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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必要時刻殺了劉琮劉琦也不在話下。

正如郭嘉所言,劉玥就是一只兇相畢露的老虎,雖然還是幼虎,卻已現獠牙。

劉玥回到襄陽,和劉表盤算讨伐袁術的事情,後者雖然很不高興女兒背着自己就和曹操盟約,但事已至此,他總不能讓姓曹的看他們家裏的笑話?

雖是應下了,但讨伐袁術的軍隊辎重卻讓劉玥從益州調出來,荊州只提供一條通道,這還是看在他們互為表裏和親父女的面上。

劉玥趁這個機會向父親讨要了甘寧,甘寧本來就和蔡瑁有矛盾,老早不想在荊州幹了,一聽這消息樂個不行,毫不猶豫地投奔劉玥。

黃忠仍舊要守住益州,劉玥就把自己的部隊調出來,讓甘寧做自己的副将,由荀攸為主軍師,諸葛亮為副軍師,附帶一群在益州培養的文臣武将,浩浩蕩蕩就通過荊州去打袁術。

25.同伐袁術

劉玥和曹操在三個地盤的邊境會面,之前用來換荀彧的糧食辎重早就給了劉玥,分量不多不少,多一分太過,少一分劉玥也不答應。劉玥拿到“贖金”後,就派出了自己的使臣王粲,後者一直待在曹操軍營,直到劉玥大軍如今到來。

“曹公,久仰大名。”劉玥翻身下馬,走向對面那個黑黝黝的小矮子,當然曹操也沒那麽矮,只是在一群魁梧武将襯托下,自己身邊的諸葛亮都顯得修身如玉。

之前打仗時兩人雖見過,但那一仗沒頭沒腦的,不知道對方身份,雙方又都只顧着殺敵保命,如何能像此刻一般,認認真真地湊近了打量對方?

曹操一身盔甲,背後穿着披風,風塵仆仆的模樣,長得并不俊美,卻雙目炯炯,氣勢奪人。尤其他還是個愛笑的人,眉眼彎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分可愛随和。

……不過曹操笑的時候,說不定在想着殺人呢。

劉玥心情激動地看曹操時,後者也不留痕跡地打量這位南武侯,劉表一家從外表上都挺能吓唬人的,一個個俊男美女,劉玥更是生得明豔光彩,又是未語先笑的性子,更是最好的少女年華,所謂十八九歲無醜女,整個人都生機勃勃。

但劉玥的美和這時代普遍意義上的美人不同,曹操侍妾中也不乏美若天仙的,但沒有哪一個眼中含笑,笑中卻帶着三分肅殺的。英氣明豔,無人可奪其輝。

再看她身邊左邊站着兩位文士:年長的是荀攸,出身名門,文雅穩重,年少的是諸葛亮,容貌俊朗,也是笑語晏晏的模樣;右邊站着一位武将,就是水賊出身的甘寧,渾身一股痞氣,卻如同飲血的利刃,又像是饑餓的頭狼。

雙方彼此掂量完了,就客氣地請對方到軍帳裏,兩位主公坐在上面,左右各坐一排文臣武将。劉玥坐在右面的主位,手下先是荀攸再是甘寧,然後才是諸葛亮。

“聽聞劉益州已經成婚,不知是否帶在身邊,又是帳下哪位?”曹操明知故問。

果然,劉玥看向諸葛亮,後者不卑不亢地從席上站起來,對兩位主公行禮,從容答道:“某乃南陽諸葛孔明,見過曹司空。”

“年輕人新婚燕爾,難為他還要跟你出來。”曹操點點頭,想起了和丁夫人成親的年少時光,雖然後者并不美貌,但少年夫妻老來伴嘛,那時候他還是個芝麻小官,一轉眼那麽多年過去了,他竟坐在了司空的位置上。

曹操當然不會像那幾個世家蠢貨一樣,給新婚小夫妻添堵,他誇了幾句諸葛亮,又問到荀彧的事情,劉玥果然讓人把荀彧帶來。

幾個月來,劉玥也沒虧待他,好吃好喝供着,只不給他出入自由而已。荀攸為了避嫌,也沒去看他一次,此刻反倒是叔侄多年來第一次重逢。

荀彧跪拜曹操,自責為主公添了這許多麻煩。曹操大笑着把人扶起來,溫言細語地安慰,聽得劉玥在旁邊都要感動了,心想曹氏迷魂湯果然夠厲害的。

這唱念做打完了,手下的文臣武将還不是更加忠心?沒看到曹操左邊那一溜兒的部下都深受感動的模樣嗎?

