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回去睡一覺。”丁安榮看着戎異在沖咖啡，說道：“再喝也不頂用了，又不是神仙藥。”
戎異點點頭，回道：“再一杯。”
“你這麽下去胃能好？”丁安榮瞥他一眼。
“也沒壞成什麽樣兒。”戎異笑了笑，問道：“你住宣庭快兩星期了吧。”
丁安榮搓搓臉，嘆口氣道：“是啊，兩星期了。”
“你覺得佳倩還能等你多久？”
丁安榮撐着辦公桌，擡起頭看着天花板，隔了好一會兒回道：“她在等我，我不也在等麽。其實我心裏清楚，這事兒任性的人是我自己，是我跨不去那道坎兒。可我就是他媽的忘不了，你讓我怎麽辦？”丁安榮說着，抹了把眼睛。
戎異沒說話，只是拍了拍丁安榮的肩膀。不管能不能處理好，這都是丁安榮自己的事兒，別人插不了手，也不該插手。
一個多星期戎異都是在辦公室裏過的。隔天兒回去沖把澡，能在床上躺個五六小時就覺得挺幸福的了。戎異看了眼桌上攤着的幾疊圖紙，又翻了翻剛印出來的場地剖面。平時得花一個多月做的項目，這回壓到兩周，也真是極限了。
“數據只标一棟的能行麽？”戎異還是有點兒不放心。
丁安榮點了根煙，吸了一口說道：“沒問題。統共就這麽點兒時間，要求不了太多。再說現在還是招标，場地都沒看過怎麽給細的數據。放心，沒問題。”
戎異點點頭，把剩下的咖啡給喝了，“行吧，那我回去睡一覺，明天來了再審圖。”
丁安榮嗯了一聲，說道：“去吧。明天學慶也來，幫着一塊兒。”
丁安榮站在辦公室裏，光逆着打進來，顯得人很高大。這周丁安榮給辦公室裏的幾個都放了假。連着大半年沒歇過的一群，總算能喘口氣兒了。可對丁安榮來說，這情況說不上好。這麽些年，丁安榮的事務所就是靠着與政府搭邊兒的新建項目起來的。現在可好，得自己出去跑項目了。
戎異看着房間裏的那張折疊床。這幾天楊炘沒找過他。
他把折疊床收起來，塞到門後面。接着又去廚房，找了個儲物箱把那些鍋碗瓢盆都裝了進去。光鍋子就有三個，一個炒鍋，一個湯鍋，一個平底鍋。消毒櫃裏還放着一溜兒白色的碗盤，配套的勺子和碟子。筷子，漏勺，刀具，砧板一樣不缺。戎異邊理邊笑，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滿家滿當地就往這兒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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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呢，手機響了。
“喂？”
“你圖畫完了麽。”楊炘的聲音。
戎異愣了愣，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接電話的時候他就看到個“楊”，以為是之前找他設計咖啡館的人，沒上心就給接了。
“圖？”戎異看着快滿出來的箱子，有點兒心不在焉。
“招标的圖啊。”
“…今天剛弄完。”
“弄完了？”楊炘看着手邊招标的資料，有點吃驚，心想：那麽大一塊兒地不到兩周就規劃完了？可他不能問。因為場地有多大這點，他按理就不該知道。停頓了會兒，他問道：“你還在公司？”
“沒，在家。”
“那待會兒我過來。”
戎異拿着手機，看着地上的箱子回道：“行。”
楊炘來的時候，戎異已經躺沙發上睡着了。白着一張臉，眉頭也是皺着的，整個人看起來很難受。楊炘進廚房想給戎異倒杯熱水喝，可一進門，就看見已經規整好的那箱東西。
讓我來就是看這個？
楊炘捏着戎異的鼻子，沒等一會兒，戎異就睜大了一雙眼醒了，一副被吓到的模樣。
“醒了？”楊炘問。
戎異看了眼楊炘手裏的水杯，沒應聲，就直接端過來喝了。
楊炘笑了一下，說：“沖一把去房間睡。”
戎異看他一眼，沒看出什麽情緒。其實，他本來也是打算等楊炘拿了東西走，自己就沖一把就去房間睡，可被楊炘這麽一囑咐，戎異倒覺得有點兒變扭了。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沒動身。
“幹嗎，還得我馱着你去？”楊炘覺得戎異都快懶在沙發上了。
“……”
戎異沖完澡出來，就看見楊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疊資料在看。楊炘聽見動靜，轉過頭看向戎異，把手裏的資料放在了桌上。
“又準備濕着頭發睡了？”楊炘看着戎異還在滴水的頭發問。
戎異笑笑，掃了眼桌上的資料，有字兒的一面貼着桌子，他只能看見一片空白。他伸手捏了捏楊炘的脖頸，問：“在忙什麽？”
“沒什麽，公司的資料。”
“你不是實習生麽，需要這麽忙？”
楊炘愣了愣，很快笑道：“不帶你這樣歧視實習生的。”
戎異抿抿嘴，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那你忙，我去睡會兒。”
楊炘嗯了一聲，跟着戎異一塊兒站了起來，“吹幹了再睡。”楊炘攬着戎異就進了衛生間。
戎異瞥他一眼，哼唧道：“怎麽之前沒覺得你這麽煩啊。”
“你得珍惜。”楊炘看他一眼，笑道：“我也就對你能這麽耐煩了。”
“...謝您了。”隔了會兒，戎異又補了一句：“麻煩以後就別耐着了。”
楊炘讓戎異靠坐在洗漱臺邊上，自己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一邊幫他捋頭發一邊吹。楊炘低着頭，順着戎異的鼻梁看見他濕潤的嘴唇，還有那一對立着的鎖骨。
“你這麽吹得吹到什麽時候？”戎異眼皮都有點兒打架了，“風調到最大。”
楊炘看戎異都快睡過去了，才移開視線，把風速調到最高檔，迅速吹了幾把。“行了。”楊炘說着，還拿了把梳子給梳了兩下。
戎異看他一眼，說道：“以後開個理發店。”
“那不行，說好要當大廚的。”楊炘回道。
聽這意思，就知道人還在意着廚房裏的那箱東西呢。
“困得不行了。”戎異捋了捋頭發，進房間了。
楊炘憋不住笑道：“話題像你轉這麽硬的，我也是第一回見着。”
楊炘看着戎異走進房間的背影，看着他關上房門。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回到客廳，接着看那份招标方案。
作者有話要說：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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