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升職了呀 陸安賺的錢,可不就是你的錢……
啊?
原本打定主意做一根沒有感情的木樁裝死到底的陸安忽然又活了過來。
他詫異地擡頭看向她, 她都在說什麽?“你是懷疑我和歐陽倩文暗通情愫,暗度陳倉?”
溫含卉眯眼看他,索性同他攤牌了, “歐陽先生已經和我交待過了,你們兩個人都太年輕了,他不建議你們繼續往來,如今正值讀書年華, 不适宜蹉跎光陰, 而且我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 目前我們的确配不上人家姑娘。如果你真心喜歡她, 就努力拼搏幾年,等長大以後, 你有能力照顧她了,再上她家提親去。”
一股酸澀漫上胸腔,溫含卉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緒, 裝出一副坦然的模樣, “到時候,她若還喜歡你, 答應了你,我和歐陽先生都會支持這樁婚事。”
她緩緩籲出一口氣, 一字字道,“我也會努力給你湊聘禮的。”
越聽這話,陸安眉頭越蹙, “溫含卉,我對歐陽倩文并非男女歡喜的情誼,在學堂裏待她是同學之道,從未逾矩, 邀她來家裏做客亦是将她視作我的好友,絕非出于其它目的。”
陸安說着說着,委屈又惱火,“我是清清白白的一只陸安,你居然随便懷疑我,我以前就同你說過,我不要成親,我要照顧你一輩子的!”
溫含卉一聽,懸着的心平穩落地。
或許是她和歐陽靖羽兩個家長把少年見的情誼想複雜了,又或許這只是歐陽倩文的一場單相思。
無論是哪種可能,陸安都很乖,并沒有逾矩,體貼的行為既是出于自身教養也是出于對待朋友的禮儀。
思及此,溫含卉神情終于輕松,胸腔裏積蓄的情緒被穿過宅院的風卷走。
至于陸安所言,她只覺得他是還沒有長大,像往常一般粘着他,可是少年總有一天會長大成人,到那時他的想法就會改變。因此她給了陸安一個臺階下,“我倒不是要你一輩子陪着我,人到了年紀總會成家立業的。只是為了你的前途着想,這幾年你還是安安心心讀書考取功名吧,成親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議吧。”
陸安聞言表情卻是不高興,他靜眸看她,聲音低低的控訴,“溫含卉,你再這樣忽視我說的話,我會生氣的。我剛剛所說,這絕不是戲言。我不會成親。我就呆在你身邊。我們兩個人相互扶持着過完這一生就可以了。你別老勸我好嗎?”
溫含卉愣了一下,被他的話震撼的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這完全違背了世俗常理和儒家人倫。
半晌,她仍是搖頭道,“崽崽,你這樣以後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尤其是你還要走科舉路,為官者若不立業,天子不會器重你,朝臣會彈劾你,百姓也會覺得你不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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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面色徹底垮下來,他放話道,“溫含卉,我真的生氣了。從現在起,我們開始冷戰,我半個月……十天……算了,還是一天吧,我接下來的一整天都不要和你說話!”
他說話,扭頭就走,氣沖沖地回了寝間。
門簾揚起又落下,徹底隔絕了溫含卉的視線。
溫含卉見自己好說歹說,他非但不領情,還把她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鬧脾氣甩手走人,她也生氣了,沖着那張門簾喊道,“冷戰就冷戰,不說話就不說話,我不稀罕,誰怕你啊!一天太短了,有本事你兩天不跟我說話啊!”
她亦心懷怒氣回房。
身為大人,她處事更加謹慎,進房前還不忘把挂着“可以打擾”四字的木牌翻過一面,變成“請勿打擾”。
溫含卉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雙手交疊在胸前,自言自語說陸安壞話。
她到底是個心大的人,說着說着一股倦意用上來,翻身卷進被褥裏就睡着了。
可是隔了一個小小的中庭,西邊寝間裏的少年就不一樣了,他氣得焦躁不安,來回踱步,想着要不去道歉算了,結果撩開門簾,他就看見溫含卉把寝間門口的木牌翻到了“暫時勿擾”那一面,他心一梗,又被她氣紅了眼眶。
到了傍晚時分,陸安照例去炊房生火燒飯,他自然是把溫含卉那一份飯也煮了,只是他獨自坐在飯桌上等了她近半個時辰她都沒有出來。
陸安更是氣得一口飯都吃不下,今天什麽時候才能過去,明天什麽時候才來!一天怎麽那麽漫長!
