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呀
第51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不大的鋪子突然有了兩個出色的男子, 這讓來買首飾的姑娘們一雙眼睛,都顧不上看那些精致的首飾,害羞地偷偷看着賀章之和郁青斯二人。
陸纭纭見自己買的首飾已經被包裹好, 就準備伸手去拿, 但被賀章之搶先一步,說道:“等下還去別的鋪子逛麽, 去的話,我陪你吧。”
陸纭纭看了看賀良, 知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什麽, 要不然也不會和賀章之同行, 在這鋪子裏說話不太方便, 自己還想快點得知金牙婆的下落呢。
“好呀。”陸纭纭應道,她目光落在賀章之的身上, 至于旁人,她壓根兒就沒多看幾眼,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表現會取悅了賀章之。
賀章之的眼神瞬間帶了幾分得意, 對陸纭纭的态度更是溫柔體貼,這讓陸纭纭側目而視, 心中納悶兒。
這男人吃錯藥了?
賀章之不再跟郁青斯多言, 微微颔首說道:“那在下就不打擾郁大人了, 告辭。”
郁青斯在工部任職, 官位不高, 甚是清閑, 說起來他跟賀章之有幾分相似, 皆是靖州新貴,只不過郁青斯不如他的父親得皇上器重,所以郁家有些後勁不足的感覺。靖州的世家貴族都下意識地把郁青斯忽略, 實在是這人的脾性太過平淡無奇,沒有任何亮眼之處。
賀章之的出身和他很像,但不同于郁青斯的平凡,他則更是像挺拔的青竹,節節而升,愈發的高插雲霄,潛力無限,比起他的父親賀延松更是出彩。
“賀大人,請留步。”
賀章之反問道:“郁大人有事?”
郁青斯恭敬擡手,示意請賀章之等人去一下後院,他有話要對賀章之詳談。
陸纭纭見狀,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在看賀章之的回應。
賀章之不動聲色,道:“在下和郁大人好似并沒有事情可談。”
郁青斯眼眸失了平靜,他急切地說道:“賀大人,在下只是想問一問崔姑娘的事情。”
賀章之眸子暗了暗,聲線驟然變冷,道:“郁大人不去找崔姑娘,跑來問我她的事情,這不太妥吧。”
郁青斯眉宇間一片愁容,他目光失落,唇角挂着苦澀的弧度,他嘆了嘆氣,說道:“是在下無能,靖州實在太大了,我根本尋不到她。”
賀章之勾唇譏諷道:“那就祝郁大人早日找到她吧,我跟那位崔姑娘,一點也不熟。”
郁青斯神态茫然無措,動了動唇,欲言又止,終是又閉上了嘴。
賀章之心中愈發為陸纭纭鳴不平,郁青斯和崔婧雁從小長大,自然感情較深,所以關心她情有可原,但是郁青斯既然會來找自己問崔婧雁的事情,那就代表他已經得知崔婧雁并不是崔家女的真相,身為一個和真正崔家女有婚約的人,向自己問一句陸纭纭的事兒,不為過吧?更何況現在大衆都知她已經離世的假消息,郁青斯哪怕假仁假義的關心一句,應該不難吧?
但郁青斯好像完全遺忘了陸纭纭一般,只顧着崔婧雁那個惡毒的女人,這讓賀章之對郁青斯很是不滿。
賀章之想不明白,陸纭纭這個最無辜的人,為什麽從來都得不到關注。
賀章之眼底的冷色更甚,好在陸纭纭沒存着認親的心,跟這群人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陸纭纭依舊沒心沒肺的笑着,似乎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難過,她對賀章之說道:“公子,我們走吧?”
“嗯。”
郁青斯就這麽默默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面上的神态很是挫敗,他只是想知道崔婧雁現在過的好不好,為什麽賀章之對自己的敵意會如此的重?
