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最好的人(五) 陸安,臭崽子你給老娘……
陸安眸色漆黑, 一把攥住那人脖頸,将他按在牆上,手背青靜浮起。
原本挂在牆面的成衣和布匹在沖撞中被揉皺, 陸安低聲又問了他一遍,“你要誰到你府上陪你一晚?”
陸學年脖頸被掐得死死的,滿臉漲紅,掙紮幾下無果, 他大呵一聲, 喚那幾個随同的士兵, “一幫飯桶, 都愣在原地幹什麽!還不趕緊來救我?”
陸安威壓道,“不想丢官職就都出去!”
幾個士兵沖上前幫陸學年的腳步一頓, 紛紛猶豫起來,此人氣勢絕非等閑之輩,何況紫色朝服可是三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夠穿着于身的, 朝中能夠穿紫色朝服之人兩只手就能數的過來了, 相較之下,陸學年雖是他們的直屬長官, 可是他不過也只是個身着綠色朝服的八品小官罷了,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啊!
在戶部幹活的士兵們都是人精, 各自看了幾眼後,當場背叛了陸學年,走到手作坊外放風去了。
溫含卉見陸安神情不對, 試圖上前勸阻,拉住他胳膊道,“別沖動,崽崽。你先把手放下好不好?”
不料陸安全然不買賬, 只是冷聲道,“你帶着女工都出去,我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溫含卉又扯了他幾下,他全然紋絲不動,擺明了自己就是要教訓陸學年。
溫含卉:“......”
溫含卉低頭摸摸鼻尖,不想自己有一日居然會被陸安逼吓着帶手底下的一衆女工走出自己家的店鋪。
臨走時,溫含卉還是擔心,反複叮囑他,“你是在朝中為官的人,切記不可以做違背律法之事。”
陸安擡手就把鋪子木門按緊,隔絕了溫含卉所有的視線。
身旁的女工們叽叽喳喳,都在說溫含卉不坦誠,之前問她駛車送她回手作坊的車夫是不是姐夫,她還避而不答,如今這陣仗,就是姐夫無疑了!
啧,溫老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然能找到一個如此俊俏的小郎君!
溫含卉全然沒有關注女工們的議論,她幾乎是貼在木門上,試圖眯眼尋出一道縫兒,窺伺裏面的局面,奈何好運手作坊這兩扇木門當年是她親自盯着工匠取木打造出來的,為了防賊偷盜,做得結實緊密,絕無一絲瑕疵和透光縫隙,如今她根本尋不出一粒米大的縫眼。
昏暗的手作坊內,陸學年終于認出了來人,是殿試時的考官,他哆嗦着嘴巴告饒道,“陸大人,您......您先把手松開,有話好好說......”
陸安不依,一拳頭落在陸學年臉頰上。
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只聽一聲悶響,陸學年整個人都摔在磚石地上,臉頰高高腫起,原本體面的朝服變得淩亂不堪。
陸學年眼神暗了暗,咬着牙起身,“對不起,我不知道溫含卉是您的人,若是知道,我絕不會打她的主意......陸大人,您就饒了我吧!”
陸安利落的卷起廣袖,再度将陸學年提起來,以指骨砸在陸學年鼻根上,垂眸看着撞在木櫃臺上的陸學年,低聲道,“不,你知道她是我的人。”
濃/稠的血花順着陸學年的下颌滴落,浸染了他綠色的朝服。
陸安俯身看他,不疾不徐道,“你是翼卓的人。他一定是跟你說,好運手作坊的老板與他有過節,讓你出面整治一下溫含卉,對嗎?”
陸學年眼中詫異,唯恐被陸安看出更多,慌亂地躲過他的視線,狼狽地低頭捂住流血的鼻子。
陸安笑了一聲,“然後你就盡心盡力的給翼卓辦這樁事,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讓他提拔你,這樣你的官場之路就能平步青雲。當然了,這間手作坊的老板模樣出乎你意料的好看,俏麗溫婉,順帶占下民女便宜也不錯。”
陸學年的心事完全被陸安說中,他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
陸安又将他提起來,摔在地上,眼神狠戾,“你他媽還真敢想!”
與此同時,木門響起一陣嘭嘭拍門聲,陸安耳畔響起溫含卉的安撫,“崽崽啊,你千萬不要沖動,為官者必然要遵守律法,不然會被人抓住把柄的。我沒有受到傷害,之後也還想和你一起繼續平平安安的生活,不要讓我去大理寺給你送牢飯,好不好呀?”
溫含卉的耳畔貼在木門上,窺聽着裏面的動靜。
陸安前襟起伏了一下,眼眸裏積郁的霧霭散去些許,他以指點點陸學年,打口型道,“姑且饒你一命,以後別給我在溫含卉身旁看到你,不然我絕不輕饒!”
陸學年馬上爬起來跪在地上給陸安行禮,“謝謝陸大人寬宏大量!”
