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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輛眼熟的。
之所以說是眼熟,而不是一下子認出,主要還是因為那兩車的外表實在是有些可憐,坑坑窪窪掉漆的地方很多,像是被擱置很久了,然而車後的牌照确實是自己家的那個。
路江将車停穩後快速下車,而後将揣在兜裏的線繞在手指上,關車門的時候不忘囑咐句:“一會兒下車的時候小心點,要不你就待在車上別動也行。”
臺絮挺想待在車上不動,但車門關上的後,不知道是風穿過窗戶縫隙還是怎麽,總覺得車裏有一種很細很細的嗡嗡聲,然而他四下看了一圈,車窗關得嚴嚴實實,哪裏有什麽縫。
如此一來,臺絮無論如何都不肯在車上待着了,捏着符咒從車上下來,小跑着到路江旁邊。
路江圍着車繞了一圈,拉開車門——車根本沒鎖,這說明其他人應該沒有走遠,周圍卻看不見絲毫人影。
車子亂七八糟堆着一些東西,甚至還有個棒球棍放在車坐下,路江将棒球棍抽出來扔給臺絮。
臺絮手忙腳亂接下,聽路江說:“留着防身,這地方有點怪。”
卻又說不清哪裏怪。
話說半截是最吓人的,臺絮死死抱着棒球棍,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車上看起來一切如常,那就只能說是附近出了問題。
路江将車門關好,轉身看廢墟處,先前他只是粗略看了一通,如今仔細一看,才注意到村口處的地上石頭擺放規律,地上好像畫着什麽東西。
“領導将你帶回來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麽麽?”路江往村口走,順便問着新人臺絮,他想了解一下新人究竟擅長什麽,總不能真招了個什麽都不會的吉祥物。
臺絮搖搖頭:“我就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張紙,之後稀裏糊塗入職了。”
他是很稀裏糊塗,到現在除了登記過身份信息以外,連自己要做什麽都不知道,還跟着混了好幾次亂七八糟現場。
“那你能幹什麽?或者說,領導沒跟你說讓你重點學習哪方面?”
“沒有。”
“哦。”路江突然覺得,領導可能真的招了個吉祥物。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陣前,看着地上混亂的線條和石頭下被帶出了一半的黃紙,路江眉頭絞在一起。
臺絮看不太懂地上究竟畫了什麽,只覺得中間寫的東西看着頭暈,“這時迷魂陣麽?”
他錘錘腦袋,越看越覺得那些線條好像有了生命,不停在眼前打晃,催眠的效果比心理醫生還有的懷表還要好用。
“我——”
他想說他頭暈的厲害,結果剛說出一個字,周圍大風四起,那些被壓在石頭下的符咒被卷了出來,按照一個方向不停盤旋上升,越飛越高。
臺絮的目光全都被那些黃紙吸引了過去,眯着眼睛看着黃紙飛向太陽的方向。
即便太陽已經西沉,陽光卻依舊刺眼,直視過去沒兩秒眼前便開始發黑,而後腳下不穩,身體晃動間似乎踢到了什麽東西,腳尖一疼,地面似乎開始猛烈震動。
他胃裏突然一陣絞痛,惡心感來的很快,空空的胃向上反着酸水。
他控制不住轉頭對着地面開始幹嘔,然而剛嘔了兩聲,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砰砰砰,似是什麽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
臺絮眼前自己發黑,視力被剝奪後內心的恐懼更甚,抱着棒球棍開始哆嗦。
他強忍着惡心感,眯着眼睛使勁看向前方,視線逐漸恢複間,他看見陣中正坐着幾個一身破爛不堪的人,像是從什麽地方逃難而來,随風飄來的他們身上的味道,更是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臺絮還沒來得及辨認這都是什麽人,就聽身後同時傳來異響,随後是一聲熟悉的咒罵:“woc,摔死我了,那死玩意摁住了沒?我一會兒一定要剁了他!”
