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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樓下,就看見一個女人抱着個罐子出來。”

“原本這沒什麽,我的人剛想上去搭話,就見她打開罐子,将裏面淺灰色的粉末往垃圾桶裏倒。”

重九正好走到床邊坐下,聽見灰色粉末腦子裏立刻蹦出兩個字。

晏子晉嗯了一聲,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骨灰。”

重九皺着眉:“一個骨灰就能判斷是那個人?怎麽斷定罐子裏是骨灰?”

“骨灰這事兒簡單,我的人,除了新來那個廢……非常正常的人以外,其餘或多或少有點毛……咳……能力,若是一眼看不出骨灰還是別來我這幹了。”晏子晉說骨灰的時候聲音很大,好像生怕什麽人聽不見。

坐在一側往被子裏擠第二個檸檬的方未擡頭看了他一眼,噗嗤一聲,将兩半檸檬擠得差不多後,拿起杯子晃了晃,在晏子晉從期待的眼神中,放到了他面前。

晏子晉還在跟重九讨論骨灰的問題,看着面前的杯子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方未擡手示意了一下,無聲地說了句:這是給你準備的。

領導頓時沒聲了。

另一邊重九沒再糾結骨灰的問題,本就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只是将骨灰倒進垃圾桶這種操作倒是有些反常。

“所以通過骨灰發現就是那天的女人?”

“當然不。”重九的話正好給了晏子晉機會,他趕緊站起,沖着方未指了指電話,意思自己現在有事兒要忙,你自己喝,随後逃似的往二樓走,邊走邊說,“其實女人還是穿着那件睡衣沒有換,鵝黃色的,只是沒有我們那天見的那麽破,倒骨灰時神神叨叨,嘴裏嘟囔着‘趕緊走,快點走,沒用了,都沒用了。’之類的。”

晏子晉正好走到樓梯處,稍稍轉頭确定方未沒跟上來後,安心往樓上走:“說來奇怪,明明那天我們傷了女人,可是第二天看見卻沒有什麽異樣,就算當時看見的不是女人正常的樣子,卻也算是靈魂的一部分,總不至于就完好無損。”

“是魄不是魂。”重九道,“魂的影響會比較大,魄會少很多,頂多近幾年那個胳膊會時常疼痛,倒不是至于殘廢了。”

“這樣啊。”晏子晉對魂魄這方面不太有了解,對這件事關聯不大就沒再多問,“反正就是那個女人,我派去的人就跟着女人上了樓,是十五樓沒錯,整個樓道都濕漉漉的。”

“說來那個女人可能精神不太好,我的人一直跟在身後都沒僞裝,就想讓女人産生點反應,以此套話,結果那女人一句話沒說,抱着罐子直接進了家門。”

晏子晉說了一大通話,一個字都沒提到先前說的教,重九這一會兒頭開始發昏,不耐的催促了一句:“教呢?”

晏子晉可能天生就有傾訴欲,沒話的時候都能找些話說,更何況現在有事兒的時候。

他正說得開心,絲毫沒聽出重九口氣有什麽問題,興致勃勃的說:“你別急,我這不是正說呢麽。”

“唉,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沒耐心。”晏子晉嘆了口氣,認真考慮一會兒要不要給部下們開個會,“前兩天外地出了點事,你也看見了我們這暫時沒什麽人,主要原因是大部分人去了外地。”

重九躺在床上,将手機扔在一旁,原本以為晏子晉還要再說一會兒廢話,沒想到這麽快進了正題,不知怎的輕笑了一聲。

他的笑聲很悶很小,距離電話又遠,即便晏子晉正貼在手機說話,都沒聽見這聲異響,他繼續說道:“前段時間外地出現一個惡性殺人時間,我們得到消息的時間比較晚,當地警局已經介入了,所以現場具體怎麽樣不知道,後來看了些照片,将人殺了後掏空內髒。”

“民間傳說,五髒安七魄,拿走五髒便是奪人七魄,會不會跟這事兒有關?”晏子晉說到這裏是沉吟片刻,補充說,“邱鴻也是內髒不見。”

重九:“你說的地方在哪?”

