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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Time,時差的關系,北城這邊夜幕降臨,法國那邊卻還是豔陽高照的中午。

伍媚應該是剛睡醒,身上還穿着睡衣,臉上卻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我剛剛看到秦露的消息,怎麽回事,現在人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不用擔心。”

伍媚這才輕舒一口氣,“那就好。給我吓個半死。”

到底姐妹一場,絕交歸絕交,到了生死關頭說漠不關心也當真是做不到,但也僅限于此了,再不會像以前那樣還站在她後面義無反顧地支持她。

畢竟錯了就是錯了,無論因何緣故,秦露做小三是事實,而這一點在北悅和伍媚這裏,都是嗤之以鼻的事情。

又交流了幾句,北悅知道伍媚在歐洲玩的風生水起,也不想她影響心情,說秦露這邊的事有她盯着,讓伍媚好好玩,別擔心。

挂了電話,北悅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眼看着臨近年關了,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年過的,着實不太平。

周浩出獄的事情已經落實了,是被一個大佬動用關系給取保候審了,偏巧這位大佬北悅認識,不是別人,正是她曾打過交道的龍城山水集團的廖總。

廖長波。

北悅并不清楚周浩是怎麽跟廖長波扯上關系的,但他由此而出獄是事實,盛依諾婚禮上的“性愛”視頻,也是他嫁禍給北悅的。

因為陳怡的事情,北悅和周浩成了死對頭,北悅毀了他的演藝事業,周浩後來懷恨在心跟盛依諾一起綁架她,反而把自己坑進了看守所裏。

一出看守所就開始興風作浪,直覺告訴北悅,這個周浩一定還會找她的麻煩,她倒也不怵,陳怡的死,她到現在還沒辦法釋懷呢。

想起陳怡,又是另一番心緒,北悅去商場采購了不少年貨,給陳怡父母寄了過去,算是替陳怡獻上一份孝心。

陳怡還有個弟弟,馬上也到了快高考的年紀,學習成績很好,想要報考北城大學,北悅跟他交流了一番,讓他盡管好好學習,到了北城自有她照應。

電話還未挂,季南霆就端着果盤走了進來,北悅看了他一眼,對着屏幕道:“照顧好你爸媽,有什麽事情随時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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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謝謝姐姐。”

視頻裏的少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揮手跟北悅saygoodbye。

季南霆将一塊蜜瓜填進嘴裏,有些吃味地問道:“這小帥哥誰啊,聊得那麽開心?”

北悅将手機放置一旁,從他手中将果盤接過來,随口道:“陳怡的弟弟陳牧,打算考北城大學,也想學建築,征求一下我的意見。”

季南霆微微蹙了蹙眉,“他,為什麽要征求你的意見?”

北悅瞥他一眼,“陳怡不在了,我就是他姐,弟弟征求姐姐意見,不可以嗎?”

“可以……”季南霆拉長音,聳眉耷眼,悶悶不樂的,不時向北悅飛去兩枚哀怨的小眼神,可憐巴巴的。

北悅靜靜地看着他,用牙簽插了一塊蜜瓜遞到他嘴邊,季南霆也罕見地沒給她這個面子,反而把臉偏向一邊,臉臭臭的。

“不吃?”北悅微微眯起眼睛,問。

季南霆哼一聲,“不吃。”

“不吃算了,都是我的。”北悅很不客氣地抱着果盤走到書桌旁,也不理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查看郵件。

季南霆坐在原地,望着北悅的方向,眨巴了兩下眼睛,還以為媳婦會哄哄他呢,結果連理都不理,壓根就不拿他當回事。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生氣了,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季南霆走到衣櫃前,解開扣子脫下襯衣,把裏面的白色背心也脫下來,露出堅實挺直的後背,小麥色略帶點白的肌膚,肌肉線條十分吸晴。

北悅沒忍住,往這邊瞄了兩眼,季南霆仿佛能感受到身後的目光似的,偏過身子回轉過頭來,北悅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收回去。

