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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問寂面沉似水, 問道:“什麽要求?”
寧婆忽而一笑道:“蕭夫人乃是天山闫家的醫仙,她定也看出了我大限将至, 将不久于人世。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 照顧好我的小寧兒, 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來養。”
蕭問寂沉聲道:“好。”
說着,他拿出了一塊水滴狀的玉佩,交到了寧婆的手中。
“此乃華海蕭家的信物。佩此玉佩者,可號令華海霍氏一族。你若能保得嫣然母子平安,小寧兒以後便是我的女兒,是蕭家的少主。”
寧婆捏緊了玉佩:“華海蕭家的少主,這倒是超過了老身的預期。不過……老身還是多謝問寂先生,鬼婆我自當全力而為!”
二人話說的很輕, 小寧兒伸長了脖子也沒有聽清。直到,她見到寧婆對她招了招手。
要她搭手幫忙?
在北漠之時, 寧婆人手不夠,小寧兒也時常幫忙。所以, 她沒有任何猶豫, 便抓住了寧婆的手,沖進了産房。
剛進了門,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便兜頭兜臉的撲面而來。
小寧兒見到葉嫣然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墨黑的發已然被汗水打濕, 一縷一縷的沾在臉頰上。
即使是一步金丹修為的仙子, 在自然之力之下, 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寧婆讓産房裏的其他人退下。
她拉住了小寧兒的手,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葉嫣然的床邊。
“鬼婆……你……”葉嫣然滿臉蒼白,嘴唇更是幹的起了皮,“你來吧。這麽做的後果,我都已經知曉,只要能生下他,我什麽代價都願意付出!”
寧婆看了她半晌,才道:“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的身上被人下了險惡的咒術。所以,每一胎,每到八月便會胎死腹中。也所幸你修為深厚,即使懷了三次死胎。那胎毒都無法将你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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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胎,卻是有些不同。”寧婆輕輕撫摸葉嫣然的肚子,讓她暫時緩解疼痛,“幾日前,我見你時,這腹中胎兒雖然孱弱,卻依然生龍活虎。可見,也是命硬的主。
但是,我早已給他算過,若他降生于明日一早,則會是鬼門大開、百鬼泣唱之命。這命格乃是大兇之命。克父克母,克盡天下一切人!也會給若葉大陸帶來災禍!”
蒼老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滄桑,跟随着房間內昏黃的燭火一起抖了抖,照着寧婆猶如地府中爬出來的鬼魅一般。
“如此,你還要生下他嗎?”
葉嫣然沒有絲毫猶豫,道:“我一定要生下他,蕭家不能沒有繼承人!”
寧婆嘆了口氣道:“這一胎也是你最後一次機會。這一次即使能平安生下他,你也會跌落境界。以後想要再懷,也是難上加難。但是……這孩子,他本不能出生,也不該出生。
不過,誰又讓他碰到了我。我要問他來借一借勢,用他的兇性來改一改我這小丫頭的命。
我這小丫頭,一開始就是吉福極貴之命。是有人拼了半生修為,在她出生之日,在她的掌心刻了一刀。徹底改變了她的命格。
不過……她的命格雖變,但氣運任在。她能壓制得住你的孩兒的大兇之命!”
寧婆問葉嫣然道:“蕭夫人,還是那句話,凡是有因必有果。小寧兒借了你腹中胎兒的大兇之命改命,是因。而我也會拼了我的一生修為,讓你的孩兒活下來。此乃果。這逆天改命的因果由我一人獨自擔去。
你是否還能同意,我原先與你談過的條件?我便讓你把他生下來,并也改變他大兇的命格!”
葉嫣然眼中含淚,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幾乎要把那慘白的下唇咬出了血來。
什麽條件?什麽因果?
小寧兒瞪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的迷茫。
她不是沒進過産房,但,絕對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寧婆……”她剛想說話,卻被葉嫣然打斷了。
“鬼婆,華海蕭家不能沒有繼承人。我即使拼了我的全身修為,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我也要生下這個孩子。鬼婆,我答應你的條件!”
寧婆笑,說道:“好!蕭夫人有魄力。”
小寧兒還未明白到底好在那裏,卻只覺得右手手掌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卻是被寧婆用一把匕首割破了手掌。
殷紅的鮮血瞬間凝成了血珠,在手掌上欲掉不掉。
寧婆口中念念有詞,一把上前,拉住了小寧兒的手,直接按在了葉嫣然露出的肚皮上。
“啊——”
是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陰風慘烈,好似鬼門大開,萬千百鬼就要從地獄裏爬将了出來!