劉玥和曹操對看了一眼,前者想起了曾經春.晚小品上的一句話: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麽聊齋啊?誰不知道誰啊!

曹操讓荀彧坐回自己左邊的位置,親昵得仿佛他根本沒在戰場上把人家丢了,而後者也根本沒被敵人俘虜過。劉玥再一次為曹操的“奸雄氣概”所感慨,看看,這才叫幹大事的!

兩撥人喝過了幾回酒,就有人提議光喝酒無聊,不如大家比試點什麽助興。曹操看向劉玥,後者不動聲色,笑問道:“哦,素聞曹公詩賦一絕,論文采玥是遠遠不及的。”

她确實不擅長吟詩作對,這個也沒什麽好丢臉隐瞞的,而曹操身為後世有名的三曹之一,他的詩篇萬古流芳也是事實。

這一點就算劉玥也要說聲佩服。曹操身上的優點拉出來:擅用奇兵,膽識過人,精通權謀,又善于用人,武能安邦定國,文能千古傳誦。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在現代社會又有哪幾個人能比得過?

想到這裏,劉玥看向曹操的眼神更有些敬意和相惜了。

“既然有臣下在,何必勞煩二位主公?”在座的帶兵打仗的将領居多,謀士左右兩邊加起來也有四位,看了看主公們的臉色,也沒說什麽。

但是帳下舞劍助興吧,總讓人想起當年項羽請劉邦吃飯這件事

劉玥覺得曹老板也不大自在,只摸了摸鼻子,笑道:“比試刀劍終歸不應景,不如比比箭法,興霸,你可擅長射箭?”

“不若黃将軍,但也無甚敵手。”甘寧驕傲道,他口中的黃将軍值得自然不是黃祖,而是黃忠,後者箭法卓絕,只是鎮守益州并未跟随出來。

甘寧這話一出,曹操部下就不服了,雙方取了弓箭來要比試。

如果來的是黃祖黃忠,或許別人還能忌憚一些,甘寧之前又沒什麽名氣,他自己是從劉璋這邊叛逃出來的,跟了劉表後一直就在蔡瑁手上訓練水軍,曹操這邊甚至都沒派出大将,只讓幾個小将陪他比試一回。

甘興霸暗中呲牙,不屑地彎弓松弦一氣呵成,從大帳中射出一箭直指帳外旗幟,木斷旗落,雖然不是曹操的帥旗,但甘寧這種行為還是異常嚣張挑釁。

曹軍大将臉色不好看了,一個威武将軍起身,瞪着甘寧的模樣好像能把人吃了似的。手下士兵遞上長弓,那将軍拿了便射,一支飛箭氣勢洶洶地飛出,衆人定睛一看,只見剛才射斷旗幟卡入端木中的箭支從中間裂成兩半。

“哼。”那将軍嘲諷臉地瞄了甘寧一眼。

甘寧眯着眼睛煞是危險,兩人仿佛一狼一虎盤踞戒備,只等着主公一聲令下,就拔刀子砍人。劉玥挑眉,扭頭問曹操:“這位可是夏侯将軍?”

曹操大笑道:“正是他。”又對夏侯惇說:“既然只是比試,就莫傷了和氣,兩位将軍且飲一盞握手言和。”

“正是如此,夏侯将軍果然英勇無雙。”劉玥笑着誇人。

“甘将軍也是勇武異常。”曹操很上道地回饋。

有了兩位主公的話,甘寧和夏侯惇又對視了一眼,這才各自回到席上舉起酒杯喝了一盞。荀攸全程臉上帶着禮貌的笑容,也不去看荀彧,只笑着對郭嘉點點頭。

酒過三巡,劉玥撐着臉去看自家夫君。在這種情況下,諸葛亮當然不會多喝,仿佛感覺到上方的視線,便擡頭去看,正好對上劉玥的視線。

諸葛亮舉起袖子佯裝喝酒,用嘴型問道,他知道劉玥看得清。

劉玥也舉起酒杯,掩蓋張合的嘴型:

諸葛亮了然,“還未”的意思就是快了,曹操部下可是狠命地敬酒,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之前那一仗找場子,便遮了半張臉,安慰道:

這還沒赴宴之前,她夫君就早早備好了醒酒湯,果然是向來有備無患的諸葛亮。劉玥心中一暖,細細一品,竟有些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回應道:

兩人這大庭廣衆下偷偷你來我去的,幾個粗人是沒發現,曹操因為角度問題也看不見,倒是讓幾位謀士瞅個正着——荀攸默默望天,荀彧非禮勿視,只有郭嘉用袖子遮了臉,擋住了嘴邊要控制不住的笑意。

天下又不止這兩個人會看唇語,益州牧和她夫君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郭嘉思忖,不過倒是有趣,有趣啊~

劉玥果然是喝多了,回到自己營帳的時候,腳下還有點飄。諸葛亮揮退了兵士,只留下銅盆巾帕和水,伸手摟住劉玥左搖右擺的身子,無奈喚道:“州牧?明公?”

劉玥只盯着他看,不說話。

諸葛亮嘆氣,拉住她的手慢慢把人放下床榻,輕聲道:“鳳德。”

“他們可勁兒灌我。”劉玥聲音帶了幾分委屈,“不要臉,幾個大将灌我一個!”

諸葛亮差點沒憋住笑意,只能應和道:“是是,曹軍向來不要臉。”

“就只有興霸能喝,我能指望公達替我擋酒?”劉玥惱怒地發脾氣道:“你也沒用,根本不能喝的戰五渣,我和你講,你這樣的在我家吃年夜飯是要被灌到桌子底下去的!”

孔明先生雖然聽不太懂,但大致也知道劉玥是怪自己不能喝。

他笑了一下,好看得讓醉醺醺的劉玥有些呆了。

啊,媽媽,這騷年真好看啊,我好想娶他……不對,他已經是我的了!

腦子不清醒的劉玥頓時驕傲了起來,伸手摟住夫君的脖子,就在臉頰上親了一口,心裏的小人正在排隊跳舞,歡唱着“我的,我的,這是我的。”

“鳳德?”孔明又輕喚了一聲,聲音低啞很多。

主公你清醒一點啊,旁邊就是曹營啊!這天時地利都不是辦事的好時機啊!

劉玥抱着諸葛亮的脖子不撒手,用軟乎乎的發燙的臉頰蹭了又蹭,異常驕傲地昂首挺胸,就在孔明以為她想說什麽讓人驚恐的決定時,只見他家主公豪氣沖天道:“我才沒有輸,我把曹孟德也灌醉了!”

諸葛亮:……哦。

要是諸葛亮是現代人,可能他還會加一句:主公你好棒棒哦,呵呵。

最後,給劉玥洗了臉又喂了醒酒湯,諸葛亮這才幫她蓋好被子,在微弱的燭光中看着妻子沉沉睡去。然後自己閉着眼睛思考下一步應付袁術和曹操的對策。

劉玥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諸葛亮沒抽回,只用另一只手蓋住妻子的,将這只白皙的拿刀殺敵的手捂在雙手手心裏,感受着其中的溫度。

他的妻子,他的主公。

26.白骨哀哀

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中國人素來喜歡在酒桌上談生意,也喜歡在酒桌上了結恩仇。哪怕這頓酒喝倒了兩個主公,卻也是不得不喝的。

好在劉玥和曹操身體都不錯,第二天下午就像沒事人一樣再次會面,制定作戰方針去了。曹操的意思是南北夾擊袁術,最後一家分一半。劉玥尋思的卻不僅僅是袁術,她想要的是孫策的江東。

如今孫策剛從袁術手下叛出,此時正是人心和根基不穩的時候。等打下袁術後,如果曹操不在背後捅刀,她再去打一下孫策……不過算了,曹老板到時候不捅刀才怪!

