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謝婉寧一着急的時候就喜歡咬唇,此刻她咬了唇,可憐巴巴地看着陸起淮,雙手還捂着陸起淮的耳朵。

陸起淮沒出聲,她的手也太小了些,他能感覺到耳上細膩溫潤的觸感。

外面“吱嘎、吱嘎”的撲簌聲,郭叢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看這事兒啊,八成是真的。”

莊書雙還是有些不相信:“你看陸夫子,人生的那麽俊秀好看,身才又高大,怎麽會那方面不行呢。”

她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的,咱們女學裏的小娘子都喜歡陸夫子喜歡的緊,就是他往常太清冷了些,不大愛說話,上次你賞花宴同我說完這事兒後,我想了又想,還是不信。”

郭叢筠停下了步子:“誰說不是呢,陸夫子這樣一個人物,小娘子們打破頭都想嫁給他做妻子,我也不想相信,可是,這事兒還真的是真的,”語氣很是篤定,她又接着說:“這事兒還是我聽我哥說的呢。”

郭叢筠理了理思路:“陸夫子在來咱們女學教書以前,和我哥正好在同一處領事,聽我哥說,就是他們去吃酒的時候,陸夫子也從來不叫女色近身,他家裏更是連個侍妾都沒有,他如今也二十三歲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可怎麽忍得住。”

“興許是陸夫子他為人端正呢,”莊書雙回答。

郭叢筠跺了跺腳:“你還是不信,那我只能跟你說了,”說着她看了看四周,貼在莊書雙的耳朵邊說了些什麽。

謝婉寧自然也聽到先前郭叢筠的話,只不過此刻卻沒了動靜,郭叢筠到底跟莊書雙說什麽呢。

陸起淮看見她的神情自然就知道她在好奇,他有些無奈,她這是信了嘛,她都在想些什麽呢。

莊書雙聽完郭叢筠的話後瞪大了眼睛,然後“啊”了一聲,她不想相信,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了,沒想到陸夫子……明明看着很高大的,怎麽能呢,這可要傷了一地女孩子的心了。

莊書雙震驚過後嘆了口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過你可不要随便往外講,若是別人聽見了還不知道怎麽看陸夫子呢。”

郭叢筠點點頭:“那是自然了,也就是你和我關系好,我才同你說的,咱們女學裏多少女學生都暗暗傾心陸夫子呢,我是怕你陷進去才說的,”一副為了莊書雙好的樣子。

莊書雙的臉上浮了紅色,她先前确實對陸起淮有好感,此刻頗有些感慨。

郭叢筠拉了莊書雙的手:“咱們這就回去吧,外頭實在有些冷,”說完話二人就走了。

Advertisement

梅園一片寂靜,謝婉寧和陸起淮二人四目相對。

謝婉寧微微笑了下,眼睛彎彎的:“先生,那咱們也摘了花回去吧,”她另起了話頭,想把這事兒轉過去,她的手放在陸起淮的耳朵上面有一會兒了,此刻有些累,就把手拿了回去。

可誰料到雪地有些滑,她身子一歪就往外面滑,整個人往外仰,幾乎就要摔倒了,謝婉寧閉了眼,會很疼吧……

意料之中的摔倒卻并沒有出現,倒是腰上多了一只胳膊,深沉有力的。

謝婉寧睜開眼就對上陸起淮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離陸起淮那麽近,她幾乎能看見陸起淮瞳孔裏她的臉,她有些看不清楚那雙眼的意味……

“先生,學生太笨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到底男女有別,靠的也太近了些,過了一會兒,他卻還攬着她的腰,怎麽還沒放開呢,她看着陸起淮的眼睛。

陸起淮的喉結動了動,下面是剔透的雪地,他懷裏的女孩穿着水紅色的鬥篷,方才戴着的連帽此刻也落了下去,眼下是一張玲珑的臉,臉頰微微染了桃色,媚意逼人,說不出的好看,他看了看她紅潤的嘴唇:“我身子那方面有問題,嗯?”聲音是低沉的。

