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陸安回京(下) 你也是一個需要被人疼……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驚惶之間, 一支馬匹隊伍已經駛過好運手作坊的鋪面,溫含卉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喧鬧聲中回神,猛地放下算盤, 理智全無,腦海中一片空白,心裏尚未想清楚,腳就已經不聽使喚, 急步踱出了手作坊, 她站在鋪面門口的石階上, 視線剛好可以看到威儀銀熠的铠甲士兵在為後面的人開路。
馬蹄踏過長安街, 溫含卉一眼捕捉到端身坐于其中的陸安。
一襲緋色錦袍,束發于木冠之中一絲不茍, 寬肩氣闊,下颌棱角分明,眉骨挺起, 黑眸深若漆夜, 英俊、疏離、且銳利。
他真的變了好多,身上已經完全沒有稚氣, 令溫含卉既熟悉又陌生,細看他的容顏大抵是沒變的, 可是氣質卻如脫胎換骨。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溫含卉眼眶克制不住泛起灼熱。
在陸安所端騎的駿馬駛過長安街某處時,原本目視前方的他忽而捕捉到一處目光, 握住缰繩的掌心收緊,馬蹄停蹴下來,他緩緩朝右看去,在周圍一片詫異的低呼聲中, 看見了一塊金字黑底的楠木牌匾:好運手作坊。
手作坊內陳列着各種各樣的绫羅綢緞,有女工坐在一旁縫繡,還有一個背對着他,步履匆匆往裏走的女人。
女人身段高挑,梳着幹練的發髻,襦裙擺動,腰身苗條,腳踩着一雙已經卷毛邊的繡花鞋,那是陸安熟悉的鞋子。
一瞬間,陸安幾乎屏息着挪不開眼,哪怕她給他看的只是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身旁有士官喚了陸安幾聲,整支隊伍都停在原處,莫名地看着忽然走神的陸安,都在等他入朝上太和殿親自拜見文景帝,“陸大人?”
聽見下屬的聲音,陸安緩緩收回目光。
想了她很久,到真正可以瞧見時,心境反而不似早年反複煎熬思念時的海潮翻湧,而是升起一種隐秘地知道歸處的安定,一顆心有了可以落下之處,哪怕近來她都沒有回複過他的信件。
陸安凜起面色,腿腳收緊踢了下馬肚,隊伍繼續前行,駛過玄武門,一行很快消失在百姓的視線中。
另一邊,手作坊深處,溫含卉有心在後院磨蹭,看看這個女工徒弟的刺繡手法,檢查一下裝車送貨的成衣數目和質量,還把管事招來聊了一下她對這份活計的看法、有沒有另找下家的意向。整個上午,在後院的女工都挺直腰杆打起十萬分精神來幹活,因為她們的老板在後院裏兜兜轉轉四處觀望就是不走,好像一個閑來無事、随時準備找茬的村口惡霸。
直到鋪子裏來了侍者說清辰過來吃茶了,溫含卉才回到前庭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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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辰今日身着一件圓領燕霞紅袍,內襯立領緞衫,手指一把迎春木扇,他一貫是如此豔麗的打扮,只是自從參股好運手作坊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穿手作坊自家的成衣,可這一身卻沒有一樣衣物是出自好運手作坊的。
溫含卉挑眉,坐到他對面,“這位清姓參股人怎麽穿了別家衣裳來拜訪我,這不太合禮數吧?”
清辰撥開那把迎春扇,半遮斂起面容,眉眼彎彎泛春潮,探過身來給溫含卉挑開自己的立領。
立領緞衫下,是一片顯眼的如桃花蕊般的漫山紅野。
清辰告訴了她一莊隐秘,“溫姐姐,我也很苦惱,可是昨夜恩主寵幸了我,清晨我起來時翻箱倒櫃,發現好運手作坊居然全部都是交領而沒有紡織過立領的衣袍,無奈之下,我只好背叛好運手作坊一日了。”
這不是溫含卉這個尚未經人事的姑娘應該聽到的事情。
溫含卉愣在原處反應了一會兒,再看清辰一邊訴說苦惱,一邊嘴角翹到壓都壓不下來的模樣,恍然明白他是在向她炫耀,可是她卻不知如何接這茬兒。
溫含卉挪開眼,非禮勿視地将他的立領擺弄回去,自己舉杯飲茶,不想這茶水滾燙還未涼下來,她一口吞進去,猛地咳嗆出來,濺濕了自己繡袍。
她紅着臉,以帕巾拭嘴,眼神慢慢回到清辰面上,試探着說,“那還真是恭喜你啦?”
