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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輩子做的最犧牲自我的事情,不僅影響身材,還影響容顏。

但沒辦法,該生還得生啊,倒不是為了延續優良基因,只是日子太無聊,生兩個小孩陪她玩玩,也是蠻有趣的事情。

臺上司儀聲情并茂地做了開場白,語言風趣幽默又不失優雅溫馨,控場能力很強,一看就經驗頗豐。

北悅認得這個主持人,是某臺的臺柱子,主持綜藝節目十餘載,手底下還有訪談節目,美食節目,出了名的“救場王”。

能請得他來,怕是靳尚或者靳文卓親自出馬才能辦得到的事情。

臺下有不少他的迷妹,已經紛紛拿出手機偷拍了,北悅倒是沒什麽感覺,只是覺得本人要比電視上瘦多了。

這年頭當明星的也不容易,為了保持身材,減肥幾乎成了他們的常态,她心想着回頭一定要好好咨詢一下千千這個問題。

想到千千,她往宴會廳一掃,只看到了陸明寒的身影,他旁邊倒是坐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卻并不是千千。

看來陸二少花心的毛病又犯了,前陣子媒體還爆出他要和千千訂婚的消息,這就又開始左擁右抱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擰了擰眉,問季南霆,“千千怎麽沒來?”

季南霆本想回一句“她來做什麽”,循着她的目光落到陸明寒身上,才明白她什麽意思,話鋒一轉,“在橫店拍戲呢。”

千千和靳尚共同參演的一部古裝戲已經開拍了,靳尚也是跟劇組各種協商好不容易才調出一天時間,晚上還得坐飛機飛回去。

靳尚和靳菁菁作為伴郎伴娘也站在臺上,站在新郎新娘的身後負責遞戒指,然而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靳菁菁的目光始終落在季南霆的身上,這段時間因着家裏要給她辦出國的事情,她鬧翻了天,怎麽也不想出去,被父親關在家裏好長時間,連網都給她掐了,後來終于逃出生天,就在網上看到了季南霆和北悅結婚的消息,她居然還懷孕了,這個不要臉的!

她惡毒的目光射向北悅,覺得就是她搶走了自己的男人,南霆哥就這麽結婚了,那讓她怎麽辦呢?

沒了他,她還能嫁給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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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尚的目光則去往另一個方向,用眼神跟臺下的羅镧交流着,擠眉弄眼的,賣弄風騷。

原本羅镧是不來的,他的親妹子被靳喻言這個王八蛋傷得那麽重,他心裏早就把靳喻言釘在恥辱柱上,不認這個妹夫了,可偏偏靳喻言是靳尚的堂哥,這個親戚不想認都不行,昨晚小混球趴在他身上磨了他半天,使勁渾身解數地讨好他,這才讓他松了口。

權當是為了哄媳婦,來就來了,又不能少塊肉。

只是他完全無視今天的主角,全程盯着舞臺上打扮騷包的靳尚,奶奶的,居然敢穿一身粉色西裝,還嫌自己不夠紮眼是吧。

靳尚看上去挺冷挺酷的一個爺們兒,私下裏卻鐘愛粉色,內心絕對住着個小公舉。

而他穿粉色一點兒都不娘,反而顯得十分青春活力,依然帥氣無敵。

趁着無人注意,靳尚偷偷在舞臺上沖羅镧比了個心,逗的羅镧一口煙差點沒叼住,暗暗笑罵了句:cao。

現在婚禮儀式上都流行播放新郎新娘從小到大的照片,好像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新人之間在前二三十年的人生當中僅存的那一點點緣分,明明是兩個從未交集過的人,前二十餘年過着完全平行的兩條生活線,卻能夠在某一天某個地方突然相遇,繼而相知相愛,這聽起來的确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禁讓人感嘆緣分的奇妙和強大。家人感動,路人唏噓,是一個很戳淚點的地方。

北悅也默默回憶了一遍她和季南霆一路走來的經歷,悲催地發現:緣分的作用少,人為成分居多。

一個處心積慮,一個欲擒故縱,能夠走到一起,估計是月老不小心眯眼打了個盹,不小心牽錯了紅線。

只希望他打盹的時間能久一些,至少讓他們先過完一輩子再說。

大屏幕上還在滾動着靳喻言和盛依諾過往的照片,幻燈片做的很用心,畫面也是浪漫溫馨得很,然後下一幕,突然變了。

一個女人的胴體,完完整整地出現在大屏幕上,而那張臉亦是清清楚楚,正是新娘本尊!