季南霆雙眸微微眯了眯,唇角也微微上揚了些弧度,“啪嗒”一聲解了腰帶,很快長褲也落了地,露出兩條修長筆直有力的腿,還有挺翹的屁股。

北悅知道這小子在故意誘惑他,卻還是沒禁住誘惑,眼睛又不自覺地望了過去,這會兒季南霆轉的快,正好對視上她的目光。

“為什麽偷看我?”季南霆氣勢洶洶地問。

北悅目光下移,落到他的三角區域,看着子彈頭包裹下的凸/起,朝他勾了勾手,“過來。”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季南霆這樣想着,卻還是很沒骨氣地朝她走了過去,将完美的身軀往北悅面前一站,傲然道:“那個小屁孩肯定沒我這樣的身材。”

北悅個小色女,伸手摩挲着季南霆那結實有力的腹肌,覺得手感真是不錯。

季南霆退役之後一直沒疏于鍛煉,每天清晨起來都會跑步,還經常讓她坐在他背上做負重俯卧撐,一有時間就會到健身房揮汗如雨,才有這樣的好身材。

北悅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每天看着這樣一張英俊的臉,再看到這樣一具好身材,就什麽煩惱都沒了,覺得生活還是充滿美好的。

她正愛不釋手着,一時間沒聽仔細他的話,“什麽小屁孩?”

季南霆沒好氣道:“就那個叫陳什麽牧的。”

這酸的……醋味都濃的刺鼻了。

北悅掀起眼皮,無語地看着他,“跟一個小孩吃醋,你可真有出息。堂堂季小爺什麽時候這麽不自信了?”

“十八歲了,不小了。我也是十八歲的時候喜歡上的你。”

季南霆突然俯身下去,盯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所以,任何沒有血緣關系的男人出現在你身邊,甭管是哥還是弟,對我來說都是危險分子。”

這都什麽跟什麽?

北悅簡直哭笑不得,“喂,我是個孕婦哎。你什麽時候見過對孕婦還會感興趣的男人?”

“很多。”

季南霆義正言辭,有理有據的,“蕭紅不就是這樣麽,蕭軍和端木蕻良都是在她懷孕的時候愛上的她。”

北悅一愣,驀地想起昨晚兩個人閑來無事一起看了電影《蕭紅》,觀影之後兩個人都是唏噓不已,陷入一片沉思當中。

她感慨的是蕭紅一生坎坷而孤寂的命運,這家夥卻完全放錯了重點,難怪昨天晚上就覺得他情緒不對頭,抱着她胡言亂語的說了好多話。

她擡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忍不住笑道:“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有人家蕭紅那麽大的魅力嗎?”

“當然有。”

季南霆危機感特別重的樣子,“你都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但凡是走進你的人,都會被你吸引。”

因為北悅太真實,這種真實的力量,會撼動一切喜歡真實的人。

女人都如此,男人更是不必說。

222章 只要能适可而止

北悅是個自信的人,但她從不自戀,也不覺得自己的魅力有季南霆說的那麽誇張。

她拍拍他,“穿衣服去,一會兒人進來了。”

季南霆撇撇嘴,換了一身淺藍色的家居服,整個人看上去特別陽光俊朗,邁着大長腿走過來直接将北悅打橫抱起。

北悅微驚,低聲叱他,“幹嘛啊?”

“陪我聊聊天。”

季南霆今天正式放了假,年前一直在忙,也沒有那麽多時間陪媳婦,心裏一直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如果北悅要求他在家裏陪着她,但季南霆一定二話不說放下一切工作也會陪在她身邊,可北悅從來不是黏人的性子,也不會主動要求陪伴。

北悅再次被他放在沙發上,用毯子蓋住大半個身子,支使他道:“把果盤拿過來,我還沒吃完呢。”

季南霆立馬将果盤重新端過來,親自喂老婆吃水果。

這樣的時光太惬意,不自覺地讓人放松神經,季南霆半倚在沙發上,支起腦袋看着北悅,摸了摸她的肚子,“四個月了吧?”

“嗯。”北悅吃的很專心,懷孕也是有好處的,吃再多東西都沒有什麽負罪感。

季南霆癡漢臉看着媳婦,很認真地說:“我年後就不回公司上班了,在家陪你安胎好不好?”

