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呀

第56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院子裏突然吹起了一陣清風, 吹的樹葉“嘩啦啦”地響。

陸纭纭當然知道這間房裏正在發生什麽,她想要拉住往前闖的劉月蘊,畢竟還未出閣, 可以讓她身後跟着的曹嬷嬷去揭穿。結果她太小看了劉月蘊的急迫, 陸纭纭拉了個空,劉月蘊直接推開了門, 陸纭纭跺了跺腳,也只好跟了上去。

曹嬷嬷聽見那女聲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顧不得尊卑, 連忙拽過來劉月蘊和陸纭纭, 她從容地說道:“二位姑娘千金之軀, 這點事就讓老奴先去看看吧。”

曹嬷嬷膀大腰圓,一下子就把兩個身嬌體弱的劉月蘊和陸纭纭擋在了門外。

劉月蘊差點沒站穩, 還是江雲君好心的扶了一把,劉月蘊忐忑的心讓她臉色很是難看,她擡頭看了看江雲君, 就聽見了她一句別扭的關心。

“小心點,摔個大馬趴我準笑話你一輩子。”

劉月蘊抿嘴, 眼神複雜, 輕輕地道了聲謝。

江雲君耳聰目明, 對裏間發生的事, 算是有個模模糊糊的答案。只不過她怎麽也猜不到裏面的人是誰, 還以為是宋慈語膽子大的在山莊裏和別人私會。

劉月蘊垂在袖口裏的手還在發着抖, 她剛才都要進去了, 自然聽見了那些暧昧的響動。她曾和宋衍庭有過露水情緣,所以敏銳的直覺告訴她,裏面的男聲絕對是宋衍庭。

劉月蘊越想越氣憤, 宋衍庭之前和通房鬧出的那檔子事就夠讓她難堪,現如今竟然還敢跑到自己所在的山莊裏厮混。

宋衍庭,你到底把劉家的臉面放到了哪裏去!

陸纭纭見其他人都在關心劉月蘊,她急忙和玄秋對視一眼,在巧玉的遮攔下,陸纭纭就看見她松開了一直緊攥着的手心,小小的油紙包鼓鼓,顯然裏面的藥粉根本就沒有使用。

陸纭纭眼神錯愕,既然玄秋的藥沒來得及下,那裏面的動靜是怎麽回事!

事情現在偏離了自己的計劃,陸纭纭心裏也沒有了定數,她垂下眼眸,現在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得繼續按着計劃行事。

巧玉扯了扯陸纭纭的袖角,她很快回神,準備過去問劉月蘊腳崴着沒有。

但很快,那間房裏傳出一道女聲的尖利叫喊。

曹嬷嬷看着床榻上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她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緊地盯着宋衍庭,像是在看什麽畜生一般,她陰沉沉地,讓人感到一陣膽顫。

“宋大人,你可真是好樣的!”

一向主意多的曹嬷嬷現在也想不出什麽解圍的法子,外面的姑娘們家世一個比一個高,自己就算攔得了一時,也不可能一直攔着她們不進來。

可如果被她們看見了這檔子腌臢事,那幾位姑娘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曹嬷嬷看着在床上捂着自己胸口不洩露絲毫春/光的崔婧雁,她直接去拽崔婧雁,力氣大如牛,崔婧雁就像一只小雞似的,被曹嬷嬷裹着被子拖出了門外。

事已至此,自家姑娘是絕對不能再嫁給宋衍庭了,所以這事必須得鬧大起來,讓所有人都注意到宋衍庭的身上。

曹嬷嬷是知道有些官家子弟耐不寂寞會寵幾個通房姨娘,只要不搞出什麽庶子庶女,大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在宋衍庭竟然膽子大的在山莊裏行不軌之事,而且這個女子還是最近臭名昭着的崔婧雁,曹嬷嬷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也被宋衍庭給氣得夠嗆。

曹嬷嬷自然認得崔婧雁,從她還是崔家女的時候,曹嬷嬷就留意過她,那時覺得此女是個不錯的,現在看來當初真是瞎了眼!

