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姜初禾睡夢中感到臉上癢癢的,緊接着什麽東西鑽進他的睡袋,輕觸他的脊背。人還沒醒,便将往下三路走的手逮住了。
睜開眼睛,借着晨光,看到含情脈脈的伍雪瑤。
“我操!”任憑姜初禾多強大的一顆心髒,都吓得差點兒精神失常。
甩開伍雪瑤的手,姜初禾卷着裹緊的睡袋一股腦滾落地上。
沒戴眼鏡不怎麽聚焦的雙眸,此刻大到猙獰。
喘着粗氣,努力找回理智。
“怕什麽,我又不吃人。”伍雪瑤趴在他的床上,單手托腮,好整以暇道:“我就是想看看,男人早上是不是都晨/勃?”
“好奇回家問你爸!”姜初禾從睡袋爬出來,吼道:“誰給你開的門?”毋庸置疑那師一,于是他又吼道:“那師一呢?”
“噓——”伍雪瑤慢慢坐起身,“小點兒聲,把人招來就不好玩兒了。”
“媽的,神經病。”姜初禾在睡衣的基礎上,套上外褲、外套,踏着薄薄的酒店一次性拖鞋,快步走出房間。
下到酒店大堂,一摸兜沒帶手機。
想回去取,又不敢。
彷徨中,那師一推着旋轉門進來。
酒店前臺有人,姜初禾忍住沒開口罵他。
“姜哥。”那師一快跑兩步,“醒了怎麽在這兒站着呢?”遞給他一個塑料袋,“豆漿油條,這份是你的。”
姜初禾啃着指甲,下三白透出犀利。思索片刻,扥住那師一的後脖領,拎小雞崽似的把他拎到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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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師一猜測,“看到雪瑤生氣了?”
姜初禾無語到失語。
“氣性太大了。”那師一拍拍他的肩,笑道:“雪瑤住的酒店房間隔音不好,隔壁夫妻倆大清早吵架,她睡不着就過來找我了。”
姜初禾撥掉他的手,“再有理由,也不能把我們孤男寡女留在一個房間吧!”
“我——”那師一被他這副‘貞潔烈男’的樣子逗樂了,“就下樓買個早餐的功夫,我和雪瑤都不怕,你怕什麽。”
姜初禾正色道:“她摸我。”
那師一眯起眼睛,“她摸你?”随後笑道:“你睡蒙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都同你講清楚。我和你女朋友昨天不歡而散,不是什麽她拿我和你做對比之類的鬼原因。”
“那是為什麽?”
“她說她想睡我。”
“……”那師一張了張嘴,嚴肅道:“姜老師,我承認你非常帥,但你不能因為你帥,就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睡你。”
“猜到了你不會信。”被懷疑患有妄想症的姜初禾,認為自己話已至此,仁至義盡。
瞧着那師一頭頂的棒球帽,心想不會吹頭發也沒關系,反正以後不缺帶色的帽子戴。
乘電梯上去,伍雪瑤靠在走廊牆上,低着頭,憂心忡忡。聽到聲響,擡眸笑道:“師一。”視線移到姜初禾身上,勾勾嘴角,想笑笑不出來地點點頭。
姜初禾疾步回房,将行李箱攤開,整理衣物,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師一杵在玄關處,一言不發。
伍雪瑤開口委屈道:“姜哥,誤會。”
姜初禾拉上拉鏈,抻出拉杆,拿着手機,繞過那師一,推門而出。
距離活動統一安排下午兩點的高鐵,還有六個小時。
姜初禾買了最近的飛機票,告訴工作人員先走了,接下來的行程也不再跟團。
以後活動,提前通知他時間和地點。
姜初禾入住城市最好的酒店觀景套房,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悠悠江水和來往船只,嘆一聲:還是獨處舒服!
吃過酒店送餐,睡了一覺。
醒來天已黑透了,江上點點漁火,美的如詩如畫。
姜初禾發視頻通話給陳佳雀,轉換到手機後攝像頭,讓她看夜景。
“真漂亮呀~”陳佳雀說。
姜初禾把手機立在桌上,躺在秋千椅上,懶聲問:“要不要來?”
“哪有人團體出差,還帶女朋友的。”陳佳雀稱贊出版社和圖書網大方,“為你們安排了這麽好的江景房。”
姜初禾勾了勾唇邊,“我自費。”
“離隊了?”陳佳雀嘆氣,“姜先生不要再特立獨行了,你知道你在業內的風評已經差成什麽樣了?”
“總歸不會是好樣子。”姜初禾無所謂。
“你就好比榴蓮。”陳佳雀打比方,“喜歡的人喜歡的不得了,讨厭的人恨不得拿貓砂把你埋了。”
“你喜歡我麽?”
