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那一年

第80章 那一年

夢中的她怔愣的看着……

這首歌,她确定,這一輩子的冀繁星,沒有給她唱過。

忽而,她又聽見,也不知是誰率先爆了句粗口:“艹!十一年?”

全場瞬間就沸騰了。

她看見冀繁星擡起眼,看向角落裏的身影,随後便嘴角輕勾的淡而一笑,對着話筒,聲音低低好聽地說:“夏晰否——”

“我愛你。”

“啊……”

“夏晰否……”

也不知道是誰又帶頭喊了一句,可也就在一瞬間,整個禮堂內,都齊聲的喊起了同一個名字,“夏晰否——”

“我。愛。你——”

“十一年——”

“我。愛。你——”

“天涯海角——”

“我。愛。你——”

“青春——”

“我。愛。你——”

夢裏的她,心也随之一顫。

夏晰否?夏晰否?

她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裏的自己。她忽而又閉上眼睛,感覺一瞬間,腦子裏出現了很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可是這些記憶,不屬于自己嗎?她深呼一口氣,再睜眼時,她發現自己在……影樓裏。

影樓的高大落地窗前,站着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男生,她再次怔愣,可還沒看清男生的樣子,就聽見又是一聲開門的聲音。

門開的瞬間,她看見自己從那扇門裏走了出來,還穿的是婚紗,模樣有些清清冷冷的,但是那個自己,從眼底到嘴角,都是在淺淺地笑着。

她忽而聽見,有人輕聲地問:“你知道,這世間最美的風景是什麽嗎?”

“嗯?”

穿着婚紗的自己,回他的聲音也很輕。

冀繁星站在陽光下,明眸裏,似是載着星辰的模樣,他勾着嘴角淺笑道:“就是小仙子你,落入凡塵了。”

“咦——”

這句話,聽的她也揚起了嘴角,她還聽見,旁邊的化妝師還有攝影師,一起起哄的聲音:“太酸了太酸了,聽不下去了,真就沒見過現實版的大帥哥嘴巴還有這麽甜的。”

她又看見穿着婚紗的自己,低眸笑着,那個自己,剛剛擡起了一只腳,畫面就被攝影師定格住,不僅定格,還配上了攝影師酸溜溜說的一句話:“這是小仙子,落入凡塵的第一步。”

……

她的記憶,正在深深淺淺的,與過去的自己,一點一點的重合,她又靜靜地,看着夢中人一會兒,便笑着轉身離開這裏,可是轉身的瞬間,入眼即是婚禮的現場——

這場婚禮,冷清到只有兩個人。

不遠處,她聽見有風鈴的聲音,叮叮當當的在響……

她看見,冀繁星抱着穿着婚紗的自己,走在一個臺階前停下,他伸出手,輕輕地拂開了她眼前被風吹起的發絲說:“夏晰否,你再懶的動,也得給我自己走幾步了,我在對面等你,你自己走過來。”

說完,他就跑到了另一邊,然後轉身,看着她上了一截臺階又上了一截臺階。

夢裏的自己,也站在了穿着婚紗的自己旁邊,她走一步,她就側着頭,看着她,也跟着向前邁上一個臺階。

夢中的她,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近乎空靈,她聽見穿着婚紗的自己,邊走還邊說:“冀繁星。”

“聽沒聽過,一個九十九步的故事?”

“你很神氣啊,你不僅沒有停在九十九步那裏,還拽的那個人,前進一步,從此,就在你這個九十九步的深淵裏沉淪了,泥足深陷的滋味兒,不太好受。”

“但是好在,我還能接受并且——”

她站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說:“已經無法自拔了。”

夢裏的自己,也已經站到了他倆身邊,她微微挑了下眉,眼底含笑的看向冀繁星。

她看見他,非常理直氣壯地說:“你也很神氣啊,別人走九十九步,那是馬路,而我走的卻是個蕩橋。”

“每一步,走的都是心驚膽戰如履薄冰,且還得小心翼翼的,終于可以夠到你的手了,拽你一下,又怎麽了?”

他說:“把我的心都給掏走了,不拉着你泥足深陷,還能拉着誰?你無法自拔,可我……”

“也已經欲罷不能了。”

“嫁給我。”他勾唇一笑,“小禍害你願意嗎?”

“小禍害說她願意。”女孩兒彎眸笑道。

“那夏晰否呢?”男生繼續追問:“夏晰否願意嫁給冀繁星嗎?”

“願意呀。”女孩兒轉了轉手中的淡藍色碎鑽戒指,陽光灑下,星星點點的,非常好看。

夢裏的自己,默默地看着兩個人,笑的很開心,她看見冀繁星又拿出一枚同款的戒指說道:“你問我。”

穿着婚紗的自己,取出戒指,一邊給冀繁星戴上,一邊笑意濃濃地問他:“那小磨人精呢?小磨人精願意娶夏晰否嗎?”

“小磨人精說他非常願意。”

“那冀繁星呢?冀繁星願意娶夏晰否嗎?”

