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22. (21)

婚,并保證結婚後會對我好,如果我不同意,兩邊的家長那兒,他去解決。”

方飛點頭,像是像雲錦年的做法,不暧昧,不拖沓,只是也太公式化了。

“我同意了,我相信他現在不愛我,以後也會愛上我,我寄希望于将來。”費如雪伸手将吹到嘴邊的頭發挽到一邊去,神色 “于是兩家辦了一個小小的訂婚禮,訂婚儀式未完,他人就跑了,因為接到警局重大報案事件。後來我出國學畫,兩年時間,他每月固定時間給我打電話,固定的語氣問候,學習緊張不緊張,生活習慣不習慣,連內容也是固定的。每次接到他電話時,心裏一喜,挂掉之後,心裏一沉。我的信心一點一點被磨掉,我突然覺得他愛上我的可能很小很小。如煙跟我的性格不一樣,她從小争強好勝,從不甘落我後,我與錦年哥哥訂婚不但沒有讓她退卻,反而使她對錦年哥哥的感情更加強烈,并提出與我一争高下,我答應了,只要她能得到他的愛情,我退出又如何。”

“你在答應的時候,就有了退出之心。”方飛一針見血。

“我不知道。”費如雪臉上有一瞬的迷茫,“我希望,我又絕望。舍不得退出,又傷心他不愛我。”

方飛默然,幾年的感情豈是說舍棄就能舍棄的。

“我總感覺他心裏有人,一定在默默地愛着某一個人,也許是因為得不到,才選擇與我在一起,有句話不是說,不是愛的那個人,與誰在一起無所謂嗎?”

方飛心一動,默默地愛着某一個人?小安?他們早就認識?

“我一回國,他就急于跟我分手,我就感覺他找到他愛的那個人了,可後來如煙告訴我,那個女孩跟我一般大,還是鄉下來的。我又不确定了,這麽小的年紀,他們不可能認識,他愛上了不可能等這麽久,在等的過程中不可能與我訂婚。”确實奇怪啊,難道是一見鐘情?

“也許他們一見鐘情。”方飛笑了。有隐情啊,一定有隐情。

費如雪突然對那個女孩充滿好奇,憑什麽在那麽優秀的男人愛上她後,可以從容拿了股份撤退。

方飛更是好奇,那丫頭為什麽要接受股份,她很缺錢嗎?

“要是雲錦年突然回心轉意了,這事就順理成章了。”語氣漫不經心,眼睛卻是不放過費如雪一點表情。

費如雪輕笑出聲,手拍拍護欄,“絕無可能。我湊上去不過是自讨沒趣罷了,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厚着臉皮也得湊一湊了。”

方飛站直身子,正面朝向費如雪,“三個月之後,我正式追求你。我不會要求你立即忘記雲錦年,但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如果你覺得你始終放不下雲錦年,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面容一改以前的嘻笑,很嚴肅,很正式。

三個月,就讓如雪去考驗雲錦年三個月。不管雲錦年愛不愛她,只要接受她,說明這人不值得小安去愛,早分開早好。如果不接受她,他願意給她一個新的開始。

Advertisement

當一輪紅紅的落日浮在江面時,一江的水由黃和銀色轉成紅色,像一地火紅的玫瑰,清涼地盛開,費如雪看呆了。

真美。也許生命真不該如此絕望。

-----

黃昏下的雲家大院,花圃裏一溜兒花并不顯凋謝之勢。嬌豔漸退,呈現柔和。

王若蘭拿着個水壺在院子裏澆水,雲飛在一邊欣賞水落到花根上的狀态和王若蘭柔軟的手勢,堪比滿圃花色裏的另一朵花,最美最入他心的花。

雲老爺子捏着一根煙鬥圍着那根松柏仔細打量,眼神有些懷念。

兩棵松柏是雲錦年十二歲那年植樹節那天種下來的,将近二十年,人也好,樹也好,都茁壯成長,成為可力頂一方的參天大樹了。

厚實的花雕白漆門打開,一輛路虎開進來,停到松柏的一邊,雲錦年從車上下來。王若蘭看看天色,笑了,“錦年今天來得要早一些。”她所有的時間就是侍候花草,侍候老公,兒子不需要侍候,卻一直記得兒子的下班時間。

不止王若蘭發現了,連雲老爺子也發現了,不到點下班,有事?