謝婉寧皺了臉:“先生,我是不小心聽到她們說的,我才不信呢,她們肯定是胡說八道的,”說着還搖了搖頭。

陸起淮閉了閉眼,他将手一帶,把她扶起來,又小心地幫她把帽子戴好,他微微傾了身:“別胡思亂想。”

這事兒就算是這麽過去了。

夜裏又落了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陸起淮做了一個夢。

是在他府裏的羅漢床上,上面挂了雪青色的帷幔,裏面沒有燭火,只有從外頭漏進來的月光,微微昏暗。

床上有個朦朦胧胧的人影,他撐起身子就看見細白的手指。

月光透進來,床上的人衣襟微亂,他看到水紅色并蒂蓮的肚兜,莖稈一枝,花開兩朵,旖旎至極,他的呼吸灼熱了起來。

他不自覺的俯身,軟弱無骨的身子,細膩白皙的肌膚,他想擁有她……肚兜旁些微露了些白嫩,他擡頭往上看,是花瓣一樣紅潤的嘴唇。

玲珑的眉眼,含了霧的眼眸,面色緋紅,說不出的好看,是謝婉寧……

陸起淮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他看了看身旁空空的床鋪,他想起夢裏面嬌豔無雙的謝婉寧,他怎麽做了這樣一個夢。

天蒙蒙亮,屋內的火爐噼啪了一聲,外面還在下着雪。

屋子外面又起風了。

天頭越來越冷了,昨夜又下了雪,此刻積的很厚。

再加上女學馬上就要進行這一年的結業考,小娘子們更是不願意出去外頭走走了,此刻都留在地龍烘得暖和的暖閣裏面備考。

女學的結業考很是重要,就是平時想着來女學混混的小娘子此刻也卯足了勁兒,誰都不想考倒數的名次,這樣子不但會叫同學們嘲笑,就是家裏人也會數落的,大家都想過個好年。

但是大家選的課多有不同,擅長的藝科也不一樣,因此每個人都是撿了平時學的不大明白的藝科去複習。

琴藝不好的去了琴房,棋藝不好的組了隊去了棋房,留在暖閣的則都是想要學經義的,畢竟這經義最難學,結業考的占比也重。

謝婉寧也留下來學經義,自從陸起淮來授課以後,她學的很是認真,就是為了給他留下好印象……這回的結業考她很是認真,可不能在他面前丢臉,雖然先生已經知道了她經義的成績不好……

經義又分明經和策論兩部分,這策論她最近學的很好,相較之下,她的明經學的可就不怎麽樣了,謝婉寧一向不喜歡背書,總是答得不好。

正在努力背書的時候,暖閣的門被打開了,先前出去的小娘子們都回來了,謝婉寧有些好奇,這是要做什麽。

正在她尋思的時候,助教走了進來,她肅了肅嗓子:“此次女學新制了規矩,”說着看了看下面的小娘子們,繼續說:“此番山長叫陸夫子制了兩套試卷,一套自然留在結業考的時候,至于這另一套嘛,卻用在今日了。”

下面的小娘子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這是什麽意思。

助教說:“此次經義的考較換了一種形式,分兩次,按照這兩次的成績取均值,至于時間嘛,就是現在,”說着就從書案上拿起了一摞卷宗。

下面果然就起了一片哀怨的聲音,一點兒通知都不給,實是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程昭哭喪着臉:“婉寧,這下可怎麽辦,我還沒記住呢,這可糟了,叫我爹娘知道非數落我不可。”

謝婉寧也有些緊張:“別急,叫你哥哥給你求饒。”