清辰含了一塊棗糕進口,謙虛地回應,“謝謝溫姐姐的恭喜,我真誠期盼溫姐姐有朝一日也能體會到其中美妙滋味的。”
溫含卉:“......我謝謝你?”
正閑聊着,有幾個打扮華貴的貴女結伴走進好運手作坊,溫含卉起身相迎,問她們是想逛些什麽。
為首的貴女問溫含卉,今日可是有瞧見歸京的陸大人穿了一襲緋色錦袍。
溫含卉不明其意,卻仍是誠實地點了點下颌。
那位貴女立馬揚起笑容道,“我坐在馬車裏,遠遠的瞧了他一眼,天吶,一襲緋色錦袍,将他襯得矜貴威儀,好生俊朗,我也想挑些緋色的綢緞定制成衣,就要和他模樣一致的,到時候穿出去,一定與他很相襯!”
她身旁的貴女小聲說道,“慈月,可是陸大人穿的是官服,不是便服,你這樣定制與他相差無幾的成衣,還穿出來走動,恐怕會把你哥哥氣死的。”
被喚作慈月的貴女立馬騰紅了臉,她跺了跺腳,“我不管,我就要定制緋色的成衣!”
溫含卉聞言,心中有數了,泛着笑客氣地說道,“慈月小姐真是好眼光,今年春日就是流行紅調的成衣。原本這紅調的成衣是特別挑人的,不是人人穿了都好看,所以我們鋪子裏的女工穿成衣展示都避開了這個顏色。可是我看您膚白無暇,身段豐腴,紅調的成衣簡直是天生就為您準備的啊!”
溫含卉不僅給了慈月一個臺階下,還把人哄得高高興興地挑起紅調的布匹來。
只是官袍的成衣染色必定是不能夠在市面上流通的,被抓到可是掉腦袋的罪,好運手作坊自然不做這種成色的布料。
溫含卉趁機說道,“慈月小姐,這調的成衣也絕非只有緋色,還有妃色,品紅,玫瑰紅,桃紅等等,我覺得啊,緋色有些低調枯燥了,用來做官袍能凸顯為官者的威儀嚴肅,可是您笑容那麽燦爛,一下就将這緋色壓過去了,反而是妃色,品紅,桃蕊紅這樣的成色更襯您豔麗的容顏。”
溫含卉一邊拿出樣布,一邊同慈月介紹道,“它們的染色原料與緋色都是一樣的,只是每個顏色在染缸裏浸泡和晾曬風吹時長的不同,最終染成了相近卻更為華麗的色澤。你看如何?”
慈月低頭捧着樣布,一時不知選哪塊好。
這時,一旁品茶的清辰忽然就說,“我覺得小姐更襯妃色,豔而不俗,華而不妖,既端莊又貴氣,這氣質與陸大人那身緋色官袍甚是般配。就做一件交領的大袖裙襦如何?裙襦擺繡整圈漫開的杜丹花,您是正中間的那朵杜丹花。”
慈月愣了一瞬,當即拍板就要清辰說的那種樣式。
一旁貴女聽了,紛紛也要清辰給她們挑樣式。
清辰眼光獨到,只稍看人幾眼就能給她們推薦出最合适她們的成衣來,他嘴巴靈巧乖甜,自然又談下幾單成衣生意。
溫含卉與清辰一道把貴女們送出手作坊後,溫含卉斂起了笑,全然不見談生意時熱情的面容,獨自悶悶地坐回木臺後,無聲吃茶,也沒把這筆營收記賬上。
清辰見狀,給她添了茶水,戳戳她肩膀,關切地問道,“溫姐姐,你怎麽了呀?方才還好好的呢。單子也順利的談好了。”
溫含卉抿了抿嘴,低頭飲盡那杯茶水,慢吞吞道,“我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生這股無名火,說了你別笑話我。”
清辰雙手托腮,無比真誠的點了點腦袋,以手指天,“我絕對不會笑話你的,清辰一定會是姐姐最忠誠的傾聽者。”
溫含卉瞥瞥嘴,從鼻尖哼出一聲,“我只是覺得那個回京的陸大人未免打扮的也太招搖了,束發冠,背脊繃的那麽筆挺,腳蹬黑靴纖塵不染,搞得那些貴女看了他都不想挪眼,這還有當官的樣子嗎?一點都不老實,這麽花枝招展的男人在鄉下是要被拖出去浸豬籠的!”
