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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寧最先考的是經義一門,分為明經和策論兩部分。
明經主要是四書五經裏的一些考校,主要求強記博誦,可以準确背出來就好,只不過範圍較大,謝婉寧又許久沒有背誦,記得不是很準确。
論策主要是按策問臨場撰文,謝婉寧總是與夫子的意見相左,故而成績一般。
發下試卷,謝婉寧看着卷子上的題目很是迷茫,她上一輩子經義就學的不好,何況又過了這麽多年,實在是答得很不好。
除經義外,在樂上頭,謝婉寧還可以,女學裏樂器衆多,謝婉寧最喜歡琵琶,雖說技藝不精,這些年在王府裏裏無事時也會彈奏,還算是沒有生疏,流利地彈了下來,謝婉寧看教授琴藝的夫子的神情,這一門應該是還算可以。
至于書畫,謝婉寧可就有些頭疼了,謝家人世代耕讀,唯獨出了個她這麽個寫字一般的姑娘,謝婉寧的字也不算難看,但也絕稱不上好看,只是一般罷了,很不利于閱卷。
畫藝上面,謝婉寧則很不擅長了。
還好後面的棋藝謝婉寧很擅長,簡直是大殺四方,謝婉寧眼尖的發現夫子都要把胡須給拽下來了,謝婉寧有些得意,怎麽說自己也算是有個能夠拿的出手的。
算學謝婉寧學的很好,她自幼于算學方面很有天賦,女學裏夫子出的題于她來說很是簡單,答得非常輕松,以至于夫子看到她飛快的下筆後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騎射兩門選其一就可,謝婉寧很害怕騎馬,射箭也慘不忍睹,謝婉寧只得選了射箭,畢竟她還能握的住箭,這馬可是上不去。
箭場上女學生們都穿好了騎裝,很是氣派,謝婉寧混跡在其中,其他女學生射的還可以,再不濟也射中了板子上,只謝婉寧差點射在夫子身上,那夫子的胡子都吓得飛了起來,謝婉寧很是愧疚。
好容易結束了這一天的考試,謝婉寧覺得疲乏得很,在更衣室換好了衣裳以後跟着程昭一起出去。
路上程昭有些憂心忡忡:“唉,也不知道我這次考的怎麽樣,我真怕我爹娘收拾我,”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謝婉寧看程昭一向笑着的臉皺了起來,就安慰道:“沒事,再差也就這樣了,再怎麽說你還比我好點,”謝婉寧笑了笑:“對了,這不是還有程岸程世兄嘛,他定會向伯父伯母替你求情的。”
程昭的眉毛皺成了一團,小臉更愁苦了:“你說我哥成績怎麽那麽好呢,還不如差點,你是不知道,我爹娘一看到我的成績單再看我哥的都要氣死了,估計飯都少吃了幾碗,”程昭有些沮喪:“我覺得我就不像是程家的人,怎麽我比我哥差這麽多呢。”
程岸今年十六歲,在太學讀書,成績一向很好,再加上他面容俊朗,在京城裏提起才子來是絕對少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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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嘆氣:“但願如此吧。”
一會兒就到了院門口,馬車早已經備好了,謝婉寧登上馬車就走了。
馬車行駛的很穩,謝婉寧有些疲憊,靠在迎枕上眯着。
正是夕陽下山的時候,外面的光透過車窗進來,山栀小心的把車窗上的簾子拉上,山栀看了看謝婉寧的臉,在半明半暗的光暈裏像幅畫兒一樣好看。
謝府,杜氏果然在謝婉寧房間裏等着,杜氏一見謝婉寧進門馬上迎過來,臉上有些緊張,也不敢問她考的如何,只笑道:“今兒考試累了吧,娘特意讓小廚房給你做了玫瑰鹵子,等從瑞和堂回來就能用了。”
自從顧紹來了後,這些日子都在瑞和堂用膳。
謝婉寧笑了笑:“我就知道娘最好了,”謝婉寧不敢刺激杜氏,然後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以後在女學裏定當好好讀書,不讓杜氏失望。
到了瑞和堂的時候正在擺飯,因着都是親戚,倒也沒顧忌男女不同席,就都在一個桌兒上坐了,謝婉寧就坐在謝婉容身邊,看她的神色有些恹恹的,就問:“大姐姐,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明明今兒早上還好好的。”
