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進屋，趙雲雲準備上樓，“站住。”趙立喊住她。

她笑着轉身：“怎麽了，爸。”

“你跟他怎麽一塊回來的？”

“湊巧碰見了嘛。”趙雲雲說。

“別騙爸。”

趙立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說：“是不是你要他送你回來的？”

趙雲雲自覺騙不過他，回：“是，我喝醉了，開不了車。”

“多的是人送你回來，為什麽偏偏給他打電話？”

趙雲雲看着面前的花瓶，慢慢說：“你知道的。”

趙立哼了一聲，“你倆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總要試試不是嗎？”

趙立：“不要犯傻。”

趙雲雲此刻也不害怕了，嘴角上揚，說：“放心，我不傻的。”

車上，胡斌伸了個懶腰，随意道：“這女人喜歡你啊？”

韓皓目視前方，淡淡嗯了聲。

胡斌調侃：“心裏門清啊，有沒有被觸動？”

韓皓：“想說什麽？”

胡斌：“她脾氣臭是臭了點，不過也不是什麽不識大體的女人，家大業大的，跟你家正配，有沒有考慮過跟她……結婚？”

韓皓冷冷看他一眼，胡斌立馬舉手投降：“我閉嘴，我又說錯話了。”

車裏瞬時安靜。

韓皓忽然開口，說：“我看你們挺般配的。”

“我跟她？別開玩笑了。”

韓皓：“真沒有意思？”

胡斌立馬答：“沒有。”

韓皓笑了，“談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剛剛問我的那話就是在衡量吧，是不是？”

“她脾氣挺可愛的。”胡斌似是而非說了這句話。

韓皓懂他什麽意思，“剛才不是還說她脾氣臭？”

胡斌不自在地挪挪位子，說：“女人有點脾氣是應該的。”

“試試吧，我不跟你搶。”韓皓說。

胡斌：“這你就別管了。”

韓皓趁着休息日，帶着月月回到了精神醫院。

在去的路上，她別提有多興奮了，韓皓偏頭看了眼正在開心望着窗外的月月，開口：“這麽想回去嗎？”

月月：“想，想錢姐姐了！”

韓皓說：“想錢姐姐給你打針嗎？”

月月瞪了他一眼，嘟嘴：“不要提打針！”

“好好好，不提，那咱們給錢姐姐買點禮物好不好？”

她立馬點頭：“好！”

韓皓把車子停在水果店門口，下車的時候專門告訴了月月一聲，說他要去買水果。

自從上次，他離開前都要解釋一下要去幹嘛。

月月對他點點頭，說：“知道啦，去吧。”

等了一會，韓皓拎着水果回來，他還沒坐上車，月月問：“賣的有草莓嗎？”

韓皓愣住，看向她，問：“要跟錢姐姐買嗎？”

她搖頭，說：“我想吃。”

想吃草莓嗎？韓皓想起生日那天他給她買的草莓蛋糕，她把上面的草莓一個個都吃完了，說了一句很好吃。

韓皓沒多長時間，買了一小筐草莓拿過來，說：“吃吧。”

月月拿了一個看了看，說：“能吃嗎？”

“能，店長洗過了。”上面還有小水珠。

月月聽完瞬間把草莓填進嘴裏，“好吃。”

韓皓摸着方向盤，說：“你很喜歡吃草莓？”

“不知道嗳，突發奇想。”

過了許久，韓皓才嗯了聲。

前臺小妹看見韓皓立馬出來迎接，“過來啦。”

韓皓牽着月月，問：“錢醫生在嗎？”

“當然當然，我打個電話給她。”

“不用，我們等一會就行。”

兩人坐在大廳裏，韓皓看着前方的流動視頻，還是那個廣告，內容沒有變。

韓皓又扭頭看看月月，扯動嘴角，撥了撥她眼前的頭發。

韓皓說：“月月想不想留長發？”

“長發？”

“對啊，想過麽？”

月月摸摸自己的肩膀上的頭發說：“沒想過，我這不是長發嗎？”

“這是齊肩發。要是想留咱們就留，要是不想留我們就把它剪了，看你的意願。”

月月立馬說：“留！”

韓皓問：“你不喜歡短發嗎？”

月月說：“不是，馬上冬天了，長發暖和。”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韓皓好一會沒接上話。

最後他說：“也是，不過冬天洗頭麻煩，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月月反駁：“冬天來了，我這頭發肯定還沒長多長，不是馬上就冬天了嗎？”

韓皓想想，好像就差一個多月，她說得也對。

韓皓說：“這個新年，你陪哥哥一起過，好不好？”

“好啊，我最喜歡過年了！”

“為什麽啊？”

月月：“因為會有新衣服穿。”

韓皓笑：“你要是想要新衣服，我立馬帶你去買，不用等到新年。”

月月說：“那我不期待新年了。”

“嗯？為什麽？”韓皓不理解。

“因為新年下雪好冷，我天天都有新衣服穿就更不期待新年了。”

韓皓糾正她：“過年喜慶啊。”

“你跟我一起過新年，保證讓你開開心心的。”

月月歪頭：“我現在就很開心呀。”

韓皓說：“不能不喜歡新年，大家都喜歡的，這是咱們國家的傳統。”

“為什麽大家都喜歡？”