“在順平縣,十五樓那個女人的老家也是在順平縣,你說巧不巧。”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給你打電話主要也是因為這個,我們這邊準備今天過去,我想你……要不等等再過去,反正這事兒急不得,我先去看看什麽情況再跟你溝通。”

說到這,晏子晉趕忙補了句:“手機你留着別扔,方便溝通。”

重九“嗯”了一聲,問:“幾點走?”

“收拾一下就走,開車要四五個小時,早點過去。”

“我一起。”

“啥?”晏子晉以為自己聽錯了,趕緊問了一句。

“他說他一起去。”方未的聲音在這時從身後傳來,吓了晏子晉一跳。

晏子晉此時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旁,完全沒聽見身後什麽時候來了人,轉頭就見方未正端着先前的杯子,就等着領導忙完遞給他。

綠油油的茶水飄着檸檬味,晏子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方未,非要遭這份罪,一時有些舍不得挂電話。

他不舍得,重九卻不想跟他煲電話粥,沒再給晏子晉機會,直接挂了電話。

晏子晉捏着手機,聽見電話另一頭徹底沒了聲音,知道自己終于還是逃不過。

方未将茶杯舉到晏子晉面前,笑的一臉明媚,眼睛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若不是晏子晉太了解這個人,可能真就被他的外表騙了。

“騙子”聲音柔和地說:“領導講了這麽久電話累了吧,喝點水?”

領導:“……”

第 25 章

◎出發◎

冷清多日的隆安禦園今天額外熱鬧,晏子晉捂着肚子從衛生間爬出來時,就見害他鬧肚子的罪魁禍首正興致勃勃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着從外地趕回來的前輩胡吹。

“你們剛來的不知道,那時候整個天色都變了,還好結束的時候下了場大雨,不然真不好解釋。”

晏子晉坐在單人沙發上正好聽到一句總結,他仰倒着,渾身無力,一個小時跑了三趟廁所将他徹底掏空。

“領導這是吃了什麽好吃把肚子吃壞了?”先前說話那人暫時停止了高談闊論,抽出時間關心關心這個當着他們的面跑了好幾趟廁所的領導。

這人坐姿端正,後背挺得筆直,頭發略微有點長,控在腦袋後面半紮了個小辮子,眼眶下不知是許久沒睡還是畫的眼線暈染開,漆黑一片,嘴角銀色的環閃着光,非主流都沒他非。

晏子晉捂着肚子成了灘爛泥:“吃個毛。”

說完瞥了眼罪魁禍首。

“什麽毛把你吃成這樣?”非主流顯然不是個怕領導的,怼領導很有一套。他見領導心情不好,頗為高興,轉頭問新人方未,“附近出現新的外賣賣毛?好吃麽?”

“你可閉嘴吧。”晏子晉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喘了口氣說,“還有時間在這吹,車準備的怎麽樣了,東西收拾好了麽?”

“呦,領導心情不太好啊,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這是?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

晏子晉抄起一旁的抱枕扔了過去:“滾!”

非主流輕松接過抱枕放在身後靠着,拍了拍方未:“來,小方給哥說說,這是怎麽了?”

方未真像個剛剛找到工作的新人一樣,雙腿并在一起,老老實實坐在一側微笑着聽前輩講事情。

先前聽故事,前輩說到高潮時配合地露出驚訝、難以置信和崇拜的表情,把前輩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這一會兒他微笑着聽前輩和領導聊天沒有盲目的插話,直到前輩叫了,才老老實實地說:“領導最近愛好有點特別,喜歡自己調點東西,一不小心就搞壞了腸胃,應該不要緊。”

他話說的一本正經,非主流不疑有他的點點頭:“既然這樣,一會兒路上帶點藥,順便帶點塑料袋,萬一路上沒衛生間還能用一下。”

晏子晉猛的坐起,胡亂地在茶幾上翻找着東西。

非主流湊過來,問:“找什麽我幫你找。”

“刀。”晏子晉翻着果盤,他記得裏面有把水果刀。

“你是說那把水果刀?剛才被孟慈拿上樓了,你要刀做什麽,我去找她拿一下。”非主流作勢就要上樓。

晏子晉輕飄飄地瞥了兩眼人一眼:“殺了你們。”

非主流慢慢吞吞地把屁股又放回了沙發上。

晏子晉如今肚子已經空了,在第一次跑廁所就吃下的止瀉藥可能起了效果,盡管肚子裏依舊咕嚕嚕的亂叫,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疼。

