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庭院.睡蓮》
“你認識我?”缪祺蘭半晌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小男孩稱呼她為‘中士’。
“塞琳娜前輩經常提起你。”男孩陰郁地說道。
“啊,哈,是嗎?”缪祺蘭打着哈哈,她怎麽從來沒有聽塞琳娜提到過這個小男孩是哪家的。
“她說你是她的設計的靈魂,靈感的源泉。”男孩繼續陰郁。其他人一臉驚訝,他們都知道這個男孩嘴裏的塞琳娜前輩指的是他們拉普斯敦畢業的前輩,被譽為機甲設計新生代代表人物的塞琳娜.拜倫。
“她太客氣了,我其實沒有做什麽啦。”缪祺蘭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真的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幹過些什麽,居然可以得到如此高的贊譽。
“那麽下學期,請多多指教了。”
“唉?”什麽意思?缪祺蘭看向男孩。
“下學期我會轉讀麥倫機甲設計系,四年級。”男孩平淡地回答。
“什麽?!”比缪祺蘭更為驚訝的是他右邊的四個男生。他們的大嗓門引來了周圍不滿的目光。雖然展覽還沒有開始,但整個展廳已經有八成滿了。
缪祺蘭忙像四周點頭,露出抱歉的神情,誰叫她是他們當中最年長的那一個。
“原本我是申請入伍的,不過被駁回了,他們說我年齡不達标。”男孩不滿地抿抿嘴。
年齡不夠?四年級不是應該21歲,成年了嗎?就算正式入伍不行,還可以入預備役啊,除非是他的申請被半途攔截,又或者這位也是屬于天才類的—跳級,而且跳了不只一級。看七分頭暴跳如雷的樣子,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
“你,你居然還申請入伍?唐斌,你瘋了嗎?”七分頭壓低聲音怒吼。
唐斌直接無視:“所以塞琳娜前輩建議我到麥倫讀書,因為她說麥倫有你。”
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純潔的塞琳娜同學在和姜啓策交往之後也懂得挖牆角了。“可我不在麥倫軍校……沒關系啦,我在軍校外開了一家咖啡店,歡迎你随時惠顧,看在塞琳娜的面子,直接給你VIP卡。”缪祺蘭這才知道旁邊的男孩名字叫唐斌。
“好。我也準許你跟我說奇怪的話。”唐斌一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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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怪的話!缪祺蘭的頭木然地轉向左邊,滿眼求助地看向秦風,可不可以換個位子?
秦風的頭撇向一邊,裝作沒看到。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整個展廳的燈光完全暗了下來,一束強光集中到了前臺右角。這個時候,每個人面前都滑出了一個十寸的小觸摸屏,與前面的大屏幕同步,計時時間開始倒數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士站到了在了演講臺前,敲擊了兩下驚堂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在計時器的時間顯示三十秒的時候,他開始進行自我介紹,等指針歸零,剛好介紹結束。
“艾弗森.德雷,沒想到把他給請來了。”秦風低語。
“是幹嘛的?”缪祺蘭問道。
“聯邦四大金牌拍賣師之一……”
“拍賣師?難道說今天的展品會進行拍賣?”缪祺蘭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簡爺爺什麽都沒跟我說。”秦風搖頭。
“今天所要進行展出的是本世紀,甚至可以說是近千年來最大的發現。而其中的一些珍品将會進行現場無底價拍賣,獲得的所有款項将用于戰後的重建。不多說廢話,有請這次考古發現的主持者,索倫斯教授。”
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走上臺:“我非常榮幸親自參與了這項偉大的發現,并向大家展示千年前人類偉大的創作。多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請大家看第一件展品,《收獲者的午餐》,作者讓·弗朗索瓦·米勒,是十九世紀法國畫壇上,自成一家的農民畫家……”
米勒,米勒?這個名字怎麽有些熟悉,但缪祺蘭肯定,她知道的這個米勒肯定和油畫沒有半點關系。想了半天,缪祺蘭想起來了,雷吉.米勒,NBA步行者隊的三分神射手,天王喬丹同一時代的人物。她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雷吉.米勒在最後23秒內獨攬八分,讓步行者反敗為勝。有許多小事情,缪祺蘭本以為她早已經忘記了,可沒想到,哪怕一點點的觸動便可以讓她想起那麽多,她自己想來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明明記得,有人說過,時間是記憶最大的敵人。
秦風的眼睛是已經快要粘在小觸摸屏上了,而唐家的幾個對油畫興趣索然,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上網打游戲。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他們接受教育的課堂之一,回去之後還要寫心得體會的,因此就算再枯燥,他們也必須認真聽,仔細記,随時寫下自己的感受。雖然他們的志向是成為一名出色的戰士、統帥,一點都不明白學這些東西和對成為一名出色的戰士之間有什麽關系,但他們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是老祖宗要求的,必然有其道理。
“要不要趁機給咖啡館添幾幅畫?”這個時候手腕上的通訊器震動了,缪祺蘭看到是戚皓言發過來的短信。
嗄?缪祺蘭明顯感覺出戚皓言有那麽點高興過頭了,難道說上将啥的贊揚他了?