真的有事,雲錦年與父母打個招呼,走到老爺子身邊,“爺爺,我跟你說個事,咱們去屋裏吧。”

說個事?就是通知了。

雲老爺子不動聲色,随雲錦年進了大屋,又進了書房。

“說吧,什麽事?”

“我要去參加一項特殊任務。”雲錦年沉聲說道,語氣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雲老爺子若有所思,“很危險?”

當誘餌,坐等殺手,有可能是世界頂級殺手,當然危險。雲錦年沉默,他相信老爺子能聞出特殊兩個字的血腥味來。

“是陶歌按排的?”

“是我申請的。”

“錦年,我當初把你調離特種部隊就是就是想讓你離開這樣的特殊任務,不是我雲萬川自私,而是你已經死裏逃生好多回。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的崗位風險也樣大,責任也大,實在不需要你再去執行另外的特殊任務,刑警隊少了你,他陶歌損失就大了。”

老爺子皺皺眉,他當然能聞出特殊兩字的血腥味,所以語氣有些不悅,以錦年目前的成績看來,放在刑警隊比放在特警隊重要得多。

雲錦年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他已經為特殊任務付出過很多,現在雖然沒繼續特殊任務,但所做的意義一樣重大。總體意思就是,特殊任務就算了,守好自己的崗位才是正經。

“爺爺,你要不要問問什麽任務?”雲錦年沒有沿着老爺子的思路走,轉了一個方向。

雲老爺子有些詫異,什麽任務?這是他能問的?這是能說的?

“這項任務是,保護步小安。”

“什麽!?”

“這項任務是,保護步小安。”雲錦年沉穩地重複了一次。

“步小安身份不簡單吧?她到你刑警隊也是躲難?”早就懷疑那丫頭有問題,無可挑剔的資料,超強的身手,從容的談吐,無不說明有問題。

“她是國際刑警,在中東卧底六年。國際計劃達成後,她被挂上殺手懸賞榜,名列第一。”

雲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無法淡定了。國際刑警,中東卧底,懸賞榜第一,無論哪一條足夠證明她的不平凡。他一生閱人無數,竟然栽在她手中,走眼走得如此離譜!

“報紙網絡那些消息是故意暴露的?”姜是老的辣,一想,全部通透。

“她不想藏着了。”

“自當誘餌,這丫頭膽識确實不錯。”雲老爺子不得不佩服,突地想起另一個問題,“她今年二十四歲,卧底六年,那她當國際刑警時只有,十八歲?”

“她十五歲就當卧底了,揪出當年大毒枭杜金貴。”雲錦年又丢下一枚炸彈。

雲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将手中的煙鬥放進嘴裏長長吸一口,才發現煙早熄了,他将煙鬥在煙灰缸上磕了磕,又停止了動作,“你不是來征求我的意見的,對吧?”

雲錦年穩穩點頭,他意已決,眼下不過是知會一聲。

“我想,必要的時候,你會拿命換她一命吧?”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情緒。

不過雲錦年已不在意這些,他緩緩點頭,“她的命勝于我。”沒有她,當年在意大利那個叫梅勒丁的小鎮,他必死無疑。

“你去吧。”雲老爺子語氣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目前很流行虐白蓮花,我原本想随大流将費如雪寫成白蓮花,可發現還沒寫成就把自己給虐到了,所以就成了這樣,費如雪不是白蓮花,是她自己。

76.

“你去吧。”雲老爺子語氣平靜。

當一個小女孩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将生命挂在腰帶上時,當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在中東那種恐怖橫行軍火漫天的環境下卧底六年時,當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孩被全世界絕頂殺手追殺時,他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大孫子的行動,也許,他自以為不少的付出,其實不過剛好做了自己那一小份而已。

此刻,這個七旬過半,鋼鐵毅力的老人,突然心生慚愧。

雲錦年猛然看向老爺子,壓根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是妥協,這在他們所有談判中絕無僅有。

“爺爺......”雲錦年鎮定的面容終于有了動蕩的波紋。

“去吧,但記住,兩人都要活着回來。”老爺子也有些動容,生死存亡,誰能預料啊,也許他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爺爺,謝謝你。”雲錦年輕舒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他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錦年。”

老爺子蒼老的聲音透着期盼和信任,“一定要活着回來!”