他很想和方未拼命,他不信普洱加檸檬會有這麽強的效果,裏面肯定加了其他猛料,但他沒證據。

樓下三人陷入一個詭異的平衡裏,晏子晉渾身散發着幽怨的氣息癱着一動不動,非主流坐在另一側被領導威脅後老實地一言不發,方未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臉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俨然一個聽話乖巧的新人模樣。

這種怪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二樓突然傳來稀裏嘩啦的聲音,不知道是哪裏堆着的東西被人撞倒,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樓梯口,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扣樓梯扶手,發出“咚咚”聲。

“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開哪輛車?”女人臉上化着淡妝,眉毛細長,烏黑的長發挽在腦後被一根木質發簪束縛着,十足十一個古典美人。

她看過來時眼神淡淡的,說話聲音也帶着點距離感。

晏子晉将腦袋扭成一個詭異的角度,看到女人後嘴角難以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孟慈,你穿這個……走?”

“不行?”孟慈掀了掀眼皮,想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明晃晃地四個大字:關你屁事。

晏子晉作為領導的威嚴在今天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再加上先前被下了藥,火氣上來後蹭的一下站起來,指着在場的三個人:“你們一個個,趕緊收拾東西滾蛋,開什麽車自己不會看?門口停着輛中巴車是給你們觀光的?還有你。”

晏子晉指着安然坐在沙發上的非主流:“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是黑社會過去打砸搶的,能不能像點樣子,那麽點陳年舊事兒翻來覆去講多少遍了!讓你收拾的東西都帶好了嗎?你跟他面前吹?他……”

晏子晉的目光正好碰到方未,就見新人臉上的笑容愈發擴大,大到将晏子晉剩下的話全都噎了回去,剛站起來發威的老虎還沒将威信樹立起來就變成了小貓咪,蔫蔫的跌回了沙發上,無力地嘟囔了句:“算了,管不了你們了,愛怎麽地就怎麽地吧。”

非主流依舊老老實實的坐着,孟慈罵了句“神經病”轉身走回廊裏。

晏子晉閉着眼睛在心裏罵着這群沒良心的玩意,從頭發絲開始,誓要事無巨細地将不肖下屬從頭罵到腳。

只是他的咒罵剛進行到脖子,扔在一旁的手機響起歡快的音樂。

眼皮勉為其難地掀開條縫,率先瞥了眼不遠處湊在一起的腦袋,他原本以為自己雷霆之威将這些人都吓到了,原來是湊到一起小聲嘀咕,根本就沒在意他。

他動作極大地坐了起來,撈過手機看都沒看,沖電話另一頭吼了一個字:“喂!”

“開門。”

惡劣的語氣沒有将對方吓到,反倒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将晏子晉吓了一跳。

他趕忙将手機拿到面前,當初随手填的備注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面前——九

先前的氣勢全都煙消雲散,他試探地說了句:“九爺?”

九爺兩個字帶着某種魔力,讓一旁嘀嘀咕咕的兩個頓時成了啞巴。

晏子晉頂着灼熱的目光偏了偏身子,壓低聲音說:“怎麽了?”

“開門。”

晏子晉瞥了眼房門,愣了兩秒後突然反應過來,肚子也不疼了身體也不虛了,速度極快地奔向正門,開了個小縫将自己擠出去後,哐當一聲将門帶上。

“剛剛我聽錯了麽?是那個……誰?”非主流拍了拍新人問。

新人眯着眼睛看向玄關處:“誰?沒太聽清。”

晏子晉剛出門,就見院子裏繡球花遮擋住的位置站着一個人。

今天陽光正好,刺眼的光線将院子裏的綠葉都鍍上一層金色。

那人撐着一把黑色的傘,将自己遮擋在陰影裏,一身黑色與周圍豔麗的景色格格不入。

他黑色襯衫袖口扣的很緊,唯有脖頸處松了一點,衣擺收進褲子裏,長腿一大半掩藏在花葉後。

“你怎麽來了?”晏子晉三步并兩步跑過去,在距離一米的地方站定,饒是這樣也感覺到重九一身寒氣,“我以為你要過幾天才出門,怎麽過來的?說一聲我過去接你也行啊。”

重九:“……”

他今天打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次出租車,從前只覺得商業中心吵鬧,今天頭回覺得店開在那裏也不錯,至少一排出租車等在路邊,不需要多等也不需要多說話,只要報個地名就将他載了過來。

“什麽時候走?”重九直接略過了上一個話題,還好他冷習慣了,即便不回答晏子晉也不會多說什麽。

晏子晉看了下身後的門:“真跟我們一起?”