照片雖然光線有些暗,但依舊清晰,而且不是偷拍,盛依諾大大方方對着鏡頭豔笑,搔首弄姿的,三點位置連馬賽克都沒打。

幻燈片閃的很快,各種豔照層出不窮,好多都是在床上拍的,無一例外盛依諾姿勢大膽,旁邊男人接茬地換。

全場在靜默幾秒之後,登時一片嘩然,盛依諾臉都白了,靳喻言的臉也黑了。

“關了!關了!快關掉!”

盛依諾歇斯底裏地大吼,擋在大屏幕前,瞪大眼睛看着滿堂賓客,臉色慘然一片,不住搖頭,“不是,這不是我……”

屏幕占據了一整面牆,她嬌小的身影根本擋不住,畫面切掉,突然一個視頻被放出,“嗯嗯啊啊”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

視頻裏,那個以跪姿面對鏡頭,不停“咿咿吖吖”的女人,正是新娘子本人,盛依諾。

滿堂賓客瞠目結舌,這比當年的豔照門還“精彩”啊。

黑暗的角落裏,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目睹了這一切,看着在臺上跟瘋子一樣大吼大叫的女人,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活該。

211章 視頻到底誰放的

“性愛”視頻的現場播放,将整個婚禮攪得天翻地覆。

饒是有“救場王”之稱的主持人都愣在了當場,他主持了那麽多場婚禮,從未遇到過這種撒狗血的情況。

現場音響用的是紅號DG,360度全域號角揚聲技術,音效出奇的好,絕對是身臨其境的感覺,幾乎每一聲喘息,每一聲呻/吟,乃至交/媾之時那節奏分明的“咚咚”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滿堂賓客或聽得面紅耳赤,或聽得津津有味,表情皆豐富多彩。

這是盛依諾特地為了婚禮花重金買來的,原本是想晚宴的時候上去獻唱一首出出風頭的,竟成了她出醜的揚聲器。

某些傳統而保守的貴婦實在看不下去,彼此掩着面議論紛紛的,罵道:“下/賤胚子!”

其實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也十分短暫,只聽“呲啦”一聲,北悅直接把電源拔了下來,屏幕一下子黑了。

盛依諾此時此刻已經完全處在崩潰的邊緣,看着臺下那些看熱鬧的嘴臉,她渾身發着抖,牙關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靳喻言臉色鐵青地站在一旁,牙關緊咬,額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着。

在此之前,他就知道盛依諾私生活混亂,以前交往過很多個男朋友,卻沒想到竟然能混亂到這個地步!

他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當初之所以一直不肯給伍媚一個名分,就是因為覺得她的生活作風太豪放,不是他想要的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女人,他選擇盛依諾,不僅是因為盛家在北城的身份地位,更是因為盛家家風嚴謹端肅,他覺得盛依諾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再加上靳菁菁一直在耳邊說盛依諾的好話,稱外界那些言論都是故意來抹黑她的,其實盛依諾是個特別保守、傳統的女人。

呵呵。

傳統?保守?

他一點兒也沒看出來。自己娶的,分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蕩/婦!

婚禮到這一地步,哪裏還能進行下去?

靳家和盛家人的臉色通通難看至極,盛夫人和盛漪瀾趕緊沖上臺去把蹲在地上幾近虛脫的盛依諾扶往後臺,靳董事長和靳夫人也趕忙打圓場,處理善後工作,靳喻言始終站在原地,緊握着拳一言不發,靳尚過去拍着他的肩低語幾句,也将人拉到後臺去了。

鬧成這樣,一場喜事算是黃了。

鄧老太太輕嘆口氣,拍拍旁邊的鄧老爺子,“你還吃得下去嗎?親家一時半會兒也沒閑心商量婚事了,走吧,回去。”

季南霆和北悅對視一眼,明明是正中下懷,兩個人的心情卻都沒有很輕松。

把二老送走,臨走的時候鄧朵兒悄悄靠在北悅耳邊低語了兩句,北悅雙眸一睜,“真的,你沒看錯?”

