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殺青了
張明翰:“這麽喜歡這顆頭,等殺青了送給你當禮物。”
棠靈果斷扔掉了假頭,撲進小時懷裏嘤嘤嘤。
過了一會兒,這個鏡頭再拍一遍。換個角度再拍一遍。全景拍6遍,拍得張明翰算是滿意了,再分別補幾個特寫。
棠靈的特寫又補了3遍,這一場她一共哭了十幾次,到終于過了之後,她動都不想動,只想坐在地上緩緩。
今天的戲份拍完,女主角李蘭的戲就剩下三場,其中還有一場要專門回拉薩去雪山取景,拍攝最後一幕在雪山上跳舞的戲。全劇組需要一起再回到拉薩專門拍這一幕。
棠靈問過張明翰,為什麽不之前在拉薩把這一幕一起拍完。
張明翰說:“你扪心自問一下,你當時的演技,能演出個啥?”
棠靈跟着張明翰五個多月,對他也算是比較熟了,自然地脫口而出張明翰常挂在嘴邊的話:“我能演出個屁。”
旁邊副導演噗嗤一聲笑出來。
棠靈:“那導演我現在演的怎麽樣?”
張明翰瞅瞅她:“你想讓我誇你嗎?”
棠靈:“罵也行,反正也沒少罵。”何止沒少罵,棠靈一個人承擔了整個拍攝過程80%以上的罵聲,她沒有自閉真的是她心髒強大。
張明翰沒有給評價,卻點了顆煙抽了一口,問道:
“你要解約了?”
棠靈點頭。
“下家找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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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定呢,沒時間想。”
張明翰點點頭,棠靈老老實實在他面前當孫女,她感覺張明翰要開始傳授知識了!
張明翰:“什麽時候了還不想?腦子當板凳子用嗎?腦子裏進冰水了嗎?腦子不用可以給有需要的人。”
棠靈:……
我錯了,我不該對大導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只是把我當做毒舌的工具人兒,嘤嘤嘤。
張明翰瞅瞅垂頭耷腦的棠靈,抖着臉皮笑了下。
“找什麽下家我不管,想練演技,就得多練基本功,還差得遠。”
“知道知道。”
“去演過話劇沒?”
“一直想嘗試,沒什麽機會。”
“可以試,但是不能多演,話劇演員模式也重,不一定适合每一個人。”
張明翰一根煙抽到了煙屁股,終于舍得放大招了:
“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叫他老師,我給他打聲招呼,但是人家願不願意教你,我就管不着了。”
棠靈笑開了花:“沖您這句話,您再罵我多少天我都開心。”
張明翰:“罵你是你偏得,知道嗎!”
“知道知道,您向着我。”
……
劇組拍攝進度加快,趕了兩個大夜,整個劇組便動起來,準備出發再次前往拉薩。
因為只是補拍女主一個人的鏡頭,其他演員便在青海殺青了,為避免再次上高原反應大,當天晚上就在青海舉辦了殺青宴。記者也來了不少,熱熱鬧鬧的。
殺青宴的酒店外,一個穿着羽絨服帶着帽子的男子在打電話。
“今天吃的殺青宴,什麽時候動手?”
“那就明天,剩下人不多的時候,記得想辦法不要讓她旁邊的人看見。”
“知道,我會給她一個人騙出來。”
——讓她直接人間蒸發。
……
劇組包了車,導演、工作人員帶着棠靈和拍攝設備,一行不到十個人,殺青宴結束第二天,直接進藏。
到了地方已經是第三天的上午,先看看演員和工作人員狀态都還不錯——他們在青海為了避免産生高原反應,紅景天也一直喝着沒斷,此時還真派上了用場。
張明翰當機立斷,馬上開拍,争取這一個鏡頭磨一到兩天就完活收工。
……
李蘭從關了他們一年的地方逃出來了。
整整一年多,她沒有見過太陽,沒有見過山裏的雪,沒有見過人間。
她來自地獄,她成為地獄的一份子,如今她終于逃離了地獄,走進了人世。
她歡喜!她快樂!她高興地重生!
