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22. (20)

起頭,嘴角挂着淺淺的笑,“陶廳長,你要是不讓我參與,我不制止我爺爺救人了。”

如果他們沒有計劃,雲錦年敢把自己的腦袋拿下來當球踢。

太多詭異的地方,朝一個方向凝聚,那就是那丫頭以身犯險,引人上鈎。

陶歌朗聲大笑起來,“你怎麽肯定有計劃?”等于承認了。

“小安出事,陶廳應該比誰都着急,可是瞧,陶廳不但不着急,而且很開心。陶廳自己不着急也就罷了,還不許別人插手,說明你是怕插手的人打亂你們的計劃。”雲錦年不緊不慢地分析。

“我的樣子真的一點也不着急?”陶廳摸摸臉,看上去很懊惱,小小的眼睛卻是精光大冒,“接着說,接着說。”

“鄧群被打,我即時去了醫院,聽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傷害,第二天,結果就變了,成了重症,這是第一個不對勁,第二就是鄧喜生的态度,他沒必要到處宣揚要告到步小安坐牢,畢竟撕破臉也不是好事,他兒子可是一腳踹掉了人家姑娘的孩子,自己的孫子,這樣做的目的是在告訴別人步小安目前的位置和她現在的形勢。第三,何紅傑多次将事實真相在網上發布,可不到幾分鐘貼子就封了,我刑警大隊的人都猜測是鄧家請的黑客,我覺得不像,黑客封不住真相,時間久了,真相還是會暴露,鄧喜生不會掩耳盜鈴,所以我想到,做這事的人可能是方飛,目的是暫時不能和解,不能讓小安從拘留所出來,要造成她勢單力薄的局面。”雲錦年心頭雪亮,一條一條擺到陶歌面前。

陶歌一擡手,将茶一口飲盡,用力将杯子放回桌子,雙目炯炯有神,“那我有什麽理由要讓小安關在拘留所,有什麽理由不讓何紅傑說出真相?”

雲錦年直視陶歌,“誘敵上門,守株待兔,陶廳,可是這招?”

“不錯,真不錯,年輕人果然明察秋毫。”陶廳鼓掌,“小安告訴你多少?”

真的很好奇,當初來皇城之前,她仔細研究了雲錦年的資料,說了一句,這個人可以相信,但因為他的軟肋,不能絕對相信。

“她告訴我,她目前殺手組織懸賞榜排名第一。”

“還有呢?”

“還有是我猜的,她應該是步輕風的女兒。當日在‘飓風俱樂部’的十絕殺和我們對決的應該是小安的爸爸和媽媽。”

她雖然只說是她的親人,可從她眼睛裏的敬愛和留戀可以看出她對那兩人的感情,另外,能輕松搞到巴雷特的人,絕對不簡單。

不簡單,身手超好,還要姓步,除了國安部的部長步輕風,他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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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歌大樂,“你猜對了,她是步家的公主,步遠山最得意的掌上明珠。”

雲錦年雖然早有心裏準備,可一旦答案從陶廳口裏說出來,仍是止不住心頭大震,沒想到步小安來頭如此大,那才是真正的高幹門第紅色家庭啊!步遠山作為國家副主席,他家的公主,他的掌上明珠,卻舍得讓她在國外危機重重,出生入死,步輕風作為國安部部長,他的女兒,他的心肝寶貝,卻放她在中東步步驚心,腥風血雨,這是怎麽樣的一種胸襟!

胸懷博大的人,他們愛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這是一種多麽讓人值得尊敬卻難以做到的方式!雲錦年肅然起敬,只覺得周身熱血奔湧,久久不能平息。

“小安來皇城之前半年,是一名國際刑警,六年前國際刑警需要一名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去中東軍火商那邊做卧底,好些國家選送了人選,我國選送了小安,經過考核,唯獨小安合格,後來國際刑警那邊經過特殊渠道,将小安被安□去,這一卧底就是好幾年,她用各種手段,引起軍火商的內讧,一年前,中東軍火巨頭之間一場內部大火拼,元氣大傷,軍火生意凝滞,內部一盤散沙,國際警察和本地政府軍隊趁機平息了那些盤踞一方的惡勢力,收繳了大批軍火,但有些軍火頭子卻跑了,也明白過來是她在中間作亂,懷恨在心,不惜一切代價要她的命,所以才會有這個懸賞令。”