北悅擡頭看他一眼,略略想了一下,很幹脆地拒絕道:“不要。”

“為什麽?”

季南霆表示很受傷,“你不想我在家陪着你嗎?”

“想啊。”北悅很誠實,但另一個想法更誠實,“可是我更想你掙錢。”

季南霆呆愣一秒,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財迷媳婦,真是沒治了。

……

因為身體狀況不适合坐飛機颠簸,這會兒正是春運高峰期,季南霆也不放心讓北悅坐動車來回颠簸,一番商議下決定還是不回老家了。

爺爺奶奶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更是各種攔着不讓她回去,北悅一邊悶悶不樂地應着,一邊用兇惡的眼神瞪着旁邊的季南霆。

挂了電話,北悅就直接上手了,一腳踹過去。

“你這個大嘴巴!誰讓你不經我同意把我懷孕的消息告訴爺爺奶奶的?”

季南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賠笑道:“早晚都得說麽。”

那也得我來說啊!

給北悅氣的……這臭小子,越來越會先斬後奏了。

轉眼便是除夕,北悅一大早便心神不寧,往老家打電話,一直打不通。

她都坐不住了,一個接一個地打,卻一直沒有人接,這一大清早的,爺爺奶奶能去哪兒,難道是去趕早集了?

想了想,找到表叔的號碼撥了過去,請他幫忙去爺爺奶奶家看一下。

不一會兒朵兒敲門進來,“小舅媽,吃早飯了。咦,小舅舅不在家嗎?”

“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說是出去幫外公辦點事。”

吃過早飯,北悅習慣性地要幫忙收拾碗筷,被老太太攔住了,“這不是你該幹的事,別忙了。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北悅被老太太牽着手回到房間,剛在沙發上落座,老太太就開口道:“年後我想找個時間,跟你媽媽談一談。”

一愣,北悅反應過來,“您指的,是婚禮的事?”

老太太點點頭,“南霆跟我說了,你們想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舉辦婚禮,也好,婚禮是件累人的事情,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适合受累。”

北悅沒想到這件事情還能有轉機,不由驚喜,又忐忑地問:“那外公那裏,能同意嗎?”

“不用管他,家裏的事情我說了算。”老太太很霸氣地擺擺手。

北悅忍不住想笑,憋住了。

“至于你父親的事情……”老太太話音一頓,“雖然有關部門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但畢竟時隔多年,證據方面肯定不是那麽充分,哪怕能給你父親正名,可若想給‘兇手’定罪,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北悅笑容收斂下來,良久點點頭道:“我明白,能夠給父親翻案已經是意外之喜。至于我母親和繼父那裏,我自有安排。”

老太太輕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并不想勸你。凡事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其他的,就随心所欲而行就好了。”

北悅扯動一下嘴角,“謝謝外婆,我省得的。”

老太太一笑,“天塌下來,有我們幫你頂着呢。現在,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個字戳中了北悅柔軟的心弦,眼眶有些濕潤,她甜甜地笑了,這段時間住在鄧家,确實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家”的味道。

“不過,”老太太話音一轉,“一家人可不止我們這幾個。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北悅愣愣的,不太明白外婆的意思。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嗓音,“我們回來了!”

季南霆的聲音。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老太太頗為興奮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出去,看一眼還坐在沙發上的北悅,“走啊,一起出去看看。”

老太太拉着北悅的手出去,笑道:“你看看誰來了?”

北悅定睛一瞧,客廳裏,剛剛進門的,如今站在季南霆身邊的,可不就是她的爺爺奶奶!

鼻尖一酸,兩行熱淚倏然滑落。

北悅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嘴巴抽動了兩下,顫抖着喚了聲“爺爺奶奶”,就撲過去抱住了他們,趴在他們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不是委屈,也不是心酸,就是單純地想哭。

她以為這個年沒有辦法陪爺爺奶奶過了,一想到二老孤孤單單地在老家過年,心裏就難過愧疚得要死,萬萬沒想到外公外婆會直接将爺爺奶奶接過來。

北家老太太一見孫女哭,也不行了,一時間老淚縱橫,連北老爺眼眶也跟着紅了。

季南霆在一旁看着,心裏也不好受。

他知道北悅外表看上去有多堅強,內心就有多柔軟,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她心裏受的傷有多重,他能不知道嗎?