“不方便?”

“不是不方便,就是……我的員工吧,膽子普遍比較小,若是知道通行的人中有你,我估計到了地方不是辦事,而是被辦的,要不……九爺委屈一下?”

“……”

“就,什麽都不說就行,把你身份遮掩一下,反正他們很多人都沒見過。”

“……”

“他們應該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現在去叫人。”

說罷他轉身下小跑着回屋。

兩人本次談話,以重九的沉默結束,在晏子晉眼裏沉默就代表着默認。

即便晏子晉沒有這麽說,重九也不想暴露自己。

晏子晉他們查案子跟他沒什麽關系,他也不想插手,他只想找貓,而貓丢了又不能大肆張揚。

那只貓代表着什麽,除了重九以外,就連晏子晉都不知道。

中巴車停在門口,為了這次事件,晏子晉将在外面出差中的人叫回來了幾個。

非主流名叫闫溯,名字很嚴肅,本人卻一點都不正經,他和孟慈就是被叫回來的其中兩個。

他們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好剛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本來可以在本地休息幾日全當旅游,這也是他們每次出差的福利,結果這次只當了牛沒吃到草。

闫溯還能好點,他本就心大,也沒什麽玩的心思,就算辦完事休假也只是回家買點啤酒,打游戲了事。

倒是孟慈從回來後就一直低氣壓,黑着臉上樓處理了廢柴新人臺絮,又風風火火地準備這次出差的東西,這一會兒上車直接坐在副駕駛,雙手抱胸一副誰都別叫我的樣子。

這次出差臺絮是不可能跟着了,他還在床上昏睡,吓丢的魂被孟慈找了回來,估計正縮在身體裏裝死。

除此之外路江被晏子晉留了下來,就他那看見重九雙腿發軟的慫樣,只能留下來照顧新人。

路江被留下來的時候餘辛還有些好奇,畢竟路江無論從探知魂靈還是感知怨氣都是一等一的,直到他出了門即将上車,才明白領導的用意,并且極度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慫一點,就可以安穩地在家裏躺着,不用面對九爺了。

一個新人不能去,另一個新人肯定要跟着,就算他們不帶,方未也會想辦法跟着。

除了方未、餘辛、闫肅和孟慈以外,還有一個人名叫傅元一的,穿鞋墨綠色的沖鋒衣,背着幾個包裹跟在最後。

衆人坐定,他們才發現車裏早已經做了個人,那人一身漆黑的坐在最裏面,臉上蓋着頂帽子好似睡着了一動不動。

餘辛看見這人是腦子都快炸了,他捂着嘴巴坐在方未身邊,這是車裏除了領導以外唯有的知情人。

剛才出門的時候,晏子晉把他拉在一邊千叮咛萬囑咐,讓他無論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老實閉嘴。

害怕重九的不止路江一個,只是有的人藏得深并不表露,若被這些人知道身邊還有這號人物,難保不會影響發揮。

闫溯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孟慈瞥了眼一車的人說:“領導你這是辦事情還是去炸村,這麽多人,不知道還以為哪個村子全都屍變等着你去拯救世界。”

晏子晉對着滿車唯一一位女士一點都不客氣:“話不會好好說,就你這樣以後看誰敢娶你?”

“用不着你操心。”孟慈“啧啧”了兩聲轉了回去。

車子啓動,車內安靜的只能聽見馬達聲。

到底目的地需要一段時間,闫肅挑了個話頭:“領導不給介紹一些新朋友?不是說只招了兩個人,那位是?”

