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過春節

二人一頓翻箱倒櫃，把能轉的帳都轉了。就剩下一些不動産、股票、債券一類的沒法處理。

棠靈咂咂嘴，意猶未盡。

韓琢翻出來好幾把車鑰匙，給棠靈：“去他車庫挑挑有沒有喜歡的，喜歡就開走，其他的全拍照片，挂慈善機構拍賣了。”

棠靈：“杜老頭，熟，今天就能拍出去。”

“這屋裏你有啥想要的不？”

“沒有，惡心。”棠靈回答。

棠方躺在地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又偷東西又嫌東西髒屬實沒見過。

韓琢點點頭：“那一會兒咱們把他這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好嘞！”棠靈開心。

棠靈花蝴蝶一樣翩跹而去。

棠方面若豬肝，氣得要死。

韓琢蹲在地上，刀套抵着他的下巴讓他擡頭，笑眯眯道：

“別生氣嘛，捐給慈善機構屬于積德行善了，別人想捐還沒錢捐呢。”

看着棠方透露出狠毒的眼神，韓琢眨眨眼，鳴金之聲起，刀光直對着自己眼睛而來。

棠方吓得閉眼，渾身抖如篩糠，身下有液體流出。

再睜眼時，地上多了一堆黑漆漆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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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頂涼飕飕的，感覺到自己的頭皮似乎有一些發紅。

“啧，生疏了，刀差點偏。”韓琢不滿意地道。

從對面的鏡子裏，棠方看見自己徹底成了禿頭，一絲頭發也沒留下。

韓琢再次用刀抵着他的下巴，棠方涕淚橫流，眼中終于露出了恐懼。

“要是不夠的話，我看你的命根子也挺多餘，順便幫你一起剃了？。”

棠方拼了命地搖頭。

棠靈蹦蹦跳跳地回來，舉起手機給韓琢看拍賣成功的通知，看着哭得不行的棠方，愈發覺得惡心。

等不一會兒，慈善拍賣行的工作人員就到了，韓琢拿着棠方的證件，帶幾位工作人員清點物資，不一會兒，卡車就運了大批貨物離開別墅。

別墅此時空蕩蕩，就像剛裝修好一樣。

“哦，忘了說了棠公子，我已經将你捐贈幾千萬資産的新聞交給雜志社，馬上你就會登報了。你得謝謝我，為你的好名聲出了多少力。”

棠方聽到後，目露絕望地癱在地上。

“回。”棠靈拽着韓琢的手。

韓琢随她牽着走，突然想起什麽，對棠方說：

“棠公子，你的父親和三叔若是有你這樣高的覺悟，也不至于這樣不走運了。”

棠方聽了這話，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覺出徹頭徹尾的恐懼來。

韓宅。

韓恭罕見的不贊同的語氣：“小姐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真要處理棠方，有的是辦法讓他直接消失。”

韓琢扔出去一個小鬼團子。

這東西原本是被作惡的大妖吃掉的，大妖死掉後，還未消化吸收的靈氣聚集，變成一個一個的小鬼團子，韓家的人一般會帶在身邊養着，等靈氣充裕純熟，便可放它們往生。

因為是靈氣聚集而成，小鬼團子生性純良活潑，還會變顏色，棠靈特別喜歡。韓琢扔出去的這一個，在棠靈面前的桌子上蹦擦擦，棠靈伸手逗它，它又害羞地跑走了。

看棠靈跑去追小鬼團子，韓琢說：“我們要當守法公民，而且這樣親自參與的報複，兜兜十分高興。你不覺得她今天回來格外活潑嗎？”

棠靈終于抓到了小鬼團子，團子在她手心裏拼命掙紮，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棠靈将它遞給韓恭，眉眼彎彎地笑：

“叔，團子給叔跳個舞。”

小鬼團子認命地在她掌心開始蹦擦擦。

韓恭繃着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伸手撓撓團子，團子舒服地咕嚕咕嚕。

行吧，小姐和棠小姐高興就好。

……

伴随着這些繁瑣的事情過去，春節就要到了。

這也是棠靈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過春節。

王姨和韓喜買了燈籠、對聯、窗花，還有很多裝飾物，韓財從外地回來，聽說棠靈住進了家裏，特意買了一大兜的甜點奶茶。

除夕這天早上，韓琢敲響棠靈的房門。

經過一段時間治療，棠靈已經不再每天必須抱着韓琢才能睡着。若是韓琢詢問是否要一起睡，她還會害羞，推着韓琢出門去。

孩子懂事了，韓琢覺得很是欣慰。

門開，棠靈剛剛起床，睡眼惺忪。

韓琢看到她的樣子就笑了，情不自禁說了句：“多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棠靈眼睛轉了轉，伸出手來：“抱。”

韓琢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伸手抱住她，輕輕一用力，就将樹袋熊一樣的女明星抱了起來。

這時她才覺得有些不對。棠靈再輕，她的細腰長腿也提醒着韓琢，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韓琢趕緊将她放下。

棠靈有些疑惑地歪頭看她。

韓琢有些許的不自然，在看見自己拿過來的袋子時得到緩解。

“今天除夕，這是你的新衣服。”

袋子打開，是一件寬大的紅色毛衣，胸口處上面繡着漂亮的金黃色的“兜”字。

棠靈愛不釋手：“你織的嗎？”

她這才發現，韓琢也穿着同樣的紅色毛衣，胸口處是金黃色的“琢”。

噫！情侶裝！

棠靈捧着衣服将臉埋進去，有點害羞是怎麽回事，一點也不像自己說追人家就追人家的風格。

韓琢：“不是，是發發織的，你知道他天天在門房呆着，比較無聊。哦對了，別人也都有哦！”