即便是在他面前,她依然是藏着情緒的,可只有碰到心裏最親最愛的人,才會将情緒一瀉千裏。

季南霆在心裏輕嘆一聲,想要讓北悅完全信靠依賴他,看來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這是跟着我受委屈了,我的錯我的錯。”季南霆說着,放下行李也加入“抱抱”的陣營,“來來,我也抱一下。”

幾句不正經的調侃,讓衆人破涕為笑,北悅也忍不住笑了,臉上還挂着淚呢,拍他一巴掌,“你又瞞我,爺爺奶奶要來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講?”

“這不是想着給你一個驚喜麽。”

季南霆柔聲哄她,拿朵兒遞過來的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又趕緊請爺爺奶奶坐。

鄧家二老也忙請北家二老坐,寒暄幾句過後,北悅才知道原來鄧老爺子直接派直升飛機過去接的爺爺奶奶,不禁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嘴。

她朝季南霆投過去驚訝的眼神,後者沖她眨了眨眼皮,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放心吧,飛機開的很穩,二老心髒也很健康,興奮了一路呢。”

爺爺奶奶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他們做直升機過來她也不擔心,她驚訝的是,鄧家二老竟然能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真是有心了。

兩邊的老人并不是第一次見面,以往北谷豐軍務繁忙沒時間回家過年的時候,便會派人把二老接到北城。

北老爺子年輕之時也當過兵,參加過戰争,因此和鄧老爺子很有的聊,兩位老人家喝着茶下着棋,相談甚歡,家裏一時間歡聲笑語的。

晚飯過後,北悅怕不方便,原本是想帶爺爺奶奶回她那邊住,被鄧老爺子嚴詞拒絕了。

“有什麽不方便的,家裏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大晚上的別來回折騰了,就住這兒,聽我的。”

季南霆趕緊收拾了一間最寬敞的客房給爺爺奶奶,殷勤備至的,便就這麽住下了,臨睡前,北老太太把北悅叫到房間,祖孫三人聊着悄悄話。

老太太端詳着北悅微微隆起的肚子,輕輕摸了摸,“四個月了,是不?”

“嗯嗯。”北悅點了點頭。

“到底是雙胞胎,這肚子看着是比平常孕婦看着大些。我們老北家祖墳上冒青煙了,竟然能懷上雙胞胎。”

老太太一臉感嘆,旋即又鄭重地囑咐,“雖說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但還是不能放松警惕。我聽說你外婆說前幾天還見紅了,怎麽回事啊?”

北悅紅了紅臉,“沒什麽,意外而已,以後注意點就好了。”

“瞧你這小樣兒,什麽意外,肯定是你們沒忍住,‘活動’了吧?”老太太一針見血地說出事實真相。

“奶奶……”北悅臉紅成了西紅柿。

在旁邊坐着的北老爺子聞言也輕咳了一聲。

“你咳什麽?”老太太瞪眼睛過去,“就跟你年輕的時候沒幹過這缺德事似的。就因為你當初的沖動,兒子差點沒保住。”

“咳咳咳……”北老爺子這回是真咳嗽了,臉色紅裏透着黑,瞪眼睛道:“當着孩子的面呢,胡說什麽。”

北悅低着頭,忍着笑,權當自己沒有聽到。

原來爺爺年輕的時候,也這麽不正經啊,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這一點北悅想的挺通透的,你不讓男人搞,他就得出去跟別的女人搞,她相信季南霆愛她的心,卻并不敢完全信任他的“小弟弟”。

所以,只要“适可而止”,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223章 你舍得忍痛割愛

北家二老大年初三返程回家,臨走之前特意去墓園看望了兒子。

外面數九寒天的,北悅被強制要求留在車裏,不許出來,只能趴在窗邊眼睜睜地看着季南霆扶着爺爺奶奶拾階而上,一臉哀怨。

她将父親能夠翻案的可能性跟爺爺奶奶說了,二老聞言震驚不已,知道來龍去脈後又倍感心酸。

時隔多年,他們萬萬沒想到兒子的事情還能有轉機。

從墓地回來,二老的眼眶都有些紅,上飛機之前,老太太緊緊抱着北悅,顫着嗓音在她耳邊道:“好孩子,你是你父親一生最大的驕傲。”