晏子晉先前廁所跑的太多了,即便現在肚子不疼,依舊有點虛,上車後靠着沒有說話的意思,雖然他本來也不想說話。

他瞥了眼最後一排将帽子搭在臉上的人,內心嘆了口氣認命道:“哦,你們想認識啊,那就認識一下吧。”

他突然覺得這樣隐瞞身份很帶感,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了,看這些人還怎麽得瑟,想想都覺得很有趣。

帶着這種惡趣味,他說話的聲音也跟着高上了許多,看見重九将帽子拿了下來,投過來的眼神雖帶着疏離,卻沒有其他含義,看來是準備配合。

“開車的是闫溯,副駕駛是孟慈,綠衣服的那個是傅元一。”指到剩下兩個熟人的時候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道,“這邊是餘辛和方未。”

說完,他随手一指後排:“那人臨時插個隊,叫,叫……”

完蛋,沒提前想好名字。

呼得一陣風吹了進來,打在晏子晉臉上,将他出門前梳好的頭發吹成雞窩。

捋着頭發的功夫,他擡頭看見方未把他那一側的窗戶開到最大,正伸着兩根手指抓風。

晏子晉腦子裏靈光一閃,甚至都沒給重九的一個眼神,直接說将閃出來的東西說了出來:“千裏。”

兩字一出,車裏除了馬達聲外又多了風聲。

方未側過頭渾身顫得厲害,旁邊的餘辛同樣側着頭,同樣顫着肩旁,但很明顯這兩人的情緒是完全不同的。

還好前排三個人都不知道緣由,闫溯問:“千這個姓氏很少啊,我沒聽過,兄弟那裏來?”

晏子晉:“……”

哪裏來,黃泉來!

晏子晉不答話,指望重九開口更不可能,尴尬的氣氛一下子就蔓延開。

還好闫溯心大,別人再怎麽尴尬都跟他沒關系,自說自話這點倒是跟他們領導很像。

他也不是真的關注跟隊的這人到底從哪裏來,到底不是自己組的,過了這次不一定什麽時候才會見面,或許以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一輩子那麽短,擦肩而過的人那麽多。

不過是找個話聊天,沒人搭話也就過了。這個話題聊不下去,闫溯立刻又換了個話題:“說來領導,之前聽見那個誰給你打電話了?”

他以為這會是個輕松的話題,結果說完之後依舊沒人搭話。

闫溯趁着等信號燈的時候回頭瞅了眼車裏的人:“怎麽,這個話題也不能說?”

方未終于沒忍住,噗地笑出聲,旁邊坐着的餘辛臉色難看的緊。

“有這麽好笑?诶,餘辛你暈車了?我車技這麽好。”說完這句話,闫溯自己噗嗤噗嗤笑出聲。

闫溯突然來了的黃腔惹來孟慈一陣白眼,不過九爺兩個字倒是讓她想起另外一件事:“聽說前幾天的案子九爺去現場了?好像是因為貓丢了,書店裏還養了只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闫溯見終于有人跟他聊天,又是自己知道的領域,興致勃勃地說,“書店那只貓好多年了,有一次我送靈過去的時候,還看見那只貓趴在門口曬太陽,真漂亮。”

孟慈覺得有些奇特,在她印象裏那位可不像是養小動物的人:“養多少年了?貓的壽命就十幾年吧,沒想到九爺還喜歡養這些。”

闫溯說:“能養在書店你以為是普通的貓?多半是精怪,不知道那裏找的,現在這年頭精怪不多了。”

孟慈:“貓找到了麽?可能去哪玩了吧,竟然勞動九爺去案發現場,當時聽程淵說的時候感覺他快哭了,也是運氣好,九爺出一次書店不容易,正巧被他碰上了。”

“夠他吹好幾年了,還哭。”闫溯笑了一聲,語氣裏帶着點羨慕,“不知道九爺長什麽樣。”

“你好奇可以去看看。”孟慈嗤笑一聲。

“算了,我也就好奇而已,我可不敢,你想想廟裏那些青面獠牙的陰間使者們,我膽小。”

此話說完,車裏安靜了兩秒,闫溯試探地叫了句:“領導?”

“幹嘛?”

晏子晉心裏一咯噔,他們方才聊重九和貓的時候,他就一指提心吊膽,聽見沒了下文以為這事兒就算結束了,沒叫到還會叫到自己。

“聽說……”闫溯話音頓了一下,小聲問,“聽說,九爺當初就是……”

就是你大爺!