朵兒擰眉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覺得挺像的。我以前看過他演的電視劇,他蓄過胡子,所以我一瞧就覺得熟悉。”

北悅臉色沉了沉,事情倒真像是他做出來的,可是……他不是還在看守所裏呆着嗎?

季南霆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就看到朵兒和北悅在說悄悄話,見兩個人神神秘秘又一臉凝重的樣子,“怎麽了,在聊什麽?”

“你讓小舅媽跟你說吧,我先走了,拜拜。”

朵兒現在跟北悅比跟自家舅舅還親,一口一個“小舅媽”叫的無比自然又親熱,季南霆不氣,反倒樂見其成。

到底是哥哥結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走了也不像話。

北悅只得踅身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順便把朵兒跟她說的悄悄話講給季南霆,“周浩,是不是出獄了?”

“不能夠啊,他那案子不是一直拖着沒判麽。我聽陸二的意思,是最好能拖上他個一年半載的,讓那孫子好好‘享享福’。”

季南霆跟周浩沒什麽恩怨糾葛,但陸明寒就不一樣了,上次唐風會所開業周浩投藥導致客人賓客食物中毒,他可是又賠上錢又賠上臉面,各種跟人賠罪道歉公關危機才免了關門大吉的厄運,堂堂陸二少如此丢臉,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周浩這個幫兇?

北悅眉心一蹙,“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那些個淫/穢視頻說白了都是極私密的事情,你覺得誰能搞到?”

當年娛樂圈那場轟轟烈烈的“豔照門”事件如今依然是吃瓜群衆們津津樂道的談資,然而在北悅看來,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陳冠希也是受害者之一,照片不是他故意要流出去的,當初拍那些“照片”的時候肯定也是經過雙方同意的,既然郎有妾妾有意,那誰也不吃虧,就沒什麽好怪責的,要說錯,便錯在陳先生沒有保管好這些照片,還有那個私自洩出照片的人,忒特麽缺德!

季南霆沉思了一會兒,“行,我去查查。”

……

到了後臺,剛推開門就見裏面已經吵的不可開交。

盛依諾嚎啕大哭,妝容全花了,砸了一堆東西,只聽清脆一聲響,一個花瓶也砰然被砸落于地,登時瓷片飛濺開來。

季南霆下意識地護着北悅往旁邊一撤身子,才避免了被瓷片劃傷的可能性,臉色驀地一沉。

盛依諾眼下情緒完全失控,沖靳喻言氣急敗壞地大吼,“你是死人嗎?我被人看了半天的笑話,被人這麽陷害糟蹋,你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幫我說,我要你這個丈夫有什麽用?”

靳喻言臉色掠的一片灰白,凄然一笑,“你要我說什麽,我還能說什麽?衆目睽睽之下,我新婚妻子跟其他男人的‘性/愛’視頻就這樣被廣播出來,你如果我的臉上很光彩嗎?我是不是還應該給你鼓個掌,大方地表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盛依諾聽着,心涼了半截,下一刻那股怒火蹭地就燒到了沸點,直接抄起手邊的另一個花瓶,朝靳喻言就摔了過去。

靳喻言堪堪避開,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低喝一聲,“你發什麽瘋!”

“靳喻言,你他媽敢嫌棄我,你憑什麽嫌棄我!”

盛依諾歇斯底裏地大吼,“我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什麽清純玉女,你要是心裏頭過不去,那我們就離婚,一了百了!”

“依諾!”盛漪瀾在一旁重重喝叱,“吵架歸吵架,離婚這種事情,可不能輕易開口。”

盛依諾指着靳喻言,臉上全是嘲諷,“姐,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嫌棄我。這樣一個不能護着我的男人,我為什麽要嫁給他?”