花枝招展的清辰眨了眨眼,歪着腦袋想,那個歸京的陸大人不就是在溫姐姐家中寄居過的陸安嗎,他們很熟的呀,溫姐姐怎麽說的好像不認識他似的......如果陸安的打扮都算花枝招展,那他的打扮在溫姐姐眼裏算什麽呢?孔雀開屏、順便雀雀腦袋上還要戴頭花、揚脖子吱吱叫那種嗎?
一陣迷茫過後,清辰的小腦袋瓜仍想不明白,遂決定無條件站在溫含卉身旁,跟着她一同喊話道,“就是!這麽花枝招展的男人在鄉下是要被拖出去浸豬籠的!清辰就很自覺,很惜命,絕對不會冒然去鄉下的!”
兩人愉快的達成共識,各自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到了傍晚歸家時候,溫含卉送別清辰,牽着小安去了一趟茶館,裝模作樣的要了一壺茶,然後才開口向侍者要了一份邸報看。
侍者殷切地端上茶水和邸報,說這茶是二十年的普洱餅現刮下來的,邸報是半個時辰前剛送來的。
溫含卉點點下颌,抓起邸報速讀起來,只是她從頭翻到尾,除了看見陸安抵京的消息,其餘都沒有筆墨提到了他。
她晃悟,那些朝中機密是不會被撰寫出來的,或許陸安回京以後,她看再多邸報也無法知道太多關于他的消息了。
思及此,溫含卉又有些喪氣。
在出城的人潮中,溫含卉駐下腳步,回頭看了幾遍,都沒瞧到阿壯身影,直到回到家門口,她仔仔細細找了旁邊所有的灌木樹叢都不見阿武,她這才确定,在陸安歸京這日,阿壯使命完成,不再會跟着她了。
溫含卉瞥瞥嘴,不知心中在失落什麽,她不想陷進這種胡思亂想的心緒中,擡手推開柴扉門,忽而就有一個信封掉落進她手中。
與此同時,溫含卉鼻尖還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她心中有所預感,忽然就覺得抓在掌中的這封信很燙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溫含卉左右看看,确定四下無人,她迅速把信封收進廣袖中,鑽進柴扉門中,啪嗒一聲,将門關合将插銷落好。
裙擺晃動,一個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寝間外。
溫含卉心跳如鼓。
鼓錐落在繃緊的鼓面上,一聲更盛一聲。
她惱自己的心緒起伏和反複無常,說好不再看陸安任何的來信,不再關注他的任何消息,卻又克制不住撕開信封,細細讀起信來:
午後從太和殿出來,陛下給我安排了一處府邸,我乘馬車去看了一趟,裏面空空如也,還需慢慢修繕,添置物件。我興致不高,打發走侍衛,獨自清掃出一個寝間,換下官服去淨身,點了熏爐熏信封,這是我回京後第一回 寫信給你,我再也不怕沒有信使肯給我送信,從今往後,我親自送信至你家。
今日歸京,我看見你的身影了,你在長安街上開了間手作坊了,我真替你高興。
很想你,很想天天見你,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落款是:崽崽親筆。
溫含卉看着那封信,漸漸紅了眼眶,低聲嘀咕道,“你肯定很得意,把我弄得心緒紛紛,拿不起又放不下,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當天夜裏,胡武淨在用膳間忽然咳嗽了兩聲,引得溫含卉的注目後,他慢慢咧開笑容說,“溫姑娘,說來是個巧合,我今日歸家途中,遇見陸安了。”
他偷偷觀察溫含卉臉色,似乎在判斷自己能否繼續說,見溫含卉沒有明确制止,他便裝模作樣感慨道,“哎呀,小崽子長大了,生的好高挺俊俏,看上去令人信賴和依靠呀!就......他知道我去年感染風寒後搬到你家中居住了,還......還關心我的身體,問......問能不能來看看我......”
溫含卉面無表情地看着胡武淨,不言不語。
胡武淨吞了吞口水,“我肯定是說要他征求你的同意才能來看我嘛!你不見他,我肯定不會搭理他的!”
