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四不再忍耐
混亂而又迷亂的一晚過去,許彥松醒來時商井潤正靠坐在床頭抽着煙,見他醒了,掐了煙頭直直地看着他。這是許彥松第一次看到商井潤抽煙,也是僅有的幾次之一。
兩人沉默良久,久到許彥松覺得商井潤再開口時肯定會跟他說對不起,然後告訴他忘記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就好。但是沒有,商井潤沒有這麽說,他只是彎下腰,噙住他的唇,慢慢地用牙齒研磨了好一會兒後放開,說道,“小彥,我們試着在一起看看吧。”
許彥松垂下眼 ,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紅,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他聽到自己應了一聲,然後男人重新壓住了他,分開他的雙腿溫柔地進入,昨夜已被清理過的地方再次滿滿地被填充。這是兩人意識清醒的第一次結合,許彥松攀着男人的肩,随着對方的動作喘息着,咬唇不願發出奇怪的聲音,這樣已經夠奇怪的,不需要再多的證明。
早起的男人精力意外地充沛,許彥松以為一次過後就算結束了的,哪知這人連那東西都沒抽出去,就在他身體裏恢複了硬度後再一次侵占起來。唇被吻住,舌頭被吸進對方的嘴裏,來不及咽下的唾液順着嘴角滑落,許彥松覺得一切都瘋了。
徹底平靜下來後,許彥松連一個手指頭都懶得動了,他是第一次,但商井潤半點都沒有給予憐惜,受傷在所難免,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剛剛的荒唐,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但他已經習慣了在商井潤面前保持溫和有禮的假象,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還是覺得這樣更加安全一點。
這一天過後,他們的關系不複單純,但對于兩人現在真正的關系是什麽,誰也沒有提起,行動上卻是越發默契起來,像是真的已經在一起了一般。隔三差五的,他們還會擁在一起翻騰纏綿,天氣不錯時約出去随意逛逛,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碰上熟人也容易解釋。商家大少爺出門有管家陪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即使這樣,許彥松也是高興的,他覺得就這麽一直一直什麽都不說也挺好的,真弄得一清二楚了,大約也就完了。
“小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在他體內攪動着的男人這麽問着,難得的有了一絲迷茫和不确定。這時距離他們關系的改變已經一年了,商井潤居然會不安,這讓許彥松感到詫異。他以為在他們這段關系裏,只有他才是小心翼翼地維護着的,因為商井潤其實并不算多喜歡他,而他卻是一旦見不到商井潤就會煩躁不安,但這些都被他好好掩藏着,沒有任何人發現,除了他自己。
“嗯。”許彥松應了一聲,拉下男人吻住,不喜歡怎麽可能甘心居于人下這麽久,真當他不是男人麽。随後,商井潤的侵占變得激烈起來,許彥松有些受不住。除了第一次時的放縱,後來的擁抱中商井潤都是很溫柔的,只在心情實在不錯時才會有所放肆,但現在明顯不是高興,而更像是在發洩什麽。
很快的,許彥松知道了那樣的發洩是為了什麽。商井潤要出國留學了,這裏面自然不包括帶着他一起。許彥松想着,大概是他那晚的回答太過平淡了吧,商井潤不滿他這樣的毫無誠意,所以才會在臨走的前一晚,徹徹底底将他折騰個夠本,才突然丢下一句他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至少三年才能畢業回來。
那一刻,許彥松整個人都懵了。商井潤還能湊上來抱着他輕柔地印下無數細吻,許彥松茫然,不理解這人怎麽能殘忍得這麽理所當然,真當他是什麽都能無所謂的冷血人麽。但許彥松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來,沒有立場,也放不下自尊,所以他只是回吻着,一聲不吭。
商井潤走了,許彥松躺在床上,回想着這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最終嘆息一聲,起身穿好衣服。商井潤其實從來都是比他驕傲的,所以也許,那個男人一直在等着他開口示弱一次也不一定,雖然許彥松自認比商井潤先愛上,但至少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他比商井潤表現得對這段感情更加無所謂。
打開房門,沒走兩步就被叫住,父親竟然在客廳沙發上坐着,看樣子還一直在等着他出來,這讓許彥松驚訝,同時心裏也涼了半截。這個領他來商家卻并沒有怎麽跟他相處過的男人,此刻正一臉冷峻地看着他,直白地告訴他,“不用去追井潤了,他已經查到當年你母親和他母親的事了,不可能再接受你了,你們就到此為止吧,是兄弟就該有兄弟的樣!”