雲錦年回過頭,看見老爺子一雙剛毅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濁黃的眼珠放出熱切的光芒。這種熱切,這種期待和盼望,他從八歲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直延續到現在。

雲錦年用力點點頭,打開門出去。

雲老爺子的目光撞到厚實的木門,他收回視線,面容嚴肅,嘴角緊抿,頭微低,陷入沉思。

咚咚咚,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又敲了兩聲,然後門打開了,雲老夫人端了一杯茶進來。

“你們祖孫倆聊些什麽了,瞧你那臉色,好久沒這麽吓人了。”将茶放到桌上,再将煙灰缸裏的煙灰倒進垃圾桶。

老爺子的書房一般不要別人收拾,全是雲老夫人和老爺子自己動手。

“你去把雲飛和若蘭叫來,我有事叫他們說。”雲老爺子終于出聲,等他擡起頭,眼神裏不再沉思,而是堅決,意味着對某件事已下定決心。

雲老夫人有些驚訝,但她沒有問,去叫了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進來。

雲飛施施然而來,寵辱不驚,一派儒雅之态,王若蘭跟在雲飛後面,有些畏手畏腳,她在公公婆婆面前永遠是那付小媳婦模樣,放不開手腳,顯得慌亂。

雲老爺子指指旁邊的椅子,“都坐下吧。”語氣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溫和,還帶着悅色。

雲飛依言坐下,王若蘭則更不安了,這些年,她已不習慣老爺子突如其來的人情味。

“雲飛,若蘭,這麽些年,難為你們了,尤其是若蘭。”

王若蘭驟然擡頭,眼睛裏充滿不置信,這是,這是道歉嗎?頓時,像雲開月明,她眼淚一滿,滴落在腳尖。

“我讓當年讓你們回皇城,又以雲家長子長媳的身份壓制着你們,讓你們過得不舒心,是我的錯,現在,如果你們想回鳳凰,我不會再攔着你們,你們可以去過你們想過的日子,你們永遠是我雲萬川的親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有改變。”

雲老夫人由驚訝轉為沉靜,老爺子突然轉變态度,必定事出有因。但她沒有問,夫妻之道,皆在背後溝通,不在人前詢問,就算這個人前,是她的兒子媳婦。

再則,老頭願意說,必定會告訴她,若不願意說,問也是白問,這麽多年,她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

雲飛和王若蘭對視一眼,雲飛的眼睛裏永遠是悠閑和随意,而王若蘭卻有了驚恐,雙手絞成一團,這是,這是要趕他們走嗎?

王若蘭的表情沒逃過那雙犀利的眼,老爺子暗嘆一聲,努力讓自己變得慈祥又平和,“不要有心理負擔,把你們锢在家裏這麽久,也該讓你們回你們原來的地方去看一看走一走了,去吧,若發現外面不如家裏好,随時可以回來,我說過,你們永遠是雲家的人,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雲飛笑了,低頭對王若蘭說,“也好啊,我特別想念鳳凰的水上那竹制的筏子,還有那高高低低的叫賣聲,還想着鳳凰特色的方言,像唱歌一樣,我們去吧。”

王若蘭淚眼朦胧,卻在這一刻晶晶發亮,輕聲問丈夫,“你真的想去?”

“真的。我喜歡那兒。”他最美的時光就是和王若蘭在鳳凰的那幾年,日出花開,日落鳥歸,身邊愛人相伴,眼前碧水青山,心底大世界,自由自在。

王若蘭嘴角一抿,笑容燦爛,突然想起兒子,“錦年的婚事還沒定呢。”她想站在費夫人背後推一把。

“錦年的事由他自己作主。不得再逼他,也不得再煩他,他有大事要做。”雲老爺子才溫和一下的臉又正色起來,他不允許家務事讓錦年分心,最起碼在任務完成之前。輕裝上陣也是制勝的一個必要條件。