棠靈：……

好吧，謝謝發發。

換上毛衣，棠靈來到院子裏，果然見到寫着“發”的韓發在貼對聯，寫着“財”的韓財跟着韓發貼對聯，寫着“喜”的大喜子忙前忙後，活力四射。

來到餐廳，看見穿着紅色毛衣韓恭在做咖啡，他的毛衣領口戴着個小領結。

棠靈覺得領結很好看，就指給韓琢看。

韓琢笑着解釋：“因為恭叔需要一些東西來證明他是管家，和其他幾個傻貨不一樣。”

韓恭欠身，微笑着給韓琢端來咖啡，給棠靈端來牛奶。

白天，棠靈和喜發財三個人一起将整個庭院裝飾得格外喜慶，幾個人又笑又鬧，開心得不行。

王姨做了好幾樣老式京味糕點，開鍋的時候香飄四溢，忙完了的幾個人又大呼小叫去吃糕點。

棠靈剛進客廳，就見韓琢拿了幾塊棗泥糕出來：“張嘴。”

棠靈張嘴。

棗泥的香氣瞬間充斥着口腔和鼻腔，還有韓琢湛藍色的眼睛漾出的笑意盈盈：

“棗泥糕王姨就做了五塊，你偷偷吃了，別讓他們幾個看見。”

棠靈吃着糕，目光止不住柔柔地盯着她瞧。

她真好。

京城的冬天，夜幕降臨得很快，韓宅的燈帶亮起，還有幾個人纏了一天的五彩燈，星星點點地閃耀着這一方天地。

京城不讓放鞭，幾個人将成排的電子鞭炮堆了一院子，乒乒乓乓五彩斑斓地鬧騰得歡。

韓琢看着眼睛冒着光的棠靈，扔出來三四個小鬼團子，讓它們變成紅色，圍着棠靈蹦擦擦。

王姨在廳裏喊着：“吃餃子啦！”

喜發財大聲喊着：“吃餃子啦！過年啦！”

熱氣騰騰的餃子上桌，不小的桌子上居然呈現出挨挨擠擠的熱鬧感，圍着一圈坐着的小紅人兒們舉起杯，互相喊着新年祝福，祝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身體健康，大吉大利！

韓喜喊着：“好事成雙！早結良緣！喜得貴子！”

韓恭打了他腦袋一巴掌，韓發打了一巴掌，韓財打了一巴掌。

棠靈莫名紅了臉，給韓喜夾了他喜歡吃的醬豬蹄，韓喜感動得淚流滿面。

電視裏放着春晚，各路明星上臺亮相，好幾個人唱一首歌，網上無疑也是一片歡騰，哪位明星被邀請去了春晚，粉絲腰杆都比別人硬，起碼證明我家偶像正火着。

棠靈看着電視，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韓琢吃着瓜，一邊看看電視，一邊看看棠靈，說：

“兜兜。”

棠靈臉上立刻有了表情，開心地望着她。

韓琢：“吃不吃瓜？”

棠靈低頭看看，就着她的手，将她手裏吃剩的半塊瓜吃完了。

韓琢：……為什麽覺得孩子越來越傻了。

王姨年紀大了，敲了鐘就回房休息，恭喜發財四個人打麻将守歲，韓琢和棠靈都表示要睡覺，不熬夜。

回房後，棠靈躺在床上，把手機拿出來，登陸了微博。

說徹底不挂念是假的，畢竟是她熱愛的事業。今天在春晚的舞臺上見到那麽多熟人——如果沒出事的話，她應該也會在上面。

她從12月開始翻微博消息，越翻臉色越沉。

棠靈在西藏出事的事情沒有任何風聲透露出來。

如果沒有新聞報道發生命案，明星消失一段時間去充電，或者去度假，不暴露在公共視野裏，也是常事，粉絲都無從找起。

尤其是，棠靈是沒有親人的，沒有人會拼了命的找她。

幾個朋友聯系不上她也不會想到會是人沒了，只會以為棠靈暫時有事失聯，或者是想斷了聯系。

最狠的是，她的前公司在公布解約聲明時，登陸了她的微博賬號，以她的口吻發表了一番感言，感謝公司，自己會休養一段時間，各位粉絲有緣再見。徹底坐實棠靈離開公衆視野是個人行為。

這樣完全沒有人會在意棠靈這個人到底在哪裏，究竟是死是活。

微博上關于她的消息，除了還有人兢兢業業地在黑她和金主雙宿雙栖之外，就是她的粉絲在喊，棠靈快回來啊，我們想見你。

她的确被抛棄了。

但不是被世界，是被公司，以及給公司施壓的那些人抛棄，他們以為自己可以被他們随意社會性抹殺和實質性抹殺。

除了粉絲和黑粉，沒人會關心她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來。

如果不是姐姐。

韓琢的門被敲響的時候，她剛從浴室出來。

看到外面站着穿着睡衣的棠靈，迅速将房門打開：“外面這麽冷，怎麽穿這麽少？”

棠靈被她用力拉進來，關上門，一室暖意瞬間隔絕了門外的冰雪。

眼前，韓琢剛洗完澡，只披了一件浴袍，漏出鎖骨及以下大片雪白的肌膚，頭發濕着披在一邊，雙眸和唇色都水潤潤的，整個人顯得又A又欲，整個一個大寫的勾引。

棠靈咽了下口水，擡手攬住韓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