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留宿的事 車夫好英俊年輕吶
溫含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慌忙掀開眼簾。
正好撞上陸安深邃若幽潭的眼睛,宛如要将她拉進寂寥深夜沸騰的滾水中。
溫含卉伸手抵了下陸安前襟,卻被攥住手腕往交椅扶臂處帶。
手背感觸到扶臂上光滑的蠟質時, 溫含卉低呼了一聲。
陸安見狀,擡頭幾寸,卻并未遠離,他在用眼眸觀察溫含卉的表情, 看她是排斥還是嬌羞。
溫含卉知道, 他在索要那份她早前答應予他的生辰禮物。
而溫含卉不知道的是, 這是陸安膽大妄為的肖想了很多年, 曾經只能出現在他夢中的事。
兩人鼻息焦灼間,陸安緩緩笑說, “溫含卉,你為什麽不閉眼睛?”
溫含卉前襟起伏着,後裳都因為緊張而滲出薄汗, 嘴上卻逞強說, “你都沒有閉眼,我為什麽要閉眼?我就要看着你親我, 看看那時的你是什麽模樣的。”
陸安重新扣住她的腦袋,話語消失在唇畔間, “我還能是什麽樣子,無非就是沉溺時欲罷不能的樣子,一家之主大人......”
溫含卉鼓圓了眼睛, 因為這一回她感覺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宛如一顆石子被丢擲在平靜湖面上,使那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溫含卉的耳朵甚至充血至燒炭時的豔紅,因為施加者是陸安, 所以她并不害怕,更多是新奇于這種感受,然後被慢慢地拖拽進情/欲的深淵裏。
便是如此,她還是倔強的沒有閡眼,他亦如此。
四目相對時,溫含卉看着陸安眼尾泛起的紅潮,她忽然就笑意盈盈的彎了眼,原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誰知陸安鼻息灼熱一下,竟然伸手蓋住了溫含卉的眼睛。
如此目無一家之主的行為,自然在事後得到了溫含卉的嚴厲批判,
陸安憋悶的解釋說,“對不起嘛,因為你這樣我就不止想親你了。”
溫含卉一口茶水哽在喉間差點沒被他語出驚人嗆出來,她咳嗽兩聲,嚴肅道,“那請你控制且約束自己的行為,行嗎?”
陸安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我不想撒謊,但是我竭盡全力控制。”
溫含卉小聲嘀咕道,“都是要做宰相的人了,居然連這點事情都控制不住。怕不是有意控制不住吧?”
這就真是冤枉他了,不過陸安知道解釋都是徒勞,只得故作沒聽着,給她端茶盛糕點,先把人伺候好了。
溫含卉到底餓了一整晚,抓起糕點就咬了幾口。
這時,窗柩麻紙上幽幽映出一道弓腰駝背的身影,木門外響起一個老妪的聲音,“陸大人,這麽晚了您還沒熄燈,可是有什麽事嗎?”
溫含卉瞬間将唇齒中含着的糕點咽落肚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陸安拍拍她的腦袋,低聲回應了寝間外的婆子,“無礙,你去歇息吧。”
送走婆子後,更夫再度敲更的聲響又穿過莊重的高牆,抵達溫含卉的耳畔。
已經是夜半時分了,桌臺上油燈的引線快要燒完,陸安瞥了她一眼說,“天亮後,你還要忙經營的事,早些歇息吧。我府邸上沒有客房,只能屈就你暫且睡我寝間了。”
陸安起身,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踱步走出原本屬于自己的寝間,“我就在寝間外守着你好了。”
溫含卉一時間面色騰紅,她讷讷應下,給自己斟茶清口,随即褪去繡花鞋,将自己裹進了一張陌生的薄被衾裏。
檀木桌上的油燈尚未熄滅,她翻身望向木門外那道挺立的人影,喚了聲他,“崽崽,你在自己的府邸裏,幹嘛要守着我睡覺呀?莫非會有什麽危險不成?”