“爸爸,我想等錦年和如雪的婚事成了再回鳳凰。”王若蘭挺起膽子争取,兒媳婦的事在她的心中永遠是大事。

“若蘭,凡事有輕重。這事暫時放一邊。還有,錦年與如雪暫時什麽事也沒有。”

“爸,我們這兩天就回鳳凰,錦年的事就爸媽全權作主吧。”雲飛一笑,拉起王若蘭的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有爸媽把關,錦年媳婦必定是好的。”

王若蘭低眉俯首,不再作聲。

兩人起身,準備出去,老爺子又發話了,“若蘭你先出去,我跟老大說一句話。”

王若蘭依言出去,體貼地關上門。

“一路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不管是不是定居鳳凰,暫時不要回皇城。”

雲飛一怔,沉吟片刻,點點頭。

目送兒子出去,雲老夫人收回目光,落到老爺子的臉上,“出什麽事了?”

“錦年接了一項危險任務,就在皇城,我怕波及到他們,先讓他們出去一段時間,此後,他們願意回就回,不願意也随他們。”錦年與那丫頭在一起過,真擔心那些殺手拿着這段線來威脅,不如讓他們先走。

“為什麽只有老大他們,老二呢?”老夫人很敏銳。

“老二他們也要注意安全,這段時間盡量少應酬。”

“萬川,錦年的任務是不是跟步小安有關?或者要他去營救什麽人?”雲老夫人詢問地看着老爺子。

“那丫頭的事,你們以後都不要插手,順其自然。”前面猜對了,後面猜錯了,不過雲老頭子不去糾正。

“那丫頭那麽強勢倔犟還愛錢,你願意錦年娶她進門?”

“不得亂說!”那丫頭若愛錢,在中東卧底六年,早發軍火戰争財了,若不強勢倔強,怎會有那大氣魄大智慧,“不了解一個人,不要妄下論斷,有時候,不是別人欺騙了我們,是我們自己欺騙了我們啊!”

“老頭子,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雲老夫人驚訝,必定有什麽是她蒙在鼓裏的。

“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好孩子,配得上錦年。他們自己合不來是他們自己的事,但是不要再以外力去影響他們。”雲老爺子不是不知道她們召見步小安的事,當時他沒有制止,現在他必須制止,一個為正義出生入死的年輕女孩,不應該受到世俗的挑剔,特別這挑剔的還是他雲家的人。

“可是外力已經影響了,他們已經分手了。”老夫人陳述事實。

“就當這是一個考驗,将來在生死關頭,還有更多的考驗,如果這個小小的考驗過不了,以後也沒必要在一起。”雲老爺子冷峻地說,任務的勝利執行,最在團隊信任。彼此沒有信任,做夫妻最後只落得個大難臨頭各自飛。

雲老夫人輕輕嘆口氣,她有她的執着,喬氏的生意需要另一股力量的注入,需要一個殺伐果斷的決策者,力量找到了,需要條件,決策者找到了,直接拒絕。

也罷,她們已經創造了條件,成敗就随天意了。

-----

當步小安在拘留所滅掉第三批殺手時,她被放出來了。

法院判定雙方為打架鬥毆性質,私下賠款了結。網絡上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警察打人事件,雷聲打雨點小,就這樣落幕了。

刑警大隊,何紅傑看着旁邊那張空蕩蕩的桌子,空蕩蕩的椅子,他異常難過。

妹妹何紅雁得到了一百萬的賠償金,但她被鄧群那一腳踢掉了做母親的權利,從此以後不能懷孕。

當醫生告訴何紅雁結果時,何紅雁當即在病房裏發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騙我,你們都不是好人!”

何紅傑抱住妹妹,大聲喊,冷靜點,冷靜點!