郁青斯抹了把臉,也沒心情在鋪子裏繼續待着,在賀章之離開沒多久後,他也就回了家。
陸纭纭回眸看了眼那家鋪子,已經将它拉入了自己的黑名單,就算這家賣的首飾再怎麽漂亮精致,自己也絕對不會再來這裏消費。
這郁青斯在面對賀章之的時候,氣場完全被賀章之給壓制住,回想剛才賀章之的模樣,陸纭纭的一雙美目不舍得從賀章之的身上移開,緊盯着不放。
不愧是反派,和旁人就是氣勢不同。
賀章之給她戴上幕籬,語氣不滿地說道:“出門逛街就戴上,說了幾遍了,怎麽就是記不住?”
“公子,我逛首飾鋪子總得試戴一下吧,要不然我哪裏曉得好不好看啊。”
賀章之對她的反駁很是不悅,撇撇嘴說道:“就你這張臉,披個麻袋也好看,哪還用得着試戴?巧玉,以後你纭主子若是再不戴幕籬,你這月的月錢我會告訴管家,讓他發給孫嬷嬷。”
巧玉真是有氣也不敢發,吭吭哧哧半天,很是不開心地應了一聲。
陸纭纭沒想到這賀章之還會遷怒自己身邊人,沒忍住就笑了起來,“公子今兒這是怎麽了?”
賀章之垂下眼簾,抻了抻袖口,好似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他看哪就是不看陸纭纭,道:“我不是挺好的?”
陸纭纭笑吟吟道:“是嗎?總覺得公子不太對勁呢。”
賀章之責備道:“淨會胡思亂想,我好得很。”
陸纭纭才不信他的說辭,敷衍道:“好吧,既然公子這麽說,我就信了吧。”
賀章之繃不住臉了,他詫異道:“你就不能再多問我幾句?”
陸纭纭笑聲動聽,好似搔了賀章之的耳朵,瞬間紅了紅。
賀章之甩了甩袖,眼底的窘迫讓他整個人顯得有幾分尴尬,剛剛自己是怎麽了?說得都是些什麽不入耳的話啊。
賀章之推着陸纭纭上了馬車,他夜跟了上去,兩個丫鬟可憐的縮在一角,好在車廂并不擁擠,只是多了個男子,這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剛剛那個郁青斯,就是和崔婧雁有親事的那個人。”
陸纭纭發揮着自己的演技,小手捂唇,道:“竟然是他?”
賀章之輕哼一聲,又道:“我之前對他有幾分欣賞,覺得他這個人不似旁人浮躁,定的下心,現在看來,是我看走了眼,不過爾爾。”
“是呀是呀,誰能比得過公子啊,人中龍鳳呢。”
賀章之嘴角溢出笑意,被誇的收不住表情,說道:“你這姑娘,就愛說些假話來哄我開心。”
陸纭纭眸子含笑,裝的一副無辜模樣。
嗐,你也知道我說的是假話呀,還不是要捋你這頭犟驢?要不然,我費那鼻子勁兒幹什。
“公子今兒怎麽和賀良碰上面了?”
賀章之說起正事,臉上的嬉笑消失,他看向陸纭纭,感嘆道:“還真是巧了,我聽從太子的吩咐,追查一件事。當朝太傅的旁支宗親的孩子前幾天被拍花子給拐走了,我一路嚴查下去,查到了一個金牙婆的身上,但那個牙婆神出鬼沒的,上一條線抓住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樣子,線索就斷了,哪知賀良跟我說你也在找一個金牙婆。”
陸纭纭也很懵,撓了撓下巴,說道:“那個金牙婆跟我要找的金牙婆是一個人嗎?”
“不太确定,但總歸是有線索了。”
陸纭纭仔細回想夢裏金牙婆的長相,說道:“我記得她長得很和善,一張圓胖臉,喜歡笑,但她話很少,大概是因為那顆金牙太有标志性了。只有這麽多,別的我也記不太清了。”
賀章之揉了揉她的臉,語氣調侃道:“如果是同一個金牙婆,我的纭纭可就立了大功了。”
陸纭纭腼腆一笑,難道金手指覺得對不起我,所以這次給我開了個後門?
