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呀
第48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這個季節天幹氣燥的, 還好屋裏擺着冰盆,陸纭纭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些。
房內窗戶都敞開着,徐徐清風自來, 挂着的輕紗被吹動, 帶走這滿室的熱氣。
陸纭纭本是想着把那本話本子給收尾,不成想她這小閣樓竟然來了拜訪的人, 陸纭纭掀開珠簾子迎接着她們。
在見到金嘉夕的時候,陸纭纭并不意外, 但是她旁邊的祝錦容, 就很讓人詫異了。
祝錦容心高氣傲, 連看自己的眼神都帶着不屑, 所以她來找自己做什麽?
陸纭纭心中腹诽,但還是笑着待客。放涼的花茶正适合, 金嘉夕喝了之後,頗為驚喜,說道:“纭姐姐, 你這裏竟然也有花茶呀,和祖母那裏的味道一模一樣呢。”
陸纭纭眉眼溫柔, 解釋道:“這是伯母送我的呢。”
金嘉夕點點頭, “也對, 祖母肯定也給姑姑花茶了, 這梅嬷嬷的炒茶的手藝真真是一絕, 這個花茶的味道是別人學不來的呢。”
陸纭纭自從去參加了她的及笄禮後, 便相熟起來, 知曉陸纭纭比她大,金嘉夕也沒有端着架子,直接就喊了她“纭姐姐”。而陸纭纭覺得她性子單純, 也樂得多寵她幾分,她倒是和巧玉有些相似,都是一眼就能猜出想法的姑娘家。
金嘉夕也曉得陸纭纭的身世,不由得就多憐惜了她,并且又是在賀府上住着,算是親戚,自然也不會對她生疏冷淡。
而且金嘉夕很喜歡陸纭纭和她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哄着她一般。每次金嘉夕看着陸纭纭那如風般溫柔的模樣,“假姑娘”的金嘉夕也忍不住犯了嬌羞,說話聲都變小了呢。
“纭姐姐,那是什麽?”
金嘉夕指着茶幾上的小玉碗,透着瑩潤的光,裏面還擺了一個木制的小藥杵,不過讓金嘉夕好奇的是小玉碗裏盛着的東西,紅豔豔的,似血玉一般。
祝錦容瞥了陸纭纭一眼,笑着說道:“夕夕,這是鳳仙花,我手上的蔻丹就是塗了它呢。不過沒想到陸姑娘是親手搗制啊,丫鬟怎麽不做這小事兒?”
陸纭纭自然聽出她的輕視,陸纭纭不自在地顫了顫眼睫,面上笑着,說道:“閑着無事擺弄些小玩意兒罷了。”她說的風輕雲淡,實則罵着賀章之。在她們兩個還未來之前,賀章之見巧玉采了鳳仙花就起了趣味,非說要親自做一做,還說給自己包蔻丹,結果剛動手就被賀良有事給喊走了,自己只顧着話本子的事,把那玉碗給忘了收起來了。
祝錦容輕輕一笑,說道:“陸姑娘的閑情逸致和我還真是不一樣呢。”
金嘉夕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在拐着彎罵我呀?我就不愛搗騰那玩意兒,我還不認識它是什麽東西呢。”
祝錦容嗔怪道:“夕夕,你總是錯怪我,對了夕夕,你還沒告訴陸姑娘咱們是為了什麽而來的呢。”
陸纭纭心很累,為什麽總是能碰見一些不太正常的人呢。
金嘉夕一拍手,說道:“差點把這個給忘了,纭姐姐,長公主邀請了我去避暑山莊,允許我帶幾位好友去,纭姐姐要不要陪我去呀,我姐姐懷了身子我也不敢去折騰她。”
祝錦容高傲地一點頭,“陸姑娘一同去吧,也能見見世面。”
避暑山莊?能有空調避暑?陸纭纭還真不感興趣,她委婉拒絕道:“這個我得問一問伯母呢。”
祝錦容知道她是借住在賀府的,便同意了她的話。
金嘉夕托腮道:“這次也不知道表哥會不會去,上一年他為了保護長公主就去了,今年應該也會去吧。”
陸纭纭挑挑眉,如果賀章之去避暑山莊,那自己也得去,畢竟長得人模狗樣,省得再被別人給勾搭走了。
“賀大人肯定會去的。”祝錦容篤定道,要不是賀章之會去,她才不願意在這大夏天來回折騰呢。
“錦容,你聽祝大人說的嗎?”