這句話剛說完,就聽見另一個人輕笑一聲,問:“剁了他做什麽?包餃子麽?雖然這不太符合我的口味,但領導愛吃的話,我可以幫你剁餡。”
第 45 章
◎“廢物。”◎
水鬼将他們拉入的地方,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另一個層空間,應該算是域,屬于水鬼的域。
就像是從前許萍将他們拉進的地方一樣,在一個極其熟悉的環境裏,通過某些介質,将其他人拉近自己的域裏,也就是拉到了自己的地盤。
在那裏,擁有者就是老大,雖不至于生殺予奪全在一念之間,卻也能掌控大部分的東西。
然而重九憑借着水鬼身上的那一點聯系,再加上身份優勢,對陰晦之物都會有一定的影響,在最後水鬼的力量被分散一定時間後,域終于還是崩塌了。
水鬼被闫溯的陣束縛着,無處藏身。
這個陣由闫溯畫就,沾的是陽間之氣,按理說應該是在域裏受影響最小的東西,壞就壞在要出去的前一刻,陣上的一些字跡被水草模糊,而就是這麽點狀況,域差點重新歸于水鬼掌控,将其他人完全困在其中。
好在水鬼的腳剛踏出陣,就被重九摁了回去,與此同時,黑漆漆的天突然透過一絲亮光。
有人在外面将陣破了。
再次回到現實世界,重九落下的依舊是那顆樹下,只不過手裏多了個濕漉漉的東西。
“終于出來了。”晏子晉渾身疼得厲害,全場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加狼狽。
他看着落下陣中成了一團的幾個人:“你們剛才跑哪去了,找不見人,還以為你們死了呢。”
“卡在夾縫裏了。”傅元一手裏依舊拿着他那根貼滿符咒的棍子,只是上面的符咒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看起來髒兮兮的。
夾縫是域與現實世界中間的地帶,不陰不陽不清不楚的,一個弄不好就再也出不來了。
“靠!“晏子晉罵了一句,沒在多說什麽。
如今太陽藏了小半張臉在山頭,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濕漉漉的味道。天色越來越暗,水汽上來,這裏因為經歷過大災,那些因太陽而散去的陰氣也逐漸爬了上來,這裏已經不宜多待了。
重九沖着晏子晉伸手:“裝這東西的瓶子帶了麽?”
晏子晉正處于跟誰都能好好說話,唯獨不想搭理重九的階段,側着身看着闫溯:“車座上雙肩包裏有一個小瓷瓶,在一個小布袋裏,去拿過來送過去。”
闫溯正手腳并用掙紮着起來,他其實才是受到沖擊最大的一個,身體心靈雙重的
其餘幾個人卡在夾縫裏什麽都沒看見,最多就是遭了點罪,哪像他,除了身體受罪以外心靈也被荼毒,現下出來剛想裝會兒烏龜找個地方藏着,獨自修複一下受傷的心靈,結果還是沒有逃脫領導的眼睛。
闫溯磨磨蹭蹭地往車子方向走,能多拖一分鐘,絕對不提前一秒。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聽有人喊住了他:“你別去了,瓶子在我這,下車的時候我看見就帶着了。”
闫溯驚喜的轉頭,就見特別上道的新人方未已經走向重九。
而另一旁被晾着好半晌的路江終于抽出空,抓住眼前的闫溯說:“這是出什麽事兒了,怎麽搞成這樣。”
闫溯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你們怎麽來了?”
說完之後他又覺得這事兒不重要,搖頭嘆氣:“嗐,別提了,這事太操蛋了。”
其餘幾個陸續從地上爬起來,跟個老大爺似的互相攙扶着,尤其是孟慈那件漂亮的旗袍已經成了某種特定的衣服,除了幾個要緊的部位還被遮擋着,其餘只能随緣了。
路江見此,趕緊把外套脫了批在孟慈身上。
孟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邊方未将瓶子遞給重九問:“先收起來?”
“嗯。”重九應了一聲,接過瓶子後一敲水鬼的腦袋,就見水鬼像是吶喊那幅畫一樣,扭曲地進了瓶子。
做完這件事,重九又問了句,“瓶子還有麽?”
“有是有,不過另一個——”方未在身上摸了摸,随後手掌攥着什麽東西從兜裏拿出來,說,“你先說你要幹什麽。”
重九:“裝東西,還能做什麽?”
