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無分何必強求

話說敏三回到清風八詠樓,一開房門,瞥見一道黑影,驚魂未定之際,那人點着了燈,卻是日頭那着鵝黃盤領衫的相公。敏三正欲設法一親芳澤,這尤物竟送上門來,不禁又生歹意。只見那相公跪拜道:「尊者,在下蘭卿,有事相求。」

敏三扶他起身,順勢摸了他手一把,又若無其事道:「蘭卿施主,三更半夜,何事如此焦急?」蘭卿道:「聽聞尊者施咒作法立竿見影,在下已近窮途,故慕名而來,求尊者施咒救我!」敏三道:「且道我聽。」

蘭卿嘆道:「在下已年屆二十,年長色衰,日日獨守空房,求不得一絲恩澤。那恩客也是薄情的主兒,只看皮相,不念舊情,枕邊甜言蜜語,出了房門,便不算數了。當年咱家也有翎兒這般水靈,如今年華将晚,卻不願遭人忘卻。尊者,可有一咒,令在下重獲恩客歡心,得寵更勝翎兒?」

敏三正色道:「施主,此非施咒,乃求無生老母降福。祈福須耗本尊元神,可為施主祈福與否,還看咱們緣分。」蘭卿急問:「那在下怎知可與尊者有緣?」敏三道:「施主稍安勿躁。請先沐浴更衣,待你身心皆淨,一切自有分曉。」便盤腿坐上床,喃喃念起經來。

過了半個時辰,那蘭卿洗淨了身子回來,換了身石青薄紗長衣,下身中空,隐隐透出肌色,長發微濕,雙頰泛紅,直如出水芙蓉。那敏三一睜眼,便見到如此光景,害他想入非非,又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蘭卿亦坐到床上問敏三:「尊者,咱們可有緣分?」

敏三不敢看他,生怕亂了心志,又阖眼道:「阿彌陀佛,雖然我倆緣薄,但無生老母大愛無疆,不分彼此。本尊乃彌勒降世,無生老母信使,自然秉承其志,救人于水火之中。本尊姑且為你祈福,望施主日後戒除攀比之心,翎兒歸翎兒,施主歸施主,歡場無真情,那些公子哥兒,都是過客而已,你與翎兒才是同路人,要互相扶持才是。」

蘭卿聽罷,即時下床跪拜道:「尊者教訓得是!信男受教!」敏三道:「施主請起。與我一件貼身之物,本尊先降幅與你。」蘭卿往身上摸了幾把,略一思索,除了頸上玉佩,與那敏三。敏三還盼他除亵褲出來,一看只是首飾,心中好生失落,也便故伎重施,一通念經點朱砂不提。事成,敏三已急不及待,卻不便明言,便道:「好了。上來,本尊現為你祈福。」

蘭卿這才展顏道:「多謝尊者!」即坐上床。正要寬衣,敏三道:「施主且慢,本尊與你開光。」便攬那蘭卿入懷,逐一咬開他衣扣兒,又親到他唇上去。蘭卿雙唇稍厚,吮之綿軟細滑,別是一番風味。蘭卿拉住敏三,倒在枕上,任其品嘗,趁他松口喘息,便問:「尊者方才可飲了酒?」這敏三借着酒意,不假思索,又是一番偉論:「非也,本尊不沾酒肉。此乃開光聖水,味同烈酒,以淨化你我肉身,以受無生老母之福。」

那蘭卿嫣然一笑,露出一口貝齒,捧起敏三臉蛋兒道:「原來如此,尊者請分我些。」話畢巧舌如蛇,又探入敏三口中。敏三越吮越起勁兒,雙手往他身上來回摩挲,五指隔着薄衣,已覺這蘭卿十分精瘦,肌肉緊實,連綿起伏。敏三抓到他臀瓣兒,扇了一把,其聲清脆,觸之回彈,猶勝當日所見。蘭卿教他一扇,不覺輕吟一聲,敏三聽在耳中,更盼速速瀉火。

敏三美人在懷,滿心想着入港,忽地想起,如今正同這蘭卿祈福,這般肆無忌憚的撫了個遍,總得想個緣由,漸漸喘順了氣,便問:「施主身形矯健,平日可有習武?」此時那蘭卿亦滿面飛紅,敏三停了手,他還似乎不願,又抓住敏三雙手往他身子裏探,才答:「尊者,聽聞勤練武藝,**也緊些,咱家鮮有恩客,平常無事便到後院耍齊眉棍。」

敏三道:「原來如此。施主勤于習棍,加上本尊祈福,必定如虎添翼。」撫他臉頰又道:「那些公子哥兒,當真膚淺。施主美而不豔,俏而不嬌,當是樓中數一數二的美人。俗人不懂欣賞,真是暴殄天物。」

