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蚊子血和朱砂痣
如果說剛才的我們就像是對着枯枝唱歌的鳥兒,那現在這樹杈終于枯木逢春,恢複了碳基生物的基本功能。
“良玉。”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突然漏了一拍,程悠悠臨回房間時候,拍拍我的肩膀:“你倆說話吧,有事叫我。”
他的酒量很差,這我知道。當年高中畢業的時候梅清曾經找我們去祭奠青春,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路上剩下的只有站在高處睥睨天下的貓咪,還有幾只夜不歸宿的流浪狗。
我們相約在槐林路最有名的那家大排檔上吃羊肉串,我拿着老姨給的二十塊錢,點了三串肉加一瓶啤酒,後來那瓶酒被急于擋酒的席珺搶先拿走,并且倒黴的席珺又被梅清塞了三瓶。
當時都是我們第一次喝酒,除了梅清。
啤酒的度數最多十來度,作為一個經常混跡夜總會的公子哥,梅清的酒量自然不在話下。然而席珺這種标準的好學生則完全相反,也可能是乙醇脫氫酶含量低的原因,一瓶半下肚,就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喝的恰到好處的時候,他的臉會有些泛紅,像是嬰兒啼哭之後鮮嫩的皮膚,煞是好看。再多一點,那顏色便會變得有些發青,整個人醉倒在桌子上,像是秋天飄落到枯井的一片泛黃的樹葉。
于是從那晚開始,那張俊俏的臉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酒精顯色卡。
我不知道他在一路摸索過來之前究竟喝了多少酒,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酒意來的快去的也快,才不過半個小時,他的神智基本上清醒的差不多。
我坐在茶幾另一側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裏依舊拿着那本《卡夫卡》。過于激動或是過于難過的時候,這本書都能平複我的內心。
“如果醒的差不多,出門右拐下樓,好走不送。”
一年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抓住我的手:“良玉,我今天看那條帖子了,說的是真的嗎?”
抛開那條荒謬的帖子不說,為什麽一個已經選擇背叛的男人竟然用這樣純情的眼神重新看着我,楚楚可憐像是自己才是被甩的受害者。
我将書緩緩合上:“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跟你沒有關系。”
他的眉峰一轉,語氣變得冷淡下來,如果何書桓真實存在,恐怕都要給他讓路:“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
席珺的臺詞跟徐純的相比顯然是屬于一個階段的,都是被時代的大網遺漏之人,拿着新世紀剛開頭的那套苦情劇本開天辟地,畸形的三觀折磨完千七零八零後少女還不夠,非要跨越數十載再折磨九零後。
在離本市不遠的杭州,有這樣一個美麗動人的傳說,白娘子能為了許仙等一千年,就算最後被鎖在雷峰塔中也毫不後悔,顯然席珺将我當成那為了一棵歪脖樹能夠放棄整片森林的情種。但是他忘了,在杭州除了白娘娘出名,還有個名叫蘇小小的名妓。遇見的那位窮困書生給不了情感上的回報,那老娘就把自己的美色讓全天下人都看個清楚!
我的一只腳翹在沙發上,聽見他有些好笑的言論,實在是忍不住舉起剛剛放松的拳頭:“大哥,你以為這還是古代嗎?因為一個男人一直等到死也不能改嫁,就是想要朝廷在七老八十的時候發一塊貞節牌坊?”
席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已經失去了顯色卡的作用。他離開我家的時候還有些踉跄,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瘋狂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我也不會大半夜擔心他的美色遭人垂涎而被行不軌。
我将他送到門外的時候,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開始新的一天。
霓虹閃爍,投下為數不多亮着燈的房間中觥籌交錯的影子,身邊飛馳而過幾個男孩,戴着頭盔,腳下的摩托車猶如心急火燎的野獸,哄哄直響。我才意識到,我們的年齡早就過了騎着摩托車走南闖北,俯身攬月談天說地。
我将他送到門口,從前席珺是精致的代名詞,但現在,筆挺的黑色西裝在經過一天的僞裝之後終于卸下力氣,再也襯托不了那副疲憊的身軀。他的襯衣和領帶不算淩亂,卻也能讓人看出憔悴的感覺,他挺直身子站在一旁,安靜的呼吸,不明所以凝望眼前消失的一點。
月光之下,胡茬青蔥,初入江湖便想要破土而出,肆意生長,樓下的那盞燈剛被換了新的燈泡,飛蛾撲火時斑駁的影子映在他的側臉,我聽見他嘆了口氣。
全世界的電壓都下降了一層,周圍所有事物的影子在巨大的萬花筒中被旋轉,他上出租車的時候,頭也沒回,只是輕輕朝我擺手,目視着他遠去背影的那個時候,我好像有一種短暫的錯覺:他還愛着我。繼而我轉念想到,成年人說什麽愛不愛的,都煩死了。
此次出現在我面前,就像是在印證那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人的一生好像都身不由己”。
若說愛情是毒酒,倒也算貼切。
我沒有張愛玲那樣敏銳的洞察力,也不知道蚊子血和朱砂痣對一個男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我只是知道,這個世界的愛情好像都是錯位的,戀人之間拼盡全力建立起的時空閉環輕而易舉就能被人打破,而且要時刻做好被打破的準備。
愛和解脫,都無法太徹底。在愛一個人的同時,那個人會成為全世界,一旦深情的人先妥協,就輸的什麽都不剩了。
開始是我,後來是徐純,現在是席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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