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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炘摸了鑰匙開門。一進門，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你們怎麽來了？”楊炘掃了眼任婉琳和紹月，轉過身把門關了。得，想一個人緩兩天都不行。
紹雲站在沙發邊上，瞄了眼紹月，朝楊炘聳聳肩，皺着眉頭擺出一副受脅迫的表情。楊炘想起他早上那橫的模樣，瞥開了眼，把背包扔到了飯桌椅上。這慫樣兒真讓人受不了。
“喲，招呼也不打個啊。”紹月踱着步子晃到楊炘面前，“嗯？”
“別把我當紹元。”楊炘看了紹月一眼，把電腦從包裏拿出來，開機。他看着還黑着的電腦屏對紹月說道：“紹月，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多了？”
“我…”紹月擰着眉頭剛喊出一個字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是我求紹月姐帶我來的。”站在邊上的任婉琳往前走了一步。
任婉琳穿了件貼身的白色T恤，下面一條磨白的牛仔短褲剛剛遮住屁股。頭發松松地紮着垂在背後。邊上的紹月穿了一條緊身皮褲，上面搭了件黑色背心。頭發這回染紫了。
“你這身衣服也是紹月讓你穿的？”楊炘掃了眼她塗黑的指甲，“你爸媽讓你這樣？”
任婉琳看了眼紹月，兩只手互相握着垂在身前，一只手摳着另一只手的指甲蓋兒。好一會兒她才停下，對楊炘說：“我就是到你這兒穿穿。”
“到我這兒？”楊炘笑了一下，有點兒不能理解，“那你的意思是，回去就給換另一套？”
“嗯，”任婉琳點了下頭，“我包裏還備着條裙子。”
“那妝和指甲油到時候也都卸了？”
“我帶化妝包了，自己就能卸。”任婉琳擡頭看了楊炘一眼，像是還挺得意。
“……”楊炘看着亮了的電腦屏，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對任婉琳說道：“誰告訴你我喜歡這樣的？”
任婉琳咬了咬嘴唇，兩只手摳得更厲害了，她說：“…我猜的。”
“呵，你不喜歡這樣的？”紹月直起身，一只手叉着腰，盯着楊炘插話道：“你不喜歡這樣的？你讓一個gay bar的老板幫你介紹對象，不就是喜歡這種的？裝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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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炘看着紹月那張塗得血紅的嘴巴，一陣反感，反問道：“介紹什麽？”
“誰知道你要人介紹什麽貨色。”紹月伸手摟了摟任婉琳的肩膀。
楊炘愣了愣，側過頭看着在邊上扭捏的紹元，壓着嗓子問：“你嘴巴還能再瓢點兒麽，紹元？”楊炘覺得昨天就該把紹元摁進沙發裏狠狠收拾一頓，這會兒拆臺都不能滿足他，非得挑出事兒來心裏才舒坦。
紹元縮了縮脖子，說道：“也不怪我啊，是我姐非要問的！”
“問什麽？”
“問你有女朋了沒。”紹元縮着脖子看了眼紹月，回道：“我就那麽一不小心把戎異的事兒給說了…”
“我能一不小心把你給廢了麽。”
紹元嘴裏小聲說着什麽，楊炘沒聽清。
“說大聲點兒。”
“那我就一不小心告訴戎異！”紹元吼了一聲。
“告訴他什麽？”楊炘笑道：“你玩游戲玩傻了吧。”
“告訴他，告訴他…”紹元結巴半天，也沒鬧明白自己要說什麽。
楊炘看着在自己眼前站着的這三個，覺得挺頭疼。怎麽以前就沒覺得他們有這麽煩人？楊炘嘆了口氣，現在他只想趕緊把他們打發了，自己好睡個足覺，誰也不用想。
“你找我有事？”楊炘明知故問，他知道任婉琳臉皮薄，說不出口。
“你覺得還能幹嗎？”紹月幫着任婉琳回道。
“紹月，你是她媽麽，她自己沒嘴還是不會說話？”
“我就操了！”紹月走到楊炘面前，猛地推了一下他肩膀。
紹元和任婉琳見她急了，趕着上前拉住。紹月脾氣一上來，非得扯破了臉才甘心。這會兒要沒拉住，沒多會兒就得看現場幹架了。楊炘估計也下不去手，那場面想想也夠受的了。
“姐！姐！讓他們自己說去行不行？你別管了行不行？”紹元一把抱住紹月的肩膀，把她攔了下來。
紹月看了他一眼，掙了兩下肩膀，喊道：“松開。”
“我松開，我一會兒就松，你別又給人沖出去了啊。”紹元盯住紹月的耳朵，看充血沒那麽厲害了才慢慢松了力氣。
楊炘看到紹月冷靜下來，就轉身往走廊頂頭的房間走過去。任婉琳回頭看了紹月一眼，跟着楊炘往前走了。進了房間，楊炘讓任婉琳坐在床上，自己站着靠在窗臺邊。
“說吧。”
“其實…”任婉琳低着頭，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指看。
“你是希望我們倆像以前那樣？”楊炘看着任婉琳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不忍心。
“嗯。”任婉琳擡頭看着楊炘，低聲問道：“你說不喜歡我老像個小女生一樣，我現在改了”
“小女生。”楊炘重複一遍任婉琳的話，笑道：“打扮得像個混混就是女人了麽。”
當初楊炘能注意到任婉琳，就是因為她比身邊兒的女孩都顯得單純。他沒交過這麽沒心眼的女孩，柔柔軟軟得像個洋娃娃。
“你別想多了。”楊炘摸了一下窗臺，想拿根煙抽，摸了半天沒摸着。
“你空着手進來的。”任婉琳看着楊炘的動作說道。
楊炘愣了一下，說道：“問題不在你，在我。感覺沒了就是沒了，這我也做不了主。你再怎麽耗着，我還是這句話。”
“你對那個戎異就有感覺了？”任婉琳擡起頭，那眼淚水都快從眼眶裏漫出來了。
“有。”
“可他是個男的。”任婉琳的眼淚順着臉頰往下落，抹的眼妝都給暈成了黑糊糊的一團。
“那又怎麽樣？” 楊炘笑道：“喜歡男的怎麽了？”
“惡心。”任婉琳哽咽着吐出了兩個字。
“惡心？”楊炘轉過身看着窗外的天，灰沉沉的。他忽然笑了一下，轉過聲說道：“那不正好，你惡心你的，別再找機會往我這兒竄了。”
“……”任婉琳擡手擦了一下眼淚，把臉弄得更糊了，她吸了口氣問道：“他長得很好看麽。”
楊炘看了她一眼，回道：“沒你好看。”
“那你為什麽還喜歡他？”任婉琳揪着一張小臉看向楊炘。
楊炘笑起來。任婉琳似乎比自己想得還要單純。談戀愛，看上一個人，就因為對方好看？要這麽說，他可以喜歡的人多了去了。戎異排不排得上號都說不準。
“你為什麽喜歡他？”任婉琳又問了一遍，這回臉上的淚都幹了，和着妝一塊兒一塊兒地凝結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楊炘看着任婉琳僵直的身體，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頂說：“你再問下去，朋友都沒得做了。”
楊炘看着外面的天色想，這是要下雨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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