祝錦容得意地勾勾唇角,壓低聲音道:“我哥哥說的呢。”
金嘉夕了然點頭,“明白了。”
陸纭纭抿了口茶,看着祝錦容說起賀章之時的神情,她心裏清的跟個明鏡兒似的,得,還真當自己給猜對了,原來真的有人惦記那人模狗樣的賀章之啊。
陸纭纭酸溜溜的,喝這花茶跟吃了醋似的,不得滋味兒。
“這次避暑山莊也不知道能不能狩獵。”
“不是吧,這麽熱的天你去狩獵?你想熱死誰呢。”
祝錦容捧着青花瓷茶盞,目露向往,“夕夕,你難道就不想看看賀大人狩獵時的豐神俊朗?”
金嘉夕圓溜溜的眼眸忽地一彎,轉頭對陸纭纭說道:“纭姐姐肯定沒見過表哥狩獵時的模樣吧?能文能武這詞兒簡直就是給表哥所造的!別瞧他現在文質彬彬,騎上了馬,那真是威風凜凜吶!”
陸纭纭眸光流轉,裝着驚嘆的模樣,深藏功與名。
不好意思,你表哥騎馬時候的英姿飒爽,我是記得不太清楚了,倒是當初在圍獵場上英雄救美的我,那才是巾帼不讓須眉呀。
“你跟陸姑娘講這些做甚,反正陸姑娘遲早有機會見到的。”
“诶,我表哥那時候好像還救了你一次呢。”
陸纭纭豎起了耳朵,不當外室就是這點好,能夠随意融進這群未出閣的少女們,可以從她們口中得知一些自己從未知道的事情。
祝錦容紅了臉頰,羞答答道:“也不是救了我,是那時候我差點被馬給颠下來,賀大人順手就幫我收服了那匹馬而已。”
陸纭纭這更酸了,撅了撅嘴,哎喲哎喲,瞧你這面紅耳赤眼睛含情的模樣,就差沒把“心悅賀章之”這五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陸纭纭真的怕自己的酸氣沖天吓到了她們,便起身去抱了癱在貓窩裏的七月,撸着貓借此發/洩心裏的不爽快。
金嘉夕打趣了幾句,逗得祝錦容更是秀得不行。
“陸姑娘今兒多大了?”祝錦容不得不轉移了話題,說起了陸纭纭。
陸纭纭撸貓的手一頓,“十七了,怎的突然問起這事兒了。”
金嘉夕想要去摸,但被七月躲了過去,金嘉夕鼓鼓臉頰,收回了手。
祝錦容吃驚道:“十七了?還未有親事?那你這...”
金嘉夕聽着她這話意思就來氣了,“十七怎麽了?你不也十六沒親事嗎?”
祝錦容讪讪一笑,反駁道:“我和陸姑娘又不一樣。”她是什麽身份,陸纭纭又是什麽身份?陸纭纭這孤女,若是不趁着年少芳華嫁人,誰還敢要她呀。
陸纭纭的眸子是很澄澈的,這般望着祝錦容,讓她莫名的感覺到了不自在,祝錦容幹脆撇過眼睛,不和陸纭纭對視着。
“我的親事有伯母給我做主呢,祝姑娘就不必操心了。不過祝姑娘出身高貴,定能嫁個如意郎君的。”陸纭纭這話說的圓滑,可是祝錦容聽着總覺得不對勁,她好像感覺到了陸纭纭對自己的諷刺,可若是讓她說出個一二三來,祝錦容倒也說不出個什麽。
陸纭纭唇畔挂着笑,祝錦容心悅賀章之,那想嫁的人一定是他,不過可惜,名草有主了,我占着呢。
巧玉憋了好久,想嗆話又覺得不合适,看着祝錦容她直想翻白眼,連帶着紫菱也沒給好臉色。
紫菱無奈皺眉,姑娘這張嘴,真是處處得罪人吶。
直到,賀章之的出現,這屋子裏的氛圍一下子就變了。
賀章之眼底的溫柔變淡,看到金嘉夕的時候勾了勾唇,但在見到祝錦容時,他攏起劍眉,疏離的一掃而過,他對陸纭纭說道:“夕夕何時來的?”