陶歌是極相信雲錦年的,這些年,陶歌親眼見證了他的人格品德,而眼下的計劃,他十分贊成雲錦年的參與,多一個生力軍,多一份保險,這麽好的人才絕對不能浪費,在參與之前,他想要讓雲錦年更多地了解小安一些,讓他知道,這個女孩值得讓人拿命去保護。

雲錦年動容,內心波濤澎湃,巨浪翻湧,眼前不緊不慢的敘述,在她經歷時,沒有一刻是風平浪靜的,沒一刻是能安穩而眠的,沒一刻不是膽顫驚心的,沒有一刻不是把命吊在腰帶上的。

他記起她睡覺時,最喜歡的姿态是一手護胸,一手護腹,而雙腿自由,保證自己能随時彈起,當他想悄悄靠近時,她就醒了,眼睛裏一片清明,而那個睡姿在蓄勢待發間看清他後又松懈下來,這是長久的警惕生活裏形成的條件反射。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黑手黨的窩裏,那時,她肯定是以軍火商的名義與黑手黨進行交易,他還記得她的從容與機智,看似放蕩不羁卻胸有成竹,大膽心細,周遭一切反應盡在掌控之中。

“為什麽從國際刑警退出了?”雲錦年輕輕地問。

陶歌眼睛瞥見他拿杯的手露出鼓鼓的青筋,知道他此刻的內心必定驚濤駭浪,其實,想到步小安那孩子,他的內心又何曾平靜過。

“事發後她被追殺,而國際刑警組織你也知道的,人手有限,不可能派多少人保護她,另外,她自己想回家。老步跟國際刑警交涉,讓她回國,她的安全由我們自己人負責。于是,國際刑警和小安加上老步,三方合夥在別國彈了好幾個煙霧彈,讓那些殺手去查去追,小安自己秘密回國了。原本老步讓小安在國安部呆着,後來沒有,因為國安部本來就是各勢力關注的地方,把小安放在那兒可能曝光得要快,除非把她關在屋子裏不出去,可小安是關得住的麽,不如讓她去找一個不起的工作,過一段平靜的生活。”陶歌掏出一包煙,自己點了一根,丢了一根給雲錦年,長長吸了一口。

“所以,就選擇了皇城刑警大隊?”雲錦年接過煙,卻沒點火,放到鼻子底下聞聞。

“原本她選擇是武警,她不想離她原本的職業太遠,會磨掉她原有的警惕。是我讓她來的刑警大隊,”陶歌笑了,直直地看着雲錦年,“因為有你。”

74.

因為有你,因為有你。這四個字如巨石,擊起千重萬重浪,形成一片汪洋。

雲錦年緩緩擡頭,注視着陶歌,突然,他站起來,向陶歌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陶廳,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遇見她,謝謝你相信我。

“是我謝謝你們兩,沒想到小安一來,破了幾樁大案要案。你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啊,說真的,我真希望那丫頭就呆在我的地盤不要走了。有你們兩人在,我高枕無憂啊。”陶歌感慨萬分。

雲錦年淡淡地笑,她會一直呆在皇城?不可能,皇城這裏,不夠她展翅。

“這個計劃是老步提出的,小安怕有人盯上家人,不敢回家,老步說與其這樣躲躲藏藏,不如将那些有膽的殺手引來,一網打盡。”陶歌一臉苦笑,“這一家人,藝高人膽大,那丫頭一聽,興奮了,願意當誘餌,正好碰上毆打鄧群這事,于是借口都不用找了,将所以對小安有利的消息全部壓下,不利的消息全部放出,不怕那些蒼蠅不追過來。不過,”

“不過一直沒有高手出現?”雲錦年眉毛一挑。

“用小安的話說,有那個膽,沒那個身手。本土殺手,這才幾天,已經一死一傷。關鍵的是能進去的只有女子,男殺手怎麽辦?”既然要引他們來,自然就是要他們死,可要如何安排陶歌還在考慮。

“我有一個辦法。”雲錦年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陶歌眼睛一亮,“快說說。”