“哦對,裝之前被自己扯成一半的那個鬼?”方未想了想,攤開手掌,“反正剩一半了,也別談什麽尊嚴了。”
不怪方未那樣的反應,先前裝水鬼的那個瓶子是個通體黑色的小瓷瓶,雖然沒什麽特色,最起碼還算是中規中矩。
而現在這個……像極了速效救心丸的那個瓶子。
不過重九不知道什麽速效救心丸,只覺得這個瓶子的樣子有點奇怪,倒沒多想,畢竟他是那種能将殘魂塞到煙盒裏的人。
接過小瓷瓶後,他對着什麽都沒有的地方憑空一抓,一縷縷灰色的細線逐漸聚集在手中,只是還沒來得及形成形體便被塞到了瓶子裏。
方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重九的動作,直到瓶蓋蓋上,他才收回視線,意猶未盡地砸吧着嘴。
重九看着方未的反應,突然有種自己手裏拿着的是什麽絕世美味,而面前待着的卻是個餓了很久的人。
“你——”他想問你想吃這個?話剛開頭才發覺自己腦子裏到底想的什麽東西,對于活人來說,魂魄就跟空氣沒什麽區別,最多味道難聞了點。
方未“嗯?”了一聲,疑惑地看着重九。
重九到底還是沒講這個荒謬的想法說出口:“沒事兒。”
說完他擡頭看了看又落了一點的太陽:“我們是不是該回了?”
方未順着重九的目光看過去,泛着橘色的光線裏,隐約好像有一點別的東西。
他低聲說了句:“是該回了,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二人說着話,其他那邊已經緊鑼密鼓地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其實沒什麽可收拾的,就是将先前壓在石頭下的符咒收回來,有很多已經被風卷了出來,吹的到處都是,一張張找它們費了不少時間。
等衆人再聚集到車上,太陽已經徹底沒了身影。
由于路江過來又開了輛車,往回走的時候怎麽分配車輛又成了另外一件難事。
知道重九身份的餘辛和闫溯特別委婉地表示想跟路江一輛車,留下剩下幾個人不明所以。
最後還是累的不行的晏子晉懶得跟他們争論,留下一句“開車小心,路上別遇到什麽東西”後,成功吓得臺絮渾身一哆嗦,這才踏上了回程的路。
路上車裏還算安靜,意外終究是累人的,誰都沒了聊天的精神。
鑒于卡在夾縫裏終歸要比進域中能好點,所以回去的車便由傅元一開,走了沒多久,車裏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等到了賓館,正巧有人退了房,路江和臺絮沒有淪落到睡大街,再加上前一天沒跟着大部隊的傅元一,他們直接開了個套房,兩個雙人床加一個單人床那種,三人擠一間。
這一晚上衆人連晚飯都沒聚集在一起,定了點外賣送到各自房間,就連晏子晉都沒到處竄門,回酒店後房門緊閉,無聲抗議者某人的暴行。
“他是不是生氣了?”方未剛洗完澡,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沙發上,嘴裏咬着勺子正打開外賣盒,“不過應該不要緊,他自愈能力還挺強的。”
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誇晏子晉,還是在安慰屋裏另外一個人。
重九正看着手裏的兩個瓶子,聽見方未的話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外賣是路江定的,他作為後來的,而且身心俱健康的情況下,擔任了慰問衆人的職責,給每一屋都定了三菜一湯,當然,錢回頭還得找領導報銷。
餐盒打開,飯菜的香味頓時充斥着整件屋子。
方未拿着兩雙筷子遞給重九:“先過來吃點,等會兒再研究那臭哄哄的東西。”
重九沒接:“你吃吧,我不餓。”
“別啊,你看着我吃我多不好意思。”方未又将筷子往前遞了遞,“而且這麽多我也吃不了,浪費可恥,你忘了許萍了?”
但凡有點事,方未都能扯到許萍。
重九看了看伸到眼前的筷子,內心嘆了口氣,将瓶子放在旁邊:“我真不吃。”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接過了筷子,只是順手放到了桌子上:“你要是吃不完,可以帶着東西去其他屋子,跟他們一起吃。”
方未:“那不行,守着他們吃不下去。”
重九不答,但是詢問的表情在明顯不過。
方未見此一樂:“那個詞怎麽說的來着——秀色可餐?”
