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惡俗戰争
面前正好是紅燈,蔣林生帶着一種獨特的認真氣質,在那麽多教務處助理中,他算是辦事為人最靠譜的一位,跟之前我相親時候遇見的那個微胖青年差別不小。
“就是校長家千金,陳小曼,還有文學社的一群同學,其實研究生網上的照片還真是多虧你們,形象好,省了攝影師不少時間,所以大家才想要聚一聚。”
我點點頭:“都是女生嗎?就蔣老師一個男的?”
蔣林生思索片刻:“好像不是,有個跟陳小曼關系很好的女生,她男朋友也要來。”
程悠悠和我四目相對,半晌,她終于開口道:“季良玉的倒黴,是天下皆知的,高高興興去吃個飯還要遇見前男友,真是作孽。月老他老人家系紅線的時候能不能仔細點,孽緣非要往一起湊。”
我笑了:“沒關系,我現在也是有‘編制’的人,害怕他幹什麽?”
蔣老師聽得一頭霧水,但能明顯分辨出我和程悠悠語言不善,也沒敢接嘴,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将我們送到早就定好位置的小衆餐廳。
我站在門口,裏面正經吃飯的沒多少,基本上都是坐在門口撸串的,心想介紹來這家餐廳的人必定是表面文藝內心狂野的漢子,結果一打聽才知道,當時帶頭過來的人就是徐純。
我早就說她那淑女是裝的,現在做戲還不演全套,這麽輕易就露馬腳。
于是一群穿着碎花裙子,嬌滴滴的小女生,被迫帶上一次性手套,對着面前幾盆麻小一頓爆啃,邊啃邊抱怨:“徐純你怎麽挑這麽個地方。”
徐純抿嘴一笑:“其實我平時也很少吃啦,就是我男朋友比較喜歡,我們以前經常來這裏的。”
至于席珺喜不喜歡吃小龍蝦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情的鍋真的甩不到他的頭上,徐純這個人有個毛病,是家境優渥的人骨子裏的毛病,以前話劇社出去吃飯的時候也是,只要餐廳的名字好聽,不管裏面是賣什麽的,她一定要去摻和一把。
我知道這次又是如此,餐廳名叫“火絨落日”,這厮估計覺得是像紅絲絨蛋糕一樣低調奢華的名稱,結果衆人過來的時候徹底傻眼。
隔壁名字不怎麽好聽的“軸餐廳”鵝肝醬煎鮮貝,楓糖漿土司一應俱全,同學們咽了口口水,內心不知道罵了多少遍這個腦子頂不上主意大的自私鬼。
徐純一轉身,看見門口走進來的蔣林生,正好掩飾尴尬,熱絡地站在一旁,在誰面前都想當朵無辜的小白蓮。
我抱臂倚在門邊,想要看看她見到我之後什麽反應,果然,在餘光撇到程悠悠充滿殺氣的眼神時,她那幾乎要拉起蔣林生胳膊的小手就沒那麽行雲流水,像是老式電腦卡機之後花屏一般,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等她再在角落裏發現我的時候,嘴快要翹到天上,就差在腦門上寫個疑問句:你來幹什麽?
還沒等她問話,我便搶先擺手:“陳小曼叫我來的。”
原本今天這頓飯只有徐純和陳小曼聯絡感情,二人是本市某私立高中的前後輩關系。
想起之前我上高中的時候,連學弟學妹長什麽樣都不認識,更別說名字叫什麽,但是這二位在大家面前的關系好的就像連體嬰兒,分都分不開。
果然有錢人家的孩子上學就是為了聯絡感情。
陳小曼長時間在國外上學,可能對中國的傳統不太了解,當她邀請身邊的同學一起去吃晚飯,均遭到拒絕時,不由得大膽起來,覺得彼此之間不熟悉,只要自己客氣一下,大家都不會一起出來湊熱鬧。
但沒想到,國內也有直球選手,她的滑鐵盧,就是從文學社開始。
我們文學社算全校金牌劃水社團,平常聚在一起的時間八次有七次在外面吃飯,剩下一次就是讨論下次準備去哪吃。當這位氣質佳人問道社長的時候,那位大三的文藝青年滿口答應,畢竟我們文學社曾經的口號就是:寫不出最好的文章沒關系,吃不上最好的飯菜有問題。
新一任社長是我的師弟,繼承了畢業老社長的優良傳統,在有飯局的時候,上到西餐宴席,下到撸串麻小,沒有拒絕兩字。
菜已經差不多上齊的時候,席珺終于緩緩來到。
那張臉和我之前送他上出租車時候一樣,那份頹廢之态越來越嚴重,如果不是因為強撐着最後一點精神,恐怕給他一張枕頭就能當場睡着。
他朝我坐的地方點了點頭表示問候,緊接着看見那條纏着繃帶的胳膊,正要上前問候,便就被徐純扒拉過腦袋。席珺像只失去靈魂的木偶,任人擺布,只能對着那張粉底比牆灰還厚的臉。
旁邊不知道哪個不解風情的社團成員問話道:“席珺師哥,聽說你平常最喜歡吃麻小了,徐純學姐專門給你點的。”
說完指了指面前被炒的像一團火的小龍蝦。徐純的臉色變了變,想要岔開話題的時候,聽見席珺用紙巾擦了擦那幾根金貴的手指:“我從來不喜歡吃麻小。以前女朋友不能吃辣,所以好多年沒有吃辣椒了。”
大家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多說半句。
他說的語氣那麽平淡,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好像前女友另有其人。程悠悠碰了碰我的手肘:“這什麽情況?”