“‘飓風俱樂部’十絕殺,我們就在那兒守株待兔。”那兒地形複雜,對他們很有利,因為熟悉,另外,他和小安配合默契,雲錦年相信他們可以對付。

“嗯,那兒确實不錯,”陶歌點頭,“我們在外圍設下狙擊手,再拉開一個口子,放出小安在那兒的消息,然後來個內應外合。”

雲錦年笑了,看來他被應允參與了。

“不過,錦年,此事的危險系數巨大,你是知道的,千裏迢迢來殺小安的肯定不會是蹩腳的身手,絕對也是殺手榜上夠得上排名的人物,所以你的生命安全沒人可以保證,我覺得應該向雲老爺子禀報一聲。”陶歌很嚴肅地說,他當然知道他在雲老爺子心中的地位,若不是怕他有危險,當然何必把他弄回來。

“這事我能做主。”雲錦年語氣果斷。

“不管你能不能做主,得禀報老爺子,我可不想以後他把我看成眼中釘。”若雲錦年有事,陶歌能感覺自己将是第一個被老爺子盯上的,那眼光,很有沖擊力,他雖然能睡着,可不能保證不會做惡夢。

“如果這是參與的條件,我禀報就是。”僅僅就是禀報,而不是征求意見。

陶歌放心了,突然問起另一事,這事在他心裏奇怪好幾天了,“你和小安的關系如何了?我可看見報紙上的新聞了,雖然我不信,但別人信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安還有一弟弟,若知道你對不起她姐姐,會找你拼命的,我可不能保證你能贏。”步小風那小子這兩年在步輕風的□下越來越有作為。

雲錦年沉默不語,他該如何解釋那張報紙?

見他如此,陶歌有些皺眉,“你們出問題了?”

“小安跟我分手了。”雲錦年只得說出這個讓人難受的事實。

“哦?”陶歌吃了一驚,看着雲錦年的表情不像說謊,他微微搖頭,“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得考慮你的參與了。”他雖然相信雲錦年,可得排除情人之間的恩怨,這是個最易引起變數的因素。

“陶廳,請相信我,我不會因為我們分手就放棄我對她的感情,我會用生命護着她,如果這個理由你不信,那麽,另一個理由一定要信,我欠她一條命。四年前在意大利,她救了我一命。如果能這輩子有幸将這條命還她,我絕對不會遲疑!”雲錦年沉靜地說。

陶歌沒想到這兩人之間還有一段隐情,眼見雲錦年的決絕和執着,他還能說什麽,

“我相信你。”內心無限遺憾,這一對他心目中的金童玉女竟然分手,以後誰還會相信愛情。

“是雲老爺子不喜歡她吧?”陶歌隐約猜測。

雲錦年那清淡的笑沉下去,老爺子不是不喜歡她,只是不喜歡她當他孫媳婦。

陶歌在雲錦年沉默中看出端倪,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可就這麽拆散了這一對有情人?不像兩人對人對事的态度,這種退縮行為也不符合小安的性格。

陶歌心裏疑惑,卻不再回到這個不愉快的話題上,他突然說,“你知道小安卧底中東的計劃叫什麽嗎?”

雲錦年靜靜地看着陶歌,等等答案,那個計劃,必定有一個令人矚目的名字。

“鳳凰。那個計劃叫鳳凰。”

鳳拍雲海,鳳翔九天。鳳凰。

多麽炫目!多麽耀眼!

雲錦年傲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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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微涼,風淺淺地吹,皇城醫院裏綠傘似的矮灌木叢也細細地搖動。高大的松柏上停着一只小鳥,在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旁邊有人朝小鳥凝視,微微笑起來,今天是個出院的好日子。

錢多悶聲不響地在房間裏收拾東西,眼睛紅得像雙兔子眼。

“小多,你怎麽了?是不是錦楓欺負你了?”