而後就看着面前那張俊臉由白變黑再鐵青。
還沒等重九發飙,方未率先指着其中一個盒子說:“鍋包肉不錯,果然累了一天就應該多吃點肉補補,真是累死了。”
“祝福你。”
“什麽?”
“早死早超生。”說完重九出了門,獨留方未在後面吊着筷子笑的前仰後合。
重九出門沒別的事,就是想找個地方買盒煙。
他雖說對錢幣這個東西概念模糊,需求量也不大,但總歸還是有點。
待他回來時桌子上的飯菜依舊沒怎麽動,方未靠在沙發上玩着手機,聽見門響後對着一旁的櫃子努努嘴說:“領導送過來的,說給你換洗用,話說回來,九爺你下手真狠啊,看領導可憐樣,估計這次回去後十天半個月不用出門了,那張臉,啧,不好的話這輩子找不到對象了。”
重九翻動着櫃子上的衣褲,還好顏色沒有花裏胡哨的,雖不是常穿的一身黑,但白衣黑褲倒也能接受。
看完之後,随口問:“臉怎麽了?”
他沒動臉,只動了脖子。
方未搖搖頭:“這你就不懂了,脖子是第二張臉。”
這重九還真不懂。
方未将手機随手放在桌子上說:“不過我還是沒想明白你掐他做什麽,就算想卸掉水鬼的怨氣,砸東西就好了,你拿他出氣做什麽?”
“之前開陣之前,你們有個人在針對你記得吧?”重九說。
“你這是替我鳴不平?覺得領導沒幫我說話,所以氣不過?”方未一臉難以置信,不知道是驚喜多一點,還是驚訝多一點,“所以你是為了我?”
重九準備繼續說什麽,結果被方未這通話噎住得結實,憋了好半天才沉着臉說:“他被當地的氣運影響,周圍殘破的陰魂太多,零零碎碎粘在身上,激發他內心的惡念。不止是他,在場的基本上都或多或少有影響。”
方未一愣,随後若有所思地說:“所以,領導當時也是被什麽東西粘上了?”
“差不多吧。”重九說完拎着衣服進了浴室,沒再多解釋。
直到聽見淋浴聲,方未才将目光收了回來,而後看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兩個小瓶子,想了想後拿着中間那個模樣循規蹈矩的,屈指彈了一下說:“水鬼啊……被抓的太快了吧,廢物。”
第 46 章
◎出門◎
重九從浴室出來時屋子已經收拾幹淨,方未換了個位置,跑到床上繼續玩手機,聽見聲音頭也不擡說:“餓了沒飯吃,都被隔壁要走了。”
重九并不關心飯被誰吃了,擦着頭發坐到床邊。
方未扔下手機看着重九,一直等到他把發梢上面的水珠擦掉,問道:“你頭發到底為什麽不能碰?”
重九将毛巾随手放在床頭櫃上,拿起桌上的兩個瓷瓶,沒有搭話的意思。
兩個瓷瓶都不大,他一手拿着一個,左右看了一下便起身準備出門。
方未趕忙掀開被子跟着起來:“幹嘛去,一起?”