晏子晉已經猜到闫溯下一句話是什麽,可他又不能打斷的太明顯,正主現在就坐在最後一排,還是他要求對方隐藏身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闫溯當然不知道最後一排坐着什麽人,以為頂多算是個能人異士,壓着嗓子,用僅有他們幾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九爺就是精怪?還是只貓?”

孟慈正掏出口紅準備補個妝,之前趕回來後只來得及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最重要的口紅始終沒塗。

本以為唇色淺淡,領導覺得她身體不好就不讓她跟着一起出差了,結果領導是個傻叉,什麽都沒看見。

這一會兒她正拿着小鏡子摸嘴唇,聽見闫溯的話吓了一跳,手一抖,口紅塗到了外邊,一個精致的妝容就這麽毀了。

她手指放到了闫溯的大腿上,在闫溯不明所以地眼神中用力一擰:“你是不是想死!”

“啊,啊,姑奶奶松手!開車呢!”闫溯一腳踩到剎車上,還好後面沒車,不然難保就要發生追尾事件,還要被認定是找茬欠揍的那類。

“這事兒我倒是聽說過一點。”一直安靜看着窗外的傅元一突然開口道。

他算是晏子晉一衆屬下中看起來最靠譜的,模樣不錯不說,一身沖鋒衣看起來十分幹練,和人說話時面無表情,但每個字從他嘴裏出來都好像多了點分量,讓人下意識多信任幾分。

孟慈松了手回頭看了眼傅元一,随後一句話沒說,從車門的格子裏抽出個紙巾擦嘴。

傅元一道:“傳聞而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親眼見證的都已經死了好幾輪了。”

“據說九爺當年是黃泉第一任看門人撿的貓,在身邊養了許多年,後來第一任被……他就順勢成了第二任。”

“還真是。”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闫溯表示很高興,順便跟了一句,“那丢的那只貓……不是,難不成黃泉看門人本質都是貓?所以丢了的那只是九爺養給自己的接班人?”

說到這闫溯也覺得有些離奇,自己率先笑出聲,又點了下一直裝死的領導:“是麽領導?說來你跟九爺那麽熟,就沒什麽傳聞八卦跟我們講講?以前你不是最喜歡講這些的麽?”

“我什麽時候喜歡講這些了?”晏子晉趕緊表明立場,眼睛心虛地往後瞥了眼,餘光看見重九不知什麽時候又把帽子扣在臉上,似乎對于這些關于自己的八卦一點興趣都沒有。

晏子晉松了口氣,生怕下屬們哪句話惹到後面的祖宗,直接将車炸了。

他不知道“祖宗”現在正在遭受天譴,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別說聽八卦了,就算這些人站在他面前,非要拉着他一起聊,他都不一定願意掀眼皮。

領導的擔憂并沒有傳達到下屬的心裏。

闫溯見晏子晉翻臉不認賬,立刻搬出陳芝麻爛谷子:“領導你忘了之前你從‘乙’回來,站在廚房對着冰箱自言自語念叨的時候了?”

“剛來的時候我還一度懷疑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病,默默在電腦上搜了好幾家精神科準備介紹給你。”

孟慈終于塗好了嘴唇,盯着鏡子裏完美的妝容,随口問了句:“後來呢?你把精神病院介紹給領導了?”

“當然沒啊,被元一拉住了。”闫溯道,“還好元一知道的多,他說領導把冰箱當成九爺在發洩,哈哈哈,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是覺得兩者都冒着冷氣所以像麽?哈哈哈!”

孟慈沒忍住跟着笑出了聲。

晏子晉滿臉通紅,恨不得在車上挖出個封鑽進去。

傅元一倒是沒跟着笑,問領導:“九爺的貓找到了麽?”

“沒,還沒吧。”晏子晉心虛。

第 26 章

◎摸手不行!◎

雖說順平縣隸屬于津淮市,但他們依舊開了幾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還好這一路大多都是高速,後又跑了一個小時的山道,也都是鋪好的柏油馬路,只是中間有一段路在修,堵了好一段時間,倒說不上颠簸。

關于重九和貓的關系,衆人在八卦一通後沒能得出結論。

向來喜歡跟他們一起調侃的領導今天難得的沒開口,由于出門前領導跑了好幾次廁所,這一會兒臉色還是很難看,衆人便沒多想,全當領導身體不舒服。

到順平縣時太陽已經到了山頭,闫溯将車停在縣中心的一家酒店前。

車剛停穩,裏面匆匆跑出了個人,拉開車門:“到的這麽晚,路上出什麽事兒了?”