費如雪今天出院,錢多一早來幫她拿東西,可只見人動,不聞聲音。這讓費如雪很奇怪,這小丫頭一天到晚叽叽喳喳沒完沒了的,今天太異常。

錢多頭更低了,似乎要将那雙洩露秘密的眼睛藏到地上。

費如雪一笑,走過去拉起錢多的手,柔柔地說,“不收了,你給我說說怎麽了。”

錢多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哭起來,一把抱住費如雪,“如雪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眼淚像泉一樣湧出,落到費如雪的肩膀上。

“我是好好的啊,你哭什麽啊?”費如雪越發奇怪。

“你還瞞着我,還瞞着我,大家都知道了,你的病,你的病,你怎麽瞞着我!”錢多又心痛又委屈。

費如雪将錢多推開,仔細看着她的臉,用手拭去她的眼淚,輕聲細哄,“小多別哭,我的病不過是胃出血,日後好好料理就會好,問題不大,我沒有瞞你,早就告訴過你了。”

“還在瞞,還在瞞,明明是胃癌晚期,說什麽胃出血,全是假的!你們都當我不懂事的小丫頭,都不告訴我實情!”

費如雪嘴角的笑緩緩淡去,她牽着錢多的手在床邊坐下來,“你從哪裏聽到的?”

錢多嗚嗚咽咽沒停,眼淚越來越多,傷心得不得了,“我在錦楓家玩,聽王阿姨說的,王阿姨聽你媽媽說的,她們說你最多只能活兩年了,是不是真的?對,一定是搞錯了!”

“傻小多,當然是搞錯了,當初化驗時是醫生拿錯了化驗單,搞錯了人,我媽也以為我得了癌症,後來這個錯誤被糾正了,得癌的是別人,我只是胃出血。你看,我現在好多了,能吃能喝氣色又好,你去瞧瞧真正的癌症晚期病人,有我這麽漂亮嗎?”費如雪有些無可奈何地看着錢多哭得眼淚不是眼淚,鼻涕不是鼻涕。

“真的!?”錢多擡起一張花貓臉,半信半疑。

“千真萬确。”

錢多猛然一把抱住費如雪,鼻涕眼淚全往她肩膀上蹭了,“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嗚嗚嗚。。。。。。”這回成了一邊笑一邊哭。

費如雪眼淚也流下來,她是不是可以肯定,若有一天她死後這世上會有一個人為她傷心哭泣?

費夫人推門進來,“收拾好了嗎?”見錢多一張小臉笑哭不定,不禁奇怪,“小多在逗你如雪姐姐樂嗎?”

“媽,小多以為我得了癌症晚期。”費如雪靜靜地看着媽媽。

費夫人臉上慌亂,不自然地笑笑,卻不接費如雪的話,“我們走吧,車子在樓下等。司機要上來,我沒讓,反正東西不多。”拿起床上的袋子,催促一聲,“走吧。”

費如雪卻沒有動,反倒牽錢多的手,“小多,你先下去等,我跟我媽說幾句話。”

錢多抹抹眼淚,笑顏如花,乖乖地下去了。

費如雪目送錢多出去,走過去關上門,柔柔地看着費夫人,“媽。”

費夫人略略有些不安,眼見女兒期待的目光,她遲疑了一下,“如雪。”

母女兩相互喊一聲,卻盡在不言中。

“媽,沒用的,強扭的瓜不甜,以這種方式将錦年哥哥騙到我身邊沒有意思,而且,已經分手的事,他不會去重複。”她很清楚他,真正一旦決定的事,沒人可将他拉回。

費夫人坐到床上,掩面低泣,“如雪,你爺爺不在了,你爸爸已沒有活路,如煙就算有條活路,要自由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家裏就剩下你和我,我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再圖個什麽,只指望你過得好,我就好了。”

法院的審判已經下來,費仲天死刑,費如煙無期徒刑,錢超被判十年,無人上訴,判決成立。

“媽媽。”費如雪也是眼淚籁籁落下,這些天來,這些傷痛她不敢在媽媽面前表露半分,怕觸及她過度的悲傷,母女兩人都一樣,在彼此面前故作堅強,不敢觸及那些令她們崩潰的事。如今一挑破,母女兩人抱頭痛哭。一時間,小小的病房裏悲傷彌漫,眼淚紛飛,只聽見兩個女人細細而壓抑的抽泣。

哭聲持續一陣,費如雪擡起頭,拿出手帕給媽媽擦眼淚,“媽媽,你還有我,我一定過得好,過得很好,你放心。”今後,只有她們兩人相依為命了,這麽一想,才止住的眼淚又滿眶。