“不用。”重九腳步沒停,方未穿鞋的功夫他已經到了門口。
門一開一關,方未正好沖到門口,腳抵着門縫上,笑道:“別一個人走啊,大晚上的多不安全。”
重九看着方未,一臉你是沒睡醒還是困迷糊了的表情。
“別這麽看我。”方未用力拉門,“你這樣會讓我心疼——”
最後一個音還沒來及的落地,門砰地一聲在面前關嚴。
方未摸了摸險些被撞到的鼻子,嘟囔了一句:“脾氣越來越大了。”
重九成功甩掉方未後逃似的直接出了酒店,他算是怕了身後那個洪水猛獸,油鹽不進,又不能真動手收拾,如此一來,再多說什麽都像是一個張牙舞爪卻沒什麽殺傷力的小動物,除了丢人還是丢人。
此時時間已晚,大街上沒什麽人,縣城人口不多,十點左右已經沒多少人閑逛了。
街道冷冷清清,唯有旁邊飯點的生意如火如荼,尤其是茂家兄弟,門口擺着的幾個露天桌椅滿滿當當坐滿了人,吵鬧聲中烤肉味傳遍整條街,雖說燒烤不止他一家有,但是生意別家比不來。
重九對這裏不熟,沒有袁以川和闫溯那種自來熟的脾性,出了酒店之後想找個僻靜的地方一時又不知該去哪裏,腳步便停在了門口。
即便白天的太陽再怎麽烤人,到了晚上風依舊有點涼,帶着烤肉的香味像是個鈎子勾動這周圍人肚子裏的饞蟲。
重九對食物的渴望不大,當初還沒到書店時很少吃東西,即便到了書店,大多時候是時矣強迫着他吃,後來慢慢的吃東西成了習慣,再後來,這種習慣又沒了。
他目光投放在街道上,長發垂在身濕了新換的白T,風吹過時看起來竟有點弱不禁風的感覺。
重九确實很瘦,但從未跟弱字沾邊,或許是因為天譴還在,褪去那層與世間格格不入、人鬼懼怕的身份後,剩下的就是一個不善于交際,又有些冷冰冰的青年。
“九爺這是要去哪?”一個身影從酒店旁的陰影處走了出來,似乎是故意在此等着重九。
“原本以為只是領導的一個朋友,沒想到九爺竟然親自跟着我們來了。”說話之人腳步停在距離兩米的地方,酒店的燈光打在那個人的臉上,來人正是傅元一。
他似乎沒有其他人那樣忌憚重九,雖沒有靠近,口氣卻與平常無異:“九爺在這可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重九沒動,兩邊的碎發被風吹起遮住了半張臉,看不出究竟是什麽表情。
傅元一繼續道:“您是想去哪了麽?這邊我從前來過,周圍比較熟悉,若是找什麽地方的話我可以——”
“不牢前輩費心了。”酒店門開,一個聲音插進來的瞬間,而後一人影竄的老快,傅元一沒來記得看清是什麽人,就見那身影直接撲倒重九身上,将重九撞得一個趔趄,在重九剛剛穩住身形後,下巴杵在他的肩膀上,轉頭看向傅元一,“我帶九爺去就行,前輩回去休息吧,累一天了。”
來者正是被重九關在屋子裏的方未。
方未被重九關到屋裏後,其實是想直接開門跟上去的,畢竟大半夜帶着兩個鬼,重九本身又被限制,這要是出點什麽事可不好說。
然而他剛要出門,就被晏子晉拉到房間。
晏子晉跟中了邪似的,臉色很難看,脖子上還有個被掐過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個死不瞑目的鬼。
“你幹什麽。”方未攥着門把手,一副随時要溜的樣子。
晏子晉靠在牆上,看着方未好一會兒,說:“我就問你一句。”他眸光閃了閃,“今天那個招魂陣你是不是動了手腳?”
方未:“你不是傻了吧,我現在有事,抽風的話你找你那些員工去,”
說完直接拉開房門。
晏子晉沒有攔着,只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加了一句:“你想怎麽鬧我不管,但是別把人命不當命。”
方未只是笑了笑,這一插曲還是減慢了他追上人的步伐,待他跑到門口的時候,已經看見一個人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了什麽,隔着門,他便感覺到了小貓咪不高興。
他的貓咪不高興了,自然他也就不高興了。
傅元一當初第一眼看見方未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雖然一時看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簡單,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就像現在,他明明站在兩米開外的位置,對面這個人也是一臉和善地笑着,卻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是本能在給他提醒,讓他遠離。
傅元一在這個社會上混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早過了喜怒形于色的時期,即便震驚于這種潛意識,末了還是不動聲色地微笑道:“那就麻煩新人了。”