北悅含着淚,笑着對奶奶說,“父親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驕傲。”

送走了爺爺奶奶,北悅在鄧家一直住到正月十五,去醫院做了産檢,确定各種指标回歸正常後,她還是堅持回到自己的住處。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到底還是自己的地盤呆的舒服,只是沒住幾天,就被季南霆連人帶行李搬到了季公館。

一開始北悅當然是拒絕的,後來季南霆苦口婆心與她商量了一番,想要把他們兩個的房子并起來,打通後裝修成一間大的HOUSE,提前為倆孩子蓋窩。

添上兩個孩子之後家裏地方确實窄了些,北悅想了想便同意了,但室內設計她必須參與,一定要保留住自己的私人空間。

季南霆很尊重她,且告訴她,“你不是看上我那個燈架了嗎?到時候就裝進你房間裏。”

北悅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舍得忍痛割愛?”

季南霆情話張口就來,“誰讓我更愛你呢。”

北悅感動得很,立馬獻吻。

……

面對外界各種傳說的季家多麽有錢,北悅一直沒有多少概念,直到入了季公館,才覺得北城首富真的不是傳說而已。

季公館占地25餘畝,比兩個足球場都大,私人游泳池可以媲美湖泊,後院是莊園,種花種草種樹,地下是酒窖,旁側超大草坪直接建成高爾夫球場。

在寸土寸金的北城,能夠擁有這麽大的一棟別墅,絕對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壕”。

原來季南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啊。

正式入住季公館第一天,北悅就拍着季南霆的肩膀道:“讓你陪着我窩在一棟一百來平的小公寓裏,實在是委屈季小爺了。”

季南霆不以為然,“房子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一起住的人。”

從顧家母子搬進季公館的當天,季南霆就拎着行李走人了,與不喜歡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分分鐘都是要窒息的節奏,他一刻也呆不住。

把顧家母子趕出去之後,季南霆就命人将他們的東西全丢了出去,該捐的捐,該燒的燒,不讓季公館留有他們一絲一毫的痕跡和氣息,這才滿意。

他将顧雲淮雇來的人都辭退了,通通換上自己人,且把李姐從老家召了回來,繼續負責照顧北悅。

北悅也正式成為季公館的女主人,感覺還蠻爽的。

但是,北悅沒怎麽沉浸在“嫁入豪門”的喜悅中,房子再大、錢再多,也是別人的,不是她自己賺來的money,給不了她安全感。

所以,該上的班還是得上。

麥悅年前接了不少訂單,年後一上班就進入了繁忙的工作狀态,員工們很賣力,只是老板們的狀态都有些不對頭。

懷孕四個月的北悅本應該是安胎的狀态,整個人從回來上班後卻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飽滿,不知疲憊的,完全不像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反而平時鬥志昂揚的麥琪不知怎的,年後就一直蔫噠噠的,像是受了什麽打擊,情緒一直恹恹。

這天一下班,麥琪幾乎是卡着點準備下班,被北悅在門口截住,“今晚有事嗎?”

麥琪愣愣地答道:“沒事啊,幹嘛?”

“那好,晚上來我家吃飯吧,季南霆朋友搞到一批長崎空運過來的新鮮海膽和生魚片,今晚要一展廚藝,一起嘗嘗呗。”

“海膽啊。”

麥琪黯淡的眸子亮了亮,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精氣神,“那還愣着幹嘛,走啊。”

北悅知道她愛吃日料,見她吃貨模式上線,不由笑了,“不急,你先等會兒,我還幾張設計圖沒看完,看完再走。”

“哎呀,設計圖可以明天再看,海膽過了新鮮勁兒就不好吃了,走吧走吧。”麥琪火急火燎的,直接過來給她穿上外套,拎起包拽着人一起下了班。

到了季公館,麥琪就迫不及待、摩拳擦掌地進了廚房,一路興奮地喊道:“海膽在哪兒呢,讓我瞧瞧個頭有多大?”