其實,這件事真的是一個巧合,金牙婆趁亂拐走的那個孩子衣着并不富貴,身上最值錢的也就是脖子上的那個小銀鎖,所以她抱走孩子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會是太傅宗親的孩子,她只是覺得這丫頭姿色不錯,雖然還小但有的賣家就喜歡這種類型,到時候肯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金牙婆住的地方是靖州的一處村子,她待那些孩子們還算不錯,最起碼都喂飽了飯,這十幾個孩子就待在一間草屋裏,雙手雙腳被很粗的麻繩捆住,綁成一串,這樣誰也逃不了。不過因為這樣的綁法,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這草屋裏的氣味臭的能熏死人。
小紅已經麻木了,她自從被親爹賣掉就已經明白了人心險惡,唯一讓她覺得慶幸的是,娘終于不用再受苦了,她解脫了,不會再被那個男人痛打痛罵了。
小紅捧着窩窩頭吃的很香,頭發亂糟糟,身上臭烘烘,不僅僅是她這樣,別的孩子也是如此。
小紅吃完了窩窩頭,又拿起一個硬塞給了自己手邊的一個小姑娘,小紅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想到了吃過一次的大白饅頭,竟然會有人這麽白,所以小紅就猜她可能是被拐的,而不是被賣掉。
沈時昭已經習慣這難以下咽的窩窩頭味道,她一邊吃着窩窩頭,一邊看着小紅,小聲說道:“小紅姐姐,我爹爹一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我也會把你救出去的。”
小紅沒有打擊她的天真,笑着應了一聲:“好。”
沈時昭靠近了她,小手掏了掏自己的脖子裏的銀鎖,說道:“小紅姐姐,就算爹爹不來救我,我的堂姐也會救我的,她可厲害可厲害了,這個小銀鎖就是堂姐送我的呢。”
說來也奇怪,金牙婆從來不會要這些孩子身上的任何東西,也許是她留着人的最後一絲良知,那些東西留給孩子們,等賣到別處去,最起碼還有錢打點,能讓她們存活下去。
小紅葉拿出了自己身上最後的一件東西,道:“這個玉佩是一個好心的掌櫃送我的,當初我本想拿它換錢給我娘買藥吃,但...遲了,我爹是個畜生,我才不會把這玉佩留給他,我就一直戴在身上。昭昭你認識這個字嗎?我不識字,你看看。”
沈時昭瞪着圓圓的眼睛,指着玉佩道:“這個字我認識呢!這是一個崔字,你看下面還有落款呢,不過這個留款我不認識它。”
“崔?”
“嗯嗯。”
小紅把玉佩收了起來,摸了摸衣裳,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可不能丢了。
“喝水了。”
草屋被打開,金牙婆走了進來,端着一個大木盆,盛滿了井水,這讓吃完窩窩頭口渴的孩子們忍不住咽口水。
金牙婆給她們倒了水,然後站在一邊瞧着她們。
突然,沈時昭被金牙婆點了名字,“起來,出門見見客人。”
沈時昭不知所措,看看小紅,又看看金婆子,她下意識往後縮,搖搖頭說道:“不,我不去!”
金牙婆嘆氣,“不去也不行,點名就要你呢,過來,你別逼我動手。”
沈時昭憋着哭音,說道:“婆婆,求你放了我吧,我家裏很有錢,我給你錢好不好?”
金牙婆走過去解開她單人繩子,這個結扣除了她會解開,旁人只能用武力打開,所以這群孩子手無寸鐵,只能被困于此。
金牙婆拽着她的後領子拖着往外面走,沉着臉,一言不發。
“小紅姐姐!救我!救我啊!”