另一邊,沒心沒肺的溫含卉因為睡得早,天還沒亮就被餓醒了。
她坐起身,摸到炊房準備煮個粥吃飯,結果她瞧見鍋爐蓋着木蓋,心下一動,揭開來看,裏面放着一些吃食,還散發着淡淡餘溫。
家裏只有兩個人,所以只能是陸安有心給她留的。
溫含卉撇撇嘴,小聲嘀咕道,“算了,既然你那麽有良心,我就不跟你冷戰了吧。”
當她端起碗筷去飯桌邊坐下時,視線裏出現一個向她移動的蒙蒙黑影。
黑影只着一身單薄裏衣,默默走到她跟前,啞聲道,“溫含卉,昨天已經過了,今天我們和好吧。”
溫含卉應了一聲,怕他着涼,又把他打發回寝間穿衣裳。
陸安聽話照做,然後又走出來坐到她身旁的木椅上。
溫含卉勺了碗粥給他,兩人默契地裝作沒有冷戰過,也不再提陸安說自己不會成親一事,她只是問他,“昨晚吃飽沒有?”
陸安勺了一口粥,悶悶地答,“昨晚你不理我,我吃不下飯。”
溫含卉忍不住笑了,“究竟是誰先不理誰呀?”
陸安被迫委屈承認,“好吧,是我先不理你,對不起。”
過會兒,溫含卉摸摸他腦袋,又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他。
陸安默默撞回她,一晚上的別扭就這樣消散開來。
天亮以後,陸安送溫含卉去紡織坊,兩人抵達時,恰好撞上黃超的馬車停在莊園正門。
黃超看見兩人,朝他們點點下颌,“陸安這孩子還挺孝順,休息日就送你過來幹活。”
陸安腼腆的笑了一下,同溫含卉告別,慣例叮囑溫含卉放工後要早點回家。
黃超聽罷這話,若有所思。
溫含卉則毫無察覺,笑着答應陸安後,随黃超一齊進了莊園。
她在前院的紡布機後坐下,剛要開始幹活。
黃超卻把她招了過去,說今日有事情要與她談一談。
溫含卉不明所以的坐在中庭會客間的一把交椅上,正面對着黃超。
中庭一向是用來談生意的,她不知道黃超把她喊過來的意圖,心裏升起一股忐忑,連藏在廣袖下的手都扣在一起,緊張地問道,“黃超哥,你找我有何事?”
正當黃超準備開口時,一個侍者急急地跑到他身旁,通報了有商人來訪。
黃超下意識瞥了溫含卉一眼。
溫含卉知道自己不便參與談生意的場合,便起身退到會客間的一隅等他。
莫約半個時辰後,溫含卉站得腿都酸了,會客間裏的商人才起身與黃超告別。
他身形高大,踱步間水藍錦袍摩挲,經過一旁垂腦袋的人時,他停下腳步,忽然喚了一聲,“溫含卉。”
溫含卉擡頭看向來人面孔,腦海中隐約有些印象,一時卻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商人朝她點點下颌,極有禮貌,“上回是你進城給我送過布料樣品。”
聽他這麽說,溫含卉終于想起此人,她有些意外他一個商人會專門和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工打招呼。她朝對方福了福身子,想要打聲招呼,卻絞盡腦汁都想不起這人名字,一時間尴尬地不知所措。
“顧逸。”那商人提示道。
“啊,是顧逸先生!”因為連連出糗,溫含卉面上騰起一絲赤色。
顧逸嘴角勾起,對她笑了下,腳下并未繼續停留,撩起衣擺離開。
而後,黃超指指對面的那把藤椅,示意溫含卉可以坐過去了。
溫含卉小心謹慎地坐下,語氣透着惶恐不安,“黃超哥,你找我何事?可是我做錯了什麽?”