劉玥擡頭,和曹操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袁術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但即便如此,曹操也不敢貿然攻擊他,畢竟無論從地盤來看,還是從手下兵卒數量來說,他姓曹的一家要啃下袁術都有些費牙。

但劉玥願意出兵那就很好了,雖然知道這個盟約的脆弱程度,但兩人還是取來好酒,割了手上的血分了飲盡,以此來歃血為盟,在幹掉袁術之前,絕對不往同盟背後捅刀。

然後大軍分為兩位,曹操從北方進兵,劉玥從荊州出兵。劉表明面上不肯幫女兒,實則也不能讓閨女落敗,想了半天,才讓蔡瑁集結水軍先觀望着,萬一劉玥不敵袁術,也好有個接應。另一方面,糧草辎重也準備了好些。

袁術之前在壽春稱帝早就失去人心,連孫策都借這個為理由,脫離了他的控制,袁紹更是對此冷嘲熱諷。袁術孤立無援,又恰逢百年一遇的旱災和饑荒,他的兵糧一斷,軍心不穩,被曹操和劉玥的大軍沖擊,如同摧枯拉朽。

劉玥自己都被這次出征的順利程度給震驚了。

那什麽……袁術是用紙糊的麽?

直到劉玥的馬蹄踏上了江淮地區,看到那遍地白骨,難民成群,易子而食的情況,才終于明白袁術為何不堪一擊,他的治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劉玥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難民,眼中一熱,這些受驚過度的人們不敢靠近大軍,只能用麻木空洞的眼神看着騎高頭大馬的将士,馬匹在荊州益州養得膘肥體壯,兵卒們也身高體壯面色紅潤,這一切都是難民們不敢奢望的存在。

在旁邊騎馬的諸葛亮也皺起眉頭,雙手拉住缰繩,又擔憂地看向劉玥,只見劉玥一雙眼眸如兩點寒星,說不出的憤怒冰冷。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劉玥冷冷說出這一句,卻沒有讓大軍停下腳步。

憤怒并沒有沖散劉玥的理智,在極度憤恨中,她反而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閃爍着嗜血的寒光,卻又精細缜密。有時,諸葛亮吃着餅子擡頭看她時,都會被那種壓抑冷靜的恨意給驚到。

“鳳德。”溫暖的手心覆蓋上。

劉玥冷冷回過頭看他,仿佛過了一會兒才收斂起銳氣,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也知道我出身富貴,從小就家仆成群,錦衣玉食,即便當年阿翁被閹黨所害,也沒讓我在生活上吃了半點苦頭。”

諸葛亮點點頭,劉表畢竟是皇親宗室,身邊多有好友,就算身在監牢中又怎麽會落魄到讓女兒吃不飽飯的地步?

“何況天子腳下總比旁的地方好很多。”劉玥冷笑,畢竟皇帝也是要臉的,“所以我看見成群的乞丐圍着貴人馬車要飯,就以為他們是天下最凄慘的人。”

她撥弄着帳中的火堆,繼續說道:“回來随着阿翁去荊州,一路上也看到逃難的人,才知曉年少時遇到的那群乞丐已經是有福的人了。大家常說阿翁沒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可起碼他勵精圖治,讓荊州成了亂世中的一塊樂土。我接手益州後,一日不曾怠慢過民生政務,日思夜想的除了一統天下外,就只有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

“有您和劉荊州,是荊益兩州百姓的福分。”諸葛亮安慰道。

“憑什麽?”劉玥冷漠問道:“憑什麽百姓過得好不好,就只能指望着天子和州牧是勤政心善的人?他們春耕秋收,采桑務農,砍柴捕魚,沒有一天不努力不勤快,就是想奔個好日子,憑什麽這些諸侯軍.閥說搶就搶,說殺就殺?走了狼來了虎,若是上天垂憐還有個活路,若是碰到袁術這樣的蛀蟲,碰到這樣的天災,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百姓辛勤一輩子,只是想活命,只是想好好過日子而已!

“憑什麽?!”劉玥低吼道。

她終歸是個現代人的靈魂,是在鮮紅色的旗幟下長大,接受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教育。沒錯,即便在現代中國,也有不平等的地方,但人們都相信只要努力勤勞,起碼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就算在偏遠山區還有人在貧困線掙紮,起碼越來越的中國人能吃飽穿暖,不再遭受戰亂饑荒之苦。

劉玥捂住臉,她這輩子是皇親宗室,上輩子是大城市裏嬌養着的年輕人,哪怕父親走時,孤兒寡母難以支撐,也只是苦在心裏,苦不到物質上去。

生活在現代大城市的年輕人每一個都過着頓頓有肉,出門有車,家裏有空調,手裏有電腦手機的日子,對于三國時期的平民而言,這就是神仙們居住的地方了吧。

曾經她只想在亂世中保住一家性命,,後來因為有了兵權就想逐鹿中原,讓幼時看到的那些乞兒都有所依靠,結束讓難民們颠沛流離的亂世。她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什麽益州牧,什麽荊州牧,什麽南武侯!

