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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胡說八道什麽啊?
因為宋則之這不着調的言論,許時念原本想說的話瞬間忘得一幹二淨,她兇巴巴地瞪着他:“你腦子積水了吧?”
“我以為你收集了我這麽多照片,又用我的名字跟生日做密碼,是對我有所圖呢。”
“我圖你什麽?”許時念紅着臉反問。
“圖我好看?”宋則之笑了下,這種自然流露的笑容殺傷力倍增。
許時念:“……”沒的反駁。
宋則之:“還不知道你這麽膚淺呢。”
許時念:“不然你覺得你有什麽內涵值得我圖?”
宋則之微微思忖了片刻,正當許時念洋洋得意地覺得他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的時候,他聲線微沉地說道:“床上功夫?”
想一掌拍暈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宋則之:“你也覺得對是吧?”
許時念伸出雙手洩憤似的蹂|躏宋則之的臉,誰給他的自信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宋則之輕笑着,即使這張臉在許時念的手下變了形,那笑容依然明朗帥氣,他含糊不清地說道:“等你毀了我的臉,可就真只圖那個了。”
許時念立馬住了手,漆黑的雙眸染着些許窘迫愠怒,扭頭就走:“你愛折騰就盡管折騰去吧。”
反正她的遮羞布已經沒了。
時間過得很快,春節假期一過,宋則之就開始早出晚歸,他身為總導演,得統籌整個劇組的一切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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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念百無聊賴,就往曲夏月那邊跑。
不過曲夏月也忙,看得出她很重視這次的電影拍攝,事事都想親力親為。
這算是許時念跟宋則之工作上的第一次分手,外界已經在傳他們因為利益分配不均導致關系惡化,所以才走上分道揚镳之路。
還有更惡意的,直接明示是宋則之想中途丢下合夥人,一個人扶搖直上。
許時念沒跟圈裏人結交,也沒有公布任何社交網站的賬號,恐怕就是知道她這樣的情況,才會有恃無恐地污蔑宋則之。
他們這三年斷崖式地壟斷電影圈的票房跟獎項,其實得罪了不少資方跟電影人,這種惡意揣度的背後恐怕就是這批人在推波助瀾。
許時念自大地想着,他們就不怕原來他們只占據了一個席位,這下子直接包攬前二,這麽美的畫面直接打得他們的臉啪啪響就好玩了。
又過了一陣子,電影開始演員試鏡了,曲夏月問許時念想不想去看看。
對于她創作的人物,她是最有資格挑人的。
許時念有些心癢,以前不覺得,現在發現家裏少了宋則之,生活太枯燥了,這樣的機會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試鏡的地點是在國貿酒店,許時念并沒用真正的身份入場,而是充當了江莘苒的助理。
聽曲夏月說江莘苒非常刻苦地鑽研劇本,于是許時念不忘鼓勵她,讓她加油。
演戲這門學問功底固然很重要,可是天賦也少不了,江莘苒就是許時念覺得會共情角色的人。
今天試的正是女主的戲,雖然江莘苒是許時念跟曲夏月看好的,但是資方也推薦了人,在曲夏月的力争下,才有了今天的試鏡。
試鏡快開始的時候,本還嚣張的金主爸爸聽了身後助理的報告,面色陡然巨變,慌慌張張地起身整理衣服,然後一副鴨店老板迎客的惡心樣走向門口。
許時念跟曲夏月竊竊私語:“怎麽回事?”
“不知道,可能頂頭上司來了。”
兩分鐘後,大門再次敞開。
走在最前面的是男人一襲熨帖筆挺的西裝,暗藍色調低調而奢華。
他望向在場人士時,淡淡的疏離從他眼底渲染開來,帶着一股貴不可攀的天然氣質。
可以說他的出場輕而易舉震懾他人。
曲夏月的目光有些驚愕,臉色也不大自然。
許時念大概瞧出了眼前的人是何方神聖。
金主爸爸鄭重其事地介紹道:“這位是康世影業的賀章年賀總。”
在這個圈子混的人誰不知道康世影業?在食物鏈頂端待了這麽多年,賀章年接手後,更是如日中天。
不過本尊一直只活在傳說中,像他們這種人物根本沒機會能見上一面。
而且康世影業的大本營不是在帝都嗎?怎麽會來寧城?
賀章年望過來的時候,曲夏月立刻微垂眉眼,她的指尖緊緊嵌入掌心,心率紊亂不堪。
只是他的視線并未在曲夏月這邊逗留,很快就詢問身邊的人:“宋則之不在這裏?”
他的聲音不重,但是許時念聽得一清二楚。
為什麽會找宋則之?想合作?宋則之雖然現在名聲大噪,可也無需勞駕康世影業的老總親自出馬談合作吧?