“婆婆,我爹爹真的很有錢!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沈時昭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她明白,一旦身份洩露,很有可能會給沈家帶來波折,太傅位極人臣,盼着他出事的人數不勝數,所以太傅宗親很清楚,給沈家帶來榮華的人是沈太傅,因此,沈家人擰成一股繩,絕不讓旁人抓住任何的把柄。
好多天沒有見過太陽了,沈時昭眼睛被刺的流出更多的淚水,她哭喊着求饒着,金牙婆絲毫沒有動容,帶着沈時昭去了另外一間房。
就在這時,宅子的大門被踹開,賀章之的人已經闖了進來,甚至外面都是他的人。
賀章之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樣,他手裏的長劍在陽光下發出鋒利的光芒,他看見了拎着沈時昭的金牙婆,快步流星,一劍砍上了金婆子的手臂,然後擡腿一腳踹去,另一只手搶來沈時昭,動作流暢,根本不給金牙婆反應的時間。
賀章之單臂抱住沈時昭,冷聲道:“搜。”
沈時昭淚水挂在眼睫上,傻愣愣地,連哭都忘了哭。
金牙婆被踹的哀聲連連,她年紀不小了,哪受得了這一擊重創,倒在地上喘着粗氣。
其他的門也被手下人踹開,就見到幾個男子抱頭亂竄,哭爹喊娘,甚是狼狽。
其中,一個男子,讓賀章之眯起了眼睛。
他把沈時昭遞給了另外的手下,賀章之擡腳踩在那男子的肩膀上,重如泰山壓頂,壓着聲線,令人聽不出他的真聲,“賈元平。”
“這位爺!您認識我?那您肯定知曉我爹對嗎?我爹就是淑妃娘娘的親爹吶,皇上十分寵愛我姐姐的,您就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賀章之“嘁”了一聲,腿部力量加重,道:“你算什麽貨色,跟我讨價還價?”說罷,就讓賈元平跪在了地上,然後道:“把那孩子帶到一旁。”
“是,大人!”
賀章之在賈元平驚恐的眼神下,一腳踩上了他臍下三寸之處,痛徹心扉地哀嚎聲響起,他眼球凸起,渾身顫抖不止,最終暈倒過去。
現在給了賀章之收拾這個畜生的機會,賀章之怎能放過?
豬狗不如的東西,連幼/女也不放過,仗着家世顯赫,随意玩弄百姓的性命,不僅是賀章之,就連太子也對他恨的牙癢癢,因為賈元平所做之事,實在令人發指。
賀章之在地上跺了跺腳,淡淡道:“晦氣。”
其他人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褲裆流出黃湯,濕了一地。
賀章之看着這些人,道:“看好他們。”
“大人,那些孩子全部送到慈幼局嗎?”
賀章之道:“等等,我尋個人。”
他走到草屋,面具下的臉并沒有因為這股臭味而生出表情,賀章之穿着一身玄衣,手握長劍,即使看不見面容,但他氣勢非凡,讓這些孩子們全部敬佩地望着他。
“你們誰叫小紅。”
小紅愣了愣,默默向前一步,道:“大...大人,我就叫小紅。”
賀章之這時皺起眉頭,纭纭說那個鄰居姑娘十四五六,這個看起來絕對不超過十三歲,便問道:“你多大了?”
“我...我十歲了。”
賀章之有些失望,看來真不是她,不過這人叫小紅,還是先帶回去讓纭纭看看再說吧。
“跟我走吧。”
“大人,大人,那我們呢!”
“被拐來的官府會負責找到你們的爹娘,被賣來的就先送到慈幼局。”
小紅離得賀章之很遠,像個小尾巴似的。
賀章之叫來手下,說道:“先把沈姑娘送回去吧,對了,你讓沈家的人把這個小丫頭也給收拾收拾,我會派人來接她的。”
沈時昭看了看小紅,哭成髒臉貓的她對小紅笑了笑,說道:“小紅姐姐,我們得救啦!”
