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夜裏揍人 他就不要我了

溫含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把自己自幼與李思居訂親,他卻在高中狀元後,另擇高枝而息的事像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她原以為這道傷口已經愈合,卻不想它早已在她心間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并不是她不想看見,就不存在的。

此刻,這道傷口就疼得她直掉眼淚,“我不明白,男人是不是都這樣自私自利,可以棄十幾年的感情于不顧,一旦我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抛棄我,去追逐他眼中的更好的選擇。

我以為我在決心離家時,就已經把此事放下了,可是我今天看到他一身紅袍,新娘卻不是我,那一瞬間我只感覺心如刀絞,不是因為我還愛他,我只是……只是為過去全心全意為他而活的自己流淚,我怎麽能這麽蠢,把兩家的婚約當作聖旨奉行,把陪伴他讀書,科考,當作是我最重要的事……一旦我對他沒有價值了,他就不要我了,我簡直是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陸安用帕巾擦掉她臉上每一顆淚珠,似安撫似承諾,“溫含卉,那我得讓你見識一下,男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

發洩過後,溫含卉心情平緩很多,此刻她疑惑地看着陸安,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陸安黑眸澄澈,一字字道,“我對你永遠都會不離不棄。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機會放棄你。你就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所有關于你的事,就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事。我要向你證明,我就不是李思居那樣自私自利的男人。”

溫含卉愣了一下,随即破涕而笑,一把熊抱,把他攬進懷裏,“那你要說話算話哦!”

“我自然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陸安答道。

他瞥溫含卉一眼,見她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便繼續說道,“那麽你現在可以松開抱住我的手了嗎?畢竟我們男女有別,還是需要保持恰當的距離,擁抱是不合适的。”

溫含卉:“……”

溫含卉皮笑肉不笑,埋頭就欲往陸安胳膊上一紮,“崽崽,我把鼻涕擦你衣裳上你信不信?”

陸安立馬一蹦三尺遠,神情嫌棄,仿佛剛剛的誓言不存在。

半晌,兩人都噗嗤笑了出來,又慢慢走到了一塊兒。

回到家後,陸安進炊房裏忙活,他做了一盤她最喜歡的生魚片,端到飯桌上,再把餘下幾個菜碟端出來,擺好碗筷,喊她過來吃飯。

飯桌上,陸安破天荒和溫含卉聊起了自己已故的生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我家突遭變故、我被送去大伯家寄人籬下以前,我的日子還是過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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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頗有威望,深受愛戴。可是我母親從未沒有圍着他轉,我父親只是她生活裏的一部分。她是一個女先生,一直到她卧病在床前,她都在泰州一所學堂裏任教,頗受學子尊敬。她還辦了一個詩社,逢年過節就宴請詩社的社員來家裏參加作詩宴。她離世前告訴我,她這一生短雖短了些,可是除了遺憾不能看着我長大外,她的人生并沒有任何遺憾,因為她已經嘗試過了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溫含卉,換個思路想,如果不是李思居接中了戶部尚書家女兒抛出的繡球,你就會順利和李思居成親,你的一生都會圍着李思居轉,為了伺候李思居活着,這樣的人生必定是充滿遺憾的,因為世界那麽大,你卻只能守着一個人轉。

所以,釋懷吧。迎接你的是更廣闊的天地,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了。

過去的苦難,就像是束縛蝴蝶的蛹,你已經破蛹成蝶了,可以在碧空之下自在起舞了。”

陸安說完,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用膳。

溫含卉忽然就用手去揉陸安腦袋,“真想撬開崽崽的腦袋看看裏面裝了多少大道理。”

陸安瞥她一眼,眼神裏寫滿無奈,想躲最終卻也沒躲,好好的墨發就這麽被她揉成了雞窩頭。

溫含卉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勺起一口粥,綿密溫軟的粥在她唇齒間化開,連帶着她的心結一道融化。

那就釋懷吧,若不是錯過了李思居,她也不會和陸安成為家人。

如今她已經沒有辦法想象一個沒有陸安的人生。

半晌,溫含卉小聲的說了句,“陸安,謝謝你呀。”

陸安頂着雞窩頭,也小聲回應她,“溫含卉,我也謝謝你呀。”謝謝你撿到了我。

那天夜裏,溫含卉早早歇下了,許是因為睡前多喝了幾口茶,她半夜夜起出恭,隐約聽見後院有人聲,她頓時警惕地提着油燈前去查看一二。

昏黃的燈影照亮後院那道正在紮馬步打拳的身影。

陸安面色嚴肅,先是朝着空氣來了數十拳,又拾起一節枝木,去霍霍那些新嫩的棉花樹苗。

見他行為怪異,溫含卉出聲問道,“崽崽,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後院幹嘛呢?”