“如雪,這世上的男人有像你爸爸那樣的,也有像雲錦年那樣的。”費夫人接過女兒手中的手帕,卻去給女兒擦眼淚,“你年輕,後來的日子還長,人生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一個自己喜歡人相陪,你這些年就喜歡錦年一人,他對你也是有情意的,若能在一起,以他的人品,必不會虧待你。”

“媽,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費如雪低低輕嘆。

“你爺爺一死,你爸爸一進去,家裏就空了,這時候多的是落井下石虛與委蛇的人,只有錦年真心一肩挑起重擔。這世上的人心危難之際最能體現,跟一杆枰一樣,一稱就出來了。如果換別人,一個才跟你分手的男人,跟你撇清還來不及,怎麽會自動操勞費家事?我發現這孩子是真性情真品格,只怕以後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人了,為了你的幸福,我就算是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幫你抓住他。所以,我趁機提出讓他以費家女婿的身份操辦你爺爺的喪事。”

費夫人紅紅的眼睛裏有堅毅和果斷,孱弱全無,只有一付母雞保護小雞的豁出去的勇氣,她要坐定雲錦年是她女婿的身份,搶占先機,以輿論逼之,再以利益誘之,不愁步小安不退,事情雖然沒有完全如她的意,可還是給如雪争取了三個月時間,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她有信心。

“媽,你虛造聲勢,以輿論逼他,又現在又故意給我虛設假病,想博以同情,要是穿幫了我們怎麽下臺。”費如雪連連搖頭,就算錦年哥哥重新接受她,她也不會答應,她不需要被人同情,尤其這個人是她深愛的男人。

“只要你們能在一起,我不惜代價,到時後果我一力承擔,如雪,媽這回是豁出去了,賭一把,我賭錦年的品行,就算穿幫,只要你們結婚了,他還和從前一樣對你好。”

“媽,你一定會輸。他不會因為同情我而接受我,我也不想他同情我而接受我。”兩個互相不接受的人,任何外人如何努力,都無法粘合到一起。

費夫人臉色蒼白,緊抓住費如雪的手,淚眼朦胧,“如雪,我向你交個底,媽什麽都豁出去了,你必須争取這一回,就算為了我。”

“媽......”費如雪被媽媽眼睛裏的執念震住了,豁出去,到底如何豁出去?

“你爸爸的公司大部分被沒收,還有一部分是當初我的嫁妝,雖然在他手裏壯大,但還是我的,現在還回來了。我不懂經商,你也不懂,就算懂我也不會讓你進入到那爾虞我詐的圈子裏去,這部分我把它作為你的嫁妝,并入雲家,交由他們來籌劃,你爺爺你爸爸雖然倒下了,但你還是我費家的公主,身後有龐大的財力,嫁到雲家一點也不掉價!我瞧着雲家一家也是喜歡你的,真心實意将你當孫媳婦的,所以,我放心将公司交給他們,将你嫁進去。錦年有一個女朋友,我以我手裏的股份換取她和錦年的分手。現在錦年還是一個人,他現在心情肯定不好,如雪,你應該出現在他身邊,沒有了那個女孩子,你和錦年關系不變,還是未婚夫妻。”

費夫人是真的豁出去了,将手裏的財産全部押了,只為了女兒的幸福,費家已飄搖在水上,他們都沉下去了,只有如雪還浮着,她要以全部力量将她頂出來,這個女兒,是她生命裏唯一的一根稻草。

費如雪呆住了,她壓根沒想到媽媽為了她嫁入雲家,下了這麽大的資本,她這是孤注一擲啊。

費如雪眼淚撲撲地流,抱住了媽媽,“媽,你怎麽這麽不給自己一點點退路,媽,這樣走下去走不通啊,雲家長輩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可錦年哥哥是真的沒愛過我,我一直是知道的,那個女孩在不在,我得不得病,公司給不給雲家,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啊!”如果真這麽容易松動,雲錦年就不是雲錦年了。

“錦年是孝子,極少有忤逆家裏長輩的時候,這個你也是知道的,他會聽老夫人的話的。”費夫人自己給自己打氣,其實她心裏沒多大把握,她明白,如果這件事他真聽家裏的話,就不會有退婚這事發生了。