韓皓說：“因為新年是家庭團圓的日子，是你又長大一歲的日子。”

“團圓？”月月反問。

韓皓點頭，“是的，全家人在一起的那種。”

月月低頭，“可是我沒有家人。”

韓皓摸摸她的頭，說：“我就是你的家人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以後我來照顧你。”

“以後每次過新年我都陪你，不騙你。”

月月仰臉，臉上帶着笑：“好呀，那我喜歡新年了。”

韓皓噙着笑，說：“這才對嘛。”

月月問：“哥哥今年多少歲了？”

韓皓頓住，“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不是說新年是又長大一歲的日子嗎，我想知道哥哥再大一歲是多少？”

韓皓停了會，說：“我今年二十六了，再過一年就二十七了。”

月月說：“我不知道我多少歲。”

韓皓說：“月月今年二十五，再過一年是二十六。”

“那我比你小一歲。”她說。

“對啊，所以，你喊我哥哥沒有喊錯。”

月月臉上喜悅，“好耶，哥哥陪我過新年。”

韓皓滿臉寵溺地看着她。

錢虹過來，月月是首先看到的，她立馬站起來，“錢姐姐，錢姐姐！”

韓皓也站了起來。

錢虹走過來，摸摸月月的臉蛋，說：“月月變胖了。”

“我胖了嗎？”

錢虹說：“對啊，比之前更漂亮了，看來在哥哥家過得不錯嘛。”

“對啊對啊，陳姨天天變着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錢虹不解：“陳姨？”

韓皓适時說：“請了一個阿姨照顧她。”

“陳姨做的飯可好吃了。”月月說。

錢虹捏捏她的手，說：“好吃那就多吃點，吃的白白胖胖的，這樣就更好看了。”

韓皓把水果給她，錢虹忙推辭，“怎麽還帶東西過來？”

韓皓說：“一點心意，謝謝之前照顧月月了，她也很喜歡你們，收下吧。”

錢虹沒再拒絕，把水果放在椅子上，月月也說：“對啊，我好喜歡錢姐姐的。”

“我也喜歡月月呀。”

兩人一起去了錢虹的辦公室，錢虹問對面的韓皓：“藥用完了嗎，我再給你拿點？”

韓皓說：“差不多了，再拿點吧。”

錢虹拿出藥裝進袋子裏，說：“別灰心，總會好的。”

“嗯。”

錢虹問：“她最近沒有再發病吧？”

韓皓看了一眼藥，說：“剛回家的時候鬧了一點，那時候要吵着回這，就病發了一次。”

錢虹點點頭，安慰道：“那還可以，基本沒有什麽毛病。”

韓皓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這是費用，全在卡裏了。”

他推過去，“欠了這麽長時間，真是抱歉。”

“哪的話，那我就收下了。”

韓皓點頭。

開門走的時候，錢虹說：“月月在睡覺的時候喊過你的名字，我想她內心還是記得你的吧。”

“我聽到過，應該是這樣。”韓皓說。

錢虹笑着說：“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月月在跟小桃姐姐玩，小桃看到韓皓過啦，立馬拍拍她：“哥哥回來了！”

韓皓走近，小桃說：“正在陪月月玩呢。”

韓皓點點頭，對月月說：“咱們該回家了。”

“不嘛，想再玩一會。”

月月說：“我想去草坪那玩。”

小桃說：“可以啊，不過草都枯了，都變黃了，也沒有花了。”

韓皓最終還是跟着月月一起去了，小桃說的沒錯，這個季節，什麽都凋落了。

唯獨金黃的銀杏樹才煥發着生機。

地上落了一層金黃色的葉子，鋪滿了整個草坪。

月月蹲下身，扒開葉子，露出地面，拿起一顆大石頭挖泥巴。

才挖了一個小坑，韓皓看見，立馬奪下來，說：“你拿石頭幹什麽？”

月月上手去要，說：“我挖東西呢。”

“挖什麽？”韓皓也蹲下身，攏了攏身上的大衣。

“我在這埋了一個東西。”她說。

韓皓不解：“你埋了什麽？”

“一顆花種。”

韓皓：“什麽？”

“錢姐姐給了我一顆花種，我把它種在這了。”月月說。

“什麽花種？”

月月說：“菊花的花種，錢姐姐跟我說這個是冬菊，是在冬天開花的。”

韓皓扔掉石頭，起身在門衛處要了一把鐵鍬，他對月月說：“站一邊。”

一鏟子下去就看見了，月月連忙把它撿起來，種子已經發芽，好長的芽了，她拿在手裏問韓皓：“這還能活嗎？”

韓皓把坑埋平，說：“應該吧，先拿回家養幾天看看。”

“家裏有花盆嗎？”月月問。

家裏才沒有，韓皓從來不養植物和動物。

他說：“等會回去買一個。”

在回去的路上，韓皓順便去了花店，不僅買了盆還買了花，也是菊花，是白色的菊花。

上車，月月看到後，驚呼：“你怎麽還買了花？”

“你不是喜歡麽？”韓皓說。

“好漂亮。”月月把花盆拿過來，仔細端詳。

她說：“也不知道我這個開了花是什麽顏色？”

韓皓說：“把花種跟這個種在一起，到時候開花的時候就知道了。”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