“......我就是想守着你,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溫含卉将薄衾蓋過頭頂,躲在被窩裏偷笑。
過一會兒,她又扯下薄衾問陸安,“崽崽,你昨天真的沒有生氣嗎?我讓你一個人等了那麽久。”
門外傳來陸安的回答,“沒有,我想我對你應該是有無限的耐心。”
只是等她幾個時辰罷了,她不知道,在這之前他早已經等她成百上千個時辰才換得她如今的回應。
溫含卉雙手捂住滾熱的臉蛋,嘟囔着說,“你說謊,你以前分明還跟我吵過架呢。我至今都還記得你眼睛紅紅很委屈的找我和好的模樣,那時候的你多可愛呀~”
“......我覺得你可以忘記那個時候的我了。”已經有包袱的陸大人如是答道。
溫含卉好奇,“那我要記得什麽時候的你呀?”
“你可以記住剛剛吻你時的我。”陸安極其淡然道。
溫含卉:“......”
她尚未回應,那頭又傳來陸安的話,“算了,你還是不要忘記那時候的我好了,每一段回憶都很重要。”
溫含卉眨了眨眼睛,忽然起了捉弄陸安的心思,聲音裏狡黠難掩,“是嗎?你确定要我記得你髒不溜秋倒在我家門口的模樣嗎?還有比我矮大半頭在我面前嚎啕大哭怕我出門發生意外的模樣,光着腳噠噠地端兩個木盆說要和我一起泡腳的模樣,大半夜不睡覺在後院捶打空氣的模樣......”
寝間外的男人似乎是聽不下去了,出言阻止她道,“溫含卉,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親夠了?”
言下之意是他剛剛沒有親夠,如果她不想歇息,他絲毫不介意繼續方才的事。
溫含卉驀地被男人這話噎到,滿腦子都是方才的觸感和情潮,渾身都酥軟熱燙,嘴上卻硬撐道,“你威脅我吼?”
“你知道我不敢。”陸安回複的聲音正經極了。
然後,陸安就聽見背後木門傳來隐秘的咔嚓聲響,女人纖細的影子一晃而過,他反應過來,那是插銷落下的聲響。
“對不起啊,崽崽,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不相信男人的劣根性,只有這扇木門的插銷是不會騙我的。”裏面那人聲音憋着笑,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陸安低頭,摸摸鼻尖,嘴角亦是止不住溢出笑。
糟糕,她連男人的劣根性都知道了。
陸安看着天邊從枝頭落下的彎月,而府邸高牆外,是路過更夫再度敲更的聲響,他提醒她道,“溫含卉,早點休息吧。你最近都在忙着開分店的事情,明日不會輕松的。”
寝間裏再沒傳來女人的回應,陸安想,或許她惡作劇完倒回床榻就睡着了。這還真像個孩子吶。
天亮時分,婆子看見陸安坐在寝間外的游廊處翻着一本書冊,她望了眼天井上的天色,一時間納悶不知是自己起晚了,還是陸安起早了,她趕忙迎上去問,“大人,我這就去給您做早膳,您今日早膳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陸安聽見她的步伐,擡頭以指壓在唇畔處,示意她安靜不要出聲,同時吩咐她道,“今日早膳我會自己處理,您無需替我準備,倒是家中熏爐的薄荷和蘭芷都熏完了,這個時節晚上蚊蟲甚多,您早些替我去采買回來吧。”
婆子領了命令,不敢怠慢,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采買去了。
陸安算着時間,又給門童撥了幾枚銅板,打發他去和其他府上交到的其他門童去玩兒,給他放了半日假後,适才去敲寝間屋門,“溫含卉,該起床了。”
溫含卉下半夜才睡,聽出是陸安聲音,便眉梢一蹙,眼皮都懶得掀起,任性地翻身背過木門方向,驕矜道,“我不起床,公雞都還沒打鳴呢!”