我搖頭,把剛才被程悠悠碰掉在盤子裏的那塊兒肉夾進嘴裏:“我哪知道,人家隔山打牛呢,吃你的吧。”
程悠悠湊到我身旁:“你們倆行不行啊,不是說前女友的關系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嗎,我怎麽覺得每次見面你倆都得演一出苦情戲。”
她說的倒是實情,分手這麽久,這段時間見面的次數卻比我跟嚴丞這個正牌男友見的都多,俗話說見面三分情,再這麽見下去,我跟席珺恐怕是準備往一百分上發展。
徐純的臉色像活吞了個蒼蠅,我心裏也有些好笑,至于嗎,一個大男人,又當又立,這麽爛的戲碼,真不是自己出軌的時候。
我不想注意他,并不代表注意不到他。
他在飯桌上瘋狂給自己灌酒,剛開始的時候被人說是老實,一杯一杯往自己肚裏灌,雖說我們學中文的在數理方面可能沒有那麽靈光,但也絕對不是傻子,三杯Rio下肚,誰還看不出來,這根本就不是來吃飯的,就是趁着人多想把自己灌醉。
陳小曼在旁邊坐着,冷眼旁觀這一切。
如果把這張圓形餐桌比作挂鐘的表盤,我和席珺陳小曼的座位就是鐘表上互不幹涉的三個點,我在數字十二的位置,陳小曼在數字八的位置,席珺在數字四的位置,三足鼎立,恰好能毫無障礙看清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他喝完最後一杯酒的時候,徐純終于忍不住,将面前的白酒摔碎在地,衆人又被吓了一跳,社長的那張小臉別扭的像是吃了三斤辣椒,估計下一次是不會跟着他們一起過來蹭飯了。
我和他朦胧的眼神正好碰撞在一起,實不相瞞,席珺的酒量确實見長,如果不是蔣林生和徐純一直攔着,恐怕他自己能喝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陳小曼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趁着衆人歡聚一堂,她悄悄走到我的身邊,示意出來說話。
我規規矩矩站在她的身邊:“學姐是有什麽事情嗎?”
陳小曼穿着一身妖冶的紅裙,面前的主色調就像如今餐桌上只剩空殼的小龍蝦。她站在我身邊,那雙高跟鞋好似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在地面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坐在路邊的男人基本上都免不了那落俗的一眼,要麽激情熱烈,要麽帶着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注意力或多或少從她身上飄過,然後嘆氣低頭,繼續吃面前的殘羹剩菜。
陳小曼終于開口:“飯桌上那個男的是你的前男友吧。”
我點頭微笑道:“是啊。”
與此同時,我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她将手指不經意間穿過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依稀能聞見洗發水的香味,好像跟我新買的差不多,都是蘭花微道的。
“你應該能看出來吧,那個席……什麽來着。”
我接到:“席珺。”
“對,席珺。席珺對徐純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學姐說這些不會也相中席珺了吧!”
我自然知道她心裏只有嚴丞,也知道她一定握住他人不清楚的秘密。
果然,陳小曼的臉色有幾分不屑:“你們小女生之間的事情,我自然不想摻和。”
她的表情轉變得過于明顯,我都懷疑是不是在看一場校園版宮鬥劇。
我收到短信,是嚴丞發來的,上面只有三個字:在哪兒?
我将電話回過去的時候,陳小曼的臉色陰沉的已經快能掐出水來。
以前複習考研的時候,老陳曾經講過,“所有的必然,都寓于偶然之中,通過大量的偶然表現出來,并為自己開辟道路,偶然別後隐藏着必然,受必然的支配。”所以陳小曼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心裏的算盤已經打好,如今把我叫出來這件事就成為必然。
至于為什麽饒了這麽一大圈只為了讓我看看別人男女朋友反目的樣子,實在過于燒腦。
陳小曼果然已經沉不住氣,見我挂斷電話便立即開口說道:“你跟席珺之間肯定有誤會,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起身準備往餐桌方向行走,結果被她一把拽住,正好是那條傷殘的胳膊。
“學姐,如果你想讓我再被抱着送到醫院,盡管随便□□我這條受傷的胳膊。”
她的臉色一沉,也許是想起今天上午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場面,不由得放下手臂,局促站到一邊。
我被堵在門口的位置,如果不是站在正當中實在影響老板做生意,恐怕現在她都沒發現自己已經成了店裏吉祥物。
看了一眼程悠悠的方向,平日裏捕風捉影的機靈勁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沉醉在蔣老師的溫柔鄉中,對着一只撥了殼的小龍蝦咬來咬去,新聞報道女明星吃面包嚼32口,她現在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另外一邊,徐純正小聲跟席珺說着什麽,二人一個臉色像關公,另一個就差頭上貼個月亮,女版包公誕生。
剩下的人,花天酒地手舞足蹈,壓根沒發現飯桌上現在已經少了兩員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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