天下蒼生哀鳴哭嚎之聲傳不到她的耳朵裏,她錦衣玉食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過着自己井底之蛙的日子,還妄圖結束這個亂世?果然是荊州益州太過富饒安定,以至于她的眼光閱歷遠不及在北方厮殺的諸侯們。

可她又憑什麽以高人一等的現代眼光打量這個世界?

諸葛亮沒有再勸,只是等劉玥低頭掩泣,發洩完心中的愁苦後,這才适時地遞上一條巾帕,問道:“你願意哀憐這些百姓,也一定能救出這些百姓。”

擁有這樣的主公是百姓之福,有未嘗不是他的福氣?

劉玥擦幹淨臉,也沒有還帕子的打算,往自己袖子裏一藏,動作十分流暢自然,神色也終于恢複正常,目光倒更堅定了幾分。

“鳳德,探子來報——”諸葛亮平靜地說道:“找到袁術了。”

劉玥露出一絲獰笑,咬牙道:“跑啊,我讓他跑啊,我看他能跑到什麽地方去!”

說實在的,哪怕沒有曹操和劉玥加上這最後一把稻草,袁術自己也都撐不下去了。他本來寫了一封信給袁紹,信中把他那同樣好大喜功的兄弟誇上一通,又哀求着袁紹看在親兄弟骨血的份上,幫他這一把,他願意認袁紹為帝。

袁紹同意了,袁術就想北上投靠青州刺史,自己的侄兒袁譚。

但劉玥已經在他屁股後面追了那麽久,憋了一肚子火,能讓他跑了才怪!再者說了,就算袁術往北跑,不也是給曹老板送菜嗎?還不如直接被我宰了呢,省了他千裏送人頭的功夫了。

最後,袁術是被劉玥大軍困在江亭,後者圍而不打,似乎在等袁術自己彈盡糧絕。

“軍中還有多少糧?”袁術依靠着,有氣無力地問道,這連番追擊下,他已經是病了,早年養尊處優的身體再也經歷不住下一次奔跑。

“還餘麥屑三十斛。”部下回答。

袁術淚流滿面,知道自己窮途末路,悲怆道:“我袁術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罷了,命數啊!”

部下有些看不起他,什麽命數,還不是自作自受?連累他們也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恐怕要跟着這位糊塗主公死在江亭了。

所謂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大概袁術意識到自己快不行了,腦子到達了這輩子從沒有過的清醒機智,他環顧四周的部下臣子,有些是不得不跟他走到黑的,有些卻是忠心不二自願陪他赴死的,如今都面露悲戚。

袁術一死倒幹淨,劉玥會不會放過他們還兩說呢。

“……把筆給我。”袁術支撐着爬起來,硬生生咬着舌頭寫完了那一百多字的信,派遣使者立刻送給劉玥。

劉玥收到這封信時還有些奇怪,打開一看,是一封投降信。帳外傳來聲響,竟是袁術的殘部卸甲去兵,乖乖地排隊投降來了,甘寧也不客氣直接全讓綁了,又要帶人去抓袁術。

劉玥嘆了口氣,對甘寧說道:“去吧,興霸,若袁術是真降,先不要傷他性命。”

甘寧領命,開開心心去抄袁術老底,後者已經彈盡糧絕,如何還能玩出詐降的花樣來。不多時,甘寧就帶着不少金銀器物,還有幾個袁氏婦孺大搖大擺回來了,正後方還用木床擡着一個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袁術。

想袁家四世三公,竟然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

劉玥揉了揉額頭,對荀攸無奈道:“興霸怎麽還是這個山匪性子?”去抓個袁術搞得像他們打家劫舍一樣。

荀攸不想回答這個得罪人的問題,就把話鋒一轉,說道:“袁術投降,明公想如何處置?”