她自己早已衣不遮體,披着從被她殺死的藏民家裏拿走的那塊紅布,一路跑,一路狂奔,終于跑到了雪山之巅。
迎着太陽,她狂笑不止,笑聲聽不出開心還是難過,但是她笑得嗓子都啞了。
她開始跳舞。
最熱烈,最瘋狂的舞蹈,踏過地獄的血重生的舞蹈,仿佛要将整個靈魂捧出來給世人看,怒放着的鮮活着的,滾燙的靈魂。
李蘭跳累了,她跳得虛脫。
此時太陽已經變成夕陽,紅彤彤地晚霞迎着山巅的雪。
李蘭看向太陽,又回頭看了看自己逃出來的方向,山腳下有警笛聲響起。她告訴自己,這裏是鮮活的人世間,不是地獄。
她又笑開了,笑得特別開心,再次撐開紅布,紅布在夕陽的紅色餘晖下,幾乎要與天地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李蘭從山巅跳了下去。
鮮活的人世間,也是地獄。她經歷的地獄,也是鮮活的人世間。
……
這個鏡頭張明翰要一鏡到底。
從跑出來,到山巅,到笑,跳舞,再笑,再撐開紅布,從山頭跳下去,不能停,舞蹈也不能中斷。
棠靈笑到崩潰,跳到崩潰,豔麗的紅布襯得她妖豔得像雪山上肆意盛開的曼殊沙華,奪人魂魄卻隐含着不詳,卻叫人移不開眼。
當她跳到自閉跳到崩潰的時候,張明翰的聲音會把她拉回現實:
“再放!再放!不夠瘋!放開了跳!不要好看,你記住你不需要好看!你好不好看不重要!你就是個渣滓!你就是個廢物!你的人生沒了!毀了!你要好看有屁用!再跳!!!”
棠靈的最後一鏡,整個人怒吼起來。
她跳到整個靈魂都沒了,不是自己了,好像整個宇宙都是她的,她不去在意任何人,天地間只有她自己。
這一鏡過了,工作人員都回不過神來。
太瘋狂了,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
棠靈整個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小時趕緊上前用大羽絨服裹好吹了一下午冷風的單薄身體,熬好的紅糖姜湯送到嘴邊都不知道張嘴喝,急的小時都快哭了。
張明翰拍拍小時,讓她給他個位置。
“棠靈,起來棠靈,拍完了!殺青了!回北京吃好的了!!”
張明翰朝她大聲吼:
“吃火鍋!涮肚!烤肉!麻辣燙!有對象的去處對象!沒對象的回去購物了!買包!買鞋!買衣服!買化妝品!!”
衆人:……
棠靈慘淡地想,她沒對象。
不對,她的對象還沒被她追到手呢,她可不能死。
棠靈眼珠子轉了轉,終于冒出來點活人氣兒來。
小時趕緊湊上前給她紅糖姜水喝,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又緩了好半天,終于想說句話。
一開口,得,失聲了,發不出聲音來。
張明翰:“太弱了太弱了,氣死我了!”
棠靈無力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躺在小時身上動都不想動。
工作人員上去幫小時将棠靈扛進車裏,暖風吹了一陣好了不少。
先去拉薩的醫院檢查聲帶,問題不大就是上火加上嗓子使用過度,開了一些藥觀察一周。然後就回了賓館,好好休息恢複一下。
洗完熱水澡,躺在賓館的床上,棠靈機械地拿出手機,看見姐姐兩個字,嘴角慢慢勾起來。
姐姐今天一天沒有跟她說話了。
棠靈:“姐姐你在幹嘛呀。”
棠靈:“姐姐我又回拉薩了,剛拍完最後一場,我覺得自己快要狗帶了。”
棠靈:“我失聲了,說不了話,想哭。”
……
棠靈實在太累了,沒等到韓琢的回信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車隊等在樓下。整個團隊都喜氣洋洋,真正結束了《酥油燈》的拍攝,他們馬上就回到城市中去了。
棠靈跟着小時下樓,她感覺自己有點發燒,頭昏昏沉沉的,趕緊離開高原也許能好一點。
酒店門口正在裝修,堆了一堆水泥,車停在酒店的側邊。
迷迷糊糊的棠靈跟着小時往那邊走,此時迎面走來幾十個朝聖的僧侶,吹着法螺,敲着銅嚓,虔誠又熱鬧地往酒店那邊擠。
小時忙抓着自家藝人側身,誰料手一松,抓了個空。
小時有些慌,她趕忙回頭,只能看見朝聖的人群大批湧過,喇嘛的高帽子将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小時高聲喊着:“棠靈!棠靈!”
聲音淹沒在法螺聲裏,像細煙輕飄飄地飛上天,難以尋覓。
待這一堆人徹底走過,周圍絲毫沒有了棠靈的蹤影。
……
棠靈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像炸了一樣的疼。她知道自己正在發燒,而且高原反應有些強烈。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小石頭屋子裏,四面漏風。從木地板的縫隙中看,下面似乎是挺高的懸崖峭壁。
棠靈有一瞬間的懵,周圍沒有人,沒有小時,沒有車隊和劇組人員。
她好像記起來,自己正迷迷糊糊跟在小時身後準備往車隊那邊走,然後記憶就出現了空白。
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門開了,一個帶着黑色的兜帽男人彎腰鑽進來:
“醒了?小妞真是極品,爺讓你爽最後一把,爽完了,就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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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簽又沒過,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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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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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