“怎樣?”沒多久,戚皓言的短信又到了,他平時不是那麽沉不住氣的人,果然有什麽事情發生,使得他有那麽點興奮過頭了,缪祺蘭現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了,可是,她的咖啡館走得又不是高精尖路線,在店裏挂百萬元的油畫不是擺明了招小偷麽?要打知名度也不用這麽幹吧,他們又不是錢多得燒手,必須用掉一點,可是,要怎麽婉轉地解釋,才能回絕他的好意,又不傷人呢?缪祺蘭犯愁了……
在缪祺蘭回短信的時候,第二幅畫已經出現在了大屏幕上。是一幅向日葵,缪祺蘭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出來的名字就是‘梵高’,沒辦法,她唯一知道的畫向日葵出名的,也就只有這個人了。
果然,索倫斯教授提到了文森特.梵高,不過這幅向日葵并不是梵高的作品,而是同期印象派大師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阿早期的仿畫,艾弗森.德雷登場,表明了這幅畫是準備拍賣了。全場的氣氛立刻熱烈了起來,嗡嗡的議論聲不斷。當然了現在的拍賣已經全部電子化了,每個觸摸屏都有一個相對應的號碼,可以進行競拍。
“這幅防畫完全繼承了梵高向日葵的特點,這向日葵就像是閃爍着的熊熊火焰,是那樣豔麗,華美,同時又是和諧,優雅甚至細膩,那富有運動感的和仿佛旋轉不停的筆觸是那樣粗厚有力,色彩的對比也是單純強烈的。然而,在這種粗厚和單純中卻又充滿了智慧和靈氣。梵高大師認為黃色代表太陽的顏色,陽光又象征着愛情,得到了它就寓意得到了愛情。這幅向日葵,無底價起拍……”
不得不說,艾弗森不愧是金牌拍賣師,明明在缪祺蘭眼裏不怎麽樣的向日葵,硬讓他牽扯上了流傳千古的偉大主題‘愛情’。
展臺右面的投影屏上顯示出了50萬的價格。投影屏上面只顯示競拍的價格,不顯示其他,這也是一種相對的保護和公平競争的措施,不需要顧及自己看中的東西因為和某位權貴撞車而不得不忍痛放棄。
“這幅畫怎麽樣?”