方未:“不麻煩,為九爺服務是我的榮幸,前輩早點回去吧,夜裏風涼,別感冒了。”
傅元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新人警報拉的太高,即便這麽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他聽起來都覺得意味深長。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神經緊繃的感覺,沖着二人點點頭道:“二位早去早回。”說完轉身進了酒店。
踏進酒店的大門後,他沒急着回房間,而是給自己接了杯咖啡,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向外看時正好跟方未的眼睛對上。
他隔空對着方未舉了舉杯子,而後收回視線,看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旅游雜志。
雜志裏基本上都是周圍的景觀,偶爾有幾頁是津淮市的,倒是把周圍能玩的地方都搜羅了一邊,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全面的雜志了。
不過他的心思不再雜志身上,即便低着頭,眼尾處依舊放在窗外,他實在是太好奇了,無論是重九,還是舉止奇怪,竟然敢跟重九那樣接觸的新人方未。
直到路邊的兩個人向西走去,他才重新擡起頭,端着咖啡卻沒有喝的意思,對面沙發上在這時多了個人。
“發現什麽了?”闫溯抻着脖子看向外面,只能看見遠處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觸及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後趕忙收回視線,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胳膊說,“我真佩服你,這都敢往上沖,我當時知道這個消息後差點直接死在域裏。”
“怕什麽,他又不吃人。”傅元一将咖啡放回桌子上,他可不想今天睜着眼睛到天亮,接了杯這東西不過是個幌子。
“還等着吃人?看見我就想跑,不說那些傳聞是真是假,我也不太相信他會扒……畢竟真這麽做了,老天還能讓他當看門人?不過你知道,常年跟陰物打交道總歸是……”闫溯打了個冷戰,“好吧,就是吓人。”
傅元一瞥了眼窗外,現在這個角度已經看不見什麽了:“所以他真的是為了那麽只貓到處跑?”
“誰知道呢。”闫溯看着傅元一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嘿嘿一笑道,“你不喝我喝了啊,我現在急需點熱乎的東西暖暖。”
傅元一将咖啡推了過去,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杯咖啡下肚,闫溯身上的雞皮疙瘩消退了許多,順着傅元一的目光看向窗外卻什麽都沒瞧見,只看見一個女人拉着哭鬧的孩子,估計是小孩沒玩夠不想回家,媽媽只能強行拖走。
看到這個,闫溯突然想起來另一樁事情:“我對‘見鬼’這件事不是很懂,之前聽說許萍可以将其他人的魂囚困起來,并且帶走了那個人的書,按理說普通人別說看見書了,連魂都看不見,她是怎麽做到的?”
傅元一“嗯”了個長音,說:“出事的第二天,領導讓我去許萍家看看,正好看見她在倒東西。”
“哦,這事兒我知道,倒骨灰,那女人真牛,骨灰直接往垃圾桶裏倒,不知道環衛收拾的時候是什麽心情,不會沾上不幹淨的東西吧。”
“沾上倒不會,可能要倒黴幾天。”傅元一道,“‘見鬼’有時候不一定非要天生陰陽眼,還有另外一種比較冷門的方法,早年一些驅鬼人用過,但這方法會暫時影響自己的氣運,所以後來用的就少了。”
“什麽方法?”
“不是很文明的方法。”傅元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将死者的骨灰抹在眼睛上,就能暫時看見骨灰主人的魂和書。”
“從前沒有書一說,平時誰會在意一摞紙,大多時候書都會被忽略,畢竟那東西就算拿了也沒什麽用。”傅元一補充道。
“所以許萍拿書做什麽?”闫溯問。
傅元一搖了搖頭,這屬于個人問題,不是常規操作,就算他見多識廣也并不清楚。
“說來那水鬼也真是倒黴,拉誰不好,将九爺拉到域裏,還跟他談什麽交換條件?天要亡他攔都攔不住,魂瓶還在九爺手裏沒給領導,看來要完咯,估計之後找個機會讓領導去問問想問的,然後直接捏死。”闫溯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一下,動作像是捏一只螞蟻,諷刺意味在明顯不過。
