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她沒有錯(中) 喜歡上養你的女人
陸安把溫含卉扶坐起來, 去後院重新給她燙了碗面條,加了鋪滿碗口的醬牛肉分量,端到她床前說, “你先吃,吃飽了我們就去大理寺。”
他自己則吃了那碗早就坨掉的面條。
牛肉的醬香飄至溫含卉鼻尖下,若是往常,她必定是食欲大開, 可是今日她夾了一筷子進口卻覺得索然無味。
陸安見她神色恹恹, 端過她那碗面, 把牛肉都挑出來, 說,“你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一點都不吃可不行。要我喂你?”
溫含卉:“......”
溫含卉抵賴道,“我吃了一口了,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需要你喂我。”
陸安淡淡瞥她一眼, “那小孩子都知道一日食三餐,你怎麽不知道?”
溫含卉:“......”
他用筷子給她夾了一片牛肉, 遞至她唇畔旁,哄小孩般說了聲, “——啊。”
溫含卉臉都紅了,張嘴慢慢把牛肉塞進嘴巴裏,細嚼慢咽, 然後吞下。
陸安笑了一下,又給她挑了一片牛肉。
溫含卉也乖乖吃掉。
直到陸安察覺她肚子已經有三分飽了,便沒再逼她,将碗筷收去後院, 把已經煮開煎藥的瓦罐爐子提起來,勺出一碗藥汁端到溫含卉面前,“喝吧,喝完我們就出門了。”
溫含卉垂頭看着黑乎乎的藥汁,忽然有種被他坑騙的感覺,先是吃面,然後要喝藥,才能給出門。
溫含卉眨了下眼睛,悶悶道,“那我不去報官了吧。”
陸安探了探碗沿的溫度,用木勺攪拌一下藥汁,遞到她嘴邊,“不想去報官也可以,那你喝完藥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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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溫含卉耳尖尖都紅了,她不要他喂,自己擰着鼻子,幾口悶掉了,之後掀開被褥下床。
陸安俯身下去,給她把鞋子擺好。
待她穿好鞋後,又給她取來蓑衣披好,還想扶她出門,簡直是徹底把溫含卉當小孩子對待了。
溫含卉推了推他的胳膊,“我自己可以走。”
陸安應了一聲,收回手,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外面已經下過秋雨,天氣轉涼了,地上有泥濘,你一定要小心點。”
過會兒,他又說,“你冷不冷呀?走了一裏路累不累呀?要不要休息一下?”
溫含卉受不了他,駐下腳步,扭頭問他,“陸安,我沒有那麽脆弱,你到底在緊張什麽?”
陸安噎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真正到了大理寺外,輪到溫含卉緊張,腿腳打哆嗦了,她抿唇看着那塊懸在高門紅牆上的牌匾,眼睛泛起水光。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忽然就探向前去,握住她發顫的手,有力的,堅定不移的,帶着她走進去,一步步邁上玉石臺階,走進公堂內,沉聲說道,“我們要報官。”
士官見來人,肅起面色,開口威儀,“來人因何事要報官?”
溫含卉用力地抓了一下陸安的掌心。
陸安偏頭,以脂腹抹去她眼簾下的淚漬,“你什麽都不要擔心,也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如實禀告給士官就好。”
士官見溫含卉情緒悲戚害怕,極度緊張,以手指自己,“姑娘,我長得很像兇神惡煞之人嗎?你別以為我生的黑,就是黑無常哦!”
溫含卉愣是被士官的問題逗笑了,原本沉重的心情剎那間松懈不少。
而後,士官攤開《錄事簿》,語氣嚴肅,“姑娘,你放心吧,這裏是大理寺,就是給百姓讨回公道,秉公執法的地方。你遭受了什麽委屈都可以在這裏說,大膽說,敞開來說。”
溫含卉鼻尖泛酸,“好。”
瞧她平靜下來,士官提起小細毛筆,問她,“你發生了什麽事要報官?”
溫含卉手用力捏住陸安的虎口,手背青筋浮起,“我險些被風華紡織坊的老板黃超強/暴了。”
......
整個詢問的環節莫約半個時辰,溫含卉講至一半,夢魇般的回憶化作淚水悉數湧出,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陸安朝士官搖了搖頭,要求停一會兒再繼續詢問。
陸安俯身輕輕掰過溫含卉下巴,用帕巾輕輕把她的眼淚都擦掉,新的眼淚流出來,他就耐心地把帕巾挪回去,把淚水浸去。
那塊帕巾輕輕擰住溫含卉鼻尖擰了一下,溫含卉整個人都羞恥地熟透了,她往後躲了一下。
陸安好笑地看她一眼,“我幫你把涕水擦掉就沒有了。”
他垂眸掰開她捏緊的手,檢查一下她的指甲沒有摳破自己的皮肉,然後繼續把她的手搭放在自己手背上,任她抓住。
陸安最後拍了拍她的腦袋,問她可不可以繼續。
溫含卉點了點頭,繼續把事情依照條理講清楚,再一一回答士官的盤問。
士官做完筆錄後,派遣士兵将黃超逮捕至公堂。
黃超是在自己家中被抓獲的,與他一道前來的還有他的妻子和兒子,他們一家三口難得有一個聚在一起的休息日,卻不想黃超被突如其來的大理寺官兵逮捕了。
雙方對簿公堂時,黃超面容平靜,雙手執于身後,頗有此事與自己無關之意,“大人,我是老板,她只是女工,您說我要找女人,大可以去花柳之地找,那裏的女人,身段又好又會哄我,我犯得着找一個鄉野女人嗎?這不合常理吧?倒是她想訛詐我這事兒更有可能發生不是?”