而宋衍庭,曹嬷嬷看也不看他,因為自從曹嬷嬷進來的時候,宋衍庭就像什麽也聽不見似的,只專注于崔婧雁那個的女人,他雙眼赤紅,腰/背聳/動/着,活像個沒有理智的野獸一般。

曹嬷嬷就知道,他這是被人下藥了。

所以她把宋衍庭推了下來,崔婧雁這才發現身後有個老婦人,頓時吓的尖叫。

宋衍庭趴在床上,喘着氣,臉上一片享受之色,但他毫無意識的還在動着,絲毫沒留意到身旁還有另外的人。

曹嬷嬷挪開眼,實在不想再看宋衍庭,任誰也想不到宋衍庭私下竟會是這般子浪蕩。她拖着崔婧雁出去,曹嬷嬷與劉月蘊對視着,嘆了嘆氣,道:“姑娘。”

陸纭纭看着臉頰還帶着紅暈,眉眼含情的崔婧雁,她露出潔白的肩頭,其他地方都被被子給裹住。

崔婧雁癡呆着一張臉,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脫光在她們的面前,感受到她們充滿鄙夷和嘲弄的視線,崔婧雁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發現了,而且還是在行房事的時候被人抓住了。

崔婧雁猛地擡頭,掃看四周,呢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金嘉夕這時終于發現,這個女子竟然會是她。

金嘉夕指着崔婧雁道:“崔雁兒!是你!”

江雲君也變了臉,一雙眸子驚疑地看着崔婧雁,難以置信的目光凝視着崔婧雁,一直被郁青斯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以這種情況和她見面。

這...真是可笑極了!

劉月蘊這時也恢複了平靜,她昂首挺胸向前走,她淡淡目視着曹嬷嬷,問道:“裏面的男子,是不是宋衍庭。”

曹嬷嬷無言,劉月蘊怎能不懂曹嬷嬷的意思,她瞬間感到一股湧上喉間的嘔意,她捂着口鼻,跑到一邊的樹下嘔吐不止,這一刻,沒有任何儀态可言,劉月蘊也不在乎這些了,她只感覺到濃濃的惡心,自己竟然和這種男子定了親,而且還有肌膚之親!劉月蘊難受極了,紅着眼眶,執意道:“來人,去請長公主。就說我劉月蘊跪求長公主主持公道,允我與宋衍庭取消親事!”

崔雁兒的罵名衆人皆知,她的畜生行為也被人叱罵,如此可惡至極的女子,宋衍庭竟然背着我和她厮混,還在行那茍且之事,宋衍庭是和自己有親事的人,都敢做出這般混賬事兒,豈不是把我和崔雁兒那種下賤的女子混為一談?宋衍庭,你怎麽不去死!!

劉月蘊的突發狀況讓衆人一驚,轉念一想宋衍庭的所作所為,衆人默默一嘆,皆對宋衍庭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陸纭纭看着躺在地上面色如白紙一樣的崔婧雁,她掩了掩唇,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幫了自己一把,這藥沒下成是件好事兒,随便旁人怎麽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陸纭纭看了看日頭,彎起唇角,這好戲還沒結束呢。

江雲君也不敢過去安撫劉月蘊,她看着其他人,說道:“那我去尋一趟長公主吧。”

金嘉夕道:“那你快着點。”

“嗯。”

曹嬷嬷拍了拍手,讓其他奴婢押着崔婧雁去穿衣裳。

崔婧雁掙紮着,“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曹嬷嬷使了個眼色,丫鬟拿出手帕塞在了她的嘴裏,崔婧雁的溫柔小意徹底消失,她狼狽的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動物,根本無力反抗。

崔婧雁在被人帶走時,她眼睛死死盯着陸纭纭,仿佛她的慘狀都是陸纭纭所害,崔婧雁再次将所有的事情蓋在了陸纭纭的頭上。

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陸纭纭挑了挑黛眉,忽略崔婧雁的視線,一副淡然處之的态度,更是把崔婧雁氣得不行,快要暈厥過去。

至于宋衍庭,曹嬷嬷無奈地皺起眉頭,眸子轉向陸纭纭身上,道:“陸姑娘,可否請你尋一趟賀大人。”

陸纭纭點頭,“好,我這就讓丫鬟去尋他。”

找他的原因是想着讓賀章之看守住宋衍庭,順便讓宋衍庭恢複清醒。

曹嬷嬷過去扶着劉月蘊,卻被劉月蘊甩開,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嬷嬷,把這件事立刻給我爹娘傳遞過去,然後派人在靖州散播。就說是宋衍庭喝醉酒強迫了崔雁兒,我要讓他們兩個拴在一起,要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曹嬷嬷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姑娘的事......”