可何紅雁如何冷靜得了,她原本的美夢就是想母憑子貴,逼鄧群娶她,卻不料得到這個結局,她連做媽媽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哥,我要告他,要告倒他!”何紅雁淚流滿面,臉色猙獰,大聲狂喊。

“你告到他把牢底坐穿,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了,紅雁,你已成年,不是小孩子,這事發生,你自己要承擔一半責任。你還沒把鄧群告進去,可鄧家已把小安弄到拘留所好些天了,我們不告了,讓小安出來吧。”

何紅雁猛然坐到床上,捂着被子大哭。她得到一筆錢,可以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但有些美好和幸福是再也回不來了。

何紅雁最終沒有起訴鄧群,她拿到一百萬賠償金,卻終日呆在屋裏,郁郁寡歡。張秀秀成天守在她身邊,怕她想不開。

除了這件事,何紅傑難過的是警局對步小安的決定,開除。

理由是警察打人,影響惡劣。

隊長辦公室,趙锃亮和高長樂雙雙坐在雲錦年的對面,兩人一人一根煙,沉着臉,對着抽,小小的辦公室像遭遇了一場火災,滿室煙霧。

雲錦年當他們不存在,一手按着鼠标,眼睛專心致致地盯着電腦,一付沉思狀态。

如果他們兩人趴過去看,就能發現雲錦年根本就沒在工作,電腦以幻燈片的形式放着步小安的相片。

“隊長,這太不合理,就算小安有過,她的功抵過還有多!無論是礦山智障案還是超市挾持案還是費仲天的案子,哪一樁少了她!”趙锃亮忍不住了,将煙往煙灰缸一按,粗脖子粗臉粗嗓子嚷嚷開了。

“錦年,我也覺得事态沒這麽嚴重。打架鬥毆也得看是什麽事情,視雙方傷勢而定,現在,小安有利的情報全部被捂嚴實了,只剩下惡劣影響,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上面的決定明顯是有問題的,我懷疑鄧家肯定插手幹涉了。”高長樂長長吸了口煙,眉頭皺得很緊。

77.

雲錦年不動聲色,心裏卻在暗嘆,開除步小安的文件一下來,第一個沖進來的居然是那個平日溫文爾雅說話細聲動不動臉紅的何紅傑。他白皙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也是紅的,連聲怒問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然後沖進來的是趙锃亮,此漢子鼓着銅鈴眼,怒吼,開除那丫頭的決定是如何出來的。

趙锃亮吼聲剛落音,門又被風風火火打開了,高長樂一陣風進來了,開口就說,這決定有問題。

雲錦年頭痛,一個剛剛轉正的小刑警,倒是俘虜了一大幫老刑警的心,一個兩個都來找他興師問罪,他找誰來回答啊。總不能實話實說,這是暫時的,目的就是讓步小安脫離警隊,讓她在陽光下顯得孤立無援,才能更好更多地請君入甕。

看完最後一張相片,雲錦年關閉了文件夾,頗為苦惱地揉揉眉心,忽視眼前幾只巴巴的、火火的瞪得大大的眼睛。

“這事是陶廳親自決定的,因為步小安是陶廳走後門塞進來的人,所以出事了,對她的處置會比別人嚴重,陶廳那個人,你們是知道的,哪容得自己人犯錯。”繼續無視三人愁眉苦臉,眉頭緊結,不緊不慢地安慰,“你們不用替她操心了,陶廳這是對她一個警告,不會不管她的,說不定,過段時間,等輿論下去了,人們忘記了,他又把她塞回來也不一定。”回來,是他的希望,也是安慰自己,就算是分手了,他希望能天天看到她。

三人一時沉默,陶廳的決定,步小安是他的人,他們還能說什麽?

“她今天出來吧,我去接她。”高長樂一根煙吸完,站了起來。

趙锃亮白了他一眼,咧嘴嗤笑,“哪輪到你?你回家帶老婆去吧。”沒看到雲隊最近憔悴的不像男人了嗎,這傻大個兒還跟人搶老婆呢。

“就是我老婆讓我去接的,說她這個時候最需要安慰。”高長樂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雲錦年,“你也要去的吧,一起,都去我家吃飯。”

“我不去了,你去吧。”雲錦年搖頭。

“什麽!”兩個大個子異口同聲,

“我,和小安已分手了。”雲錦年淡淡地說。

“什麽!”又是異口同聲。

“你們兩個是連體嬰嗎?”雲錦年瞟了他們一眼,眼見他們目瞪口呆地,補了一句,“還不走?”