“你剛走沒多久便來了。”
陸纭纭笑說着,然後把七月放在地上,就見那白絨絨的七月蹭在了賀章之的腳邊,“喵嗚喵嗚”地叫着,像是在撒嬌,惹得賀章之彎腰抱起它,俊雅的面容蕩出柔笑,撫摸着它的後背。
“愈發的重了。”
陸纭纭坐在圓凳上,笑望道:“廚娘手藝好,連帶着七月都胖了些呢。”
“那也不見你身子骨豐潤些,依舊纖瘦,一陣風都能将你吹跑。”
陸纭纭斜了他一眼,道:“哪有。”
金嘉夕看看賀章之,又看看陸纭纭,這怎麽感覺他們之間怪怪的,好像是很熟悉對方的人,而且交談間的親昵連她都能察覺到,就更別提旁人了。
所以祝錦容臉色十分的難看,若不是為了保持她的儀态,祝錦容都想發脾氣了。虧她今日的精心打扮,怎麽都不多看自己幾眼?偏偏跟那勞什子陸纭纭聊了起來。
“賀大人!”
賀章之擡眸望向她,禮貌問道:“這位姑娘是...?”
陸纭纭好似看見了一支箭“撲哧”一聲,射穿了一顆少女的心房,直接傷害了一個暗戀他的少女。
陸纭纭不禁想笑,甚至還要給賀章之點個贊。
祝錦容臉上“唰”地一下沒了笑,甚至眼眸都泛了紅,她強裝鎮定,說了句:“夕夕,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就不在賀府叨擾了。多謝陸姑娘的招待,再會。”說罷頭也不回的甩袖就走。
金嘉夕尴尬地咳嗽幾聲,連忙說道:“表哥纭姐姐,我去送送錦容,等下再過來找纭姐姐玩。”
賀章之抱着七月,一人一貓皆是無辜茫然的表情,這下沒了外人,陸纭纭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賀章之納悶地問道:“我做錯了什麽事嗎?我剛才問錯話了嗎?我是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啊。”
陸纭纭趴在桌子上笑的止不住,她可沒那麽好心的給祝錦容解釋,陸纭纭說道:“那是嘉夕的朋友,祝侍郎的千金。”
賀章之一聽這個,就明白了祝錦容是什麽身份了,不過她還沒能夠讓賀章之為她多費心思,便把祝錦容抛到了腦後,說起了剛才忙的是何事情。
“崔婧雁那邊已經安插了我的人,現在她在角子巷可是聲名狼藉,不少人來找她退衣裳,崔婧雁還沒捂熱的銀子就又跑了,聽賀良說,崔婧雁當時頭頂爛菜葉子,身上的值錢物件都被人給趁機搶走了,就連伺候她的婆子也離開了,生怕哪點伺候不對就被崔婧雁給害了,現在她身邊除了我的人,就只剩下一匹馬了和她作伴。”
崔婧雁的事情被鬧大之後,第一批來找茬的就是那群千金大小姐,一人罵一句又把衣裳扔給了崔婧雁便都走了。她們為了名聲着想,也沒透露各自的身份,角子巷的人都不知道那群千金是誰家的,只曉得那群人非富即貴,崔婧雁犯了大事惹了她們不開心,所以在她們走後,引起了不少人的議論。
陸纭纭後來派了能言善道的巧玉去宣傳崔婧雁做過的事,一聽她明知自己的身世卻占了人家的好家世不說,還把那無辜的親女兒給賣掉最後失了性命。不僅如此她還把養父母給抛棄,又氣暈了養母,整個一大惡人。
這角子巷的人一聽紛紛就跑到崔婧雁的院子外罵她,本就是小門小戶的地界,有些上了年紀的婆子罵人那叫一個潑辣刁蠻,罵得那院子裏的歪脖子棗樹都變蔫了不少。
陸纭纭等了賀章之這番話,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崔婧雁越是孤立無援,她就越舒坦,她又不是大聖母,見到自己的仇人落得個這下場,她沒去放串鞭炮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公子,你那毒藥是從哪得來的啊?”