陸安沉聲答道,“我在揍人。”

“你在揍誰?”溫含卉看着那一排嬌弱的棉花樹苗,尋思着這後院分明一個外人都沒有。

陸安抿嘴不說話了,還不是他躺在床榻上,腦海中反複的浮現出今日那匹駿馬上春風得意送親的紅衣狀元郎身影,而溫含卉卻難過到蹲在街上失聲痛哭。想到這些,陸安就對這位狀元郎氣得牙癢癢,他還能揍誰,揍的就是那個負心漢!

見陸安不答,溫含卉換了個問題,“你揍的人在哪裏?”

陸安一枝木打在棉花樹苗上,振振有詞,“在我的腦海裏。”

溫含卉忽然就感覺有點頭疼,這個年紀的孩子真是難管教啊,平日裏那麽懂事的孩子,這會兒竟然這麽不着邊際,她無奈的走進炊房,挑了一根最粗壯的枝木出來,眼神落在陸安身上,手則掂了掂那節枝木,意思明顯:他揍人,她也揍人,大家都別睡了。

陸安看到後,什麽也沒說,默默把小枝木放在地上,快速溜回房歇息了。

翌日清晨,天剛打鳴,溫含卉便被柴扉門外的敲門聲給敲醒了。

因為陸安每天都會去山裏采野食或是去村頭湖邊釣魚,她自然以為是這回陸安手裏提的東西太多了,需要搭把手,便沒有耽擱,披着襖子走出寝間去開門。

柴扉門被吱丫推開,外面不是陸安,而是一個頭戴蓑帽的車夫。

那車夫的蓑帽遮住了他大半面容,他恭敬地朝溫含卉作了一揖,“溫姑娘,我家主人想見你一面。”

溫含卉看着眼前的陌生車夫,在他身後不遠,停着一輛馬車,她蹙眉道,“你家主人是誰?”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馬車布簾裏探出,撩開一隅後,李思居身着一襲矜貴體面的官服,從裏面走下來。

李思居朝那車夫擺擺手,示意他退避一旁。

溫含卉當即冷下臉,“怎麽是你,你來幹什麽?”

李思居垂眸看她,眼神裏似乎有些眷戀,他甚至輕輕擡手想要觸碰佳人面容,“含卉,我好想你,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溫含卉一巴掌拍掉李思居企圖靠近她的手,眼露嫌惡,後退一步至門內,就要将柴扉門關上。

李思居趕忙伸手按住那扇柴扉門,他褪去了那份故作掩飾的平靜,急切地說道,“含卉,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并不喜歡劉家女兒,與她成親也只是出于利益需要,她性格張揚,水性楊花,根本就不及你溫婉賢惠,我還是喜歡你。”

他雙眸似往昔含情,“我之前說的話都做數,你無需擔心劉家女兒,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她亦同意我納妾。我知道你對此安排并不滿意,可是我不會一輩子讓你做妾。你給我些時間,再過幾年,等我羽翼豐滿了,我一定會脫離劉赫的掌控,到時候,我會把你扶正,這樣可以嗎?”

溫含卉越聽越覺荒唐,她失望搖頭,“李思居,你昨日才成親,今日就跑到我家門口要納我為妾,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婚姻不是兒戲,從你選擇劉家女兒那日起,我就是一枚被你丢棄的棋子。你我之間緣分就已經走到盡頭,沒道理你發現劉家女兒沒你想的那般好,就又把我撿回來,擺在你的棋盤之上。我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溫含卉一根根掰開李思居扶在柴扉門上的手指,“你我之間有舊情,縱使你抛棄了我,我仍是記得當年父母不送我上學堂,你就私底下拿着一節竹枝,在土地上一筆一劃教我識字……我心裏對你有恨,卻也無法抹去那些好,你不要讓我徹底厭惡你,連帶着過去僅存的美好都消耗殆盡!”

李思居心情悲切,他原本以為此行十拿九穩,因為溫含卉一直都愛他,甚至對他言聽計從,只要他服軟,只要他許諾,她就會向以往一樣為了他委曲求全。

可是他發現溫含卉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她看他的眼裏已經沒有少女懷春的情愫,沒有依賴,縱使情緒有波瀾起伏,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真的,已經不愛他了。

直到這一刻,李思居才真正的慌了,一股痛恸湧上他的心頭,他再度按住那扇柴扉門,幾乎哀求道,“含卉,你不要把門關上……”

這時,遠方鄉道上一個背着竹筐的少年奮力奔跑起來,他手裏帶着一把上山割野菜用的柴刀,氣勢洶洶的跑到溫含卉身前,猛地推開李思居的手,一把将柴扉門合緊,戾氣難掩。

“她說讓你把手放開,你聽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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