她趴在盛漪瀾的肩膀上,氣得直哭,視頻固然是讓她顏面掃地、怒不可遏的理由,可更令她寒心的,是靳喻言的态度。

盛漪瀾安慰着妹妹,轉向一旁一言不發的靳家人,心裏也是生氣。

“好好的一場婚禮,搞成這個樣子,負責放視頻的到底是誰,是誰指使的,把人給我揪出來,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靳喻言依舊沒開口,倒是靳文耀沉着臉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話音還沒落地,靳尚就拎着一個男人的脖領子進來,把人推搡進去,“喏,人來了,今天的視頻就是他放的。”

羅镧跟在靳尚身後,臉上不悲不喜,一進來就自顧找地方坐了,權當是來看戲的。

放視頻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一頭軟趴趴的黃毛,瘦的跟個猴似的,縮着腦袋站在那裏,一進來就探頭探腦的,直到視線落在北悅身上,停留了片刻。

北悅覺得這人看着她的目光有點怪,像是認識她似的,可她在腦海裏搜尋半天,不記得認識這麽個人。

靳尚見他發愣,朝着他的後腦勺就拍了一記,“賊眉鼠眼的看什麽呢,老實交代,那視頻是誰讓你放的?”

盛依諾已經怒不可遏,走過來擡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那小青年臉上,冷冷道:“說,否則我他媽今天讓你死在這兒!”

小青年被打得一個趔趄,目光怯怯的,卻又往北悅的方向瞄去,忽然擡手指着她。

“是……是北總讓我放的。”

212章 我可以替她作證

黃毛青年的突然指控,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北悅看過去。

北悅自是懵逼,真乃人在牆邊站,鍋從天上來。

盛依諾一聽這話,突然間就爆了,一臉怒容地瞪着北悅,“我就知道這事跟你逃不了幹系!北悅,你安的什麽心?!”

聽她的口氣,已經是毫不猶豫地相信北悅就是播放性愛視頻的背後主使,畢竟兩個人不和已久,這肯定是她懷恨在心的報複!

她大步流星地朝北悅走來,看那架勢,是想照剛才打黃毛青年那架勢狠狠再打北悅一頓。

季南霆毫不猶豫地擋在北悅身前,開啓護妻模式,“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我弄死她!”

盛依諾被季南霆擋住了去路,卻依然指着北悅的鼻子罵道:“她把我害成這樣,你覺得我能輕易饒了她嗎?”

季南霆比盛依諾高出一個頭不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露不屑,“不然呢,你能怎麽樣?”

他語氣冷冰冰,“別說這件事不可能是我們家北悅幹的,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上次綁架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看,你說出來了。你們就是因為上次綁架的事情忌恨我,所以這次故意陷害,要讓我當衆難堪!”

盛依諾通紅着雙眼,滿滿是要吃人的戾氣,“北悅,你可真是好的很。現在仗着有季家給你撐腰,你敢來報複我了,是嗎?”

北悅輕輕推開季南霆,無所畏懼地迎上盛依諾的目光。

“就算我真的想要報複你,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北悅做人做事一向坦蕩,如果這事是我做的,我一定認。”

她不冷不淡地看了那黃毛青年一眼,“相反,我這人最讨厭被人冤枉,不是我做的事情,誰也別想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

許是她氣勢太盛,目光又犀利,黃毛青年不敢與之對視,目光一縮,偏過頭去。

盛依諾冷冷一笑,“不是你幹的,還會是誰敢幹的?上次我和周浩在酒店的視頻,不就是你指使狗仔給我洩露出去的嗎?北悅,事情再一不再二,我忍了你一次,你反倒變本加厲了,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不是?媽拉個巴子,我回頭一定找人艹死你!”

“盛依諾!”季南霆也怒了,“我不打女人,但你如果再口出惡言,你別怪我替你爸收拾你!”

“放肆!”

突然橫出一個蒼老又不失嚴厲的聲音,盛夫人沉沉地開了口,“你想替誰收拾我女兒?季公子,年輕人說話要懂禮貌。”

“盛夫人見諒,晚輩沒有冒犯已故盛先生的意思。但您女兒如此惡毒地罵我太太,我可忍不了。”

季南霆話說的客氣,然而語調平坦,神情清冷至極。

他輕蔑的意思明顯,你們盛家人一向護犢,無論子女在外如何作惡多端都不講原則地護着,那我也不講原則地護着我老婆,不可以嗎?憑什麽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老太太,您這雙标的也太厲害了吧,難怪能教出這麽嬌縱蠻橫、粗野潑辣的閨女。

上梁不正,下梁則歪。

盛老太太冷哼一聲,“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依諾也是被人逼急了,才會口不擇言。北悅,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北悅無奈一笑,“我沒什麽好解釋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盛老太太氣得一拍沙發,“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了。漪瀾,報警吧。”

盛漪瀾領命,剛要掏手機撥打“110”,盛依諾卻上前阻攔,“不行,不能報警!警方一旦介入,事情不就鬧大了嗎?”

