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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路望鶴打的去了劇組團建的KTV,侍者領着他朝着包間走去,還未進門,便聽見裏頭一陣笑鬧聲。

溫濤的聲音尤為突顯:“師哥,在座的各位誰比得上您唱歌好聽呀?您的專輯可是登頂過金曲榜的,我還買過幾張呢!”

影後邱清妍因為檔期緣故還沒來,劇組的演員裏咖位最大的就只剩下了夏子英。一些會來事兒的小演員自然都簇擁在夏子英旁邊,做着被頂流提攜一把一步登天的美夢。

路望鶴在門外停留了片刻,侍者再三打量過這位容貌出衆的年輕人,忍不住小聲問。

“這位客人,您怎麽不進去?”

看這少年一身素淨的白襯衫黑褲,不帶一點兒多餘的裝飾品,連戴的帽子都是純黑的,笑或不笑都帶着仿佛天生的疏冷,與KTV火熱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路望鶴微笑一下:“我有些暈車,一會兒再進去,麻煩你了。”

其實他是想等裏面有人開始唱歌,氣氛再火熱一點,他再進去就沒人會注意到他了,省得夏子英陰魂不散再來纏着他。

果然,等了片刻後,裏面就傳來夏子英的歌唱聲還有溫濤恭維的叫好鼓掌。

少年輕輕旋了一下門把手,幾乎是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包間裏的一片黑暗中,繞到喧鬧的人群身後,随意找了個角落坐下。

正好他還沒吃晚飯,這裏桌子上擺了不少水果,吃一些既能解餓,又不會導致卡路裏攝入過多,發福不上鏡。

夏子英一曲歌罷,溫濤一個箭步上前接過話筒:“師哥不愧是當年大火的綜藝C位出道的歌手,在KTV都能唱這麽好!”

“是啊是啊,夏老師可真厲害!”

路望鶴兩耳不聞吹捧聲,專心致志地剝着眼前的橙子,兩瓣橙子入口,少年微鼓着腮幫子,掃了一眼桌上的果盤,纖白的手一撈,撈了一盒子切好的哈密瓜,用牙簽串好,腮幫子便更鼓了一些。

口中塞滿了食物,将少年瘦削的臉頰線條變得更加柔和了一些,原本清冽出塵的桃花眸便帶了幾分孩童般純真的滿足。

十八、九歲正是少年人長身體的年紀,兩盒水果下肚,腹中僅僅飽了一半,但路望鶴瞥了幾眼桌上的其他糕點,還是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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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去一趟洗手間,忽然在一片鬧鬧哄哄中聽到了他的名字。

“劇組還有沒有人沒到的?”

“哪兒能呢,今天師哥請客,所有人都來啦!”

“霍淵呢?霍淵來了沒有?”

路望鶴動作一頓,輕輕磨了磨後槽牙。

夏子英貴人事忙,選妃似的在一衆年輕小演員裏看了個遍,難得還記得他姓甚名誰。

溫濤聽到“霍淵”兩個字,面容扭曲了一下,眼底掠過幾絲詫異和狠厲,旋即堆笑道:“師哥怎麽認識霍淵,莫非他是師哥的朋友?”

“那倒不是,只是下午見過他,覺得一見如故。怎麽,霍淵還沒有來嗎?”

立即有眼尖的看出夏子英似乎很關心這個叫“霍淵”的人,一疊聲地答。

“霍淵似乎是不在包間裏,這樣吧,我們去找找,說不準路上堵了或是去洗手間了呢?”

路望鶴眉心微擰,緩緩嘆了口氣,看這副興師動衆的樣子,要是他不主動打招呼,一會兒也會被其他人發現,反而更加尴尬。

于是少年起身,朗聲道:“抱歉,我在這裏。剛剛暈車不大舒服,睡着了。”

“睡着了?霍淵,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房間裏這麽大的音響聲,都能睡着?性格孤僻可不是什麽好事,我看你是誠心不給師哥面子!”

路望鶴的借口尋得确實敷衍,但奈何少年話雖不多,卻牙尖嘴利。

少年故作無辜:“溫哥這話可是冤枉我了,夏老師這樣的明星是多少人的偶像,我一個小演員,怎麽會故意不給夏老師面子呢?”

美人的話總是特別容易叫人信服,美人犯的小錯自然也特別容易讓人原諒。

夏子英大度地笑了,攔下氣急敗壞的溫濤:“小淵你現在舒服一點了沒有?要是還頭暈,我叫人給你買藥。”

“謝謝夏老師,我已經好多了。”

夏子英順勢坐到了路望鶴身邊,少年越是不動聲色地和他保持禮貌的距離,他越是心癢稀罕。

也不知道這位小美人是在欲擒故縱,還是真的潔身自好,不喜歡娛樂圈潛規則那一套。

不過一個沒名氣的素人,背後又沒有金主捧,若是甘願從了他,他也樂意讓經紀人給他安排兩個男四、男五的角色當當。

若是不願意……

夏子英溫潤的面容笑意更盛,沒去理睬眼睛裏幾乎快冒火的溫濤,給路望鶴遞了一杯水。

“小淵,頭暈的話多喝點水會好一些,聽許導說,你自己訂了賓館,離劇組挺遠的吧?這多不方便啊,不如和我們一起住到千峰酒店怎麽樣?”

包間裏光線昏暗,夏子英的手悄悄把手伸向了路望鶴的大腿,壓低了聲音。

“正好我助理他忙,我住的雙人間還空了一張床,哦當然,小淵要是嫌雙人床太小,我可以給你換成大床房……”

路望鶴手裏端着夏子英遞過來的茶杯,看見身旁人面獸心的人伸過來的爪子,眸光微冷。

手一抖,便“不小心”倒翻了茶杯,冰涼的茶水立刻灑了夏子英一手,連袖子都濕了。

“真不好意思,夏老師。”

少年把茶杯放回桌上,抽了兩張餐巾紙,嘴上說着不好意思,語氣裏卻只有假笑,沒有半分誠摯道歉的意思在裏頭。

溫濤時刻關注着這裏,眼看着自家師哥一直和路望鶴小聲說着什麽,嫉妒得快要壓不住臉上的怒氣。

此刻逮着了路望鶴的錯處,立即斥責道:“霍淵你怎麽能這樣,我師哥好心給你遞水,你還把水打翻了!”

夏子英拿過餐巾紙,緩緩擦拭着自己的衣袖,面色也有些沉了。

看來小美人是不願意了。

但是旋即,他紳士地笑了一下:“小淵也不是故意的,不要緊,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便出了門,走到走廊無人處,撥通了電話:“喂?你上來,給我帶點那個藥,順便在KTV的三樓訂個房間,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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