進來正好看到了那一腳,無比狠毒的一腳。

步小安見對方的幫手越來越多,上來解了何紅傑和張秀秀的圍,讓他們趕緊帶何紅雁去醫院,後面她收場,何紅傑見妹妹流血一地,哪容他多想,抱起妹妹就送醫院,張秀秀前面帶路沖出。

出來不久,就聽到了警笛長鳴。後來的事何紅傑是猜的,警方插手,必定将人帶到警局去了。

“這麽說不止小安打了架,你們也參與了?”這也就是個打架鬥毆性質,一人流産,一些人皮外傷。

兩人同時點頭。

“你妹妹情況怎麽樣?”

“孩子沒了,大人留了一條命,具體情況還在檢查中。”說話的是何紅傑,神情有些悲憤,“沒了也好,這孩子就沒打算要的。”

雲錦年了然,站起來拍拍他肩膀,“好好照顧她,後面的事我會處理。”

“隊長,我只擔心鄧群會起訴小安,她打了很多人,這事賴不掉。我妹妹的事我不追究,也不要賠償,只希望小安出來,一筆勾銷。”

何紅傑心存內疚,壓根沒想到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妹妹孩子沒了,小安拘進了派出所。鄧家在皇城也是有權有勢的人家,要想在這事上做文章整小安,不會很難。雖然小安說她家有錢,可到底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對于何紅傑的态度,雲錦年有些意外,竟放棄為妹妹讨回公道的機會,換取小安不被起訴,一怔之下又有些意料,那丫頭,跟她接觸多了,很多人都自願為她付出。

當下溫和一笑,“你放心,只管好好照顧你妹妹,這事全部交給我。”

雲錦年離開了醫生。何紅傑舒了口氣,隊長出馬,小安應該會沒事,而張秀秀,自雲錦年坐到她們對面,就沒有擡起過頭,她內心愧疚,無顏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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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區派出所,雲錦年單獨見到了步小安。

“隊長。”笑眯眯地打招呼。

雲錦年想上去抱抱她,可她卻像沒看見那張開的手臂,徑直坐到雲錦年對面的椅子上。

雲錦年心裏一沉,“你看中的那女孩接收了費夫人的好處,景大集團的10%股份,你就瞧着吧,她會跟你分手的。”他媽媽王若蘭的話響在耳邊。

“小安,給我說說具體情況。”雲錦年手放下來,走到步小安的面前,蹲□子,眼睛靜靜地看着她。

“是有事跟你說。”步小安眼睛看向對牆上那面紅色的錦旗,上面黃豔豔的四個楷體大字,英勇無敵,旁邊寫着某人敬贈,也是黃色楷體,錦旗三方是一圈兒黃色的流蘇。這樣避開他的眼睛盯着一面牆看,表達會精确一點。

“隊長,我們分手。”不是分手吧,是分手,等于是在告訴他,這個結果無法抗拒。

“原因?”聲音很平靜,像是沒有煙火味一樣,緣于不相信,分手?确定是分手?

步小安暗嘆,內心果然強大,聲音裏聽不出破裂。她的視線從錦旗上慢慢移到他的臉上,臉上也很平靜,一片坦然之色。

“原因确實有,自從報紙上登出你以費如雪未婚夫的名義操辦費事的喪事,我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壓力太大,所以選擇放棄你。第二,你家大業大,和你交往以來,多次被你家人召見,讓人惶恐,想到一輩子要處在惶恐中,我害怕,所以選擇放棄你。第三,杜盈盈懷有費仲天的孩子,可是只得到了基本生活費用,我接受了費夫人遞交的景大集團的10%股份,打算留給孩子,當然這好處不能白要,條件是我和你分手,我反正已經選擇了要和你分手,不介意為杜盈盈母子争取一點好處。”步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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