他嘴上說着恭敬順從的話,眼裏卻是陰郁。
陸安只稍看了一眼便知,此人嘴上說着恭敬順從的話,眸光裏卻全是陰郁,他狹隘偏執,只要有機會,勢必就會報仇雪恨,可惜陸學年等不到這個機會了。
陸安笑了一下,低聲道,“陸學年,你小肚雞腸的秉性這麽多年從未變過。”
陸學年愣了一下,擡眸盯住陸安,在記憶中搜尋着相似的面孔,他知道此人喚作陸安,是殿試的考官,年紀輕輕就登上高位,按道理他不可能認識這樣的人,直到他把陸安的名字和那個只短暫出現在他生命中被發賣的半大少年重疊在一起。
記憶已經太久遠,陸學年幾乎都要忘記這個半大少年了。
他驚恐地捂住嘴,“你是陸安?你竟然還活着......”
陸安淡然一笑,理順朝服,踱步拉開鋪面木門,“讓你失望了,我不僅活着,還坐到了能夠主宰你死活的官位。”
陽光伴随着拉開的木門湧了進來,陸學年一把抱住陸安腿腳,痛苦道,“陸安,我們是近親,怎麽着我也是你表哥,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爹從小就指着我當官,還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求求你了!”
陸安俯身道,“陸學年,溫含卉已經替我求了你一條生路,她不想我髒了手,我已經放過你了。你該去求翼卓給你一條生路才對。”
陸學年怔了怔,“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我是翼大人的人,所以想要挑撥我和翼大人之間的關系?那我告訴你大可不必,我既得他提拔賞識,就會盡心盡力效忠于他。”
陸安不耐地甩開陸學年扒住他腿的手,嗤笑道,“陸學年,在我面前你就不用做這面子功夫了,以你低劣的品行,根本就不是知恩圖報的人。你如今的道行太淺,在官場浸/淫過一年半載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你,我看得透你,翼卓當然也看得透你。
殿試人才濟濟,你以為你背後無靠山,考卷平平無奇,議論毫無亮點,是如何被翼卓選中收為幾有的?他看中的就是你的平庸無勢。”
陸學年生平最恨別人說自己庸碌,他憤憤地瞪了陸安一眼,可是估計兩人如今身份的差距,也不敢造次。
陸安繼續說道,“戶部一向是戶部尚書劉赫的天下,可是劉赫馬上就要退了。原本朝中公認的繼任人選是司農史翼卓,可是這幾年劉赫親自扶植女兒劉思涵,劉思涵相當具有才幹,因此翼卓能不能坐上戶部尚書一位變得撲朔迷離。翼卓想要借你之手,制造幾樁因為戶部‘纰漏’産生的案子。
以溫含卉的性格,你把她逼急了,她勢必會告到大理寺去,不讨回公道絕不善罷甘休。我與翼卓确有過節不假,但他想一石二鳥也不假。到時候錯在戶部,一查便是你的問題,劉思涵管理不利自然也會受到牽連。翼卓順勢上位後,自然是要你捂住嘴巴将此事封塵落肚,他有千百種方法讓你說不出話來。
你便是躲過今日,除了好運手作坊,京中大小鋪子林立,只要翼卓有意借你成事,你遲早會踢到硬釘子,被別的商人狀告至大理寺。
陸學年,你還不懂嗎,你從頭到尾都是一顆可以随意處置的棄子。”
陸學年震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才讷讷道,“翼大人說會好好栽培我的,你騙我!”
陸安挑眉,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我不與将死之人計較。”
陸學年撲向陸安,急切地問道,“那我就此收手,不幫翼大人做事,他總不能讓我擔罪責了吧!”
陸安捏了捏眉心,“你辦事不利,又沒有本事,自然會被翼卓舍棄。在京城的官場中,你沒本事,就只有做替死鬼的命。”
陸學年不信,咬牙切齒的看了陸安一眼,低頭擦幹淨臉上的血跡,急步走了,“你少瞧不起人,來日方長,總有一日我會比你厲害!”
陸安無所謂地聳聳肩,雙手負于身後,朝街中走去。
溫含卉立馬帶着讨好的笑道,“崽崽,你幹什麽去呀?”
“上朝。”陸安背對她,說話的口吻不鹹不淡。
“你別撒謊,早就過了上朝時間,這會兒都該下朝了。”
溫含卉哼哧着追上他,攬住他的手臂,“陸安,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陸安淡然一笑,只說這是在長安街上,她再沒有分寸與他走在一塊兒,一會兒京城老百姓都看見了。
溫含卉聞言頓住腳步。
陸安以一種不出所料的眼神瞥了她一下,低呵一聲,自徑離開。
可是不稍多時,溫含卉又追上來攔住陸安,“崽崽,被看見便被看見了,我哄我的崽崽更重要,我不怕被看見。”
“倒也不必勉強。”陸安繞開她就要走。
溫含卉忽然當街大呵道,“陸安,臭崽子你給老娘站住!膽子肥了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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