這人穿着一件大花襯衫,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鏈子,一副蛤蟆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車門打開,他看着坐在門口的人驚了一下:“喲,新人?”

方未伸手過去:“您好,方未。”

男人回握:“你好你好,我叫袁以川,新人不錯啊。”

略有些敷衍的客套話。

這一路他們就顧着天南海北的瞎聊,平時工作太忙,又都是些不太好的事情,跟別人沒辦法說這些事,就只能聚一起的時候互相侃大山,也算是一種發洩。

這一發洩,都忘了跟等在這裏的人通個氣。

“沒事兒,進縣城的時候有點堵,耽誤了會兒。”闫溯開門下來,打開後備箱往外拿東西,“川兒,趕緊過來搭把手,杵那幹什麽。”

袁以川沖着方未笑了下:“等下哥哥請你們吃好吃的,愛吃什麽跟哥哥說。”

方未聽着“哥哥”兩個字覺得實在有意思,他沒見過這樣跟別人套近乎的。

“好啊。”方未笑。

晏子晉聽見這邊的話趕緊從車裏爬出來,兩手把着車門,正好将方未和袁以川隔開。

“看到領導不先打招呼,在這調戲新人,滾去幹活。”

“哎呦,領導親自來了,辛苦辛苦。”袁以川捏着嗓子,陰陽怪氣地算是跟領導打了招呼。

“川兒,幹嘛呢。”闫溯在車後催促了一聲。

袁以川說了句“來了”,小跑着過去。

他們其實沒帶多少東西,大多是日常用品,和一點符咒辟邪之類的東西,雖說這些東西大多時候用不上,但每次遇到大兇事件還是能擋一擋。

孟慈站在酒店前,上下左右大量了一通後,還算滿意地點點頭:“還是袁以川靠譜,上次程淵找的那個破酒店,半夜關了燈都能聽見蟑螂滿地爬的聲音,惡心死了。”

方未正站在車門口往車裏看,聽見這話轉頭問:“總聽見這個名字,我好像沒見過本人?這位程淵是哪位?”

“前幾天跑省外去了,那邊人非要他過去,說他不過去解決不了。都是借口當我不知道,聽說那邊新開了個溫泉山莊。”

晏子晉說到這裏有些憤憤不平:“背着領導出去泡溫泉,等他們回來再收拾他們。”

孟慈拎着她的小包,在晏子晉旁邊晃了晃:“領導可要記得還欠我個休假,回頭收拾他們的時候順便把溫泉山莊的聯系方式給我要一份。”

晏子晉恨的牙癢癢,屬下有休假,領導卻只能跟個牛似的任勞任怨。

方未剛想上去看看車裏面的那位怎麽還沒下來,就聽領導補了一句:“說來邱鴻的案子最開始就是程淵帶人去的現場。”

“所以程淵天天在群裏吹牛逼,說九爺如何如何神武,就快拿着抹布去‘乙’天天給九爺擦皮鞋。”袁以川從車上拎下兩個包,“woc,這誰的,這麽沉。”

“我的。”孟慈輕飄飄地出了句。

“呦,大美女也來了,剛剛沒看見。”

“呸。”孟慈才不信他不知道,先前晏子晉吩咐他在這邊訂房間的時候還能沒說有女人?

袁以川嘿嘿笑了兩聲,站在酒店門口等自動門開了後拎着東西進去。

“身份證都帶了啊?一會兒進去登記別忘了。”闫溯跟着袁以川進去送了一趟東西,再出來時摸着兜裏的證件,提醒其他人。

直到這時,晏子晉才猛然想起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重九……有身份證麽?

重九正巧從車上下來,如今太陽斜照,光線不太強烈,順平縣又是在半山腰的位置,氣溫相對來說較冷,所以傘只是拎在手裏沒有撐開。

下了車,他便感覺到晏子晉時不時瞥過來的目光,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仰頭先看了下天,估計不會碰到雨天心情好了許多。

這一路雖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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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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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