小紅突然哭了出來,對沈時昭說道:“昭昭,對不起,我剛剛不敢反抗婆婆去救你。”
沈時昭好脾氣的彎了彎眸子,雖然髒兮兮地,但卻出奇的亮。“我沒有怪小紅姐姐呀,我們都是小孩子,哪能打得過大人呀,每次爹爹打我,哥哥姐姐們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我都習慣啦。”
小紅被逗笑,說道:“昭昭,你...你真好。”
賀章之也沒嫌棄沈時昭頭發髒髒的,擡手揉了揉,說道:“真是個乖孩子。”
“大人,你是爹爹喊來救我的嘛!”
賀章之搖搖頭,打趣道:“我是你堂姐夫派來救你的人,跟你爹爹沒有關系。”
沈時昭鼓起臉頰,“壞爹爹!”
賀章之對屬下說道:“避開人,隐秘送沈姑娘她們回去。”
“屬下領命!”
賀章之戴着面具就是不讓旁人知曉他的身份,他替太子辦事,總要神秘謹慎一些,一招出錯,很有可能滿盤皆輸。這面具就是太子所贈,出自名匠之手,果然是皇室之人,就連面具都如此的不平凡。
金牙婆躺在地上,其餘的男子則被人壓着雙腿跪在地上,賀章之渡步而去,這個金牙婆似乎并不像表面那樣簡單,只是一個普通的牙婆子,因為這幾個賣客,賀章之認識其中兩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朝中大臣的府上的管家。
賀章之單膝彎下,擡起長劍,用劍刃托着其中一個男子的臉,細細觀察着,是的,自己沒有記錯,就是某個大臣的管家。之前曾去過他府上的宴會,這個管家很得他的重用,一般來說,管家都是府上主人的心腹,那他來金牙婆這裏,是聽了主人的吩咐,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賀章之劍刃從臉滑到脖頸上,淡聲問道:“誰派你來的。”
管家是個狡詐的,獻媚讨好道:“大人大人,小的就是來挑選丫鬟的,我婆娘覺得伺候她的人少了些,小的這才來牙婆這裏的。買個丫鬟,這...應該沒犯什麽罪吧?”
“确實沒犯什麽罪,不過,我勸你最好爽快點,藏着掖着對你沒什麽好處。”
管家幹笑着,他想到剛才賈元平的下場,語氣更是卑微,道:“小的不懂大人說什麽啊,就是來買個丫鬟而已。”
既然如此,賀章之也沒什麽好說的,擡了擡下颌,道:“押下去吧。”
管家大驚失色,抱着賀章之的腿說道:“有話好好說啊大人!您還沒告訴小的您到底是誰啊,戴着個面具神神秘秘的,是靖州哪位大人吶!”
賀章之揮揮手,其他的手下拖着管家像是在拖死狗一般,至于其他人見到賀章之這般冷血的态度,更是膽顫心驚,低着腦袋不敢說話。
賀章之垂眸看着在地上疼的起不來的金牙婆,說道:“金翎花,可是你?”
她錯愕地擡起頭,喃喃道:“沒想到時隔多年,還會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拐賣人口,乃大罪,你可知?”
金翎花苦笑不已:“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得罪不起賣主,只能想一些歪主意了。”
賀章之眯了眯眼睛,問道:“你拐賣了幾個孩子。”
金翎花想了想,搖搖頭:“記不太清了,這月內我拐了三個丫頭,兩個被買走,剩下一個就是...就是剛被抱走的那一個。那間草屋裏其餘人都是我從四鄰八鄉裏買來的,爹娘不要了的。”
賀章之凝視着她,不錯過任何表情,但金翎花的神态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不是她藏得太深,那麽沈時昭這次被拐賣,或許真是一個意外。
“送去順天府尹。”
“是,大人。”
賀章之背手看着金翎花被押走,笑了笑,這次自己還真的要給纭纭請功了。
...
...
...
