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英雄救美 溫含卉,你不在乎我

翌日清晨,歐陽靖羽走進學堂時,陸安就已經身子板正的端坐在案幾之後了。

歐陽靖羽擡眼,與陸安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下,而後他朝陸安點點下颌,“來讀書了?”

陸安回應道,“是的,我來讀書了。”

聞言,歐陽靖羽捋着長胡笑了一下,雙方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起初,陸安還是兩手空空的來上學堂,慢慢的,他開始有了一個藤條編織的書籃,然後是筆,紙,石硯……

陸安學習刻苦,上課格外專注,只是他不善交際,也不參加放課後的讨論,總是前腳先生說放課,後腳他就起身離開,回家給溫含卉做晚膳去了,以至于他在學堂呆了兩個月,別說是結交到要好的朋友,他連同窗的臉都沒有認齊。

這一日,陸安照常在放課後收拾好書籃,掮在肩上,準備回家時,被歐陽靖羽叫去了書房。

書房裏,歐陽靖羽詢問了幾句陸安的狀況,得知他已經完全适應堂上授課的進度後,話鋒一轉,敲打他道,“聽講和完成我布置的作業,都只是學業的一部分,這部分你完成的很出色。但是學業裏還有另一部分——辯論。你有沒有發現,每回放課後,除了你,所有的學子都是留在學堂裏,三五成群的讨論着各種議題,世上之事都是越辯越明,你将來無論是參加院試,鄉試,會試,還是殿試,考試的內容都不止是四書五經,還有詞言辯證,只會寫紙上答案,是走不遠的。”

歐陽靖羽擡眼看向陸安,“科舉真正想要選拔的,不是只會死讀書的人才,而是面面優秀的全才。”

陸安聽着,耳後泛紅,垂着腦袋虛心受教,他的确沒有做好。

“人生是一條需要不斷取舍的路,你看你以後是趕回家幹活,還是留下來參與學堂辯論,我不強求你,你對得起自己就好。”歐陽靖羽點到為止,朝門揚揚下颌,示意陸安可以離開了。

陸安謝過他,踱步走出書房,穿過四合院裏的石徑,忽然就瞧見有幾個白衣書生躲在一塊假山石後竊竊私語。

陸安看着遠方天色暗沉,他不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只是在經過那塊假山石時,那些私語驀地闖進陸安的耳朵裏——

“你看歐陽倩文,屁股後面都紅了,穿着一身白衣真的好顯眼啊!”

陸安自然是知道歐陽倩文,她是歐陽靖羽的女兒,也在學堂裏上學。

Advertisement

于是他緩緩停下了腳步,接着又聽見幾句嬉笑——

“她這是來月事了吧!”

“怎麽連自己來月事都不知道,光給我們看笑話了。叫她平日裏對我們趾高氣昂的,我們把這件事情宣揚開來,看她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陸安蹙了蹙眉,瞥過眼去看躲在假山石後的書生,他們眼裏閃爍着精光,猥瑣的笑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言語有多惡劣。

忽然,假山石後有個書生察覺到了陸安的視線,扭頭看他。

那書生眉挑眼長,膚白唇紅,面容姣好,乍一看竟是與溫含卉有七分相似,只是他身上有一股流氓氣,是溫含卉身上絕對沒有的。

那書生瞪了眼陸安,隔空挑釁地伸出了拳頭,低聲道,“看什麽看,想挨打嗎?”

陸安聞言,抿了抿嘴,一言不發地繞到假山石的另一邊,瞧見不遠的竹林裏,有幾個女書生在踢毽子。

而背對着他的那個女書生,白衣後裳染紅了一塊。

陸安心裏有數,這便是歐陽倩文。

他踱步上前,走到她身後,擋住了假山石探出的幾道視線。

因為陸安闖入,女書生們不知他是何意,停下了踢毽子的腳,紛紛注視着他。

陸安輕輕褪下自己的衣裳外袍,遞到歐陽倩文手裏,只是隐晦的說她衣袍髒了,該回去換一身了。

歐陽倩文扭頭一看,頓時騰紅了臉,趕忙接過陸安的衣裳外袍披在身上,與其餘的女書生告別,匆匆離去。

原本躲在假山石後探頭探腦的幾個書生見狀,咻得把腦袋都藏了起來。

陸安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四合院通向內宅的游廊深處,确定她沒有被刁難後,才出了煦陽院回家。

等陸安趕回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彼時,溫含卉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奈何她的胃早就被陸安養刁了,她平日裏根本就不進炊房,自己炒出來的菜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勉強炒出來也不對胃口,只得搬了張木凳子坐在前院等他回家掌勺做飯給她吃。

見到陸安,溫含卉頗有怨念,“你怎麽才回家呀?”