“你以為事情還沒有鬧大嗎?這麽多賓客都親眼目睹了,很快就會傳出去,悠悠之口,豈能盡封?”

盛夫人氣得臉色通紅,直罵,“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生了你這麽個不争氣的女兒?我們盛家的臉面,都被你給丢盡了!”

靳文耀在一旁忍不住道:“何止盛家,我們靳家今天亦是顏面掃地。報警吧,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後面搗鬼。”

他的目光冷冷朝北悅射過去,明顯也是懷疑她,畢竟在場之人有動機做這事的,除了北悅,再沒別人了。

上次唐蓉失魂落魄地回來,告訴他北谷豐的死因已經全部被北悅知道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北悅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今天的事讓他明白,如果他不動手先發制人,那麽遲早有一天,一定會被北悅開膛破肚,整個靳家恐怕都會跟着遭殃。

靳文耀看着北悅,冷冷問道:“小北,我們打算報警,你有意見嗎?”

北悅攤攤手,“我沒意見。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了警察局,我依然是現在的這套說辭。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在去警察局之前,我得先問這人兩句,不能平白無故被人冤枉。”

北悅看着黃毛青年,淡淡道:“南霆,靳尚,過來幫忙。”

她上前揪着黃毛青年的脖領子,就把人拎到了牆邊,不顧他的嗷嗷求救,吩咐季南霆和靳尚,“幫他一把,倒立。”

季南霆和靳尚令行禁止,很默契地一邊一個提着黃毛青年的腳腕子,往牆上一扣,就讓黃毛青年呈倒立的姿勢挂在了牆邊。

黃毛青年一時間暈頭轉向,卻不得不用手穩穩撐着地面,只覺得氣血全部回流,一股腦都往腦門上湧。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唯有坐在牆邊的羅镧,嘴角微微翹了翹,露出幾分感興趣的模樣。

盛依諾一怔之際,板着臉走上去,“你們要幹什麽?”

北悅淡淡擺擺手,“別緊張,我不殺人,也不打人,就是簡單問他兩句。”

她蹲下身去,看着黃毛青年憋得通紅的一張臉,語氣平穩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黃毛青年從沒倒立過,這會兒被人“倒挂金鈎”,只覺得都快喘不動氣了,“北總,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金水啊。”

“金水。”北悅喃喃了一句這個名字,“我記住你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指使你,讓你誣陷我的。”

金水聲音吭吭哧哧的,“您是想過河拆橋啊……不是你讓我放的視頻麽,說事成之後給我五萬塊錢,不會不認賬吧?”

“我給你五萬塊?”北悅都氣笑了,一擡頭對季南霆道:“老公,他再不說實話,我能扒他褲子嗎?”

季南霆笑了聲,“沒問題。反正他死豬不怕開水燙,我給他扒個精光,吊外邊晾着。”

靳尚在一旁插話道:“這事我來幹,我就愛湊這種熱鬧。”

金水一聽,臉刷地紅到耳朵根,“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們!”

“小子,你都快被送進警察局了,還想着告我們?”季南霆道:“你要是乖乖配合,供出幕後主使,我還能考慮對你寬大處理。不然,你非但一分錢拿不到,還得在監獄吃上幾年牢飯,哪頭比較劃算,你自己考慮考慮。”

金水緊抿着嘴唇,看上去不是不動心,而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北悅淡淡道:“你既然說是我讓你放的視頻,那我是什麽時候找到的你,又是什麽時候給的你視頻,你說說看。”

金水大腦缺氧,已經快暈過去了,艱難地開口,“是……你是昨天晚上找到的我,給我視頻,讓我在婚禮上現場播放的。”

“哦。”北悅挑眉,“可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跟我丈夫在一起,哪有時間給你送視頻呢?”