“……喜歡啊。”
姜初禾晃着腳,悠然自得道:“你喜歡我就夠了。”
莫名有點兒甜,陳佳雀捂着臉頰憨笑。
姜初禾‘嚯’地坐起身,把手機拿過來,鏡頭轉向自己,“要不要聽我為什麽脫離團隊?”
“要!”陳佳雀抱起身旁的陳皮當抱枕,“你說。”
陳皮咧着嘴進入畫面,姜初禾憶起前天被狗尿滋的機器人。眼皮微垂,挑理道:“為什麽抱陳皮,不抱姜湯?”
一天不挑理就不是他姜初禾了,陳佳雀轉過鏡頭,“你女兒睡覺呢,今天在公園跟金毛瘋跑,回來就睡了。”
姜湯蓋着小被子,四仰八叉睡在地毯上,舌頭都耷拉出來了。
“哦……”姜初禾無理取鬧個沒趣兒,一本正經地誇她:“當代社會,很少有像你對兒媳婦這麽好的婆婆了。”
陳佳雀撇嘴。
姜初禾将這兩天的‘奇遇’講給她聽,陳佳雀聽得瞠目結舌。
“太不要臉了!”陳佳雀連拍陳皮大屁股,把陳皮拍得一愣一愣的,“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
“嗷嗚——嗚——”姜湯被吵醒,扯着脖子罵街。
“哦、哦,對不起兒媳婦,婆婆不是故意的。”陳佳雀放下陳皮,從畫面中消失。
撓撓狗頭,摸摸狗肚,待姜湯重新擺好入睡姿勢,拿起手機往卧室走。
陳皮邁着八厘米小短腿,颠兒颠兒跟着她。
“你喊姜湯回去睡,它又不是沒房間。”姜初禾雖是這麽說,聲音卻壓得極低,生怕吵醒女兒。
陳佳雀不吃他這套,“那你親自喊它。”說着便要往回走。
“別了,讓它睡。”姜初禾改了話鋒,“哪睡不是睡。”
陳佳雀爬到床上,忽然扭捏起來:“女變态……嗯……要對你那啥時,沒那啥到你的那啥吧?”
姜初禾忙說:“沒摸着。”
“摸着也不怪你。”陳佳雀小聲嘟囔:“畢竟你是受害者。”
“陳佳雀。”姜初禾舉手發誓,“真的沒摸着,手剛到腰就被我按住了。”
陳佳雀噘嘴:“越想越氣。”
姜初禾望着陳皮探過來的狗頭,痛苦道:“當時給我惡心,感覺自己還不如被狗尿滋一潑來得幹淨。”
“千萬別讓我遇到她。”陳佳雀單手握拳,龇着牙,奶兇道:“不然一定抓花女變态的臉!”
感受到女友力的姜初禾笑了。
“你別笑,我認真的。”陳佳雀猛虎撲食,半跪在床,“我爸我媽沒開面館之前,在早市出攤。小商販們搶地盤,一個比一個狠,有的女的比男的還兇。我爸那時候年輕,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跟女的吵。那女的看準我爸這一點,上手打他。我媽抄起醋瓶子就砸那女的頭上,‘咋地,欺負我家沒老娘們呀!’”
鄭芳茵這個‘老娘們’的自稱,略顯粗鄙滑稽。
陳佳雀笑笑,“你不要看我平時好像挺包子的,你受這種欺負,我肯定像我媽保護我爸那樣保護你。”
“哇,感動的想哭。”姜初禾淚窩淺,真的紅了眼眶,“所以孔靜雅上門打我,你為什麽躲得比誰都快?”
“那事兒你也不占理呀,再說孔小姐打你,你不也打安逸了麽?而且……,孔小姐也不是壞人。”陳佳雀有些心虛。
打孔靜雅?她想都不敢往上想。
“你就是怕她。”姜初禾看透了陳佳雀。
“好吧,是有點兒。”陳佳雀抱着膝蓋沉思一番,“以後出席活動,那女變态要是還跟着,你就告訴我。”
姜初禾逗她,“告訴你有什麽用?”
“我請假去給你當保镖!”陳佳雀拍着胸膛,豪邁道:“姐罩着你!”
“哈哈。”姜初禾心中的郁悶一掃而光,他的女孩兒是個寶藏。
“那師一太倒黴了。”陳佳雀抽空順便同情那師一,“他對女變态那麽好,女變态都不知道珍惜他。”
“心疼了?”姜初禾醋意盎然道。
陳佳雀擡杠:“哦!”
姜初禾食指關節敲擊攝像頭,“找死啊?!”
陳佳雀伸手滑了兩下屏,“先不和你聊了,曉楠找我打游戲。”
“不許挂。”姜初禾勢要與佘曉楠争一争寵。
陳佳雀可憐巴巴望着他。
“好好好,去吧。”姜初禾妥協于她軟萌的眼神。
“姜先生。”陳佳雀最後交代一句,“漂亮的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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