溫含卉适才繼續用筷子夾起幾片青筍,拌進粥中一起吃,“您可以約他一起去釣魚,或者去拜訪他在城裏的新居,總之不要帶來我家裏,我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溫含卉勺了幾口粥後,不緊不慢地說,“對了,如果您喜歡,也可以搬去和他一起住的。畢竟他當官的,家裏宅子肯定比我這寬闊舒适。”
胡武淨不敢再說話了,哆哆嗦嗦拄起拐杖,在炊房窸窣一陣,端出一個菜碟,擺到溫含卉面前說,“喏,溫姑娘,我給你片的生魚片。”
溫含卉沒有碰那碟生魚片,用晚膳後,匆匆漱口淨臉就回寝間躺着了。
胡武淨在心裏咒罵了陸安九十九遍,然後嘆息着吃起那碟生魚片來,多好吃的生魚片啊,不吃就浪費了。
到了月亮高懸時,胡武淨打掃好飯桌和炊房,才起身往中庭走。
直至溫含卉寝間外,胡武淨看着那塊早就已經褪色被磨掉痕跡的木牌,他知道這塊木牌上原本寫着什麽,正面是“可以打擾”,反面是“暫時勿擾”,是陸安很多年以前剛學雕木時做的小物件,她一直沒有扔掉它,哪怕是遷居,哪怕是把陸安趕走以後。
胡武淨蒼老敦實的聲音自門簾處響起,“溫姑娘,你睡了嗎?”
溫含卉正躺在床榻上睜眼睛瞪懸梁,毫無睡意,嘴上卻是沒回應,她怕胡武淨是又來勸她的。只要不搭理他,他總該走了吧?
不想胡武淨并沒有走,他仍站在寝間門外,絮絮叨叨地說着,“溫姑娘,對不起啊,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你可能覺得我胳膊肘子往外拐,讓你很失望,可并非如此,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人明明相互喜歡,你心裏想見他,卻為什麽就不能見他一面呢?
外人看你,可能覺得你很厲害,他們會贊揚你的美貌,肯定你的能力,甚至會因為你如今手中有的錢財而吹捧你。你太勇敢堅韌了,成為了周圍所有人的依靠,女工依靠你,管事和清辰依靠你,我和小安依靠你,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去想你也是一個需要被人疼愛的小姑娘啊。你不喜歡家中清冷,而且你很戀舊情,所以把小安接回來,把我接進來,你很害怕孤獨,害怕想象中的陸安變心後,把你丢下,你又要重新适應一個人的生活。當然,也還有很多的害怕......
我理解,我都理解,就像我當時摔了那一跤後排斥陸安來照顧我那會兒心境一樣,或許更甚。
那我覺得,你就跟陸安攤開說好了,什麽關系都好,不要再難過了。如果你相信他愛你,那也請相信他不會傷害你。”
“之後我不會再提這件事了,再次向你道歉。如果你沒有睡着,或許是天意讓你聽見我的碎碎念,如果你已經睡着了,或許這也是天意。”胡武淨說完,又在中庭散了會步消食,然後才回床榻上躺着。
翌日清晨,溫含卉在尋常的時候起身,她似乎忘記了昨晚的事情,慣常與胡武淨用完早膳後,騎着小安出門了。
胡武淨同她告別,并且提醒她今日可能有雨,給她遞了把油紙傘。
柴扉門倒是每日都會塞有一封信件,溫含卉回家時會把信件取走,帶到寝間裏閱讀。
陸安從未造訪過溫含卉所在的手作坊,也沒有敲響過那道柴扉門,只是堅持給她寫信。他把這份感情所有的選擇都交到溫含卉手中。
直到有日晌午,溫含卉休息日坐在前院縫帕巾,試做一些新的圖案和樣式,她聽見柴扉門外有輕微的響動,然後一道透過門縫的光被信封堵住了來路。
陸安小心翼翼地塞好信封,确保它不會被風吹掉,也不會被鳥啄走,再随便想了些什麽理由在溫含卉家門口站了一會兒。
準備離開時,那道柴扉門就這樣吱吖一聲被裏面的人推開了。
那剎那,陸安心中閃過許多想法,想快步離開,以免惹她不快,卻又貪戀地想留下來,就看她一眼,她興許還會跟他說句話。
算了,還是走吧,來日方長,陸安如是說服自己。
偏偏那道他不敢逾越的柴扉門裏面傳來女人的聲音,“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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