費如雪清楚地看清了媽媽的底氣嚴重不足,低低地說,“媽,其實你也明白的,對不對?錦年哥哥在這件事上不會退縮。”這場賭注她現在就能看到結局。

“如雪,去争取吧,去吧,為了自己,為了媽媽,為了費家。”費夫人手撫摸着費如雪的頭,聲音充滿悲切。

費如雪沒動,懇切地望着媽媽,“其實公司可以以合并的方式加入雲家,我們只拿股份就好,并不需要當嫁妝送過去,以後我嫁人,也不需要把它當嫁妝給我,我只嫁一心愛我的人,龐大的嫁妝很容易蒙蔽人的眼和心。”

費夫人有些發怔,寵大的嫁妝很容易蒙蔽人的眼和心?她很想反駁女兒的話,可內心苦澀,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當初她爸爸就是以龐大的嫁妝作誘惑,讓費仲天娶了她,她是愛費仲天的,一直以為嫁給他後,會以自己的溫柔賢惠打動他,剛結婚的幾年裏,兩人相處的還不錯,慢慢地,他的應酬越來越多,生意越做越大,秘密也越來越多,夫妻的情份日複一日地生疏。後來有了他在外面設金屋包女人的傳聞,她不信,憑着他對兩個女兒過份的寵愛,她不信他會做到這個地步,直到有一天,她無意看見他牽着一個年輕女子進去一家酒店,後來她問他這事件,內心渴望他否認,只要他否認,她就不追究,可沒想到,費仲天竟然承認,他以另一種方式掩蓋他的無恥,他說,你放心,費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雷打不動。

她要這個徒有虛名的費太太位置有什麽意思?人後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卻在人前還扮演恩愛夫妻,以濃墨重彩裝飾他正直仁慈企業家的光輝形象。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可再後悔有什麽用,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并促成的,這一顆苦果她只有自己吞,費老爺子是站在她一邊的,可費仲天翅膀硬了,沒有誰的話聽得進去了。她不願意一個家支離破碎,選擇了隐忍,将所有的心血注在兩個女兒身上。沒想到其中一個也被費仲天牽連了,她身邊只剩下一個女兒。

“媽,媽?”費如雪有些擔憂地連聲喊,她臉色灰敗,肯定又想到那些傷心的事了。

費夫人回過神來,細細地看着費如雪,她身邊就只有這個親人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退縮,她深信,雲錦年不是費仲天,她已經走過一次眼,這回,絕對不會!

“如雪,你争取三個月,三個月你争取不到,媽就放手,但你一定要争取。你想想,那個女孩這麽容易放手,說明她并不真心愛錦年,而是沖着他的家世去的,而且這女孩的人品素質真的很差,她還打架,把鄧家那二小子打得進了重症室。”

“鄧群?”費如雪輕呼,她在醫院裏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就是他,那女孩打上門去,打倒一群保安,将鄧群打得很嚴重。鄧家報警才制住她,現在已被拘留,聽說鄧家要起訴,不要經濟賠償,要送她進監獄。”費夫人倒是意外女兒不知道,這事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難道錦年哥哥不管?”費如雪又驚又敬,打倒一群保安,打傷鄧群,這等身手和勇氣不是一般人都有的吧?

“他們分手了,再管像什麽?再說這事本來就是那女孩有錯。錦年是警察,他不能制止人家走法律程序。”

費如雪清秀的眉毛輕輕皺起,她有些不相信,錦年哥哥喜歡的女人會為了錢跟他分手?會因為分手而置他喜歡的女人而不顧?

“你愛他,就得為他想一想,如果我不這麽做,錦年是不是就跟錯了人,是不是要後悔一輩子?有誰的感情有你這麽真,什麽也不圖的?沒有。你為了他好,也要去争一争。就算他不愛你,你也不忍心讓別人利用他,對不對?”費夫人輕輕吸了口氣,她聰明的換了一個方式以打動女兒。

費如雪眉頭越聚越緊,成了兩座小小的黛山。

“答應媽,去争取,三個月裏如果你還是不能讓錦年回心轉意,我不強求了,我也安心了,我為我女兒的幸福賭過一次,你也不強求了,也安心了,你為你的幸福争取過一次。好不好?”費夫人柔聲道。

好不好?好不好?費如雪心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段時間很喜歡第一人稱小說,追着趕着看,因為第一人稱小說章章有主角。關于配角的章節不太喜歡看,現在寫小說了,才知道配角也有不得不說的故事啊,目測這章親們肯定不喜歡,但又不得不說,作二章發怕被紙妹們錯着牙滅我,所以一次性寫完一次性發了。雖然此章不好看,但作者高風亮節善解人意很有亮點,不虎摸一下不足以表揚,對吧。悄悄滴将銅體橫陳過去求虎摸。

75.