劉月蘊忿恨地閉上了眼睛,流出淚水,道:“就當被狗咬了吧,嬷嬷,讓人給我使勁的查宋府,我就不信他們沒做過虧心事。只要我拿捏住他們的把柄,我失了清白這件事,他們必須給我咽在肚子裏一輩子。”

曹嬷嬷沉痛點頭:“姑娘,像這種官宦之家,不會有一個清白的,身後都藏着腌臢事兒,只要咱們使勁的查,絕對能尋到。”

劉月蘊終于堅持不住自己的倔強,她眼角含淚,趴在曹嬷嬷的懷裏,心神疲憊的她格外招人憐惜,小臉慘白着,毫無血色。

陸纭纭和金嘉夕對視一眼,紛紛嘆了嘆氣,金嘉夕小聲罵了句:“怎麽會有這麽多眼瞎的人?郁青斯就算了,宋衍庭也是這般。真不知道崔雁兒哪點好,讓他們如此惦記着。”

陸纭纭聽着她的話,順着話說道:“誰知道呢。”

金嘉夕捏了捏拳頭,道:“纭姐姐,剛才見到崔雁兒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吓到了。我以為她早就離開靖州了,名聲這麽臭還留在靖州做什麽?結果萬萬沒想到,她和宋衍庭攪合在一起了,我的天啊,宋衍庭是不打算要仕途了麽,跟這種女子厮混,不怕被人參一本?”

陸纭纭小聲道:“他當然怕啊,如果不怕,他早就納了崔雁兒為妾,哪還會有今天這檔子事兒。”

“纭姐姐,你說宋慈語去哪了?!”

陸纭纭解釋道:“興許...是被宋衍庭給支開了吧。”

金嘉夕撅撅嘴,垂頭喪氣道:“見了崔雁兒這事,我突然覺得男子好可怕啊。”

陸纭纭拉着她走到一邊去,她聽見裏屋有鬧騰的聲音,擔心宋衍庭會沖出來,便往別的地方走去。

“怎麽了?”

金嘉夕抱怨道:“郁青斯和宋衍庭一直被我爹爹誇贊,說是聰穎又沉穩的好兒郎。我都曉得崔雁兒是個壞胚子,他們這些聰明人怎麽都不懂這個道理呢?就跟蜜蜂聞到花香似的,湊在崔雁兒身邊。惡心死了。”

陸纭纭笑了笑,道:“所以嘉夕比他們更出色呀,其實我們應該感謝崔雁兒,因為有她的存在,郁青斯等人才會暴露本性,讓我們知道,他們也不過如此。如果沒有崔雁兒,我們會被他們的假象蒙在鼓裏一輩子也說不定呢。”

金嘉夕豁然開朗,“對啊!是這麽個理兒,就像劉月蘊,知道了宋衍庭的真面目,有長公主在,說不定真能退了親事。”

陸纭纭感嘆:“希望如此吧。”

賀章之很快到來,推門而入,他第一眼先看向陸纭纭,繼而一笑。

他的出現讓金嘉夕眸子明亮,對陸纭纭說道:“以前就覺得我表哥俊逸帥氣,現在就更覺得他十分完美!”