戚皓言的短信才發出沒過三秒,就收到了缪祺蘭的回信,兩個字:“色盲。”
看到這這兩個字,雖然知道缪祺蘭說的不是他,戚皓言還是忍不住郁悶了一下。還好第二封說明緊接着來了,“梵高是色盲,自戀狂。”言下之意很明顯,缪祺蘭不喜歡梵高這個人,順帶對于他的畫不感冒,更不用提是其他人仿制的了。不過缪祺蘭之前不是說她不懂西洋畫麽,怎麽對這個梵高知道得這麽清楚?戚皓言積攢起第一個疑問,準備回去後再問。
就在缪祺蘭他們熱線一來一往的時間裏,投影屏上的數字如火箭般上竄,100萬,200萬,500萬……
這個數字在缪祺蘭看來,好遙遠,果然,她和這些人不是一個世界的,她還是老老實實賣她的咖啡吧。缪祺蘭向右看,很有一致的,頭都在一點一點的,展廳裏越來越高的嘈雜聲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們。轉向左邊,秦風的臉無限接近觸摸屏,神采奕奕。
最終價格停頓在了650萬。
在兩幅油畫之後,缪祺蘭再次聽到了個熟悉的名字,畢加索。這次拍賣的是一張畢加索的素描手稿。
缪祺蘭右手邊一排,有了點動靜,悉悉索索開始了男人之間的話題。無聊的她開始給戚皓言發短信:“這次你怎麽不問我這幅畫怎麽樣了?”
“……這幅畫怎麽樣?”戚皓言從善如流。
郁悶了一下,缪祺蘭回了兩個字:“色狼。”
看着缪祺蘭的回複,想到今晚的新婚之夜,戚皓言突然覺得包廂裏有些悶熱,透過眼鏡,看向前排的爺爺和缪爺爺,這兩人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不帶轉的,顯然他們人在展廳,腦波已經跑到外太空了。而另一邊,唐上将和姜爺爺似乎聊得很開心,對于拍賣也沒怎麽看,看來他們期待的展品還沒有出現,就不知道是哪幅畫獲得他們如此重視。
因為畢加索的聲望,因為素描的內容,因為人性,這張素描被搶到了一個新高,2500萬聯邦幣。
“媽呀,就這張紙抵得上一臺中等戰鬥型機甲了。”七分頭驚嘆道,如果他有那麽多錢該有多好,能夠擁有自己的戰鬥機甲是每個機甲師的願望。
“2500萬恐怕連好一點的隐身器都買不了吧。”唐斌諷刺道,“更不用說是量身定做一臺機甲,沒有上億你想都別想。”
“你……”七分頭怒視唐斌,可看到他無動于衷的臉,也知道他說的事實,終于洩氣了,小聲嘀咕:“我也只是說說,量身定做的機甲,我這輩子是別指望了。”他是指揮系的,學校對于他們在機甲操作方面的要求并不高,量身定做機甲,那是浪費。
“得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相對于某些連機甲都駕駛不了,上不了太空的人來說,你的運氣夠好的了。”七分頭右手邊某位開口了,他還特意朝缪祺蘭看了一眼。
回答他的是缪祺蘭一個大大的哈欠,好無聊,拍賣也見識過了,反正她是沒錢買這些畫的,不參與競拍,周公是很容易找上門的,可在這種情況下閉目養神,似乎有那麽點不好,而且她也想看看下面還有些什麽油畫,決定了,上網看小說去。
當缪祺蘭登錄文學網站,下一幅油畫投影在了大屏幕上:“這是十九世紀……”
缪祺蘭瞄了眼:“莫奈的睡蓮?”,她衷怔了一下,這幅畫是她唯一近距離看到真身的名畫,因此印象深刻。
“什麽?”是唐斌的疑惑。
“你知道?”是秦風的驚訝。他可是清楚地記得前不久某人還将大師級抽象派繪畫形容成鬼畫符,不,還比不上鬼畫符。
回應他們的是艾弗森.德雷激昂的聲音:“……偉大的繪畫大師莫奈的晚年作品,《庭院.睡蓮》,看着這幅畫,我們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它們把春天俘獲到畫廊裏。淡蘭和深蘭的水,金液一般的水,反映着天空和池岸邊的變化莫測的水,在倒影之中淡色的睡蓮和濃豔的睡蓮盛開着。繪畫如此近似音樂和詩歌,誰曾見過?……”
“這幅畫有什麽特別的嗎?”七分頭猶疑地問道。除了錄音,他的記事本上空空如也,還未留一個字。考慮到缪祺蘭曾經也是一名戰士,還是一名出色的機甲戰士,七分頭忍不住開口求教,希望從中可以獲得某些提點和啓發。