小寧兒都被吓傻了,連疼都不知道,根本就忘記了掙紮。
只等寧婆松開了她的手,她才發現那一刀刻地極深,幾乎可以看到掌骨。
“老太婆是瘋了嗎?”這一念頭剛滑過,卻見寧婆直接用手指沾了她的血,在葉嫣然的肚皮上畫了起來。
亂七八糟的圖案,鬼魅異常,就像個鬼畫符一般。
“去!”寧婆喝道。
那肚皮上的血如活了一般,一下子便直接滲透進了葉嫣然的皮膚裏。
下一秒。
“啊——”葉嫣然用力的慘叫了一聲。
這時,“哇哇哇……”
一個小小的嬰兒便被生了出來。
“棒——棒——”與此同時,華海城外觀音廟中暮鼓晨鐘響起,預示着又是新的一天到來。
“生了!生了!生了!” 還守在門外的婦人們沖了進來。七手八腳、但有條不紊的照顧産婦與嬰兒。
“扶我出去。”寧婆像脫了力似的,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小寧兒的身上。
“我手還疼着呢!”小寧兒抱怨。
寧婆笑:“不疼,不疼,婆婆等下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小寧兒朝天翻了個白眼。
二人跌跌撞撞地就要離開房間,耳邊卻傳來了葉嫣然虛弱的聲音:“謝謝。”
寧婆停住了腳步,道:“不謝。”
她頓了頓又說:“自今日起,你的小少爺與我的小寧兒,命運相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後,小寧兒就交給你們了。”
葉嫣然道:“好。”
小寧兒人小,即使長了顆七巧玲珑心,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秘。她只知道寧婆好像突然瘦了許多。往日正合身的衣衫,此時,穿在她身上竟空蕩蕩的。
寧婆讓小寧兒攙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躺在錦被之上,寧婆的臉皺成了一塊破抹布的樣子。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寧婆道:“我總算是讓他在年二十九出生了。”
小寧兒卻道:“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明日可就過年了啊。”
寧婆舉起蒼老的手,摸了摸小寧兒稚嫩的手,道:“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有點癢癢的。”
寧婆笑:“那是我在匕首上擦了點靈藥。止疼用的。”
她說着,忽而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這靈藥很好的,你留着,以後可以用。華海蕭家擅長制丹,你可以讓蕭問寂看看此靈藥的成分,照葫蘆畫瓢來煉制。”
“哦……”小寧兒不明就裏的接過。
随即,寧婆卻又拿出了一條紅色的鞭子與一本殘破的書籍。
“這是黃粱一夢,我的本命法器。六十年沒用了,現在留給你了。還有這本書《九變》,你有空可以多背背。我知道你在北漠時,每日都去偷聽私塾老秀才的課。遇到不認識的字,你便拓下來去問人,切不可把書展示與人前。你知道了嗎?”
小寧兒拿着書與鞭子,默不作聲。
這老太婆太奇怪了,如此聽着,倒好像在交代後事似得。
見小寧兒不說話,寧婆顫顫巍巍地擡手摸了摸她的發:
“我的小寧兒啊,往後,你就好好地呆在華海蕭家。以後,便沒有北疆漠河的小寧兒,只有華海蕭家的蕭寧。你知道了?”
小寧兒皺眉:“什麽蕭寧?我是小寧兒!”
寧婆笑:“傻孩子,人生的路很漫長。以後,你只能獨自前行,凡事都要靠自己,沒有誰可以幫你。所以,你更要一個人好好的走。婆婆我啊,就陪你到這裏了。”
“婆婆,你在說什麽?!”小寧兒憋紅了臉,“婆婆,你在哪,家就在哪。你去哪,我就去哪!別說有的沒的。”
“哈哈哈……”
寧婆突然笑了,她身上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畏縮着,她側過身朝裏,并拉起了被子遮住了臉,說道:
“小寧兒,我哪裏也不去。只是那醉今宵,我好不容易得了一壇,還沒有喝就急急忙忙跑去接生了。你能不能幫我再去買一壇啊。”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喝酒!”
小寧兒說着,卻站了起來,略顯無奈的說道,“好的。我的婆婆。我這就給你去買。”
她剛想出去,寧婆又叫住了她。
“這個你拿去,算是你今年的新年禮物。有了這個,整個華海都是你的天下,你想要怎樣的肆意妄為,都可以。”
小寧兒捏着寧婆丢過來的水滴形玉佩,撇了撇嘴。這個形狀她認識,便是代表華海蕭家的族徽。
也不知道老太婆是用什麽法子騙了來的。
“帶在你的脖子上,讓大家都看見了。”
小寧兒無語的朝天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聽話的把玉佩挂了上去。
“好的,婆婆。你乖乖躺着,我去去就回。”
小寧兒擡腳就要走。
耳邊卻傳來了寧婆壓抑而低沉的自語聲:
“呵呵……誰都叫我北漠鬼婆。有誰知道我這個‘詭’是‘詭異’的‘詭’,才不是什麽‘鬼怪’的‘鬼’。世人都太過武斷,容易被閑言碎語蒙蔽雙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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