“你……你是昨天晚上電話聯系的我,今天下午才把視頻拿給我的。”

“通話記錄是可以查的,這個問題到了警局自有分辨。至于視頻……我今天下午來了之後就一直呆在宴會廳,根本沒出去。”

旁邊突然插進靳菁菁的聲音,“你撒謊,你明明中間出去了一趟,我看見了。出去了至少十分鐘,就在典禮開始之前。”

北悅淡淡朝靳菁菁的方向看去,卻是突然想起來了,“哦,确實。我被某人的香水味惡心到,去洗手間吐了一會兒。”

靳菁菁知道她說的“某人”就是她,臉色倏然一冷,“你竟然敢說我的香水惡心?這可是香奈兒5號……”

“菁菁。”盛依諾不耐煩地打斷她,又看向北悅,“你說你去洗手間,有人證嗎?”

季南霆道:“我可以幫我老婆作證。”

盛依諾冷冷一笑,“她是你老婆,你當然護着她了。所以你做的證無效。除非你們還有別人能夠證明,否則就是北悅幹的!”

“我可以證明。”一個喑啞的嗓音忽然從門口處傳來,“當時,我也在場。”

213章 有惡果必有惡因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衆人齊齊看去,便見盛伊凡出現在門口。

他蒼白的臉色和瘦削的臉龐讓臉側的一道疤顯得更加清晰,單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可怖,不忍直視。

無視衆人複雜的神色和目光,盛伊凡看向北悅,淡淡解釋道:“北悅去洗手間的時候我一直在外面,她沒去過別的地方,視頻的事情與她無關。”

他此話一出,原本就複雜的局面變得更加微妙了。

在場衆人的視線在北悅、季南霆和盛伊凡之間移來挪去,在盛伊凡短短一句話裏,像是能窺探到很多三個人的秘密。

“哥,你不是在醫院養傷嗎,怎麽會來?”

盛依諾朝盛伊凡走過去,雖然他能來參加她的婚禮她很高興,可是他替北悅說好話,就讓她心裏不太舒服了。

她委屈地撅起嘴,“你不能因為北悅是你前女友,你就幫着她來欺負你妹妹啊,你都不知道今天在婚禮現場都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盛伊凡淡淡打斷她的話,“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在現場,也看到了。”

盛依諾一愕,“什麽?你看到了?”

緊接着,臉色刷得通紅。

盛伊凡淡淡“嗯”了一聲,“我還看到,當所有人都在下面看好戲的時候,是北悅過去拔掉了電源,結束了一場鬧劇。如果視頻真的是她找人放的,她只會希望事情越鬧越大,又怎麽會出手幫你呢?你平白無故地冤枉她,實在是很不講道理。”

他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讓盛依諾一時語塞,很是懷疑地看向北悅,“她出手幫我?這怎麽可能呢?”

北悅淡淡看了盛伊凡一眼,對他的仗義相助沒什麽表示,只回過頭去繼續“審”黃毛青年,“怎麽樣,還能熬得住嗎?”

金水已經快昏死過去了,咬牙道:“你們這是濫用私刑,到了警察局,我一定要告你們!”

“你告我?看來你還是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我有充足的不在場的證據,你拿什麽告我,就用你這空口白牙一張嘴嗎?”

北悅伸手拔下他一根頭發,在他下巴和脖頸的地方輕輕打着圈,“不如你把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你是什麽時候見的我,我又是何時給的你視頻。”

金水被她撩搔的癢的難受,再加上現在氣血逆行倒流,大腦已經完全沒辦法思考了。

“你是,你是昨天晚上見的我,今天給的我視頻。”

“是嗎?”北悅輕輕一笑,“你剛才不是說,我是昨天晚上電話聯系的你嗎,怎麽又成昨天晚上見你了,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她循循善誘的诘問,成功把金水帶進了溝裏,他很是慌亂,再無剛才的鎮定,支支吾吾,“我,我記錯了……”

“你不是記錯了,你是從頭至尾大錯特錯!”