胡玲神情中難掩鄙夷與不耐,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黃超的話,總之是用雙手捂住了坤坤的耳朵,不讓孩子聽了他的話語。
陸安往溫含卉身旁一站,像座山一樣隔絕了黃超看溫含卉的視線,兩人袖下是牢牢抓在一起的手。
他的面色冷若冰霜,“黃超,你前陣子才在前院找了女工養在外面,此事人人皆知。你是什麽人,一查便知道。在公堂上撒謊,一旦追查出來可是罪加一等,我勸你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士官蹙眉問他,“黃超,你有沒有撒謊?”
黃超說,“大人,我昨日是叫她上會客間一趟,有過這麽一回事。起因是她在用午膳時大肆編排前院的其她女工,我是出于給她留顏面的目的,才特意讓她單獨前來,想私下裏敲打她一番便揭過此事算了。不想到了以後,她卻是引誘我做錯事。她明知我有妻兒,還如此行事,您說到底是誰的錯?”
溫含卉聽他颠倒黑白,積蓄的怒意沖破壓抑住她的羞恥,這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的錯,她絕對不會給黃超将此事糊弄過去,“黃超,你說我引誘你,實則是你在遞給我的茶水中下藥,讓我渾身無力,然後你強迫我,把我拉進偏房裏意圖不軌,如今我身上還有你的抓傷!我有人給我作證是你單獨叫我到會客間,有郎中給我作證我中了迷藥,前院所有女工都看到我是衣裳淩亂地跑出莊園!你下迷藥計量重,行歹念時,甚至沒有想過我的死活,你犯了罪,竟然還想倒打一耙?”
黃超故作驚訝,“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你是苦主,但你也不能因為抓不到兇手就想把髒水潑到我身上啊?溫含卉,我們家對你可是有恩的,你為何要破壞我和阿玲的關系?”
溫含卉氣得胸膛起伏,她擡手指黃超,“你敢指天發誓你從未碰過我嗎?”
黃超輕松一笑,當即将食指中指并在一處指天,“我從未碰過你,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溫含卉的眼淚乍然從眼眶中迸出,“我以為你至少有為人最後的禮義廉恥,我甚至想過以前提拔我的黃超哥會不會只是一念之差犯了錯,可是你如今字字将我往懸崖峭壁上推,看來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你以前對我所謂的賞識,也不過是想将我據為己有,讓我變成想婷姐一樣任你擺布的外室。”
黃超仍是面色淡然,“含卉,說話要講證據。”
“好!”溫含卉激動的情緒宣洩出來後,緩緩回歸平靜,“剛剛黃超指天發誓說他沒有碰過我。”
“但是我右手的紗布下,是一處被瓷片反複割裂的傷口,是我中了迷藥後為了保持清醒逃跑,砸碎了會客間的紫砂壺,自己割開的。”
溫含卉解開綁在傷口上的結,露出內裏翻紅的皮肉和隐約可見的森森白骨,“我是一個女工,我賴以為生的本事就是織布和刺繡,這是一個很深的傷口,弄不好我以後都沒有辦法拿針線和推織布機。”
“這塊瓷片在我手中。”溫含卉攤開另一只手的掌心,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個帶幹枯後褐色血跡的瓷片,“紫砂壺是稀有物件,黃超平日裏用以接待商客的行頭排面,是可以追查出來他有這麽一套器具的,而如今又為了掩蓋罪行,在這個節骨眼上恰好消失的。只需要找昨日拜訪過風華紡織坊的商人一問便知真相。”
“我拿着這樣一塊瓷片,在掙紮逃跑中,為了擺脫他的鉗制,劃到了黃超的小臂內側,我要求當堂驗傷。他既然說沒有碰過我,這個傷口又是如何憑空出現在他身上?”
士官面色沉了下來,當庭勒令士兵察看黃超臂內情況。
在士兵堪堪要觸碰到黃超衣袖時,他忽然掙了一下,“我要求私了。”
“我不同意私了!”溫含卉雙目炬炬,審視着他。
黃超亦看向她,“含卉,我對你有恩,你是想要至我于死地嗎?”
陸安出聲打斷黃超,“大家都是遵守道德律法的百姓,怎麽到你這裏公事公辦就成了要置你于死地了呢?是你自己斷送了你自己的前途。”
黃超狂笑一聲,“陸安,你這種人談什麽道德,喜歡上養你的女人,你還有什麽道德可言?你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你還談什麽律法?”
溫含卉來不及深思,陸安就走上前,以不輕不重的聲音,緩緩對黃超說道,“黃超,你真的要在孩子面前丢盡為人父親的尊嚴嗎?這樣孩子以後想起父親來,永遠都是他狡辯醜陋的嘴臉。”
“坤坤還看着你呢。你再這樣,他永遠會以你為恥,永遠會因為自己的父親擡不起頭來。”
像是一把刀紮進他心中,黃超剎那眼紅,他看了眼坤坤,抿起嘴無言,安靜地将手遞給士兵。
士兵将上好的絲袍撩開,裏面的傷口赫然露出。
這是鐵證,黃超辯無可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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