季南霆正坐在桌邊品着紅酒,與朋友愉快交談着,而今晚的大廚,正有條不紊地做着海膽。

廚房是開放式的,做飯過程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大廚的風采也一覽無餘,他穿着一身日式的黑色圍裙,動作娴熟地處理着手上的海膽。

透過開放式的空間,麥琪在看到大廚側臉的一瞬間,就僵在了當場,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轉身,要跑——

北悅跟在她後面,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哎,哪兒去啊?不吃海膽了?”

麥琪瞪她,咬牙切齒的,“你怎麽沒告訴我他也在……”

“他?你說喬治先生嗎?”北悅扮無辜狀,“我說了是南霆的朋友啊。我以為你知道是誰呢。”

“我怎麽會知道……”麥琪簡直要吐血,她要知道是喬治,打死也不會來,這北悅分明是故意搞她,絕對跟季南霆呆久了,都學壞了。

身後一道清淡的聲音傳來,“今晚不止有海膽,還有刺身、烤鳗魚。”

麥琪喉嚨滾動了兩下,到底禁不住誘惑,轉回了身。

北悅見麥琪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不情不願地走向廚房,忍不住想笑,給一旁看熱鬧的季南霆使個眼色,“老公,陪我上樓換件衣服。”

“好嘞。”季南霆乖覺得很,立馬擁着媳婦離開,将廚房的空間留給後面兩個人。

麥琪知道這倆人是故意設局坑她呢,卻也怪不得別人,都是她自己禁不住誘惑,再一瞅眼前之人,覺得這個飯局的誘惑十有八九是他安排的。

不過坐在這裏,看着他親手做飯的場景,也不知怎的,什麽氣也生不出來,反而覺得這一趟來的很值。

因為這麽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了,從她離開美國之後……

***

北悅和季南霆在房間裏磨叽了好一會兒才下來,一進廚房,就看到喬治在喂麥琪吃壽司,而麥琪跟個饞貓似的張着嘴,巴巴的。

畫面實在太美……北悅和季南霆不由對視了一眼,覺得他們是不是應該退出比較好?

正準備撤,喬治發現了他們,表情沒有一絲不自然,反客為主地招呼他們,“來的正好,海膽已經做好了。”

季南霆和北悅只得走過去,喬治的廚藝還真不是花架子,海膽香味撲鼻,一枚枚精致玲珑的壽司也如藝術品一樣,看着就讓人垂涎三尺。

麥琪不知何時也站在喬治的身邊,正戴着透明手套笨手笨腳地做着壽司,明明是一樣的食材,卻完全做成了另外一個模樣,扭曲的像條蜈蚣。

她卷起來,費勁地切開,夾起一塊遞給北悅,“來,嘗嘗我做的。”

北悅看着那枚都快散架的壽司,覺得實在醜的難以下咽,往季南霆身後躲了躲,搖搖頭道:“不要,我吃喬治學長做的。”

麥琪遭了嫌棄,委屈又可憐,嘴巴也扁了下來。

“我吃。”喬治俯首下去,張口從她指間把壽司舔走,還吮了一下麥琪的手指,激的她手一滞,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立了起來。

喬治低頭看着她,見她呆呆傻傻的模樣,覺得可愛至極,心癢情動,直接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224章 寧教我負天下人

一個猝不及防的吻,驚的麥琪落荒而逃,也讓北悅和季南霆驚愣當場。

喬治卻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脫了圍裙,淡淡道:“你們吃,我去看看她。”說罷就追了上去。

北悅和季南霆兩臉懵逼了會兒,還是季南霆率先恢複了淡定,将海膽用銀勺舀出來,喂給媳婦吃,還別說,真挺美味的。

“他們還會回來嗎?”北悅享受着老公的喂食,頗為呆萌地問。

“夠嗆。不管他們,我們吃我們的。”

喬治和麥琪果然沒有回來,北悅和季南霆剛剛吃完飯,就紛紛收到了兩個人發來的短信,說是有事,改天再在一起吃飯吧。

能有什麽事?