黃超端起一旁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潤喉,“昨日宴請人多,有些話我不方便問。今日我請你過來,就開誠布公的問了:陸安考上了禀生,有出息了,也說明了他就是讀書這塊料。你之後會不會回歸家庭,專注照顧他繼續走科舉路?還是說,你會繼續留在紡織坊裏幹活?正值旺季,前院活兒多,貿然少了一人情況比較棘手,你要走的話,一定要提前和我說,我好有所準備。”
溫含卉乍一想,詫異與黃超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
可結合黃超前陣子對她所有所思的打量,他問這個問題卻也在意料之中。
她擺手道,“黃超哥,陸安考中禀生是他自己的事情,當然我不否認如果他能領公家糧,我們家的生活或許會過得舒适一些,可是我是不會回歸家庭專職照顧他的。做織娘雖然很累,可是我有一份屬于自己的收入,我能自己養活自己,這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不想再回到以前依附他人而生的生活了,陸安有陸安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
黃超有意繼續問她,“陸安賺的錢,可不就是你的錢嗎?”
溫含卉連連搖頭,“黃超哥,你別開玩笑啦。陸安賺的錢,他願意給我,那我可以分一杯羹,他不願意給我,這錢就與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雖然愛他,卻明白人性是經不起考量的,我無法預料十年後,二十年後的陸安是什麽模樣,因此我也不能把我整個人生賭在他身上,何況我分明靠我自己就可以活下來。”
黃超唔了一聲,把手中的茶水飲盡,再看溫含卉時,眼中流露出贊許,他起身要溫含卉跟在他身旁。
溫含卉不明白黃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得照做,走在他身後幾步距離。
黃超用一刻鐘時間帶她在紡織坊裏走了一圈,經過忙碌織布的前院,用來談生意的中庭,浸泡着棉絮和摞滿織線的後院,他問溫含卉,“你也來風華紡織坊幹了大半年活了,感覺到我們這裏有什麽變化沒有?”
溫含卉想了想,如實答道,“我最初來時,莊園才建成不久,是嶄新的,女工和童工都沒有招滿,那時候您和胡玲姐經常坐馬車親自出去拉有意向買布匹的商人來莊園裏喝茶,介紹自家的布匹。後來,風華紡織坊慢慢步入正軌,開始有商人主動找上門同您做生意,您又添了好些紡車和織布機,增加布匹的供應。到了如今,風華紡織坊可以說是蒸蒸日上,一片向榮。”
黃超爽朗的笑出聲,“沒錯。風華紡織坊如今運作起來了,需要擴大經營,招聘一批新的女工,與此同時,我需要一個人做前院的管事;還需要一個人做能夠接洽商人的中間人,這個中間人需要管理很多事情,包括紡線和布匹的質量核查,送貨進城,反饋與我們合作的商單問題,維護在我們這裏下單的商人關系,鞏固生意。”他的眼神落在溫含卉身上,“你機靈,賣力,平日裏勤懇,踏實,所以我想提拔你。”
溫含卉鼓圓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先是感到不可思議,而後一股狂喜席卷了她,“真的嗎?”
黃超應她,“自然是真的。目前這兩個職位工錢都是一兩銀子,我給你選,你想做哪一個?”
溫含卉滿眼欣喜,腦子飛快轉動,很快便決定自己要做第二個職位,理由是她早已經熟悉織布的每個環節,并且每日都在重複幹着一樣的事情,哪怕是升職,她不也想拘泥于前院,她想走到紡織坊外面,涉及那些對她來說陌生的領域,了解整個生意運作的環節,這對她個人來說也是一種成長。
黃超聽後,意味深長地拍拍溫含卉肩膀,“含卉啊,這個問題我若拿去問其她女工,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都會選擇留在前院,反正待遇也是一樣的,何不做自己熟悉有把握的事?因此我覺得你是一個能夠腳踏實地,又敢着眼未來的人,是做生意這塊料,你跟在哥後面好好學,我不會虧待你的。”
溫含卉心懷感激,認真虔誠地謝過黃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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