三皇子兩年前出宮建府,因着劉皇後的緣故,這皇子府的花園都極其精致,但三皇子并不喜歡這花園的設計,不過這件事兒,除了他自己,旁人都不知道。
三皇子正在烹茶,他溫柔的眉眼望着那杯中清茶,笑說道:“我這幾日忙着,也沒顧得上問崔婧雁的事,聽聞靖州最近的風聲,她似乎鬧得有些大啊。”
“回禀殿下,崔婧雁現在名聲掃地,已然成了一只過街老鼠。”
“賀章之動的手?”
“屬下...窺不出這其中的緣由,再者,屬下也并未太多關注崔婧雁。”
三皇子笑了笑,淡淡道:“有時候真是嫉妒太子,什麽好事都能跑到他那邊去。賀章之你就別盯着了,省得又惹了一身騷。梁宥晟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連那屍身都讓我尋不着,可見賀章之的手段狠辣。”
“那宋衍庭可否繼續盯着?”
三皇子搖搖頭,“不必了,這種多情種最易掌控,一個劉月蘊還不夠他受,竟還添了個崔婧雁,可真夠貪的。”
三皇子突然又想起賀章之來,問了句:“他那外室真就死了?”
“據屬下調查,他別院之前的确多次請過大夫,那外室一直未曾露面,因為那大夫是賀章之的熟人,屬下不敢打草驚蛇,所以到底是否患病,屬下并未沒有真正查到結果。但在賀章之和離之後,那外室沒多久就傳出病逝的消息,屬下派人跟過,确實是一副棺材下了墳墓。”
三皇子抿了口茶,“沒想到崔彥裏的女兒會成了賀章之的外室,不過死了也好,省了我再動手。這件事就打住吧,不要在這個無關緊要的事情浪費精力。”
“遵命,殿下。”
三皇子惋惜地長嘆一口氣,“梁宥晟對我忠心耿耿,臨死前還對一個女子如此重視,你還是多留心着崔婧雁吧,不用派人盯她,如果出了什麽事,幫她一次即可,我也不想讓梁宥晟在黃泉下涼了心。”
從崔婧雁來到靖州住在那角子巷的時,三皇子就知道她的存在了,那本是梁宥晟的私宅,令三皇子意外的是他會把鑰匙留給崔婧雁,所以三皇子便讓心腹對她的事情稍稍留心,以防她出什麽事。
三皇子的人查過她,知道她是崔婧雁的女兒,只不過沒有深入查下去,畢竟她不是一個重要人物,所以在後來得知她并非是崔彥裏的女兒時,三皇子覺得她十分的有趣兒,這種壞到骨子裏的女子,有時候,也是極其吸引人的。不過三皇子也僅僅覺得有趣而已,更別提三皇子也知道,崔婧雁已經是宋衍庭的人了。
只是三皇子永遠也料不到,他會對崔婧雁産生了“妾不如偷”的貪念。
...
...
...
說起來,在這個朝代坐過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馬車了,陸纭纭今兒正在那去向避暑山莊的路上,她沒忍住掀開了窗簾子,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就只見賀章之騎着馬,正與一個紅衣男子說着話,也不知道賀章之說了什麽話,氣着了他,紅衣男子揚鞭就抽了一下空氣,賀章之挂着笑容,但熟悉他的陸纭纭一看就知,他這是剛捉弄了人的神情。
賀章之一直注意着陸纭纭那輛馬車,他看見陸纭纭掀開了車窗簾,便騎馬慢慢靠近,陳長舟還要跟他繼續掰扯,就見他騎馬越過自己,這下就讓陳長舟火氣更大了,勢要追上他不可。
結果,這一瞧,就看見了倚着窗,臉兒含笑,容色絕麗的陸纭纭,她發髻上戴了一朵路邊野花,分明一路上看見了無數朵,但在陸纭纭發髻上落着的這一朵,卻比任何嬌花都還要明豔灼人,因為它有幸,得到了美人的青睐。
陳長舟他覺得,自己這沉寂多年的少男心,它在今日,終于舍得跳動了。
娘,您很快就要有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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