賀章之想了想,斟酌一下措辭,說道:“我替太子辦事,有些情況是需要用到這些東西的,我手裏雖沒有什麽百種毒藥,但十幾種還是有的。我喂給崔婧雁的就是毒性最強的那一種,七日內不服解藥,她就必死無疑。”
陸纭纭眨眨眼,“公子竟然這般手握重權呀。”
賀章之摸着七月的頭,無奈蹙眉道:“我原以為你早就發現了,能查出崔婧雁的事情還是動用了一些暗樁,要不然哪有這麽快就能查出來啊。”
陸纭纭把七月抱了出來塞給巧玉懷裏,然後她厚着面皮抱住了賀章之,撒着嬌說道:“公子好好哦,不過公子動了暗樁,太子會遷怒公子嗎。”
狗男人要是一直這麽會說話,那自己一定能長命百歲吧。
賀章之掌心有幾根貓毛,所以張開雙臂沒有去擁抱陸纭纭,聽到她的關心,賀章之說道:“無事。”
“那就好,要不然人家可是會很愧疚的。”
大概是賀章之哄高興了陸纭纭,所以陸纭纭就故意給他發點甜頭,比如趁着他不能抱自己的時候,陸纭纭就輕輕拂過他堅瘦的腹部,然後嬌滴滴地掐細嗓子,柔弱無骨的模樣甚是撩人。
賀章之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低啞着能夠讓陸纭纭身子酥麻的嗓音道:“又使壞?看來傷口真的好全了。”
陸纭纭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就似一朵菟絲花般纖柔,吐氣如蘭道:“人家不知道呢,需要公子親自看看呢。”
賀章之瞧這天色,托着她的臀往自己的大腿位置壓了壓,鬓邊私語道:“這可是你招惹的。”
陸纭纭還以為他會對自己動手,就羞着臉不去看他,結果賀章之只是把她抱到了藤椅上,然後就去淨手了。
陸纭纭半側着身子坐了起來,眼眸裏情緒不滿,晃了晃繡鞋。
就這?就這?
賀章之,你逗我玩呢!
賀章之垂眸斂住笑意,有些事兒,夜裏辦着,才更讓人毫無顧忌,白日裏,總覺得會被嬷嬷推門而入,他可不想有人過來打擾他和陸纭纭的親昵。
這段日子,從陸纭纭不是賀章之的外室後,賀章之就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
自己願意娶一個沒有家世的妻子嗎。
像宋衍庭,即便出身不低,也會選擇一個比他家世更好的劉月蘊當妻子。這是為何?那是因為妻子的娘家會在他的仕途給予幫助。
那他需要嗎?
賀章之用心想了想,他并不需要,因為他能成為太子的心腹,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這種捷徑,不适合他,他也不屑于用。
但在靖州,家世顯赫的确會高人一等,這已經毋庸置疑的現狀。所以娶一個孤女陸纭纭做妻子,不僅是他,就連陸纭纭也會被人嘲笑輕蔑。
唯有,陪着太子登上那高位,這樣,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賀章之将情緒內斂起來,唯有那雙眼眸,淡然深邃,好似裝下了滿天星河,讓人窺出他的不平凡。
賀章之擦幹了雙手,就坐在藤椅的另一邊,捏了捏陸纭纭的面頰,說道:“我給你塗蔻丹吧。”
陸纭纭坐直了腰,“我的公子,你來真的呀?”
賀章之挑眉,“我什麽時候說過空話?”
