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為了參加安逸、孔靜雅的婚禮,姜初禾和陳佳雀準備出門買身新衣服。

另外姜初禾頭發長了,需要剪一剪。

提到去理發店,姜初禾建議陳佳雀再燙一次卷發,“很可愛,像只小羊,去年我還偷偷摸過你的羊毛卷,今年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了。”

“剛好我想染個顏色。”陳佳雀說:“不工作,染個出挑的。”

“想染什麽顏色?”

“粉色。”陳佳雀托着臉頰,歪頭笑道:“姜先生,想要擁有一只粉色的小羊麽?”

姜初禾喉結翻滾,勾過她的脖子,懶聲說:“姜先生想等參加完明天的婚禮,再擁有一只粉色的小羊,姜先生現在只想擁有一只毛色中規中矩的小羊。”

“好吧~”陳佳雀應得痛快,其實也沒真要染。漂色太傷頭發了,雖然染粉色是她一直以來的一個願望。

姜初禾捏了捏她的臉頰,“真乖。”

坐在理發店看色卡,陳佳雀選了冷棕色。

姜初禾出去接個電話,回來說:“安逸一會兒過來,跟着我們逛街、回家,估計待到很晚。”

陳佳雀上完定型藥水,在烤燈。動不了頭,轉過眼睛,訝異道:“他明天不是結婚麽?”

“哦,他說他緊張,不想一個人待着。”姜初禾想到一件趣事,“安逸高考那年,前一天也是跟着我,我去哪,他去哪。老安不讓他四處亂跑,幹脆把我也給扣住了。”

“你們關系真好。”

“還行。”姜初禾斟酌了一下,覺得‘還行’兩字欠妥當,但一年見個兩三次面,‘很好’又不至于。

“我看你表哥,對你不太友好。”陳佳雀說的是四月份掃墓,在墓園見過一次面的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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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禾哼笑道:“他盼着我早死,我盼着他早超生。”

“他們兄弟之間呢?”

“同父異母,還有龐大家産。表面和諧,私下……”姜初禾的話點到為止,搖頭收尾。

陳佳雀:“安承那麽兇,安逸要吃虧的。”

姜初禾笑而不語,翻開從架子上随手拿下的漫畫雜志。

過了一個小時,安逸左手拿着咖啡,右手提着兩杯奶茶進來。他穿着灰色印花短T,黑色及膝短褲,腳下一雙純白運動鞋,像是剛從學校逃課出來的高中生。

“哥,嫂子。”

陳佳雀對‘嫂子’這個稱呼不好意思,姜初禾倒是坦然:“讓你嫂子先挑。”

于是安逸把奶茶遞到陳佳雀面前,陳佳雀拿了一杯,“謝謝。”

“不客氣。”安逸笑說。

姜初禾接過另一杯,“領證了,結婚就是走個形式,緊張什麽?老婆又跑不了。”

聞言,陳佳雀和安逸看怪物似的看向他。

安逸張張嘴,組織不出語言,能讓情感缺根筋的表哥感同身受,“希望你結婚時,能像現在說的這麽酷。”

姜初禾攤開一只手,信誓旦旦道:“領了證,就沒什麽能撼動我的情緒了。”

陳佳雀看了他的自信模樣,默默撇了撇嘴。

姜初禾伸長腳尖,不滿地踢了下她小腿。

“我打賭。”陳佳雀對安逸說:“安逸作證。”

安逸饒有興致點頭,“好。”

陳佳雀指着姜初禾,篤定道:“結婚時,你肯定會哭鼻子。”

“我?”姜初禾冷哼着別過頭,不屑極了。

“會麽?”安逸:“我哥不像是會哭鼻子的人。”

陳佳雀用力點點頭,“會的,他眼淚窩子超淺。”

“萬分期待。”安逸做了個扛攝像機的動作,“到時我記錄下來。”

姜初禾在午後的陽光下打了個哈欠,半垂眼皮,懶洋洋地望着他們。像一只困倦大老虎,接受圍欄外兩個無知小孩兒的指指點點,低頭看了看修長的手指,攥起拳頭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感嘆親情、愛情的偉大。

喵——~

陳佳雀瞧他卻是一副精神萎靡的貓樣,生怕姜初禾盯手盯久了,要上舌頭梳理指關節上的汗毛,“我燙完頭發還要染色,估計兩三個小時。你們倆出去看看電影,或是打打游戲,我不用人陪。”

“兩個小時是弄不完的。”安逸陪孔靜雅陪出了經驗,“五個小時起。”

“五個小時?”陳佳雀、姜初禾均是大吃一驚。

陳佳雀平時很少去店裏弄頭發,去也是去普通的理發店,三個小時是極限了。

姜初禾則是從沒陪女生弄過頭發,揚聲問理發師,“她還需要多久?”