死刑的宣判來得又急又兇猛,許彥松完全沒有準備就被徹底擊倒了。雙腿一陣發軟,許彥松穩住身形,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重新回到了房裏。門關上的瞬間,眼淚落下,他和商井潤,完了!
母親的事許彥松是知道的,但商井潤不知道。而現在,商井潤知道了,他就成了一直隐瞞真相且故意接近、玩弄對方的罪人了。以商井潤那樣高傲的性子,在知道那件事的存在的瞬間,就已經徹底将他打進地獄深淵了。
許彥松扯了扯嘴角,笑商井潤,更笑自己,誰傷了誰都還不一定呢,那人就直接将罪名冠到了他的身上,他能說什麽?從一開始,許彥松就是忌憚着商井潤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欠了商井潤母子的,他這個做兒子無力補償,至少可以保持距離的。
但這并不代表他需要因為母親的事被商井潤遷怒、責備,這點許彥松一向分得很清。母親欠下的他在有能力時可以代為補償,但無論有能力與否都不會接受遷怒,所以這一次,是商井潤欠他的。許彥松看了一眼遍布全身的痕跡,眼色越發冷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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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井潤看來,他之前的那一聲詢問大概是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吧,一個讓他表白心意、說出真相的心意,但別說許彥松沒能明白商井潤的意思了,就算明白了,他也還是會那麽回答的。許彥松跟母親很像,所以既然母親得不到喜歡的,大概他也是得不到的,不讨人喜歡的性子怎麽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裏面父親應該是動了手腳的吧,第一天相遇時商井潤就知道他是他的弟弟了,他相信後來的日子裏商井潤肯定有查過他的母親是誰。但直到最近商井潤才知道了當年那些事,自然是父親先瞞了起來,然後發現了他和商井潤之間的事情後又選擇了揭開曾經隐瞞起來的事實。
喜歡又怎麽樣,不信任的情況下還夾雜着當年的那些事,在一起又能怎樣。許彥松翻了個身,渾身酸澀,最後還來了這麽一下,那男人也挺無恥的不是麽。他應該慶幸的是他和商井潤的長相竟然不怎麽相像,所以才能有這些年的點滴。基因是種很神奇的東西,明明他們兩個擁有同一個父親、母親更是孿生姐妹,輪到他們兩個竟然只是一般兄弟的相似度,運氣麽。
三年過得不緊不慢,許彥松一直住在商家,真正地開始學習怎麽當一個合格的管家。他不是商家的少爺,他今天得到的一切是要用忠誠和勞動交換的。商井潤每年過年都會回來一次,不用父親提醒,許彥松都會将屋子收拾整齊了滾出商家。他告訴自己,也許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對商井潤這樣的大少爺抱有太多的念想,所以無論原因為何,既然斷了,就幹脆斷個幹淨吧。
商井潤結婚了,女方已經懷孕。
在第三個春節過後,許彥松聽到父親這麽說的,然後父親讓他也要一個孩子吧,二十歲了,可以有孩子了。許彥松覺得挺好笑的,商井潤結婚有子了,關他什麽事。但許彥松還是認真考慮了這個建議,孩子啊,一個人很寂寞,他日後也并不打算禍害哪個女人,那早點弄一個也是可以的。
想自己的想法說給了父親聽,意外的,父親沒有多說什麽,幫他聯系了一個國外試管嬰兒方面的專家。這玩意在當時還是非常高級的,國內有人聽說過但很少有人願意嘗試,許彥松倒是無所謂,他需要一個孩子,而這個技術可以滿足他的需要,所以他嘗試。
後續的進展許彥松并沒有很關注,不是不相信這種新生技術,事實上他只是覺得沒必要在乎,孩子是他的人生安排之一,現在只是提早了幾年而已。但是當一年後那個小小的孩子交付在他手上後,新生命的誕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這麽一點點大的小東西就是他的孩子,他竟然真的有了孩子。初為人父的心情很奇妙,許彥松不自覺地想到幾個月前商井潤看到自己的孩子時,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心情。
