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宴請賓客 你就那麽喜歡歐陽倩文?……
那日傍晚收工, 李阿香和溫含卉一副姐妹情深的姿态,你侬我侬的宛如熱戀中的情人,手勾着手從紡織坊裏出來。
然後, 李阿香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自己握住溫含卉的手上。她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已經初長成的少年,身姿筆挺,肩膛結實, 白衣俊隽, 着實不是她初見過的那個幹瘦豆丁了。
溫含卉瞧見陸安, 眼睛一亮, 當即松開李阿香的手,很敷衍地朝她擺擺手, 以示告別,而後走到他跟前,“你怎麽來了?”
陸安淡淡地挪開眼神, 朝溫含卉走去, 溫聲道,“我在家裏閑着也是閑着, 索性趕着你放工的點過來接你回家。”
“而且院試完趕上冬至,學堂也會放幾日假, 這幾日我都來接你好不好?”陸安變戲法似的攤開手心,裏面放着一朵涼沁沁的山茶花攤開放在她眼前,“今日上山看到花開了, 摘下來送你的,可以別在發束上。”
溫含卉接過,把山茶花別在耳朵上,慣例問陸安她這樣子好不好看。
陸安從善如流, 交了慣例的甲等答卷。
咦!不就是陸安接她回家嗎?有腳走路誰不會自己回家啊!李阿香表示不羨慕不稀罕,高傲地揚起下巴,提着自己的木籃子走了。
回去路上,陸安忽然提議道,“溫含卉,一般考生中了秀才後,都會宴請一些親朋來家裏用膳,我們沒有什麽相熟的親人,但是我想趁此機會,邀請曾經相助過我的人在家裏做客,我親自下廚款待他們。就定在冬至過節放假這日,你覺得如何?”
溫含卉自然是完全沒異議,還說自己可以搭把手做菜呢。
這倒不必,畢竟她燒飯味道并不美味。
陸安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避開讓溫含卉做菜這件事,“你可以邀請黃超哥和胡玲姐兩人,因為有他們的相助,我們才得以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還要邀請阿香姐過來,她也是有情有義的人,是你在紡織坊認識的密友,借了你一兩銀子用以購入宣紙和墨塊。”
“至于我,我感激歐陽先生給予我上學堂的機會,謝謝歐陽倩文帶我融入了學子之間,我要邀請他們兩人。除此之外,還有教會我釣魚的胡武淨老頭子,我學會釣魚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他總嚷嚷自己獨自生活,日子過的無趣極了,我想他一定會樂于赴約的。”
陸安想着說着,緩緩勾起嘴,“溫含卉,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年末的寒風呼嘯間,夾雜了一點冰涼落在溫含卉的前額,她看見有細小的雪點從白淨的天空落下,耳畔傳來陸安的說話聲。
他說,“這一年,我經歷了被發賣,到被撿起,然後被飼養,遇見了會善待我的人,我覺得這或許是在我經歷了人生接二連三的不幸後,好像都是為了讓我能夠倒在你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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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一番話,暖融融的,消融了冬日的寒意。
溫含卉也點頭,落日餘晖把她和陸安的影子都拉的很長,兩人緩步走在歸家途中,她亦是感慨,“是啊,或許我已經把人生所有的不好提前過完了,自從把你撿回家以後,越過越順條了。雖然我們現在還很窮,但是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你說對吧?”
陸安點頭,“對。”
隔日,由溫含卉去邀請黃超和胡玲一家,還有李阿香;由陸安去請歐陽靖羽和歐陽倩文一家,還有胡武淨,他們都悉數應邀。
到了約好的宴請日,陸安早早起身,開始收拾家裏,他和溫含卉一起把後院的石桌搬到了更寬廣的中庭,而後他就鑽進炊房裏忙活了。
溫含卉則呆在前院招待客人。
歐陽靖羽和歐陽倩文先抵達,他們帶了一份給陸安的賀禮,要交到溫含卉手中。
那份賀禮是一個打了蠟油,做工精致的書籃,裏面備了一套筆墨紙硯。
溫含卉連連擺手,只說這份賀禮太貴重,她受不起。
歐陽靖羽則說,陸安考取了禀生,給煦陽院掙了面子,以後他在煦陽院就讀,也會有很多的學子慕名進入他的學院讀書,是他沾了陸安的光,再者,先生送學業有成的學子一份賀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讓溫含卉安心收下賀禮。
溫含卉推脫不過,只得把賀禮接下,安排兩人入座喝茶,并且把陸安喊出來跟他們打招呼。
陸安跑出來,也同兩人說了恭喜,因為歐陽倩文雖未考取禀生,卻也考中了秀才,這也是相當不俗的成績。
生性活潑的歐陽倩文被誇贊後卻是腼腆起來,她擺手趕陸安回炊房做事。
原本在給他們倒茶的溫含卉擡眸看了眼歐陽倩文紅撲撲的面容,沒說什麽,給他們端來昨夜就備好的冬日果盤。
然後是黃超和胡玲一家乘着馬車來了,他們提了一壇黃酒,還帶了自己的兒子坤坤,說是要沾陸安的喜氣,讓坤坤跟陸安學習。
于是坤坤就跟在忙前忙後的陸安屁股後頭轉,鬧騰死了,愁的陸安一個頭兩個大,明明他小時候都是規矩守禮的,甚至見到生人還會腼腆害羞躲在父母身後不出來,怎麽這孩子這麽自來熟?