缪祺蘭聳聳肩:“只一幅,沒什麽特別的。就像臺上剛剛說的,莫奈是個長壽的畫家,所以他的著作很多,《庭院.睡蓮》系列是他的代表作。第一系列好像有13幅畫,全部都有日本古橋,所以這應該是屬于第二系列的。”
這些他們不感興趣!拉普斯敦的幾名學生收回了視線,倒是秦風聽得津津有味。
“第二系列的睡蓮都沒有日本的古橋?”秦風感興趣地問道。
“沒有,好像是特意隐藏的。”缪祺蘭回答道。
“為什麽?”秦風銜接得很自然。
“莫奈逝世之後很多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認為他在單純地畫睡蓮,甚至批判過他所畫的睡蓮太過單一。直到很久以後,人們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秘密?右邊一群人的耳朵再次豎了起來,是人都有好奇心,更不用說這些還在讀書的學生了。
“據說好像是有關于空間立體的概念。似乎将這一系列的油畫按照特定的方位擺放在畫室裏,可以讓畫室終于的人感受到池水和蓮葉無邊無際,虛無缥缈,似乎正漂浮在水面上,十分奇幻和迷人。”
“絲……”清晰的一致抽氣聲。無論是機甲師還是設計師,他們都無比清晰地知道空間概念的重要性。
“也就是說,他已經能夠将自己的主觀意願淩駕于自然之上,并且通過油畫清晰地表達出來,并且影響到其他人!”秦風恐然,這已經達到了何種境界?如果他能親自體會一下,就算不能領悟出什麽,對于自己也會有很大的提高吧。這樣想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或者你也可以認為他用油畫的方式組合排列成了某種陣法,行成了某種效果……”這是缪祺蘭自己的胡亂猜測,雖說是殊途同歸,但要和中國古代的奇門遁甲之類的陣法相比,這油畫所造成的效果應該算是太小兒科了吧。
“什麽是陣法?”七分頭急切地問道。
“戰鬥隊形。”缪祺蘭馬上說了一個他們能夠輕易理解的詞彙。奇門遁甲那種玩意兒,她也是屬于只聞其名而已。
果然,那幾個學生忙奮筆疾書,不同的戰鬥隊形可以形成不同的戰鬥效果,這個可是他們的基礎學科。
“你确定?”唐斌一臉急迫。作為一名研究人員,他想得更多,比如說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是如何産生的?是否可以進行概念轉移?是否是某種催眠?等等……都有待研究。一旦能有所發現,甚至運用到機甲上,那機甲的戰鬥能力将會有一個質的飛躍。這種事情對于年輕、依然有理想,沖勁十足的科研人員人員來說有着不可抗拒的誘惑力。
“确定什麽?空間概念?應該是吧,莫奈的畫室後來成為了一個著名的景點。而且睡蓮第二系列耗費了莫奈幾乎整個晚年,想必有其特殊之處。”
“那你知道……”七分頭急不可耐地搶問。
還沒等他說完,缪祺蘭就打斷了他的問題:“我不知道。我既沒有見過莫奈的畫室是什麽格局,什麽樣子的,也不知道他第二系列到底有幾幅畫,更不可能知曉那些畫的擺放格局。”她對西方繪畫本來就不感興趣,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完全要感謝上輩子看的日劇。
“你這個傳聞如果被前面的拍賣師知道的話,莫奈的這幅睡蓮肯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價格了。”秦風感嘆,只可惜,就算是現在這個價格也不是他這個窮學生所有能力承受的。不過既然有派系之争,那他得不到也不能讓唐家得到。因此秦風很自然的将缪祺蘭剛剛所講的事情通知了簡少将,讓他來處理。
這個時候坐在包廂角落的戚皓言也算是看出一點門道來了。展廳門口的巧遇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唐老将軍特意在門口堵人。将對手放在眼皮底下,這樣一旦他們想要競拍的東西撞車,爺爺他們自然不可能跟唐老将軍當面争搶,這點臉面還是要給的。當然以姜上将的性格肯定會留有後手。但幾個家主親臨,可見最後拍賣的結果會非常‘慘烈’,這個代理人肯定不會是家族普通人員,唐老将軍剛好可以通過觀察清楚地知道這個代理人在各個家族中的地位,掌控的權利,這樣唐家就可以找出相對應的對策。一舉兩得,一個倆個都是老狐貍。看,簡少将才低頭對着通訊器皺眉,和姜上将聊天正歡的唐老将軍的視線就已經轉了過去。