陸纭纭雙腳踩地,立馬把那玉碗端來,然後又從發髻上拔了一支玉簪,讓他用着挑這些被搗碎的鳳仙花。陸纭纭擺好一切,坐在他的旁邊,伸出雙手,笑吟吟地說道:“喏,公子随便弄吧,我可是很樂意奉獻出我的雙手的。”
賀章之生平第一次這麽伺候着人,握着她的手,小心的用玉簪的挑着鳳仙花,然後将它覆蓋在陸纭纭的指甲上。
他是個精細的人,做什麽都會完美到極致,所以飽滿的指甲上被鳳仙花嚴絲合縫的覆蓋着。
賀章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會弄錯一個步驟,他的側顏顯得更加專注,陸纭纭忍住笑意,心裏則像是吃了蜜一般,甜的都要溢出來。
而賀章之看着那纖纖玉手,仿佛被那朱紅色給襯的更加白皙水嫩,他托着陸纭纭手的力度不由得變輕,勾了勾唇角,說道:“朱色真的很适合你。”
陸纭纭裝着矜持,眼眸如月牙狀,不說話也能看出她的喜悅。
他目光深邃有神,輕輕吻了下她的唇瓣,默不作聲。
陸纭纭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撩撥,心跳得極快,連忙垂下眼睛,眼睫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金嘉夕臨走前說她還會回來,結果她現在正窩在賀金氏那裏混吃混喝,她又是個會撒嬌的,對賀金氏說道:“姑姑,表哥是不是有些太親近纭姐姐了呀?”
賀金氏嘆了嘆氣,就知道會出這一蛾子,她說道:“你表哥我現在是管不住了,我只求他別給我惹事便行。”
“姑姑,你這話要是被我娘聽見了,肯定要扯着我哥的耳朵罵,表哥這般出色,全靖州沒幾個男子能比得過呢。”
賀金氏聽着她對兒子的仰慕,忍不住一笑,“你這張小嘴真是會哄人。”
“姑姑,表嫂...不是,蘇姑娘在及笄禮上給我送禮了,你說我還她什麽禮好呢?”
賀金氏猛地聽見蘇绮的名字,還真有些不适,和離不過半個月,她竟然對蘇绮都有陌生感了。想到她做出來的荒唐事,賀金氏緊鎖眉頭,說道:“以後少跟承恩侯府的人結交,都是些不靠譜的人。”
“啊?姑姑之前還誇過蘇世子呢。”
賀金氏“嘁”了聲,“不說他們了,你那份禮我給你備好,倒是蘇绮有什麽喜事,你再還回去便是。”
賀金氏一想到她對兒子做的事,就忍不住怒從心來,連帶着宋慈語也遭了殃。“夕夕,以後你也離宋慈語遠些。”
“為...為什麽呀。”
“你忘了崔雁兒的事嗎?若不是她帶着崔雁兒來,我也沒這麽多糟心事。”
金嘉夕縮了縮脖子,無奈道:“好吧,都聽姑姑的,誰讓宋慈語帶了崔雁兒呢。姑姑,我想讓纭姐姐陪我去避暑山莊玩,你就同意她吧。”
賀金氏笑意加深,摸了摸金嘉夕的長發,問道:“你從前可未這般親近過蘇绮呢。”
金嘉夕看向她,說道:“姑姑,我又不是個傻的,誰對我有善意,我還是能看出來的。蘇姑娘雖說那時是我表嫂,但是她每次見我都很不耐煩,有次我見她打罵丫鬟,吓得我都不敢湊近她了。這事我一直沒敢跟姑姑說,不過我又偷偷告訴過表哥呢。”
賀金氏眼底掠過厭惡,“為何不告訴我?”
金嘉夕想了想:“因為姑姑那時候對她很滿意呀。”
賀金氏愣神,旋即又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嘲弄一笑,是啊,自己覺得蘇绮家世好,雖是個落魄侯門,可蘇文山背靠蘇家望族,自己情不自禁地就對她産生了一些好感。都說自己清高不屑門第懸殊,實則連個夕夕這小姑娘都不如。
賀金氏想起了陸纭纭,嘆了嘆氣,算了,好歹根上也是個官家女,倒也配得上。
“你何時去避暑山莊?”