趙锃亮和高長樂傻愣愣地出門,腦子裏還有兩個大字在來來回回地繞,分手。分手?兩手相視,四只眼睛明顯寫着不相信。

何紅傑一直沒有聲音,沒開口,沒走,舌頭打結,眼神也打結了,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看哪裏。

“你還有事?”雲錦年歪着頭看他。

“沒,沒,沒事了。”何紅傑終于醒悟過來,趕緊後退,退得急了,撞到牆,輕喲一聲,手捂着腦袋,打開門,逃竄出去。

-----

城北拘留所門口停了好幾輛小車,高長樂的二手車停在一邊,車裏沒人,一會兒,高長樂從門裏出來,身後空空如也,不見步小安。

拘留所的負責人告訴他,步小安已經走了,高長樂只得悶悶離開。

大概一個小時後,從拘留所出來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年男子,走至門口一輛不起眼的小車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旁邊。

駕駛室裏的男人随即開動了車子,車子的方向竟然是“飓風俱樂部”。

男人朝後視鏡裏不住地看,沒忍住,笑了,“化妝技術越來越好。”

四年前,她給他化過一次,就是幾團粉一把頭發一套衣服,硬是帶着他大搖大擺地出了強盜窩。

眼前的老年男子,正是化了妝的步小安,開車的正是雲錦年。

“不能小瞧殺手啊,此時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那扇門呢。”步小安湊到鏡子前觀察一下自己的尊容,看見眼底下兩個大眼袋,樂了,真的老了幾十歲。

“超市挾持那次,你是不是一眼就認出我了?”心中有答應,忍不住還是要問一下。

步小安笑,默認了。

當日格鬥室她見過他的身材,雖然穿着背心,但那完美比例讓她直想吹哨,挾持那次,他被迫打了赤膊,完美身材更是一覽無遺,和穿着背心的身材重合。不過,這不是重點,身材也是可以改變的,讓她真正肯定的,是眼睛。她認出了雲錦年的眼睛。

“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如何安排的?”步小安轉個話題,雖然分手了,但工作上的配合必不可少。

“武警和特警取代。其他一切如常。”

“但願上鈎,不然代價就大了。”

“有你這麽大一塊誘餌在,沒有人不上鈎。”眼見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可愛模樣,雲錦年連日以來的陰郁一掃而空,她還在他身邊,和他最近的位置,真好。嘴角微勾,眼眸一閃,“能不能把我化成女性?”

“不能。”一眼就看穿他的用心,內心澎湃,卻不動聲色,“即使能化,也達不到那種效果。”那些殺手經驗豐富,一樣擅長易容,很容易找出破綻。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以前你是孤身一人,現在有我。”雲錦年眉眼盡是情意,堪比連綿遠山,一江春水。

我明白。但是我不告訴你。步小安眼睛看着前方,忽視一片遠山和春水。

突然,雲錦年眉頭一皺,面容立刻嚴肅起來,腳下一踩,車子速度驟然加快,“後座有你的武器,拿好,有車子跟蹤。”

步小安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消息不假,果然是頂級高手,這樣也認出來了。”

他老爸眼睛緊盯着頂級殺手名單,傳來消息,有好幾個人在國外失去行蹤,可能追過來了,動作果然不慢。

身子從座位空隙間貓到後座,嗬,長的短的投的,都有。

步小安将頭上假發一甩,頓時一頭柔軟發亮的長發垂下來,操起了她的寶貝,巴雷特。

笑意浮上雲錦年的臉,這丫頭,有沒有被追殺的自覺啊,怎麽比貓見了老鼠還要興奮,目前,她才是老鼠好吧。

面對生死,談笑風生,閑庭信步,這種氣度,誰人能及?

雲錦年車子一拐,離開了去“飓風”的路,轉身一條通向郊外的路,呈s形前進,這條路行人少,商鋪少,誤傷誤死率低。

“兩輛悍馬,距離二百米。”步小安輕輕推開車頂,先槍推了出去,卻遭到對方的襲擊,一梭子彈從車身擦過,冒出激烈的火花。

步小安一縮,退回車裏。

“盡量拉開距離,跑出他們的射程,等我一個一個收拾他們。”步小安胸有成竹。

雲錦年眉毛一挑,眼睛眯起來,腳下一踩,車速達到極致,風馳電掣般飛起來。

樸實普通的外表全是假的,這車的性能超一流,雲錦年內心一聲喝彩,這丫頭,難怪這麽興奮,用的全是好東西。

“車技真不賴。”早就知道他的車技不差,可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步小安心想,等這事了了,一定要拉他去b城玩賽車。