陸安無奈,這玄武門外的官員府邸,哪裏會有公雞給她打鳴吶,“那你早膳想用什麽呀?我做好再喊你起床。”
溫含卉心裏想着昨日沒去成的酒樓,就哼哼兩聲說,“我想吃大閘蟹。”
再醒來時,太陽已經透過窗柩麻紙燒溫含卉屁股了,她揉了揉眼睛,反應一瞬後,幾乎是從床榻上彈起來,完了,鋪子的鑰匙在她身上,她可不能遲到,這樣一水兒的女工都沒法兒幹活了。
急匆匆穿好衣物,經過木籃子時,溫含卉把準備送給陸安的香囊拿出來,單獨擺在桌子上,往外走出幾步,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折回把香囊藏進疊好的薄衾裏,這樣陸安就能晚些再發現啦。不然她好像會羞于見到陸安拿着香囊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捕捉住她的神情。
推開木門,陸安一襲錦袍坐在游廊下,手裏卷握着一本書冊,鬓角沾了些晨起走後後的薄汗,身旁還擺放着一個食盒。
見她終于肯起,陸安收好書冊,把食盒遞給她說,“所幸我府邸離長安街近,我駛馬車送你過去,莫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好運手作坊。你要的早膳我給你裝食盒裏了,你帶到鋪子裏和清辰分着用吧。”
溫含卉自然挽過他的臂膀,暖黃的窄袖摩挲在男人的玄色廣袖上,她彎了彎眼,“你好周到呀,居然連清辰的份都備好了。那你先幫我提着,我想和你這樣走一段路,好不好呀?”
陸安敏銳的察覺溫含卉很喜歡挽臂這個親昵而信賴的姿勢,他也是男人,被自己鐘情的女人依靠着,難免有些心跳急促,甚至貪心地想索要一個擁抱,或是一個親吻,但他知道今日沒有時間,她已經要遲到了。
這段路其實很短,是從中庭游廊走到後院停着馬車的馬棚處,陸安走得步履悠揚。
溫含卉看見兩輛馬車,一輛是低調的棕褐槐木馬車,他平時出來接她去約會,駛的都是這一輛馬車,而另一輛竟然是矜貴奢侈的黃花梨木馬車,她好奇道,“崽崽,一截黃花梨木可是價值千金,你哪裏來的錢鑄造出一輛這樣的馬車?”
陸安耐心解釋道,“去年南邊的藩國交朝拜禮,送來許多黃花梨木,陛下點了好些朝臣,雨露均沾,各送一輛黃花梨木馬車,一會兒我們駛出府邸,你沿街所見的每戶人家幾乎都有一輛黃花梨木馬車。許是體恤我在江南累死累活給他辦事兒,陛下留了一輛馬車給我,回京分封府邸時給我一塊兒送來了。怎麽,你要坐那輛馬車去手作坊?”
溫含卉一邊搖頭一邊踏上了槐木馬車,“黃花梨木馬車過份惹眼了,我還是想要低調一些。”
陸安系了一頂蓑帽,很快便承擔起車夫的職責,将馬車由側門駛出府邸,至半途,他忽而想起什麽,同布簾裏的女人強調說,“溫含卉,你可別誤會,我沒有那麽多私房錢的。”
倚在車壁旁的溫含卉翻開食盒蓋子看了眼裏面整籠的花雕醉蟹,心想他的私房錢也不少了吧,淨是嘴上說的好聽。
馬車抵達好運手作坊外時,已經有三兩女工坐在鋪子門口石階上等溫含卉,便是連清辰都已經站在鋪外搖着折扇等她了。
溫含卉下了馬車,數雙眼睛立馬落在她身上,她沒敢回頭與陸安道別,生怕被女工們看出什麽貓膩,小跑至鋪門前,用銅鎖打開鋪門。
女工們跟在自家老板身後,碎碎念道,“含卉姐,剛剛送你來的車夫好英俊年輕吶,莫非是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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