陸纭纭“撲哧”一笑,然後用袖子掩住臉面,不好意思打擊金嘉夕,就點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賀章之被曹嬷嬷叫到一邊說話,賀章之愣了愣神,嘆氣道:“好,我會處理妥善的。”

他闊步向前,走進了宋衍庭所在的屋子。

一股麝香的氣息,讓賀章之隆起眉心,他揮了揮手,沖散鼻前的味道。

他一進來就發現宋衍庭是被人下藥了,而且這個下藥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人。因為朱大夫的春/藥之前就在宋衍庭身上使用過,那時的情況就沒有這麽混亂,朱大夫的春/藥只不過是加重了男子的欲/望,使得人意亂情迷,起了一個催化作用。

但這次的藥,用朱大夫的話來說,那就是劣質。

賀章之雙手抱懷,看着還在渾身抽搐的宋衍庭,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嘲笑。

自己也不懂醫啊,用什麽法子讓他迅速清醒?這莊子裏又沒大夫,啧,棘手。

賀章之想到痛覺會讓人清醒,便勾起薄唇,直接捋了捋袖子,然後單腿踩在架子床上,卸了他的雙臂,然後點了他的穴位。

這種做法一般人還真想不起來,但誰讓賀章之巴不得他去死,所以就故意折磨起他來。

別說,真就有效果。

宋衍庭翻着白眼,嘴角抽搐着,呢喃道:“疼!”

賀章之冷笑,疼就對了。

他又擡手甩了宋衍庭一個巴掌,頓時給他一激靈,宋衍庭眼神恢複了理智,但臉上還有些迷糊。

他在看見賀章之時,忍不住後縮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氣,想要說話,但突然意識到身上被人點了痛穴,還被人卸掉了雙臂。

賀章之在他的眼神下,給他重新裝了回去,頗為無辜的說道:“我這可是救你。”

宋衍庭腦海裏浮現出了之前的畫面,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松散着,腰腹部也極為的疼痛。

賀章之撇撇嘴,現在才知道收拾?晚了,自己都想去洗洗眼睛,就這麽點兒大,還整出這麽多幺蛾子,也真是佩服佩服。

賀章之見他恢複了清醒,就離開了架子床,倚着門框望着宋衍庭,他說道:“江雲君已經去請長公主了,你還是想想待會怎麽解釋吧。”

宋衍庭差點倒在床上,他雙腿虛軟無力,而賀章之的話令他一陣震驚,宋衍庭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就反問道:“長公主為何要來?我為何又要解釋?”

賀章之心道:得,這是還眯瞪着呢。

他非常好心的給宋衍庭複述了一遍剛才的事情,一開始宋衍庭的表情還能看,現在直接崩潰的雙手抓起了頭發。

宋衍庭一想到被劉月蘊她們發現了這件事,他就知道自己和劉月蘊的親事怕是有變。

他撓着頭皮,用力的拍着腦袋,他懊惱不已,宋衍庭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想出解決的辦法,可是越這樣,他就越慌亂,宋衍庭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走,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的這門親事就這麽溜走,所以宋衍庭瞄上了賀章之。

宋衍庭踉跄的走過去,雙手抓着賀章之,冷峻堅毅的面龐此刻滿是懇求之色,他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向賀章之尋求幫助。

“九如,看在我倆一同長大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可以嗎!幫我在長公主面前美言幾句,我絕對不能在這裏倒下去,要不然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這次的藥如果是玄秋所下,那他肯定要假仁假義的幫一手,以免被他查出些什麽線索。但宋衍庭中了藥,根本就不是出自玄秋之手,那賀章之完全可以幸災樂禍的看他的笑話,反正随他怎麽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賀章之眼神冷漠,睨看這宋衍庭,他語氣疏離,道:“我怎麽幫你?你自己親自做出來的醜事,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怪就怪在,你太濫情!”

宋衍庭這種人,遲早都要敗在女人的手裏。

賀章之不再理睬他如喪考妣的神色,淡淡撂下一句話:“收拾一下你所剩無幾的臉面再出來見人吧。”

宋衍庭蹲在地上,抱頭懊悔着,他腦子轉的飛快,想要尋找解決辦法。

猛地,靈光一閃。

他太狹隘了,只想着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怎麽就沒想到把這一切都推到崔雁兒的身上?而且自己在床/事/上确實沉迷,但遠遠不會像今日這般沒了理智,難道說,自己是中了春/藥?

“賀章之,我是不是中了藥!”

賀章之停下腳步,道:“剛進房間的時候,就發現你不對勁。我也不是大夫,給不了你什麽準确的答案。”

他這般說辭,讓宋衍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

自己就是中了春/藥!但是誰下的?崔雁兒?不,自己從來到這裏,就沒有喝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所以肯定不是她下的藥,那會是誰...