還是另有目的?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許時念內心有些許不安,總感覺賀章年的這趟目的不單純。
估計是知道宋則之不在這裏,賀章年并沒有久待,只不過在臨走前再次看向曲夏月的方向,曲夏月閃避不及,直直地撞入了那幽深的眸底。
氣氛有片刻的凝滞。
賀章年離開後,曲夏月緊繃的神經才微微松弛下來,許時念低聲問道:“那次就是他?”
曲夏月:“嗯。”
“他怎麽會跑寧城來?而且還要找宋則之。”許時念眉頭緊蹙,不解地低喃。
“沒聽說他們有交集,就算要合作,也不用他親自出馬。”
“我也這麽想。”許時念也是納悶,“哦對了,今天宋則之也在這裏?”
“不清楚。我問問別人。”
曲夏月吩咐了人去打聽情況,這時金主爸爸送完賀章年回來,對曲夏月的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他笑臉迎人地說道:“既然夏月跟賀總認識,怎麽不早說?今天的試鏡免了吧,你說讓誰演就誰演。”
曲夏月急忙解釋道:“我跟賀總并不認識……”
金主爸爸打斷道:“明白明白。”
曲夏月愁眉深鎖,她跟賀章年根本算不上認識,不想被人誤會她沾親帶故,但是眼前這位她得罪不起,說多了又怕惹他不高興,好不容易将江莘苒的角色定下來,不想節外生枝。
也不知道賀章年跟他說了什麽,讓他有這麽離譜的猜想。
曲夏月吩咐的人很快回來,告訴她們《迷途》的劇組也在這家酒店試鏡,是在西邊的裙帶樓那邊,所以她們不知道。
許時念:“夏月,我去宋則之那邊看看,不知道賀章年找他什麽事情,他這個人有時候說話不懂變通,得罪這種大人物麻煩。”
許時念到達西邊裙帶樓的時候,試鏡的房間已經被清場了,所有人留在外面待命。
她想找人問問什麽情況,可是別人看她是生面孔,都沒多嘴。
許時念擔憂地往裏張望,這時身旁響起一道柔弱的女聲:“要不要借一步說話?”
許時念側過腦袋,瞥向聲音來源處,漂亮精致的面容露出幾分厭惡。
馮芷舒淡淡地笑了一聲:“你不好奇賀總跟宋導的關系?”
許時念長得高,整整比馮芷舒高出了大半個頭,她微垂眼睑,就像帶着不屑。
馮芷舒面色微僵,繼續說道:“宋導沒告訴過你吧?”
許時念嫣紅的嘴唇微微挽起,溢出一絲冷笑:“所以你想表達什麽?宋則之不告訴我這個同床共枕的老婆,反而去告訴你?”
馮芷舒正欲反駁,許時念再次輕嗤道:“這麽可笑的言論,你該不會指望我會信吧?”
“許老師真是思路清明呢。”
“書讀得多而已。”許時念勾起嘴唇莞爾一笑,“不要誤會,我沒內涵你差點連九年制義務教育都沒完成。”
學歷這塊一直是馮芷舒的痛處,就算現在用盡一切包裝自己,這鐵一般的事實仍然無法改變。
而許時念明晃晃就是諷刺她,還一副高貴冷豔的口吻說不是。
馮芷舒努力壓制內心的怒火,才不至于在衆人睽睽之下破口大罵。
許時念就喜歡看她這種不服也得憋着的委屈樣。
馮芷舒的經紀人拉着她離開後,許時念才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頭。
雖然宋則之不會離譜到去告訴馮芷舒他跟賀章年的關系,但是看馮芷舒這仿佛知情者的架勢,多少可能知道一點。
難道賀章年跟宋則之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真有什麽關系?
大約十分鐘後,那扇緊閉的門終于敞開了。
賀章年依然是那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他的身旁跟着一位笑容滿面的助理,但一看就是笑面虎,心思詭谲。
許時念不是《迷途》劇組的人,進不去房間,于是給宋則之發了條微信。
【許時念:老公,你猜我現在在哪裏?】
然後附贈了一張自己人畜無害的笑臉照。
不到一分鐘,宋則之就回複了。
總算有點身為老公的自覺,沒讓她無止盡地等待着。
【之之:我一會兒去找你。】
【許時念:你還沒說我在哪裏呢?】
【之之:國貿酒店。】
【許時念:你應該說我在你心裏,傷心jpg。】
【之之:……】
【許時念:一點都不會接梗。】
【之之:我的心裝不下你,會死。】
【許時念:我看你現在就想死!】
【之之:乖了。】
哼。惹了她後說這兩個字算什麽回事?哄得也太敷衍了吧?
許時念微鼓腮幫,然後收起手機,去要了一個私密性不錯的位置,點了一壺花茶等着宋則之。
等待的間隙,許時念開始玩消消樂。
沒多久,地面上覆蓋下一片陰影。
“等我玩好這盤先……”她邊說話邊擡頭,只不過眼前的人并不是宋則之,而是
賀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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