“車好。”雲錦年不居功,油門驟然踩到底,車子來了個極速飛躍,越過了一條溝坎。

眼看距離越來越遠,從二百米到三百米到五百米。

“賭一把了。”步小安将槍和頭伸出去反擊。

“等一下,等距離再大一點。”最好在她的射程裏,不在他們的射程裏。

但這個距離一直沒達到,雲錦年車走之字路線,後面的車走一字路線,而且後面殺手的車技一點也不含糊。

所有的殺手車技都不錯,這是逃命第一招。

“不等了。”步小安瞅準這個地段偏僻沒人,正好展開手腳,車頂窗打開,架起槍,對準了後方。

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子彈打在車尾上,子彈擦過步小安的臉,步小安冷靜地盯着最前面的那輛車,一彈未發,瞄準了,瞄準了,瞄準了,步小安眯起一只眼,手動了,子彈出去了!

只聽一聲悶響,最前面的車,頂窗上的人沒了,槍落進車裏。

步小安又吹了一聲口哨,一付痞子相。

雲錦年聽到了勝利的哨聲,嘴角微翹,心情大好,更加将車技玩得出神入化,甩尾,漂移,超級起跑。

遠處傳來警車的汽笛長鳴聲,當雲錦年正在擔心警車包上來可能會造成傷亡時,步小安的手指又動了,另一輛車頂窗上的人沒了。

隔離将近一千米,以蛇形蜿蜒而奔,彈不虛發,一槍一個,兩槍兩個。

兩輛車見勢不妙,車子猛打一個方向,一左一右逃竄。

“要是有火箭炮就好了。”步小安嘻嘻一笑。

雲錦年臉黑,到底是在軍火大營呆過的人哪,說話就是大氣,警方什麽時候有過火箭炮?

“注意了。”當下手下一擺,只見飛塵揚起,地面與輪胎劇烈地摩擦,發出破碎的聲音,車子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拐彎,向左追擊。左邊是郊區農村,右邊警車正來。

換成了前面的蛇形蜿蜒路線,後面的一字路線。步小安第三槍出手了,正中車輪,只聽轟的一聲,那輛悍馬一下子就翻了,雲錦年車子迅速到了前面,步小安又來了一槍,對于殺手,不需要活口,他們手上命案累累,夠他們抵債上百次,是各國政府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情況,雲錦年手上腳下動作不停,一百八十度的夾角彎,車子方向對準了另一輛逃竄的路虎。

再好的車,敵不過步小安特制的坐騎,再好的車技,敵不過雲錦年這位前教官的身手,二千米以內的距離可以逃跑巴雷特,但逃不過步小安手中的巴雷特。

警方的車到時,另一輛悍馬報廢,殺手,死。

四個人,兩個中國男人,兩個外國男人,不是一路,卻是一路。

後經查實,這四個不是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有兩個上了殺手頂級榜。

中國殺手叫李想,殺手榜排名第九,三十六歲,擅長易容、電腦、金融、最擅長的是中國武術,所有名家的武術他都精通,有中國鬼魂之稱,警方多次派人捉拿,可派去的人總是不見回來,沒想到,這次輪到他回不去了。

外國殺手叫瑟恩,西班牙人,目前排名第六,二十九歲,性別,擅長易容、散打、劍術、跆拳道等,重量級武器、會開戰鬥機,是個讓警方頭痛得不願意提起的人物,現在,客死他鄉。

步小安慶幸,“幸好我們是東道主,要在他們的地盤,只怕死翹翹了,他們先進武器進不來。”

高手之争,身手固然重要,但武器更重要。所以他們才采取這個計劃,要借助這個東道主的優勢。

殘局早有人收拾,消息掩埋,雲錦年和步小安回到“飓風”,卻看見徐五站在門口迎接。

步小安一愣,不是說全部替換了嗎?

雲錦年很是無奈,相當頭痛,“他借出場地的唯一條件就是要參與。”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這樣也行?”

“他是刑警隊的編外人員,歸陶廳管。”

徐五不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