“小振子,怎麽了?”唐傲天看似随意地問道。
簡振忙站起、立正:“回将軍的話……”在起立的霎那,他的手指迅速對着通訊器的某個按鈕壓了壓。
“坐下,坐下,我們又不是在軍隊,放輕松。”
“是。”簡振半個屁股挨着椅子,後背依然筆直:“還不是我家那個內侄子,不好好的在指揮系讀書,偏偏喜歡弄什麽油畫。幸好也算是有點天賦,沒有給他姨娘丢臉。”
如果是平時,缪淵兆肯定早就挖挖耳朵,讓他講重點了。不過現在麽,他只是在一旁翻翻白眼,了事。
“孩子也不都是當兵的料,如果不喜歡,就不需要勉強。畫畫不是挺好的嘛。”唐傲天的話有點言不由衷。他自己對戰鬥有着一股狂熱,對于其他自然是看不上眼。
“老将軍說的是。”
“那現在……”唐傲天好奇地問道。
“這個孩子看上了這幅莫奈的油畫,偏偏錢又沒帶夠,想請我幫襯點。可我覺得吧,還是讓他量力而為比較好。”簡振一臉嚴肅。
“不就是一幅油畫嘛……”唐傲天剛想說什麽,一個随從突然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唐傲天左邊的眉毛不可查地揚了揚,到嘴邊的話一轉:“的确是應該量力而為啊。”說完之後,似乎是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又轉過頭繼續和姜哲聊着不相關的話題。
拍賣的價格依然在繼續,500萬,550萬交替上升,明顯有兩方勢力在進行争搶。
“該死。”
唐斌的一句粗口,把看小說的缪祺蘭下了一跳:“怎麽了?”她看小說本就不專心,一有風吹草動的就會被影響。
沒有理睬她的問題,唐斌的頭轉向右面:“你們手頭有多少資金?”
依照拍賣會的規矩,雖然可以延遲十天付清款項,但還是要先付20%的定金,否則會被拍賣行直接拉入黑名單,個人信用度受損。在網絡發達的現在,個人信用極其重要,甚至會影響日常的生活。
缪祺蘭擡頭看向競價牌,居然已經突破了1000萬大關,20%那就是200萬!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低頭,繼續看小說。其實缪祺蘭還真的是誤會了,這幾個唐家子弟除了唐斌之外,其他人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固定的,額外的全憑他們自己的本事了,只要在不損及唐家聲譽以及利益的情況下,怎麽掙錢,大家長們完全不管,甚至有許多是持有支持的态度。當然,如果同時能為唐家帶來利益和榮耀的話,家族也會相對應給予獎勵的。唐斌因為其所學的特殊性,因此手頭可以掌握的資金自然比其他唐門子弟多出不少,機甲設計根本就是個燒錢的學科。
倒是秦風幾次拍賣看下來,已經有點血脈膨脹,他本身就極其熱愛繪畫藝術,看到這麽多頂級藝術家的作品,并且知道今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只可惜囊中羞澀。
“你們還有多少?全拿出來。”唐斌急切的聲音響起。
秦風略微探了探頭,發現唐斌的眼睛有些紅,在看缪祺蘭只是擡頭看了看,繼續埋頭電子小說,一點都不受影響,再掃了眼,科幻類。
“還是算了吧。”七分頭遲疑地勸道。
“唐宏,還輪不到你教訓我,幫不幫一句話。”唐斌眼紅地看向其他幾個,他還真有點不管不顧了,一心只想要得到這幅畫。
“還是幫吧,別給外人看笑話。”七分頭右手邊的一個男生小聲勸道。
猶豫了一下,再看了看根本就沒擡頭關注他們這裏的缪祺蘭和秦風,唐宏還是妥協了,将自己的積蓄劃給唐斌之後,馬上将這個情況報告了上去。
聽到手下的彙報,唐傲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一笑:“缪小子,你家孫女兒真是不錯啊。”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孫女。”缪淵兆一臉得意,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