宋衍庭将思路捋好,心裏也做好了一個決定。

長公主到來時,她身邊還有宋慈語,一衆人擠了進來,院子明顯變得擁擠許多。

宋慈語看見跪在地上沉默的崔婧雁,眼前一暗,腿上一陣發軟,沒有了丫鬟的攙扶,她也半跪在地上。

長公主見她如此心虛的表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不怒反笑,點着頭,說道:“本宮今日可真是長了見識,宋城年有你們這樣的兒女,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長公主從江雲君口中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狠狠咒罵了一頓宋城年,便趕來了這裏。

宋衍庭也不敢繼續當縮頭烏龜,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跪在長公主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個頭,說道:“臣...”

他話還沒說出口,長公主一聲冷嗤,道:“給本宮閉嘴!”

宋衍庭啞口無言,繼續磕了磕頭。

劉月蘊也跪在一旁,對長公主道:“懇請長公主向聖上說明此事,取消臣女與宋大人之間的親事。臣女自幼被父教導要明事理,辨善惡,但沒想到被人人稱贊的宋大人,會與崔雁兒這般女子攪混在一起,還被臣女給發現了,此等令人作嘔的行為,讓臣女無法接受宋大人。所以這樁親事,不要也罷!”

長公主欣慰的看着劉月蘊,她雙眼還有淚意,可見剛才是哭過一場,但她神态堅定,雖有不舍,卻仍做出了這般決策,是個心性不錯的姑娘。

長公主擡颌,道:“本宮允了!這事由本宮親自去拜見皇上,你就莫要擔憂了。在本宮的避暑山莊出現這等腌臢事兒,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宋衍庭與崔雁兒,拉下去重杖十板子!”

“請公主給微臣一個解釋的機會!”宋衍庭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懇求地對長公主請示。

長公主一聲嘆息,眼神憐憫且含着冷色,道:“宋衍庭,本宮問你,你與崔雁兒有私情可是真?不要讓本宮派人去調查你們,你最好說實話。”

宋衍庭握緊拳頭,低下了頭,道:......是。”

長公主臉色冷嘲,“那第二問,崔雁兒是被你帶進避暑山莊的麽。”

宋衍庭頭抵住了地面,根本無法反駁,“是...”

長公主冷笑不已,宣判了宋衍庭的罪行,“那你可還有別的異議?”

“微臣...無。”

長公主揚聲道:“來人,押他們下去。”

崔婧雁沉痛地閉了閉眼睛,說道:“禀公主,罪女願替宋大人承下那十杖,因為宋大人是無辜的,全是罪女一人所為。來避暑山莊是罪女求了宋大人,和他有私情也是罪女糾纏不清,這一切全因罪女對他的戀慕,所以罪女想要來避暑山莊見一見劉姑娘,但罪女身份下賤,沒能見得劉姑娘,為了成為宋大人的妾,罪女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請求公主饒了宋大人一次,罪不在他,全在我!”

崔婧雁這番話說的卑微如塵土,她的深情讓宋衍庭動容,而其他姑娘們則是小聲議論起來,只有陸纭纭見怪不怪,因為她早就知道崔婧雁這個女子,是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

如果她和宋衍庭一同被長公主責罰,那她肯定會被宋衍庭記恨,到那時,崔婧雁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所以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必須給宋衍庭求情,即便長公主不會收回命令,那宋衍庭也絕對會繼續庇護着崔婧雁。

最重要的是,崔婧雁身上還有毒未解,所以她為了能順利得到陸纭纭的解藥,替宋衍庭甘願付出,是最快攏獲他心的法子。

賭一次,贏了,她就走進宋衍庭的心。

輸了,不過就是死,反正達不到陸纭纭的命令,她也會毒發身亡。

所以崔婧雁膽大心細,豁出去了。

長公主不以為然,道:“宋衍庭,她說的是真的麽。”

宋衍庭沉默不語,頭一直抵着地面。

長公主心裏更是失望,她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崔婧雁,勾唇笑道:“那就如你所願。”

崔婧雁叩謝,恭恭敬敬。

陸纭纭沒有擠在前面,她默默地往後退了又退,站在一個不怎麽被人發現的位置。

還是昨日玄秋聽見的那聲鳥叫,陸纭纭斂住眼底的笑意,可算到時辰了。

陸餘慶和陸張氏此時就在山莊外,他們被賀章之的人送到了這裏,告訴他們崔婧雁嫁給了一個好人家,但現在那男子狠心抛棄了她,所以崔婧雁特地接他們過來,就是想讓他們訛一訛那男子,威脅他必須娶了崔婧雁。

陳長舟聽到了他們的吵鬧聲,就跑過去看一看,他不耐煩的問了句:“你們是誰?來這裏有何事?”