北悅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再懶得跟他瞎掰扯,“把人放下來吧,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現在,想報警的可以報警了。”

衆人不由面面相觑,他們原本想要報警,就是懷疑這件事是北悅在背後搗的鬼,想要吓唬吓唬她,可是她非但不害怕,反而三言兩語地就讓黃毛青年前後矛盾、自打嘴巴,一步一步地把對方拽進溝裏,而她自己成功洗清嫌疑,雖然金水還沒有供出幕後主使,但顯然他對北悅的指控完全不成立。

北悅目光往人群中冷冷一掃,盛家處處針對她,的确叫人生氣;但靳家那幾位,她名義上的家人,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行為,更加令人發指。

真應該讓鄧家二老來看看他們這副嘴臉,估計看過以後,兩位老人家也會為有這樣的親家感到可恥。

她不傷心,只是有些疲憊,轉頭對季南霆道:“老公,我們回家吧。”

“好。”

季南霆看出她的落寞,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臨走的時候撂下一句,“哦對了,看守所的朋友告訴我,周浩已經被人取保候審了。”

他看向臉色一下子變得比紙還要白的盛依諾,唇角冷冷一勾,“盛小姐,凡事有惡果必有惡因,你懂的。”

說罷,牽着北悅的手,擦過盛伊凡的肩膀,傲然離去。

“周浩被取保候審”的消息一經說出,似乎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畢竟當初他之所以進看守所,都是因為替盛依諾背的鍋。

若是他想要報複,那真的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這麽看來,似乎真的是冤枉了北悅。

盛依諾像是被雷擊了一般,重重跌落于地,恨聲道:“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他?周浩,他怎麽可能這麽快被放出來呢,他就應該死在裏面!”

她滿身的冷意和殺意,像是沁了毒汁的紅蘋果,姣好的面容之下,完全是一副蛇蠍心腸。

羅镧厭惡地看她一眼,再不想留在這個惡心虛僞到令人窒息的地方,冷冷道:“阿尚,走了。”

靳尚微微一怔,趕緊跟了上去。

到地下車庫,剛好看到季南霆在安慰氣得臉色鐵青的北悅,平白被人冤枉一頓,換了誰心情都不會好,她剛才已經很沉得住氣了。

靳尚豎起大拇指,“小嫂子,佩服啊。剛才的表現冷靜又驕傲,簡直是霸氣側漏,小弟佩服佩服。”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剛給她哄好,你又招她。”季南霆佯怒瞪靳尚。

羅镧一直将北悅當妹妹看待,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溫和,“別跟小人一般見識,犯不着為他們影響心情。走吧,去我那喝一杯。”

季南霆征求意見的目光看向北悅,北悅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些,抿唇道:“我看着你喝。”

于是兩對人,浩浩蕩蕩往紅五星進發。

……

這會兒紅五星人還不多,沒要包間,找了個幽靜的卡座。

經理親自送上酒來,熟絡地問好,“季總和北總有日子沒來了,聽說北總有喜了,恭喜恭喜啊。”

“謝謝。”北悅輕輕一笑,“你們伍總釀的葡萄汁還有嗎?”

“有的有的,我馬上給您拿來。”

自從北悅懷孕,季南霆很長時間沒喝酒了,小心翼翼地貼着北悅的耳邊問,“媳婦,能喝嗎?”

北悅瞥他一眼,“少裝作啊,羅大哥和靳尚還以為我母老虎呢。你敞開懷喝,羅大哥珍藏的酒,不喝豈不是浪費?”

有了媳婦的金口玉言,季南霆膽子立刻膨脹了,端起杯子跟羅镧眨眼睛,“羅大哥,今晚不醉不歸。”

靳尚大半個身子橫在兩個人中間,“哎,還有我呢,你當我是空氣啊。”

“別鬧。”羅镧聲音低沉,卻不容置喙,“傍晚還要趕飛機回去拍夜戲,不準喝酒了。你跟小北一樣,喝葡萄汁。”

他奪下靳尚的酒杯,像一個大家長那樣管着他,而靳尚也跟個孩子似的,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杯中的酒,他饞啊……

北悅見慣了靳尚在各種時尚雜志和代言廣告中雅痞不羁的形象,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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