許彥松搬出了商家,因為商井潤要回來了攜着他的妻兒,父親問過他的意思,但其實他并沒有另一個選擇。更何況,許彥松暫時還并不想獨自帶着兒子面對商井潤一家人,那會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設想過的一些可笑場景。
又是兩年過去,商井潤回來後的成就非常驚人,驚人到許彥松想不知道都難。好在他已經沒多少感覺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小兒子身上,在此之前許彥松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化身奶爸。
第三年年初,商家年會的前一個月,許彥松收到了邀請函,挺正式的,他拿在手裏看了一眼随手抛在了一邊。許彥松收拾妥當抱着孩子去了年會,兒子一個人放在家裏他肯定是不放心的,特別是在過年時保姆回家了的情況下。
多年未見,許彥松還是在滿場的人臉中一眼看到了商井潤。這人身形拔高了幾分,在本就傲人的身高上更添了幾分資本。見到他,商井潤微笑着走過來敬了他一杯酒,許彥松喝下,兩人随意聊了幾句,身為主人的商井潤便離開了。
只有許彥松一個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是多麽鼓噪不安,連他自己都詫異萬分。應該忘記了的不是麽,應該放下了的不是麽。不是的,他還喜歡這個男人,在許彥松發現這一點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好笑了,所以他将那點小心思壓在心底,這東西還是不要拿出來的好。
年會上的人很多,父親像是有意将他介紹給衆人,找到他後讓他把孩子交給了商家的保姆,許彥松看了一眼商井潤的小孩兒,粉粉嫩嫩得很是可愛,小小年紀卻不怎麽愛搭理人,看到他們闖進來後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繼續玩着滿床的玩具。而自家兒子則是只看了一眼就嗷嗚着撲了上去緊緊抱住好看的小哥哥,他想拉走兒子都不容易了,出息!
一圈酒敬下來,許彥松頭有點暈了,即使他已經盡量摻和了一些白水進去了,但他的酒量擺在這,能好到哪去。撐到年會結束,許彥松差不多已經是快要昏倒的狀态了,但他太能裝,父親并沒有覺得他有什麽不妥。就在許彥松費力地想着待會兒怎麽辦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的商井潤扶了他一把,只這一下,他竟然整個都癱了下去,之前被強力壓制僞裝掩藏起來的醉意全部爆發出來,他窩在了男人的懷裏。
然後他聽到父親吩咐商井潤送他回他以前的房間的聲音,被人拖着扔在了床上,許彥松笑出了聲,覺得自己也挺沒用的,被商井潤一碰就毫不猶豫地全面崩潰了,這到底是真的連那麽一下都撐不住了呢,還是他其實就在等着商井潤來這麽一下?
身邊的床位陷下去了一塊,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很快的,唇被吻住,衣服被扯開,要害被人握在了手裏。急促的親吻又急又粗暴,解不開他衣扣的男人一聲又一聲“該死的”,許彥松笑意更深,到底是誰先忍不住的好像還不一定呢。
以為不再思念的,這一刻卻是恨不能将對方撕碎了吞進肚子裏。許彥松看着眼底火焰閃動的男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酒這種東西真的是好壞摻半的,猶如對現在的許彥松和商井潤而言。
相擁着熱烈吻在一起的時候,許彥松閉上眼熱切地回應着,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忍耐了,即使他很不喜歡自己跟媽媽一樣的性格,但他現在的确是不想再放過商井潤了,寧願不擇手段。和媽媽不同的是,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比如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哎,有種寫不完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評論快要一千了很開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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