最後是獨自前來的,實誠到以為自己就是來吃飯因此兩手空空的李阿香姑娘,和提了一竹簍子魚剛從池塘釣完魚“收工”胡武淨老頭子。
陸安一直在炊房忙碌,到晌午時,飯桌上已經擺上了各色菜式,他把最後一盤淋了醬汁的魚肉釀青椒擺上飯桌,終于結束忙活,喊衆人過來用膳。
飯桌上菜色豐盛,香氣撲鼻,每個人都食欲大開,米飯兩碗打底。
除卻坐在飯桌邊緣的歐陽倩文,她看着面前幾道葷食,面露難色,伸手去夾了離她稍遠的素菜,卻是很勉強,一片熱鬧中,似乎沒人注意到她。
正當她準備低頭吃白米飯時,陸安站起來說了聲抱歉,把飯桌上的菜碟換了幾個位置,對歐陽倩文道,“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只吃素食。”
“無……無礙。”歐陽倩文手指扣在碗沿上,面色緋紅。
陸安撓撓腦袋,擺手,“不是大事,我本就應該照顧周到。”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神色如常,端碗繼續吃飯。
這副場景落在溫含卉眼中,就有些不太妙了,于是她擡眼去看歐陽靖羽。
恰好對上歐陽靖羽若有所思看向陸安的眼神。
兩個家長的視線在半空交彙一瞬,雙方都嗅到了一股肅殺冬日不該出現的春日爛漫的味道。
歐陽靖羽淡淡挪開目光,拍了拍歐陽倩文腦袋,嘆了口氣。
歐陽倩文擡頭瞪他,似乎嫌棄他弄亂她發型。
而溫含卉眸光則瞥向陸安,心裏莫名不是滋味,正是志在功名時,兩個孩子怎麽偏偏在這時候暗生情愫?
溫含卉如今看出來了,歐陽倩文對陸安有幾分好感,可看陸安幾眼,這孩子也沒有在做吃飯以外的事情,她一時拿捏不準陸安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只得等飯席散去後再問個明白了。
溫含卉再夾了一筷子飯食,原本的美味好似都消失了,她味同嚼蠟,心裏有關于兩個孩子前程的憂愁,還有一些自己也講不清楚的愁緒,她只知道這場飯席才剛剛開始,陸安費了很多心思準備和待客,她勢必要禮數周到,不給他丢面子。
于是溫含卉努力撐起笑,繼續和周圍人談笑風生,直至送客離開。
歐陽靖羽有意拉着歐陽倩文逗留了一會兒,因此兩人是最後離開的。
期間,歐陽靖羽借着兩個孩子交談的間隙,找到溫含卉說,“我之前都無所察覺兩個孩子可能暗生情愫這件事情。我作為先生,相信陸安的品行,他定是沒有亂來。這件事情,我的态度就是可以成,但絕對不是現在,至少等他們長大了,陸安也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以後再談。我不希望我家姑娘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任何傷害,我會開導她,但同時也請你和你家孩子開誠布公的講明白。”
溫含卉完全明白歐陽靖羽的顧慮。
她應下不久後,歐陽靖羽便帶着歐陽倩文離去了。
溫含卉站在柴扉門外,看着兩人走遠,才轉身回到家裏,把正在炊房收拾碗筷的陸安揪了出來。
她板着一張面孔,沉眸望着陸安,“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陸安見她一臉嚴肅,說話充滿火氣,不由地縮了縮脖頸,對她的質問感到納悶兒,他那麽聽話,還能有什麽事惹她生氣啊?
見陸安不答,溫含卉換了種問法,“你最近是不是起了一些不該起的感情?”譬如和歐陽倩文暗生情愫,暗度陳倉了?
陸安聞言,心裏咯噔一下,瞬間謹慎起來。難道她發現了?發現自己喜歡他?可他明明已經很克制得埋起了自己的心思,絕對沒有表露過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再往深想,所以她察覺到自己喜歡她以後,第一反應是生氣。
陸安抿住唇,汗從鬓邊滲出,衣袖下的手默默攥緊,垂頭不語,又委屈又羞怯又害怕,不知也不敢回應,連眼眶都紅了。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
溫含卉見狀,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忍不住揚聲道,“你就那麽喜歡歐陽倩文?”
“喜歡到為了維護她一字不發,喜歡到問你一句都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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