謝婉容輕咳了聲,臉頰上暈着潮紅:“許是不小心吹風着了涼,沒什麽大礙。”
“還是遣個大夫來瞧瞧吧,若是嚴重了可不好,”謝婉寧回話。
謝老太太見狀就說道:“婉寧說得對,明一早兒就叫大夫來瞧瞧,早吃了藥也好的快些,”她
穿着檀色繡着蝙蝠紋的襟子,戴着五福捧壽的眉勒,看上去很是慈祥。
顧氏就接着說:“正好女學開學考後休假三天,倒不必耽誤了課程,”然後側過頭看謝婉容,“等會子你就撿些清淡的吃,也好克化。”
謝婉柔适時插話:“二姐姐,今日開學考你考的如何,”說着還輕笑出聲。
謝婉寧聲音平穩:“三妹妹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成績一向不好,如今我們都應當向大姐姐學,好好讀書,”謝婉柔的成績一般,謝婉寧這話可就把她也扯下水了。
謝婉柔小心地瞥了瞥顧紹,然後氣急敗壞道:“哼,我哪裏比得上你,怕不是又考了倒數吧,可真是丢咱們謝府的人。”
一時間屋子裏就有些尴尬。
謝婉寧剛要回話,顧紹卻開口了,聲音低沉:“三表妹這話可就錯了,我瞧着二表妹是個聰明的,只要好好讀書,成績必會不錯。”
謝婉寧沒想到顧紹會替她說話,她擡眼就看見顧紹的眼睛,帶着些笑意。
謝婉柔看了看顧紹,又看了看謝婉寧,恨不能摔了桌子,只能忍下去:“表哥說的有理,”只不過語氣裏還帶着些不情不願。
謝老太太笑意盈盈的,像是沒看見剛剛的事一樣:“嘉澤,你們太學也是休了三日的假吧。”
謝嘉澤一時沒想到謝老太太突然會與他說話,愣了下才應是。
謝老太太又看向顧紹:“邵哥兒來了京城也有幾天了,還沒出府見識見識,正巧碰上休假,依我看吶,嘉澤就帶着邵哥兒還有你們姐妹幾個出去游玩一下。”
顧紹哪裏有不答應的,立時就溫聲笑了起來:“倒是難為老夫人了,一直想着我。”
謝老太太平日最喜書讀的好的人,又碰上顧紹這麽個芝蘭玉樹的,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就笑道:“我瞧着呀,就去咱們家京郊那兒的莊子最好了,山清水秀的,不過嘉澤你可得看顧好你幾個姐妹。”
謝嘉澤點頭,京郊的莊子他們也去過幾次,景色好還安全,“祖母您放心。”
謝婉柔很興奮,這意味着她可以離顧紹近些了,笑意盈盈的:“祖母,明兒一早就去嗎,”這話就顯得有些迫切了。
謝老太太笑:“嗯,一會子我叫王嬷嬷去外院兒安排一下,”王嬷嬷是謝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處理事情一向得宜。
敘完閑話後,謝府衆人用了晚膳。
苑香居,山栀正在服侍謝婉寧梳洗,紫芝又不動聲色的湊上前來,拿了塊擰好的羅帕:“姑娘,明一早就要去田莊,今晚上可得好好休息,明天馬車上還有的折騰呢。”
謝婉寧接過羅帕,紫芝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紫芝見謝婉寧沒有說話,心裏有些惴惴,自從之前謝婉寧罰跪之後就很少用她,大事小事也都找山栀,明天若是出府游玩還不帶着她……
謝婉寧擦了臉,然後把帕子遞給紫芝,紫芝拿眼看謝婉寧,小心說道:“時辰也不早了,往常都是奴婢幫着收拾箱籠的,若是別人做奴婢還信不着,奴婢這就去收拾。”
這話就是在有意無意的暗示謝婉寧了。
謝婉寧嗓音輕柔:“往日裏都是你來收拾箱籠的,不過也別太晚,小心明早起不來,可就誤了去田莊的時間了。”
紫芝聽了這話就喜形于色,謝婉寧這是要帶着她去了。
謝婉寧心裏卻在冷笑,紫芝這是又要弄什麽幺蛾子了,這麽想去田莊,她可要好好瞧瞧。
紫芝去外間的珊瑚迎門櫃裏拿了件鵝黃色繡着雲錦紋的襟子過來:“姑娘明日穿這個一定好看極了。”
謝婉寧笑:“你的眼光一向是不錯的,如今也有些晚了,就讓山栀幫着你收拾箱籠吧,明天我就帶了你們兩個去好了。”
紫芝點點頭。
第二日一早謝府的哥姐兒們就都在垂花門前的影壁等着了,卻是不見謝婉容。
看見謝婉寧疑惑的目光,謝嘉澤就回道:“婉容有些着涼,就不去了,不過也沒有那麽嚴重,你不必擔心。”
謝婉寧就想起了昨晚上謝婉容病恹恹的樣子。
這時顧紹牽了馬過來:“二表妹你就同三表妹坐馬車就好了,我和表兄騎馬去,”的确一副好相貌,隽雅俊秀,風姿出衆,謝婉寧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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