“唔,十天後呢。”
“嗯,你到時就帶着纭纭去吧。”
“姑姑!你同意了!”
賀金氏放下了自己的成見,選擇放寬心态,就如同當年她的雙親,即便不同意賀延松這門親事,也學着去妥協。
“對,同意了。”
所以當陸纭纭正包着第十個手指頭,就聽到賀金氏讓她去正院用晚膳的消息時,她下意識地看向賀章之,以為是他搗的鬼。
賀章之收起剩餘的樹葉,他擡眸道:“不關我的事。”
陸纭纭攤了攤手掌,磕磕巴巴道:“那...那我這怎麽吃啊?我以為我會在這邊用膳呢,所以才想着包蔻丹,公子,我要不然還是拆了它吧。”
“不可以,用勺子喝,想吃什麽我夾給你。”
陸纭纭一雙眼眸圓圓的,說道:“這不合禮數吧?”
賀章之怪異道:“我爹也是這樣對我娘的,有什麽不合禮數。”
陸纭纭不想直接說賀金氏的壞話,就皺着眉頭繞了好大一圈,說到了賀金氏的身上。
“沒事兒,我娘不介意。”
陸纭纭:...做個人,成嗎?你是渾身輕松,但關鍵你娘一直看我不太順眼啊,要是被你娘看見你在伺候我,那豈不是對我更有意見了?
賀章之感受到她的焦慮,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但還是安撫道:“有我呢。”
陸纭纭:呸,要你何用。
當她雙手背後扭扭捏捏的來到正院時,賀老夫人與賀金氏紛紛皺起眉頭,賀金氏問道:“你這是作甚?”
賀章之握拳抵唇笑說道:“娘,她剛包了蔻丹,我看巧玉笨手笨腳的,就幫纭纭包了手指,她知道要來正院時,就想着拆掉蔻丹,我可舍不得,我這拿劍的手給她包了蔻丹,廢了好半天力氣,所以就勸她不要拆掉,用膳時想吃什麽讓巧玉夾就是了。”
賀老夫人一聽,就知道是這孫子在作怪,她失笑道:“賀府沒這麽多規矩,姑娘家家愛美很正常,就像九如說的那般,想吃什麽讓丫鬟伺候着便是。”
賀老爺子回想往事,“想當年,我還在田裏插秧時,你祖母也愛俏滴滴,那鳳仙花都是我給你祖母采來的。”
賀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說什麽呢!”
賀金氏忍笑,有了這插曲,自然也沒有為難陸纭纭的意思,招招手說道:“入坐吧,再不動筷夕夕都要抗議了。”
陸纭纭松了口氣,古往今來婆媳矛盾是是一個千古難題,好在賀章之是個靠譜的,賀金氏也是個和善的。果然這婆媳之間還是需要男人來當和事佬呀。
陸纭纭抛個媚眼,謝啦,狗男人。
賀章之見狀勾笑,給她拉開凳子,心中腹诽道:夜裏,有你受得。
夜漸漸黑了,天空也挂上了明月。
為了溜食,陸纭纭走在賀章之的身側,陪着他去送金嘉夕,賀章之見她上課馬車,又交代了賀良去護送,陸纭纭揮手和她道別。
馬車車輪的滾動聲格外清晰,陸纭纭望着提着燈籠的賀章之,她踮踮腳,說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呀。”
賀章之挑了挑眉宇,換手提燈籠,另一只手牽着她,“月美,也不及你美。”
夜間清風,攜來了蓮花香氣,穿過園林拱門,二人閑聊着,伴随着蟲鳴聲,一切都是那麽的溫馨。
當走到小閣樓時,賀章之把燈籠送給了她,說道:“今晚記得給我留門兒。”
陸纭纭傲嬌一哼,然後扭頭就跑。
她藕粉色的裙擺好似花瓣兒柔美,随風而去,徒留芳香。
賀章之搖頭失笑:“這丫頭。”
陸纭纭把燈籠給了門口守着的嬷嬷,說着讓她們下去歇息的話,外間有盼姿和巧玉候着,也沒什麽問題。
至于那門兒留不留,陸纭纭撇撇嘴,自己哪次都沒留,你不照樣來的比誰都準時麽,裝什麽君子呢,真的是。
賀章之如約來到,推門的聲響引不起陸纭纭的半點兒驚訝,她從書裏擡起了頭,說道:“來啦?”