“唐斌定性太差,回去後讓他去軍營待30天,這30天內不準讓他進實驗室,其他幾個身為兄長,不能有效勸阻,三個月內零用金減半,唐宏一個月。”唐傲天交代下去。
“是。”
“怎麽?我看今天來的幾個都很不錯啊,好像其中一個還是被譽為設計界未來之星的唐斌。”姜哲笑着問道。
“定力太差!跟缪家的小丫頭相比,還太嫩了。”
唐傲天的話讓除了簡振之外的其他幾個摸不着頭腦。簡振将剛剛秦風給他的信息複制了一份給姜哲他們。姜哲和戚皓言自然也就輕易能夠猜出唐老将軍在想些什麽了。唐傲天說不定認為缪祺蘭用這個傳說故意設套。是否能夠拍賣到這幅油畫倒是在其次,重要的是,他認定這個套是沖着唐斌而設置的。唐斌還年輕,定力不夠,很容易被這類傳說所吸引,偏偏忽略了其中的致命點,油畫的張數未知!如果知道油畫的張數,且能夠找齊,哪怕是複制品,光腦都可以推演出四維空間最佳排列方式。可這個未知卻很容易造成心魔,因為未知就會産生懷疑,一幅、兩幅、五幅、十幅畫所造成的效果無需光腦計算都可以知道所顯示的效果不同,可缪祺蘭所說的感覺又是玄而又玄的東西,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什麽才是将自己的主觀意願淩駕于自然之上,恐怕每個人也都有着自己的不同标準。而這些不确定很容易将人引入一個死循環,無解。
戚皓言暗自撇了撇嘴,缪祺蘭的個性他還能不清楚?她才不會想那麽多,八成是因此看到了這幅油畫,想到了這個傳聞,然後本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本意,分享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而已。
“這丫頭機甲學得不咋地,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知道得不少。如果當初她一心在機甲上,現在可能也不會成這樣了。”缪淵兆是直性子,可不表示他是笨蛋,自家孫女如果被唐家誤會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要知道因為缪祺蘭而死的唐家子弟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再來不知道會出什麽岔子,要知道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多學點不是一件壞事,可惜了。”
唐傲天一個‘可惜了’讓缪淵兆的心就是一緊。
“火星戰神谷遺址發現了十二年前的激戰痕跡。”姜哲語調沉穩。
看了姜哲一眼,唐傲天沉思了半晌,當年的火星和蟲洞攻擊過程中他們所得到了許多無法解釋的疑點似乎都和缪祺蘭有着某些聯系,只是這三年來的治療和研究都顯示了她除了有着超強的忍耐力極其毅力之外,其他的和平常人沒什麽兩樣。而這兩點又是唐傲天最為贊賞的。可現在聽姜哲暗示,或者說是明示,缪祺蘭肯定是得到了什麽,甚至可能是千年前的傳承。傳承,越是大的家族越是重視。這且不說,但從軍事角度來看,火星上發現的遺址已經肯定有些技術超過現今,可他們的研究進展緩慢的根本原因是語言,當時的語言還未統一,而且各個研究人員都有自己一套研究習慣,記錄方式,這就為現今的科考人員帶來了極大的困難。如果缪祺蘭得到了傳承,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看得懂……
“這不夠。”唐傲天搖頭,他需要更直接的證明。
“無論哪個方面?”姜哲問道。
“無論哪個方面。”這是唐傲天的保證,也是唐家的保證,只要缪祺蘭能夠證明她得到了火星的傳承,那麽唐家便不會對她不利,甚至會在許多方面大開方便之門。
而還沒有資格查詢某些機密的簡振也從他們的對話中悟出了某些蹊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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