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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編輯稀裏糊塗被推上車,回頭張望伍雪瑤的慘樣,樂得嘴角咧到耳後根。細數伍雪瑤近日來的所作所為,直呼痛快。
姜初禾聽得直皺眉,問陳佳雀:“受欺負了,怎麽都不和我說?”
“我能搞定。”陳佳雀笑意盈盈,雙手交叉,用力一擡,得意地看向他。
“你搬女變态腳踝時,自己腦袋就處在她腳後擡起的位置,要是她受驚踢你一腳,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姜初禾說:“回去得教教你,如何在保障自身安全下,一招将其放倒。”
宋編輯好奇:“為什麽叫伍雪瑤女變态?”
姜初禾懶聲說:“不告訴你。”
陳佳雀扒着座椅,回身沖宋編輯笑。
“告訴我,我還不一定樂意聽呢!”宋編輯忽然反應過來,大叫道:“我怎麽上你車了?”
“你退休,我請你吃飯。”姜初禾擺出強買強賣的姿态,“之前說過。”
“我不和你一起吃飯!”宋編輯嚷嚷着:“停車、停車。”
姜初禾當真靠邊停了,宋編輯讨了個沒趣兒,轉而問:“吃什麽?”
陳佳雀:“師傅,你想吃什麽?”
“烤肉吧。”宋編輯左手覆在右手手背上,望着車窗外輕嘆:“随便吃一吃。”
“好。”姜初禾一點頭,發動車子。
烤肉熟前,陳佳雀、宋編輯推測出社裏要簽的頂流作家是那師一,姜初禾也知道了伍雪瑤就是去年在微信群裏造謠生事,而後被他弄沒工作的人。
三個人各有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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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的鍋子,中間高、四下低。肉在高處烤,滋啦作響。油脂順着坡度留下,被低處的土豆、口蘑、芋頭吸收。
口蘑慢慢滲出汁水,小碗似的盛得滿滿登登。小心翼翼夾起整個,喝下異常鮮美的菌湯。再将蘑菇肉送入口中,填進胃裏。
長夾夾起炙烤了一會兒的厚片兒肉,剪刀将肉剪成适口大小。
宋編輯喜歡吃嫩一點的,肉剛熟、肉汁豐富時,對于她來講是最好的。
姜初禾吃熟透的,肉要微焦,提前腌制過就不必蘸料,直接吃。
陳佳雀覺得任何火候下的肉都好吃,嫩有嫩的口感,焦有焦的口感,加點兒烤肉醬,包着生菜葉解膩。
姜初禾對宋編輯說:“我們倆結婚,你來當證婚人。”
宋編輯慈母微笑:“你們要結婚啦?”
陳佳雀懵了,“我們什麽時候要結婚了?”
“結婚不急,證婚人先敲好。”姜初禾倒了一杯大麥茶,遞給宋編輯:“其實我最該感謝的人是你,沒你讓賢,我們倆不會相識。”
宋編輯撇撇嘴,“你該感謝你自己,要不是為人讨厭、經常把我氣到心律不齊,我才不會把你這個高績效讓給小家雀。”
“那還是要感謝你。”姜初禾自斟大麥茶,舉起杯,說:“你當初不壓我稿,去主編那兒邀功,我也不會處處擠兌你。”
“你們……”陳佳雀也倒了大麥茶,與二人碰杯,“還是讓我們一起感謝大自然的饋贈吧,食物都長成了人類愛吃的味道。”
飯後,将宋編輯送回家,兩個人回去喂了狗,牽着六條狗浩浩蕩蕩出來遛彎。傍晚的微風吹得人心癢癢,遛完彎,改路線去夜市走走。
夜市人多,在打頭那家小吃攤買了一盒蛋撻,牽着狗到旁邊的小廣場。坐在石凳上,邊吃蛋撻邊看大爺、大媽跳舞。
旁邊有個坐輪椅的大爺,面目猙獰地盯着一對兒搭肩摟腰、旋轉跳躍的老舞伴。
陳佳雀湊到姜初禾耳邊說:“你看,那個爺爺吃醋了。”
“不看,看了生氣。”姜初禾掰下蛋撻邊兒分給六條狗。
分到陳皮蛋撻邊兒沒有了,姜初禾一攤手,将軟嫩的蛋撻心塞進嘴裏,“我要是有那麽一天,你敢推着我出來,看你和別的老頭跳舞,我饒不了你。”
陳皮沒有等到心心念念的食物,跺着小短腿,“汪!汪汪汪!”
姜初禾瞪它,陳皮立刻躲到陳佳雀兩腿之間,撅着蓬松性感的屁屁,委屈得‘嘤嘤嘤’直哼唧。
陳佳雀抱起陳皮,給了它一個完整的蛋撻,“你都坐輪椅了,饒不了我還能怎麽樣。”
“我絕食。”姜初禾說:“餓死了,眼不見心不煩。”
“哈哈哈……”陳佳雀捏着蛋撻,笑得直跺腳。懷裏的陳皮仰卧起坐,努力去吃老母親因發笑而拿遠的食物。
姜初禾拍拍陳佳雀的後腦勺,“你在我面前,真是一點兒形象都不注意了。”
“我什麽時候在你面前注意過形象?”