蘭卿答道:「尊者謬贊,在下不敢當。」便起身摸進敏三褲頭。敏三只覺蘭卿指節起繭,一摸他那右手,發覺指頭內側全是硬繭,同自己一般。敏三怕弄痛蘭卿,都只敢用指尖弄他,不禁問道:「施主可曾習射?」蘭卿一頓,道:「半年前有學射,但在下學藝不精,才去練齊眉棍。」

敏三撥開他長發,又親了他唇兒,将他推倒在枕上道:「可惜宋地少馬,不然本尊教你騎射。」蘭卿卻笑道:「習騎何須用馬?」話間即刻翻身,騎到敏三腰間道:「尊者如今教我可好?」敏三道:「那便要看你根基如何。」話間除了蘭卿那薄衫,揚手丢到地上。

那薄衣飄落之際,敏三已挺腰入港。蘭卿吃痛,卻樂在其中,求饒道:「尊者尊者這馬性子好烈,在下在下實在駕馭不住」

敏三動作漸緩,扶着蘭卿腰間道:「習騎之路漫漫,施主心急不得,先坐穩了再談。」幹脆由那蘭卿策騎。蘭卿咬了咬唇,按在敏三胸前,似乎不得要領,如此騎了一陣,已是嬌喘連連。敏三見是良機,翻身擒住蘭卿,正值隆冬,滿屋盡是春色,正應了杜子美一句: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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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又戰了一炷香時分,方才作法完畢。蘭卿下床跪拜道:「多謝尊者舍身祈福。」敏三理好衣衫,扶起蘭卿,合十拜道:「修行人慈悲為懷,施主不必客氣。蘭卿施主天生麗質,性情內斂,實在難能可貴。施主自有一番風韻,絕非區區庸脂俗粉可比,故不必再同後生比姿色。若咱們有緣,下回本尊再點撥你。」便送蘭卿出門。

那蘭卿剛出門口,敏三便原形畢露,暗道:「這蘭卿實在教人回味無窮!咱家是個粗人,正喜這般的習武之人,*着痛快!」如此思量一陣,禁不住又打了個手铳,又将今日見聞品悟,記入他那秘籍裏去,熄燈上床不提。

次晨,敏三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一出門口,正撞見那齊真來送小食。齊真捧着食盒,不好行禮,便鞠躬道:「恭迎白蓮尊者!」敏三道:「齊真施主,別來無恙?」

齊真道:「自從尊者發功,翎兒回心轉意,那袁玟便待我甚好,如今咱家可來送飯,不必再倒恭桶!」敏三道:「甚好甚好。本尊何德何能?皆是無生老母庇佑。」齊真道:「多謝尊者大恩!多謝無生老母大恩!尊者為吾等俗人勞心勞力,事必躬親,恩重如山,小人無以為報,只能将尊者美名四處告知街坊,好讓在下時常銘記,教餘人亦一聞尊者所能。」

敏三趁機道:「齊施主報恩之心,難能可貴,白蓮菜中,正需如齊施主一般胸襟廣闊,心懷感恩之人。無生老母有靈,安排你去蓮花石處許願,又剛好教我撞見,可證施主乃有緣人。齊真施主,可願加入我白蓮宗,傳揚善念,惠澤蒼生?」

齊真還不及答,樓下忽然一通擾攘。打砸聲聲,尖叫連連,好生可怖。敏三往下望去,只見一群大漢,約有十一二人,砸了八詠樓大門,提着板斧大刀,兇神惡煞。只聽為首那人喝道:「白蓮尊者可在此處?」

袁玟護着幾個相公,驚得兩腿發軟,站也站不穩當,顫聲道:「甚什麽尊者,小人不曉得。」話音未落,那人便一把抓起他衣領,騰地舉到半空,罵道:「你個狗*出的,我蜀中天刀寨要的人,你也敢說不曉得?」

敏三先前只覺這人似曾相識,一聽他那句「狗*出的」,便記得是西賢村口那群山賊。八詠樓的相公個個嬌俏可人,他還未寵幸個遍,豈能教此等粗人所傷?即刻喝道:「本尊在此,休得傷人!」話畢瞥見柱旁有條紅綢,從天比高處直垂到底層,即翻過欄杆,抓住那紅綢滑落大廳。衆人早知那紅綢是舊樓主逸清懶得行樓梯,以快速下樓之用,但從未親眼目睹,如今見那敏三從天而降,直如天神下凡,教人嘆為觀止。

那山賊先是一愣,便道:「果然冤家路窄!」即遣手下将敏三五花大綁,推上驢車,帶回山寨去也。敏三身陷囹圄,白賢又未知情,憑他才智,可否全身而退?且聽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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