賀章之點點頭,便脫下了外衫搭在了椅子背上。
陸纭纭放下書,見着他就開始犯困,打着秀氣的哈欠說道:“公子先去換寝衣,還是我先?”
“你去吧。”
“嗯。”
屏風內,陸纭纭換上了舒服的寝衣,她并不曉得外面的動靜。
賀章之雙手抱懷,看着自己新換的蠟燭,滿意颔首。
當陸纭纭一從屏風裏出來,便嘀咕了句:“怎麽覺得燭光變亮了不少?”
賀章之鋪好了床褥,他站在架子床邊,對陸纭纭勾了勾指。
陸纭纭笑着,走了過去,道:“什麽呀,神秘兮兮的。”
她的發髻已經放下,柔順的長發垂着,她面容嬌美動人,淡色的寝衣顯得素雅。
燭光觀美人,她粉面含羞,這讓賀章之忍不住彎下腰,與她對視。
氛圍瞬間變得暧昧,陸纭纭手足無措起來,像是看出了賀章之眼神裏的侵略和占有。
完了,這次真的要栽了。
賀章之捧着她的臉,就這麽靜靜的和她對視着,陸纭纭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想要掙脫開,但是賀章之蓄謀已久的事,怎能讓她如此輕易的逃開呢。賀章之眼眸含笑,将害羞的陸纭纭抱起,不過他二人的肆無忌憚的甜蜜,遭到了某只貓的抗議,它從自己的窩裏跳了出來,兩三下就跳在了架子床上,随後盤着尾巴盯着他們兩個人看。
陸纭纭将臉埋在賀章之的肩窩上,心跳得很快,她的手指攥着賀章之的衣襟,小尾指輕顫着,很顯然,她此刻十分緊張,因為陸纭纭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寬大舒坦的架子床一下子多了兩個人和一只貓,那只貓還十分不配合的出來搗亂,這就讓一向冷靜的賀章之有些挫敗。
七月哪曉得他的想法,它搖了搖尾巴跑進了陸纭纭的懷裏,賀章之見狀冷笑起來,抱着它再把它扔在了地上,幼稚地蹲了下去,跟這只貓講理。
點着它的額頭,賀章之說道:“乖一點,要不然明天我就讓你娘親帶着你去抓老鼠。”
七月叫了一聲,委委屈屈,用尾巴纏住他的手腕,似是撒嬌,然後邁着貓步回了自己的窩裏。
有了它的打岔,陸纭纭臉上的羞紅漸漸褪下,可是賀章之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他放下床帳,與陸纭纭纏綿對視着,這近距離的接觸,陸纭纭的臉頰都要被他呼出的熱氣給羞紅,陸纭纭想要推開他,又顧忌手指的蔻丹,只能輕輕推他,但是這點小動靜更讓賀章之發狂。
女子的絕色,不僅僅只有美貌,還要有曼妙身姿,缺一不可。賀章之看着陸纭纭此時的模樣,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陸纭纭黑發如瀑,小臉挂着疲憊,她被蔻丹裹着的十指沒有任何的淩亂,可見剛剛的缱绻溫柔中,這雙手根本沒有用武之地,依舊保持着它的完整。
賀章之單臂支起身來,牽着她的手低聲笑了起來,“包了這蔻丹,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陸纭纭瞪了瞪,“不講理的男人。”
賀章之挑起眉,意有所指,笑說道:“初次登場,你還要它能有多乖順?”
陸纭纭眼神錯愕,這...
賀章之低頭,“再來。”
架子床上的床帳透着他們二人的缱绻,桌上的燭光明亮,仔細一看,燈罩下竟然有兩支大紅色的蠟燭,怪不得陸纭纭會說燈光亮了許多。
這特意換上的大紅/龍鳳蠟燭,賀章之沒有吹滅它,而是讓它肆意燃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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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