陸張氏推着坐在上的陸餘慶,他胡攪蠻纏一通,說的陳長舟只聽懂了一句話,他們兩個是崔婧雁,不對,是崔雁兒的爹娘。

陳長舟樂了,也不攔着他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專門來找宋衍庭和崔雁兒的?”

“對對對!就是他!我女兒對他用情至深,他竟然還想着抛棄?哪有這等好事!”

陳長舟摸了摸鼻子,“那行吧,随我來。”

所以,長公主還沒走,就迎來了湊熱鬧的陸餘慶他們。

挨了二十杖的崔婧雁已經暈了過去,素心把了把脈,說道:“無事,疼暈過去罷了。”

這下子可把宋衍庭給心疼壞了,但為了自保,他還是沒有出聲。

長公主想着就此作罷,剩下的事就交給宋城年處理,反正此事一出,宋衍庭在靖州的名聲也就臭了,估摸着太子也會對他厭惡。

長公主餘光掃到溫潤如玉的賀章之,有了宋衍庭的對比,長公主之前的不滿早就褪去。

她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有人在拉長着聲音哭鬧着,吵得長公主腦袋疼的要命。

這麽一問,才知道是崔婧雁的親生爹娘尋上了門,哭着喊着要給他們女兒一個說法。

長公主被他們這地痞流氓的樣子給氣得火冒三丈,好修養也被折騰的不輕。長公主狠狠剜了一眼宋衍庭,道:“素心,你親自送崔雁兒的爹娘去宋府,賀章之,本宮命令你捆着宋衍庭回靖州,讓宋城年好好看看他到底教出了個什麽好兒子!”

“老奴遵命。”

“臣,遵旨!”

陸纭纭看天空是愈發的湛藍清澈,這下子男女主終于被徹底捆在一起了,而他們兩個這渣男賤女經過此事,形象徹底崩盤,少了這兩位大将,倒要看看三皇子還怎麽奪皇位!

陸纭纭氣定神閑,她淺淺露出笑容,深藏功與名。

...

...

...

這辦了一件心頭大事,陸纭纭近日來可是春風滿面,同時,她也終于得知了傳出,長公主給陳長舟和賀章之相看消息的人是誰。

原來是祝錦容。

陸纭纭捧着酸梅湯,白玉似的手指捧着青瓷碗,別提有多好看了。

她錯愕擡頭,聽劉月蘊道:“這祝錦容膽子也忒大了些。”

陸纭纭默默點頭,

金嘉夕有些得意,感嘆道:“誰讓我表哥魅力大呢,不過祝錦容這般敗壞我表哥的名聲,也着實可惡的很。”

劉月蘊瞥目,看了看陸纭纭,笑說道:“你表哥和離有段時日了吧,現在相看人家,也不是不可以。”

陸纭纭手指緊了緊,繼續豎着耳朵聽。

金嘉夕托腮,垂頭喪氣道:“我娘也是這麽說的,但我表哥沒同意。”

劉月蘊意味深長地嘆了嘆氣,“許是你表哥心有成算吧。”

金嘉夕有些迷茫,“也不曉得表哥下個會娶什麽樣的表嫂。”

陸纭纭這時插話了,道:“定是個極美的。”

金嘉夕與劉月蘊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這三人姿色都姣好,但最為出色的還要屬陸纭纭,所以這句話從她口裏說出來,就有點耐人尋味。

陸纭纭抿了口酸梅湯,又說道:“瞧我做甚?”

金嘉夕搖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劉月蘊則笑了笑。

陸纭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你們倆真是奇奇怪怪。”

不就說了句實話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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