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花擺在陽臺的時候，胡斌摸着下巴說：“這誰買的？這麽有閑情逸致。”

月月把花種放進去，扭頭警惕地看着他說：“你別動，這是哥哥買的。”

胡斌狐疑，那家夥還挺浪漫。

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是給眼前這位女人買的，胡斌咬着蘋果，随意說：“菊花啊，還是白菊花，怪漂亮。”

月月摸着花瓣，脆生生開口：“還有一個。”

“什麽還有一個？”他走近。

“我又在裏面種了一棵。”

“呦，你們玩情侶那一套啊，兩棵花種在一起？”

月月扭頭，表情疑問：“情侶？我跟哥哥不是情侶。”

“切，還不……”胡斌想要反駁，突然止住話題，小傻子還什麽都不知道，要是刺激到她了，韓皓那家夥非得把他滾回家不可。

月月：“真的，哥哥說情侶可以親親，我跟哥哥從來沒親過。”

胡斌：“……”

他感覺自己犯了大錯，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後悔。

“對對對，他就是買過來擺在家裏的，好看嘛，對不對？”胡斌打着馬虎說。

月月說：“這個到冬天就可以開花了，也不知道是什麽顏色。”

胡斌看着話說：“說不定也是個白的。”

月月嘟嘴，“可是我喜歡黃顏色的。”

“白的不好看嗎？”胡斌順嘴接下去。

“好看，可是已經有一顆白的啦，再是白的多枯燥。”

胡斌點點頭，“也是。”

陳姨在廚房忙活飯菜，胡斌也不敢教月月打游戲了，他百無聊賴，說：“月月想不想嘗嘗我做的飯？”

正坐在沙發看書的月月擡頭，問：“胡哥哥會做飯？”

“小瞧我了不是，你胡哥哥做飯還是有一手的。”

胡斌站起來，邊走邊說：“反正你哥哥不在家，我做成啥樣都行，你可得給你哥哥賞個臉，一定得吃完，知道嗎？”

月月過來，“月月不挑食。”

胡斌打開冰箱，裏面有雞肉，陳姨在旁邊問：“你給月月做飯？”

胡斌說：“對，你別弄了，回去休息吧。”

“可是……”陳姨不敢走。

胡斌把肉拿出來，說：“我不跟他說不就行了，你去洗點水果，這可以了吧？”

月月站到他身後，看着他利落地切成塊，說：“要做什麽呀？”

“雞米飯。”

他推推她，把她推到外面，“去去去，別在這，淨給我添亂。”

“哼。”月月氣鼓鼓地走了。

胡斌笑着搖搖頭，不過她還真是瘦啊，一推就像要倒一樣。

月月快要睡着的時候胡斌才把飯端出來，“來，嘗嘗你胡哥哥的手藝。”

賣相不錯，月月眼睛滴溜溜地看了幾眼，拿上筷子夾了一塊肉，吃完豎了個大拇指，“好吃！辣辣的。”

“好吃那你就多吃點。”胡斌夾了幾筷子給他。

“胡哥哥對我也很好。”月月說。

“是不是喜歡胡哥哥？”

“喜歡！”

“真乖。”

韓皓拿上大衣出去，外面還有些值班的人員，見到韓隊敬了個禮，韓皓點點頭。

李建剛剛好出來，說：“最近怎麽天天急着回家啊。”

他哪能不知道原因，就是閑來無事調侃調侃他。

韓皓：“家裏有人在等我。”

李建剛似是埋怨：“讓你把她帶過來看看，就是不帶，這麽寶貝？”

韓皓抱歉笑笑：“她還不太習慣見到陌生的人，害羞。”

“呦，小鳥依人型的啊，有福！”

韓皓打開車門，說：“先不說了，回家了。”

回到家，月月立馬上前迎接，“哥哥，今天胡哥哥給我做了飯。”

韓皓把鑰匙放下，拉拉她的衣服，把衣服穿整齊，說：“做飯？他做的？”

月月點頭，“胡哥哥做的飯很好吃。”

韓皓說：“怎麽不穿衣服，今天一整天都在穿着薄毛衣？”

月月低頭看看身上，說：“不冷的。”

韓皓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你那位胡哥哥呢？”韓皓看了一圈沒發現人。

“他出去玩了。”月月說。

“出去玩？就他自己一個人？”

“對啊，他說在家太悶了。”

月月說：“胡哥哥本來對我說不要告訴你他給我做飯了，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讓哥哥知道。”

韓皓笑，摸摸她的腦袋，開口：“什麽事都要跟哥哥說知道嗎，這次表現非常棒！”

月月摸摸被揉的腦袋，開口：“哥哥不要再揉我的頭發了，我發型都亂了。”

“你還挺愛美啊。”韓皓笑着說。

韓皓看看廚房，裏面的家具擺放的很整齊，他低聲哼了聲：“還是個人。”

他拿出菜，朝客廳喊：“月月，哥哥也給你做飯好不好？”

她放下手機連忙跑過來：“哥哥也會做飯嗎？”

韓皓不吭聲，他不會，只會下個西紅柿雞蛋面。

他說：“我可以學。”

月月歪頭，擡眼看着他說：“那就是不會喽？”

韓皓：“……”