助教沒有理會底下的抱怨:“大家可仔細着點兒答,”說完就開始分發試卷。

助教定了時間,小娘子們此刻也認清了現實,紛紛作答,若不然還能怎麽辦呢。

謝婉寧看了試卷後心裏一喜,這些晚上她除了練字以外一直在努力學經義,再加上她怎麽說也是活了兩輩子的,此番看了試題竟都有些了解,因此很快就下筆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謝婉寧自覺此番答得不錯,助教收好了試卷,把謝婉寧叫過來:“去送到陸夫子那兒去吧。”

謝婉寧到的時候陸起淮正在研墨,墨色的硯臺,朱砂的墨,再加上他指節分明的手,她一時看呆了去。

陸起淮擡頭:“過來。”

謝婉寧把卷宗放在桌上:“先生,你早知道了吧,是怕我求你給我走後門兒嗎,”她指的自然是這次突然的測驗。

陸起淮松開手,他還真的怕她求他,說不準兒他什麽都會應承。

謝婉寧沒有耽擱陸起淮批閱試卷,她行了禮就出去了。

過了幾日,正在女學的暖閣裏,小娘子們還在複習,槅扇被推開,郭叢筠喘着粗氣:“經義的成績出來了。”

下面的小娘子自然維持不住淡然了,大家都是好奇的,因此都将眼睛看向郭叢筠。

郭叢筠緩了口氣:“這次的名次大抵同往常一樣,”然後分別說了前幾名,她頓了頓:“這次謝婉寧得了第三名,”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謝婉寧也吃了一驚,看來還是要努力學經義的呀。

底下的人早都交頭接耳了,自從女學開學以來,謝婉寧屢次給了她們驚訝,此番雖也有些驚訝,也不是不能信的。

一直沉默的陸樂怡突然冷笑:“諸位,謝婉寧在琴藝上頭确實有些本領,還會分茶,但你們忘了她以前的成績了嗎,這麽短的時間進步這樣大,我是不信,”說完輕蔑地看了謝婉寧一眼。

其餘的小娘子聽到陸樂怡這話起了疑心,她說的确實有些道理,這經義不比琴藝,在琴上頭大家都是有些底子的,可經義……

陸樂怡接着笑了笑:“誰知道是不是陸夫子偏心她呢,整日裏往陸夫子那兒去,打的什麽主意又有誰知道。”

這話可就直接扣了個大帽子下來,暗示謝婉寧同陸起淮的關系不正當了,就算是傳聞,對一個女孩來說可都會毀壞她的清譽……

一時間屋子裏都靜了下來。

謝婉寧笑了笑,陸樂怡這回倒是學聰明了,這個傳聞一旦流出去,她幾乎就被毀了,好歹毒的心思。

程昭自然忍不住回話:“陸樂怡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沒見過的事你張嘴就來,你有證據嗎,”她看了看周圍的小娘子們:“她随便一說你們就信了,陸夫子和婉寧不是那樣的人。”

底下的小娘子們心裏自有考量,雖說不大相信陸樂怡的話,但還是生了疑的,很快就幾乎傳遍了整個女學。

有些個不明事理的看向謝婉寧的眼神幾乎是鄙夷的。

謝婉寧卻打算去陸起淮那兒,程昭欲言又止,她笑了說:“程昭,我和先生間清清白白的有什麽好避諱的。”

程昭一想也是,就點了頭。

謝婉寧到的時候,陸起淮果然在讀書,她的心一下子就落定了,不管發生什麽事,他永遠都是這樣的淡然。

她的眼神澄澈:“先生,你也聽到了那傳聞吧,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不用管別人怎麽說,就是連累了你,”說着就低下了頭,可不是連累了先生,他那樣好的一個人,如今竟也被诋毀了,都怪她,上輩子她就被人罵做是狐貍精,如今又連累了先生……

陸起淮放下書,他看着像犯了錯一樣低下頭的謝婉寧,一旁白玉賞瓶裏的梅花真是嬌豔,她說清清白白,她自然是那麽想的。

他想起那晚的夢,若他不是呢……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