理發師比了個六。

陳佳雀、姜初禾面面相觑,陳佳雀說:“六個小時,我可坐不住。”

“那……”姜初禾:“今天只燙不染。”

陳佳雀:“好。”

姜初禾脫下條紋薄襯衫,穿着純白短T和安逸出去閑逛。

一會兒端着半盒的章魚小丸子回來給陳佳雀,一會兒又拿了兩個生煎包回來給陳佳雀,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鳥媽媽投食般,散發着母性男友的光輝。

最後消失的時間長了些,姜初禾拎着兩個裝滿水的塑料袋,塑料袋裏是拇指長度的小魚,安逸捧着挺大一玻璃圓形魚缸,魚缸裏是方便面、薯片還有各種零食。

“商場四層,有用紙網捕魚的。特別薄的那種紙,別人撈魚,一入水紙網就破了。”安逸崇拜道:“我哥花了二十塊錢,撈了這麽多。”

姜初禾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傲嬌的話:“拿過手術刀的手,當然穩。”

“姜先生真棒!”這種小魚,批發價五角一條,倆塑料袋加在一起都不值十塊。

陳佳雀轉念一想,價值不在于小魚本身,而在參與游戲的快樂,這兩個人現在看起來就非常快樂,且!滿!足!

姜初禾瘋狂壓制的嘴角,‘噌’地一下翹了起來,露出梨渦和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陳佳雀曉得他的快樂正因為自己的誇獎,正在瘋狂加倍。

也太好哄了吧!

快樂的男人們炫耀過戰利品,将戰利品搬上車,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很快雙雙進入香甜夢鄉。

陳佳雀的卷發造型完成,三個人出了店門。

姜初禾從兜裏拿出一個粉色小花發夾,笨手笨腳夾在她耳側,繞到陳佳雀身前,倒退着走了幾步,确認和想象中一樣漂亮,嘴角噙笑,回到她身邊。

歸家後,安逸要吃方便面,謝絕了陳佳雀做菜款待的好意,在廚房自力更生煮面。

姜初禾刷完魚缸,把魚倒進去,便開始專心調試電視、安裝游戲。

陳佳雀洗淨造景石子,一顆一顆投放進魚缸,再将綠植盆栽的裝飾樹和小房子放進去。

白石鋪底,魚兒在房子和綠樹中自在游走。

“姜先生,好看麽?”

姜初禾百忙中抽空看看了她一眼,真摯地敷衍道:“好看。”

“……”陳佳雀:“我說的是魚,不是我。”

“魚啊?”姜初禾不是很情願地又抽空看了一眼,“把盆栽的裝飾搶來給魚用,對盆栽不公平。”

“我小時候養這種魚,沒有活超過一個星期的。有好東西,先讓它們享受吧。”

“好好養。”從未養過魚的姜初禾頓了頓,猶疑道:“應該能挺一個月吧。”

安逸煮好方便面,探出頭問:“哥,在廚房吃還是客廳吃?”

姜初禾:“拿過來。”

安逸煮了三人份,将陳佳雀的放在茶幾上,又端了兩碗回來,和姜初禾坐在長絨地毯上邊打游戲邊吃。

他們打的是足球游戲,陳佳雀看不懂,吃完面去廚房看看冰箱裏有什麽,能做些零嘴招待安逸。

牛肉橫着紋理切片,用生抽、蚝油、料酒、鹽、生粉腌制,穿在提前用溫水泡好的牙簽上,下鍋炸到外酥裏嫩撈出。留底油,下蒜末、幹辣椒、孜然粉,燒烤料,放入牙簽牛肉煸炒,出鍋前再撒上一些白芝麻。

嘗一個,外酥裏嫩、麻辣椒香。

陳佳雀端着盤子出去。

姜初禾揪着姜湯的後頸,正是個怒發沖冠的模樣。

“怎麽了?”陳佳雀快走了兩步,發現姜初禾怒發沖冠為的是那一缸小魚。

魚缸在茶幾上,水沒了一大半,魚也只剩孤零零的一條。姜初禾把耳朵貼在狗肚子上聽了聽,起身掐着姜湯的臉頰扥了又扥,依舊氣得說不出話。

“嗷嗚——”姜湯絲毫沒有悔過之心,甚至伸出舌頭舔魚缸,顯得意猶未盡的。

安逸回答了陳佳雀,“嫂子,狗把魚喝了。”

以姜湯那個嘴,陳佳雀認為安逸這個‘喝’字用得甚為精妙,“算了,喝都喝了。我就說我養魚,魚不會活過一個星期。”

“那這也太快了!”姜初禾拿起魚缸,亮出碩果僅存的一條,“到家還沒超過一個小時!”

陳佳雀把牙簽牛肉放在安逸面前,喂一個給姜初禾,“天有不測風雲,魚有旦夕禍福,這屬于狗禍,你不必太自責。”

姜初禾嚼着牛肉,“我沒自責,我就是生氣。”拿出手機,對姜湯說:“給你老師發信息,讓他下次上課好好教育教育你。”

“嗚——”姜湯躺在姜初禾腿上,亮出肚皮,壯狗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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