他摸摸鼻子，悶聲回：“的确不會。”

“那月月不要哥哥做。”

韓皓猛然垂眼，“什麽？”

“月月不要哥哥為了我學做飯。”

韓皓微微低頭，剛才的壞心情一掃而光，說：“為什麽呀？”

“哥哥保持現狀就好了，不需要專門為了月月學做飯啊。”她說。

韓皓說：“可是我想讓你吃我做的飯，怎麽辦？”

“嗯……”月月犯了難。

韓皓說：“你想吃哥哥做的飯嗎？”

月月還是不說話。

韓皓懂了，她不想吃。

韓皓臉色已經不對了，說：“上次你吃的那個西紅柿雞蛋面，好吃嗎？”

月月立馬說：“好吃。”

韓皓繼續問：“那哥哥也會做好其他的，你就嘗嘗看好不好？”

“那好吧。”

月月還在一直看着他行動，韓皓說：“你要幫哥哥洗菜嗎？”

那邊立馬回答：“好啊！”

月月邊洗邊說：“其實我也可以幹活的，你看，菜我都洗的幹幹淨淨。”

韓皓笑：“月月最棒了。”

“可是，為什麽你們都不讓我幹活？”

“嗯？”

月月說：“今天胡哥哥做飯的時候，讓我去客廳玩，不讓我呆在這裏，他說給他添亂。”

“那是胡哥哥害怕弄傷你了，廚房都是刀什麽的，一不小心你就會碰着。”

月月說：“這樣啊，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到哥哥肩膀了。”

說完她還比劃着，她的手碰到了韓皓的脖子，一陣冰涼。

韓皓突然停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月月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有些結巴：“哥哥，你……不高興了嗎？”

“月月這樣碰過胡哥哥嗎？”他問。

“沒有，我沒有碰過胡哥哥。”月月說。

然後她又繼續說：“哥哥，我不小心碰到你的脖子而已，不是故意的。”

韓皓扭頭繼續切菜，“嗯，我知道月月是不小心的，但是不能碰胡哥哥知道嗎？”

“知道了。可是為什麽呀？”月月不解。

“我跟你說的你就要記住，沒有那麽多為什麽。”韓皓摸摸她的頭。

“哦。”

吃完飯，韓皓讓陳姨洗洗碗，月月坐在沙發捂住肚子，說：“好吃。”

然後她捏捏自己的臉，說：“哥哥，我胖了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韓皓正在看新聞。

“錢姐姐說我胖了。”

韓皓移開視線，他仔細看了兩眼，然後說：“你站起來讓我看一下。”

月月站起身，她穿的薄，還是沒有穿上外套，她轉了一圈，讓韓皓好好看看。

月月上面穿的是韓皓給她買的短款毛衣，只到腰部，下面是一條黑色直筒牛仔褲，兩條腿腿筆直細長，腰還很細，漸漸地，韓皓心思就不在吃胖沒吃胖上面了。

月月說：“我胖了嗎？”

沒有人回答，韓皓還是一直在盯着看。

“哥哥？”她又喊了一聲。

韓皓反應過來咳嗽兩聲，“好……好看。”

月月：“好看？”

“沒有問好看不好看呀，我吃胖了沒有？”

“吃，吃胖了。”韓皓移開視線。

她的确吃胖一點了，起碼那個眼睛不是很往外面凸了，臉頰有了一些肉，整體看起來比回來的時候好看點。

月月坐到他旁邊問：‘剛剛哥哥為什麽說我好看？”

韓皓說：“你本來就很好看啊。”

月月仰着臉問他：“我之前好看嗎？”

“你說什麽時候？”韓皓問。

“跟哥哥做朋友的時候啊。”

韓皓想了想，說：“也很好看，你以前也很漂亮的。”

月月很開心，臉上帶着笑癱在沙發上。

韓皓起身把醫藥箱拿出來，摳出來兩粒膠囊，拿了一杯溫水，說：“把藥吃了。”

月月搖頭，“我不想吃了。”

韓皓又遞過去一分，說：“怎麽忽然不想吃了？”

月月說：“我感覺沒用。”

“這不是什麽其他藥物，就是穩定情緒的。”韓皓把被子交到她手上，說：“吃吧。”

月月皺眉：“我真的不想吃，我已經好了，我沒有病，你那次也帶我去檢查了。”

“你是嫌苦嗎？”韓皓走過去把櫃子裏的糖拿出來，“哥哥給你買了糖，苦的話吃兩顆就不苦了。”

月月看了一眼，然後低頭，明顯不高興了，說：“哥哥也認為我有病嗎？”

韓皓站在她前面不吭聲。

月月說：“錢姐姐也一直讓我吃藥，給我打針，可是我不喜歡。”

一陣涼風吹來，陽臺上的白色窗簾被吹起，屋內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彼此都不說話。

韓皓最終打破沉默，說：“月月不想吃那就不吃了。”他把膠囊扔進垃圾桶，然後拿出幾顆彩虹糖，放到她面前，“你愛吃甜的，吃吧。”

“哥哥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甜的？”月月擡頭問。

韓皓坐下，說：“你什麽我都知道。”

月月看向垃圾桶，試探着問：“哥哥真不讓我吃了嗎？”

“嗯，不吃了，就像你說的，月月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