“沒有麽?”姜初禾挑眉道:“是誰穿了一雙這麽高的高跟鞋同我去買床,走路搖搖晃晃,跟踩高跷似的,我沒好意思說你。”
“我不經常穿嘛~”陳佳雀看了看腳下遛狗專用帆布鞋,鞋幫都磨飛邊了,當即将腳縮進石凳下。
“別藏了,我不在意這些。”姜初禾将陳皮從她身上拎下去,握住陳佳雀的手,深情道:“我女朋友怎樣都好看,洗完澡什麽都不穿最好看。”
陳佳雀張張嘴,想不出話來接茬。
“我準備在家安一個雙人床那麽大的按摩浴缸。”姜初禾雙手撐着石凳,身體向後傾斜,小梨渦裏有對生活的美好憧憬。
家中都是淋浴,可見他從前沒有泡澡的愛好。
陳佳雀本着勤儉持家的本能,直言道:“浴缸太大費水。”
姜初禾翹起的嘴角垮下來,“這是重點麽?”
“啊?”陳佳雀恍然大悟,盯着自己飛邊的鞋子,“啊……”
“再在洗手間裝一面大鏡子。”姜初禾繼續憧憬,笑出一口好牙,“防水霧的那種。”
“你叫人來裝,記得提前告訴我。”陳佳雀耳根發紅,“我要躲出去,免得別人誤以為我也是變/态。”
“怎麽是變/态呢?”姜初禾捏了捏她水嫩的臉頰,興高采烈仰望夜空,“這是個人興趣。”
“叔叔、阿姨。”不遠處跑來個小屁孩兒,“我可以摸狗狗麽?”
姜初禾果斷道:“不可以。”
“就摸一下。”小孩兒雙手交握上前一步,大大的眼睛發射萌萌光波。
陳佳雀牽住陳皮項圈,招呼他:“來,摸這只。”
“可是……”小孩兒指着姜湯,“我想摸那個,那個帥。”
“這個是我的。”姜初禾還是那三個字‘不可以’。
小孩兒站在那兒,直勾勾盯着姜湯。
姜湯翹起後腿,撓了撓狗頭,“嗷嗚——”
“叔叔。”小孩兒問:“它吃人麽?”
“……”姜初禾臭臉。
陳佳雀撿了個樂,咯咯笑。
姜初禾一本正經道:“吃,專吃你這麽大的,肉嫩。”
“啊?!”小孩兒非常配合,露出驚恐之色。
“叔叔騙你的。”陳佳雀替小孩求情,“給他摸摸姜湯。”
姜初禾揚起下巴,“喊你爸媽過來,他們同意,才讓你摸。”
小孩兒立刻奔向不遠處的父母,拉着爸爸過來。小孩兒的爸爸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兒子特別喜歡狗,他媽狗毛過敏,家裏養不了,能給他摸摸麽?”
“摸吧。”姜初禾把牽引繩繞在胳膊上,握住姜湯的項圈。
孩子爸爸交代小孩兒,“兒子,輕輕摸。”
小孩兒摸到狗,開心極了。這時,四面八方的小孩全湧過來,叽叽喳喳請求上手。
吓得陳佳雀趕忙收緊手中的三條牽引,“輕輕摸,不能用力哦。”
“不用力也不給摸了,再摸一會兒狗禿了。”姜初禾對這一圈說話上了發條的小孩兒失去耐心,拽着陳佳雀逃離開。
夜裏做完‘運動’,陳佳雀趴在姜初禾身上,一只手墊着下巴,一只手推他的鼻尖做豬鼻狀,“去年我想我會像宋編輯那樣,在雜志社幹到退休,還怕你我的關系影響到我的工作。可我現在卻因為不想受委屈,就這麽辭了。”向上蹭蹭,親了親他,“覺得之前很對不起你,沒把你看得很重。”
姜初禾将她散落的頭發掖到耳後,柔聲道:“第一份工作就像初戀,大多不會長久,但每每想起都讓人意難平。”
“那完了。”陳佳雀爬下去,沮喪道:“你就是我的初戀。”
“我們會白頭到老的。”姜初禾單手撐着頭,側過身,說:“我想給你零花錢,你不要拒絕。”
“不用,我有錢。”陳佳雀比了個耶,“我存的,兩萬塊。等我答完辯,拿到畢業證,就找工作了。”
姜初禾笑說:“你有錢,我就不能給了?”
“也不是不能,就是不好。”陳佳雀擡眸看他,“從學校出來後,我爸給我打電話,十次有六次問我缺不缺錢。知道我和你戀愛後,次次都問我缺不缺錢。念叨着缺錢向爸爸要,不能和男朋友伸手。同男朋友出去約會,不能總讓對方付錢。男朋友送了禮物,也要買禮物送回去。”
姜初禾聽得直搖頭。
“跟你同居,已經是不聽爸爸話了。錢上面,還是要遵從爸爸的教導。”陳佳雀笑道:“而且我是真的有錢。”
“那結婚呢?結婚以後我給的錢,也不要?”
“結婚……”陳佳雀想了想,費解道:“結婚了,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麽?為什麽還用‘給’這個字?”
“對、對、對。”姜初禾樂不可支,“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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