不過就是風花雪月的那點事。

……

飯後時光總是惬意的。

北悅拿一個墊子鋪在地毯上,跟着視頻做瑜伽,把身體扭曲成各種形狀,季南霆看着都覺得疼,他也陪着媳婦鍛煉,在一旁做俯卧撐。

運動過後,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待汗水蒸發後進浴室泡澡,北悅被季南霆半抱在懷裏,舒服得快要睡過去。

季南霆見媳婦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試探性地道:“今天,廖總給我打電話了。”

北悅聞言,微微睜了睜眼,“廖長波?”

“是。”季南霆道:“他想約我們見個面,說是要帶周浩給你道歉,賠罪。”

“呵。”

北悅齒縫間發出一個譏諷的聲音,“賠罪?為哪一樁?是為害死陳怡,還是為綁架我的事?或者,是為前幾天在靳喻言婚禮上嫁禍我的事情?”

她話音裏全是不屑,表明了不會輕易和周浩和解,季南霆聽着臉色也是一片沉然,他對那個周浩,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那我去吧,周浩傷害你那麽多次,我也饒不了他。你說吧,是卸他一條腿,還是卸他兩條胳膊?”

北悅眯眼沉吟片刻,“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季南霆還在給她按摩着肩胛骨的位置,這裏是那晚被盛伊凡重的,一度骨頭錯位,至今還會隐隐作痛。

北悅按住他的手,回轉過身來面對他,沉聲道:“他剛出獄就在婚禮上來了個一箭雙雕,報複了盛依諾,也報複了我,可見他沒有丁點要告別過去,痛改前非的意思,又怎麽會突然想要跟我和解呢?你不覺得這前後的态度,轉變得太快了嗎?”

“或許是廖長波不想與我們為敵,給他的小情人出的主意。”

北悅輕笑,“你認識的廖總,是那種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嗎?說是賠罪宴,我倒覺得像是鴻門宴。”

季南霆也笑了,“那我還真得要去看看。明面上的敵人比暗地裏的敵人要安全的多,你在家老實待着,我去會會他們。”

“要真是鴻門宴,我能讓你一個人去赴約嗎?”

北悅白他一眼,又輕嘆一口氣,“我現在終于明白什麽叫做‘冤冤相報何時了’了,總這麽糾纏着,真特麽累。可心裏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怎麽辦?”

“那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寧願委屈別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北悅聽着這話,覺得頗有點《三國演義》中曹操“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意思,只可惜她還真是沒有人家曹公的霸氣和狠勁。

不過季南霆有句話說的沒錯,周浩能主動來約,總比背地裏搞小動作要安全的多,她不懼君子,唯恨小人。

北悅讓季南霆給廖長波去了個電話,雙方約好明晚在紅五星見面。

只是沒等到晚上,又突然出了另一檔事。

***

翌日是季遠沣出院的日子,在醫院調養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恢複得差不多了,但終究大病一場,身體大不如從前,兩鬓斑白。

日前季遠沣便通過視頻的方式亮相董事會,正式宣布居于幕後,集團的事情交由總裁喬治和副總季南霆處理。

季南霆今天被公事牽絆,沒法來接父親出院,北悅便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

鐘鳴去辦出院手續,季董事長進洗手間換衣服去了,北悅很孝順賢慧地幫忙收拾公公的行李,她手腳麻利得很,有條不紊地将東西打包起來。

幾個小護士過來收拾鋪蓋,戰戰兢兢地朝北悅笑着,似乎很是好奇網絡上這個以高齡嫁給北城首富兒子的傳奇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別說,還真是挺有氣質的。

北悅感受到了她們看猴似的目光,當然不會把自己當猴,露出屬于人類的友好微笑,反而把兩個小姑娘羞得紅了臉。

兩個人抱着鋪蓋卷兒轉身離開,一邊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好漂亮啊,完全看不出是30歲的年紀,皮膚嫩的跟水豆腐似的,難怪能俘獲季少的芳心。”

“可不是,而且好溫柔啊,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像某些女明星,脾氣真是臭的可以,架子大的跟王母娘娘似的。”

“你說那個vip病房的秦露啊,我聽說她因為嫁不了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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