兩人經過了上次的事情,約定了雙方要坦誠相待,有話直說。陸安便把傍晚歐陽靖羽對他所言和在四合院子裏幫助歐陽倩文一事都與溫含卉如實相告了,他糾結道,“今日是有事耽擱,可是如果我以後參加放課後的學堂辯論,以後肯定都要很晚才能回家了。”

他看溫含卉眼色,“你不想我參加學堂辯論,那我就不參加,我交給你決定。”

其實兩人白日都各有事做,她去紡織坊幹活,他早起鍛煉後去學堂上學,能夠相處的時間也不過是夜裏入睡前的短短幾個時辰而已,溫含卉每天都覺得兩人呆都呆不夠,若是他要去參加學堂辯論,這個時間又要變少一些了。

可是孩子總是要長大的,每一個長大的孩子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天地,溫含卉不希望陸安一直被她束縛在家裏,何況參加學堂辯論是好事,于是她替陸安做了主,以後放課後都可以去參加學堂辯論,但是一定要注意時間,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城回家,絕對不能在外面過夜,這是她的底線。

不知為何,陸安聽了她話後,心情有些低落,他應了一聲,默默走去炊房給她燒火做飯,做飯到一半,他又忍不住撩開門簾對着坐在石桌上的她說,“溫含卉,你不在乎我。”

這罪名可嚴重了。溫含卉當即問他何出此言。

“那你都不希望我早點回家,還要把我趕去學堂裏參加辯論。”陸安說這話時,眼神充滿委屈,就好像自己被抛棄了一般。

溫含卉都要給他氣笑了,“崽崽,世上沒有魚與熊掌兼得之事。你以為我想讓你留在學堂參加辯論嗎?既然選擇了讀書,那就應該全心投入,把這件事做好來。”

這幾個月,陸安個頭猛蹿,已經要高過溫含卉了,此時此刻卻像是小孩一樣跟她鬧脾氣,炊房門簾一放,悶在裏面不出來了。

溫含卉見狀,故意捂着腰腹喊道,“哎呀,好餓啊,餓到肚皮前後都要貼在一起了,什麽時候才能開飯呀?”

話音剛落,陸安就端着菜碟出來了。

彼時已經臨近初秋,夜裏涼風起時,寒氣還是比較重,溫含卉吃飯到一半,突然撂下筷子,忍不住捂嘴打了幾個噴嚏,“京城秋冬濕冷,看來要做幾件襖子禦寒了。剛好我們有棉絮,棉布和棉線,用來做襖子還是足夠的。”

陸安最喜歡看溫含卉縫繡,在飯後立馬收拾好炊房,溜到中庭看她裁剪布料,順勢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溫含卉,你上次給我縫繡的那張帕巾不知道被我放哪兒,找不到了,你可不可以再給我裁一張呀?”

溫含卉眯眼瞥他,“我認認真真給你做的帕巾,你轉頭就弄丢了,你說我還給不給你做?”

陸安頓時有點慌神,立馬用手指指天,發誓道,“對不起嘛,你再給我做一張,我保證會一直揣在懷裏,絕對不弄丢。”

溫含卉從鼻尖哼出一聲,“那就勉為其難再給你做一張帕巾。你這回想要什麽圖案的?”

陸安答道,“我不要縫繡圖案,你幫我裁剪一張素帕就好。”

這簡單,溫含卉馬上用剪刀裁了一張大小合适的方布,邊角修剪,縫線,把素帕遞給陸安。

陸安雙手接過,收進袖袋裏,撐着下颌看她的手在布料上游刃有餘的動作着,她全神貫注,不被他的視線所幹擾,連中庭起了兩陣秋風都沒有察覺。陸安覺得,這時候的溫含卉,就宛如天上最亮眼的那顆星星,在他的眼裏閃閃發光。

陸安看着入了迷,直到溫含卉喊了他三遍才回過神來,“嗯……嗯?你叫我幹什麽呀?”

溫含卉簡直要翻白眼,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把他推土牆跟上,“站好。”

陸安下意識挺直背脊,雙手垂放兩側,雙腿并攏站直。

然後溫含卉靠了過去,略略仰着頭,按住他腦袋,另一只手拿着卷尺,認真丈量着給他做衣裳需要的尺寸。領圍,肩寬,袖長,胸圍,腰圍,腿長,事無巨細。

期間,陸安一下就被她的氣息包圍了,借着油燈的光,他看見溫含卉發束裏別了一只紅色的花,應當是她在歸家路上臭美摘來當頭飾用的,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驀地急促跳動起來,手心冒汗,渾身無力,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只能拼命站好,雙目直視前方,梗着脖子屏住呼吸,耳朵都憋紅了,只覺得自己活脫脫與受刑無異。

終于陸安快憋死之前,溫含卉後退了一步,大發慈悲的放過了他,坐回原處專注的搗鼓起棉布來。

陸安則一溜煙跑回房裏不出來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