“願意。”她看見他回答的聲音很輕,卻是濕潤了眼底,俯身就吻了下去。

四下裏,空蕩蕩的,除了風鈴聲響,就只有幾個DV在亮着。

DV裏的畫面,非常的唯美,這個現場布置的也非常的精致,除了鮮花氣球外,四周也挂滿了風鈴,但鈴音窸窸窣窣的,聲音卻不吵嚷。

只是,本應該是賓客滿堂的地方,可這裏,卻只有兩個人靜靜地相擁着,而男生,時而還耳語着些什麽,對着鏡頭一笑,便是滿臉的幸福。

她直到看着他們開車離開後,才邁起了腳。

可轉眼間,這一腳踏出去,她就到了一個山腳下,她聽見那個自己在問:“爬山呀?”

冀繁星嗯了一聲,提醒道:“這個山路有點長,但是我們不着急,慢慢爬,一定要爬到山頂。”

“山頂有什麽寶貝?”

冀繁星看了她一眼,笑着回道:“有兩只小猴子在拜佛。”

“什麽佛?六耳猕猴和孫悟空在拜如來嗎?”她又看見那個自己喝了口水,也笑了。

她又随着兩人走走停停的一路來到山頂。

轉彎處,入眼的地方,就是那個月老廟。

她看見兩個人一起在蒲團前跪下,她看見冀繁星很認真地拜了三拜說:“此愛唯一,生死不棄,今生,我只願守一人天荒地老,生生,也只願賠一人地老天荒,您這根紅線牽給一人就好。”

他回頭,看着她,緩緩地揚起了嘴角,“她的名字叫夏晰否,就是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神仙,我今天帶她過來,讓您見見,不管是哪一世,請您都不要牽錯這根姻緣線。”

說完,他又認真地拜了三拜,然後看向身邊的人說:“該你了,要是敢給我亂求姻緣,我現在就撞死在月老跟前。”

跪在蒲團前的自己,目不轉睛的看了他一會兒,轉身也拜了三拜,她的聲音,立刻就啞了下去,她說:“輪回若有路,生死不相負。”

她看見,跪在蒲團前的自己,眼淚忽而就從眼眶裏流了下來,再次叩首,啞着聲音說:“那個人叫做冀繁星,就是剛剛跟您胡說八道的這個傻子,請您要記得,若有輪回,便将我的這根姻緣線還給他。”

她擡起頭,看向冀繁星哭的淚眼模糊地說:“你別再弄丢了。”

她看見,冀繁星也流下了淚,兩個人,面對面的,哭的無聲無息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兩個人又忽而都笑地沒心沒肺的。

她默默地看着,眼淚也溢滿了眼眶。

意識恍惚間,她又站在了雪山,站在了一個山洞,那個地方,她去過,冀繁星領着她一起來過的。

她看見,他将懷裏的人輕輕放下,吻過眼底,吻過鼻尖,吻過嘴角,又含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再溫柔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她聽見他說:“這樣也挺好,你就像安靜地睡着了一樣。”

他開始淚眼模糊,趴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呢喃着:“你看我沒慫是不是?每一步,我都跟在了你的身後。”

“我看見你笑,你一直都在笑,我沒有再錯過你生命的每一刻,你沒有不聲不響地走掉,夏晰否,這是你做的最是人的一件事兒了。”

他再次吻着她那冰涼的指尖,輕聲地說:“睡吧,睡安穩了,就再也沒有起床氣了。”

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地,又流了下來,轉眼看向洞外,外面雪花紛飛,放眼既是蒼茫。

這裏,遠離了喧嚣吵嚷,唯剩下那不已晝夜來衡量長短的靜谧非常。

那個沉睡的女孩兒的耳鼓上,是守在她身邊的星光,她無名指尖的那個指環,是永恒的諾言,她的手腕間,還有一個同樣随着身體,一起冷卻下去的玉镯,可此刻,它雖冰涼,但它也是這日月交疊間,這冰山裏面,最暖的陪伴。她旁邊還放着一本相冊,那個相冊的第一頁,也注上了署名,它喚作——死生不相忘。

死生不相忘,我記得,你也要記得,這是我們一路走過的模樣。

她默默地看着沉睡的自己,默默地看着他來了又去,去了又回。

隔不了多久,就能看見他的身影,在雪山裏出現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的指尖,掠過眼角,起身,擡頭,只一瞬,她又回到了學校的禮堂門口。

她眉頭皺了一下,再次推開禮堂的門。

九月,又是一年的開學季。

為了迎接新生,每個學期的開學典禮,舉行的都是非常地隆重。

禮堂內,到處都是充斥着青春肆意的聲音,當主持人報幕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禮堂內瞬間就安靜了。

她看見,舞臺的旁邊放着一架鋼琴,此時,鋼琴前坐下了一個男生。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領間,又略微地解開了兩顆扣子,他脖間,帶着一個吊墜,可沒人能猜到,吊墜的下邊是什麽樣子。

她沉默一會兒,似乎在腦海裏,已經描摹出了吊墜的模樣,那是兩顆镂空的星星,中間寫着兩個字母(FX),和這一世,她送給他的一樣。

她聽見禮堂裏,又在瞬間沸騰了,她再次擡起頭,看向舞臺。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也是回憶,多數內容都是《闖進我的世界撒野》裏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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