而後他将剩下的咖啡喝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我先回去休息了,累死了,今天畫了兩個陣差點要了老命,你也早點睡。”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元一沖着闫溯揮揮手,而後收回目光看着已經空蕩蕩的大街,嘴唇輕啓,無聲地說了句:“功德,因果。”
第 47 章
◎公園◎
傅元一離開後,重九甩掉了搭在肩膀上的胳膊,轉而看着方未:“不是說別跟過來麽。”
“我哪放心啊,大晚上的你自己帶着兩個鬼出門,有一個還是惡鬼,這玩意出點什麽事回頭不用領導找我算賬,我怕老天劈了我。”方未順勢将胳膊放下來,轉頭正好看見傅元一做在沙發上對着他舉了舉杯子。
他笑了笑,收回目光時說:“你看我要是早點出來說不準就不會被糾纏了。”
重九不知道糾纏兩個字從何說起,他原本就沒想瞞着身份,名聲雖不好聽,卻也不至于見不得人,默不作聲不過是晏子晉的主意。
方未啧啧兩聲搖了搖頭:“而且大晚上的,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九爺又這麽漂……是吧。”
說話時眼睛正好對上重九,眼看着那雙眼睛逐漸冰涼,趕緊将那個詞含糊過去,嬉笑道:“沒別的意思,給九爺當跟班,您盡管吩咐。”
重九只想把這個跟粘蟲似的家夥甩了,但是經過這麽多次實踐說明這家夥是強力膠的,根本甩不掉,最後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順着大街向西邊走去。
方未彎着眼睛跟了上去,雙手插兜像是個大爺,一點沒有跟班的覺悟。
晚上的風要比白天大很多,将重九的長發帶起,不仔細看像是個鬥篷披在身後,頗有點古人的意味。
洗發水的香味若有若無地飄向方未,是酒店裏慣用的香味,和方未發梢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從前用的時候只覺得此刺鼻,如今不知是因為夾了冷風淡了味道,總覺先前厭煩的東西如今竟覺得意外的不錯。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他們停在一個公園門前。
公園門口有一個巨大的門牌,裏面燈光幽暗,樹木林立見總覺得藏了許多陰晦的東西,白天或許是個風景宜人的地方,但是晚上怎麽看怎麽陰森。
方未越過重九走到前面,歪着腦袋看了一遭說:“沒想到這縣城看着挺小,還有個這麽大的公園。”
重九想了想,還是多解釋了一句:“我有些話想問水鬼,你——”
“我不方便聽?”
重九沒否認。
他不明說,另一個就裝聽不懂,大搖大擺地往公園裏走去,走幾步後發現後面沒人跟上,還扭頭沖着重九擺擺手:“走啊,九爺。”
重九再一次懷念他失去的能力,不知道該死的天譴什麽時候能結束。
晚上這種公園很少有人在,頂多八九點的時候在門口廣場能聚集一些人跳跳廣場舞,現在這個時間,就算偷摸戀愛的小情侶都不會往這裏走,單是晃動的樹影都能吓掉魂。
兩人沿着鵝卵石鋪着的路,穿過林子走了一段路後,就已經看不見街巷裏的路燈,只能看見公園中留下的一點并不明亮的光。
估摸着距離差不多了,方未停下腳步說:“別再往裏面走了吧,看着空氣潮濕度,裏面應該有個湖,水鬼跟水都有聯系,萬一溜了就不好了。”
“不會,他現在走不了了。”不過重九雖否認了方未的話,還是停下了腳步,看了圈周圍的林立的樹木問,“你帶符咒了麽?”
方未将兜裏的裏襯拉了出來表示什麽都沒有,說:“不是說不怕跑,帶符咒做什麽?”
“怕有其他的東西。”重九将“速效救心丹”模樣的瓶子放在兜裏,“你沒聞到其他的味道麽?”
“什麽味道?”
重九将另一個瓷瓶放在地上,打開瓶塞,起身時說了句:“靈的味道。”
這句話剛說完,和緩的風突然變得猛烈起來,原本端正地放在地上的瓶子叮一聲倒在了地上,而後瓶身開始猛烈晃動,乍一看像是風的原因,仔細看卻能發現瓶子震動的幅度有個詭異的頻率,似乎是被什麽操控着進行某種儀式,又好像——瓶子本身就是個活物。
這種感覺并沒有堅持多久,只聽砰的一聲,什麽東西出來了。
重九拉着方未連後退數步,将方未擋在身後,
方未雖沒有正經測量過身高,但就他在組裏鶴立雞群,偶爾還要晃着長腿諷刺晏子晉的勁兒,說明他在活人的世界裏算是高的了,至少比一八零的晏子晉高上許多。
可他的小貓咪,從前不過時窩在懷裏,一個椅子只占了一半的大小,如今竟然也跟他差不多高,也不知道是從前藏的太深,還是後來的這些年裏長得太好。
他離開之前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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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