“所以,你就答應了?”

黃昏的北江邊,江風很大,在水面吹起片片金鱗銀鱗,黃與白相間,煞是好看。水上白鳥飛黑鳥飛,翅膀在水上打幾下,又飛開,幾起幾落,身子就遠了,只剩下一個個白點和黑點,只有雲很近,順着江面看過去,幾乎和水一體,天很近,雲很近,落日就在腳下,火紅火紅一團。

方飛趴在護欄上,眼睛搜索着剛才從他腳下的水邊掠過去的一只飛鳥,嘴角帶着笑,問費如雪。

他旁邊一米來遠的地方,費如雪也趴在護欄,眼睛望着遠方。遠方水天一色,遠方黛山隐隐。

“能不答應嗎?”費如雪柔柔嘆氣,她媽媽就差點要向她下跪了。

方飛也嘆氣,“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媽媽确實煞費苦心。”也叫無所不用其極,三管齊下,一管對準雲家,一管對準他家那只小白條,一管對準眼前這個愁眉苦臉的美女,早在開始,還一管對準了雲錦年,四手抓,不成功便成仁。

“感情的事不是可以籌謀的。”費如雪輕輕搖頭,她始終無法認同媽媽的做法。

“那你還答應?”方飛微微皺眉。

“三個月,她只要求我争取三個月,如果我不去争取,她如何死心?我盡力了,她也就不後悔了,她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打算陽奉陰違?”明知不可籌謀還要去籌謀,那就是做表面功夫了。

“實際上我今天給錦年哥打了電話,不過他電話關機了。”陰違過不了關,還得做點什麽擺擺樣子。

“如雪,你現在對他感情還一如既往嗎?”方飛眼睑低垂,藏起臉上複雜的神情。

“一如既往?”費如雪輕輕咀嚼這四個字,頭轉向方飛,一頭發瀑的黑飛在腦後彎出一道弧線,“如果你遇到一直得不到回應的感情,你還會堅持嗎?”

方飛搖頭一笑,“不會。實際上我從不相信愛情的唯一性。就好比一雙腳,适合的鞋子其實很多,當然,這個觀念并不是感情泛濫的理由。當和那雙鞋子以神聖的儀式組合在一起,那麽,腳與鞋就得相濡以沫。”

他是想追費如雪,但若費如雪總是念念不忘雲錦年,他不會堅持追下去。懂得放棄未嘗不是一種智慧。

費如雪眉目一擡,盡是了然,他說的是愛情的可選擇性和婚姻的不可選擇性,和這樣的男人談戀愛不安全,但和這樣的男人結婚應該是安全的。

“我從小就喜歡他,他和很多人不一樣,溫和正直,大氣坦蕩,是那時大院女孩們心目中的王子。我和如雪十五歲那年,我爸開除了他公司兩名盜竊犯,那兩人懷恨在心,糾集幾個混混将我們綁票,把我和如煙帶到一個山裏的小村莊,我們當時又害怕又絕望,這時候,他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身手不凡,氣場強大,将我們救出去,那時我很迷戀《大話西游》,仿佛看見了現實中的踩着七彩祥雲的英雄。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将喜歡轉為了愛情。後來才知道,如煙早在我之前就愛上了他。只是他一直當我們是小孩子一樣,看我們的眼光從沒有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神色。我當時就想,這種男人我這一輩子是配不上的,就把這份愛藏在心裏吧。可是,在我大學畢業後,突然轉運了,雲家和費家要聯姻,如煙力争聯姻對象是她,可兩家都選擇了我。我當時喜得啊,一天一夜人處在夢中一樣,呈游魂狀态,直到錦年哥哥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一談。你知道他說什麽嗎?”費如雪看向方飛,臉上一絲苦笑。

“說他身不由已?”方飛實在很好奇。

“也不盡然,他說他不會愛上我,但如果我同意,他答應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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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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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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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