27三合一V

“看他病得那樣子, 就算我不殺他, 他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是個問題。”劉玥撇撇嘴,“得了,還是省我點力氣, 沒得殺了他髒了我愛将的刀。”

袁術果然病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卻強撐着這一口氣要和劉玥單獨談談。後者點點頭, 讓人把木床擡到自己軍帳裏,又遣散四下。

“你想說什麽?”劉玥側頭看他,又不耐煩道:“廢話就不用說了”

“我袁家四世三公,竟落得如此下場,被一個女娃……”袁術話還沒說完, 就被劉玥掐着脖子怒斥道:“你倒是有臉了?”

劉玥天生怪力, 這一下手用了三四分力氣,袁術的臉直接發青。

“你這個蠢貨也不用腦子想想,若是誰都可以稱帝,曹操為什麽不敢稱帝?袁紹又為何不敢稱帝?我們家坐擁兩州為何也不敢稱帝?”

袁術別說回答了,連呼吸都困難。

劉玥厭惡道:“若你只想做着皇帝夢倒也罷了,江淮百姓何其無辜, 遇到如此天災, 你身為此地長官, 非但不能安置保護他們,還處處橫征暴斂, 你看看現在江淮赤地千裏,白骨哀哀, 百姓們易子而食,你家四世三公的先祖有你這個不肖子孫,是不是能氣活過來?!”

“你們袁家位列人臣之極,你和袁紹只想着再進一步到九五之尊,可你們有誰想過百姓的死活?”劉玥氣笑了道:“為了你們袁氏兄弟的皇帝夢,活該死上幾千幾萬條性命。我呸,你到現在還有臉說自己是四世三公。”

劉玥心頭火憋到現在了,天災不可避免,但袁術做了什麽?稱帝之後橫征暴斂,大興土木,揮霍無度,後宮妻妾數百人,各個錦衣玉食,绫羅綢緞,可百姓們呢?

終于她在掐死袁術前松了手,冷聲道:“你也就是遇到了我,換做曹孟德,你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有話快說,”

袁術臉上湧起一陣紅暈,一看就是回光返照之相,撐住一口氣說道:“我袁術罪無可赦,但我部下妻兒無罪,只求南武侯放他們回鄉,不要殺害。”

這還算一句人說的話,劉玥擡眸揚眉,冷笑:“憑什麽?”

你有父母妻兒,難道別人沒有父母妻兒嗎?你現在來求我放過家人,之前百姓求你的時候,你怎麽就什麽都沒聽見呢?

“我有傳國玉玺。”袁術說着,死死盯住劉玥。

後者只是愣了片刻,然後在袁術驚疑的目光中哈哈大笑起來,帶着尖銳的嘲諷問道:“你覺得我稀罕那塊石頭?”

石頭?袁術氣得漲紅臉,低聲道:“那是秦相李斯為始皇帝用和氏璧雕刻的傳國玉玺!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得之可得天下!”

劉玥笑得更是停不下來,她是搞不懂這群古人的想法,見鬼的得之可得天下。當年看《倚天屠龍記》時,就覺得“號令天下,誰敢不從”的口號很不科學,但起碼人家還在刀劍裏放了功法和兵書的,可和氏璧做成的玉玺再漂亮珍貴又能怎麽樣?她不是國家寶藏攝制組,也不是國家博物館,再說交給國家也就三百塊錢加一面錦旗嘛!

“你看秦朝永昌了沒有?你看漢室永昌了沒有?好吧,遠的不說,就說你得到它後永昌了沒有?”劉玥眼眸中帶着冷意,“你覺得自己是天命之人?可這塊石頭卻害你淪落到這個下場,你還覺得它是祥瑞要送給我?”

“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一塊石頭的。若蒼天真有靈,那也只會挑選有德有才的人當天下之主,而不是憑誰得到了這塊石頭。誰能平定四海,抵禦外賊,讓百姓安康富足,誰就能永昌,這才叫天、命、所、歸!”

袁術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眼看着臉色越來越白,劉玥就知道他時間不多了,只得嘆息一聲,哪怕再恨這個混蛋玩意兒,讓她去折磨一個将死之人,自己還是做不到。

“行了。”她揉了揉眉心,說道:“我不會遷怒你的家人和部下。”

“某……想喝點蜂蜜,口幹難捱。”袁術艱難說道。

劉玥點了點頭,走出軍帳讓人送點蜂蜜水來,很快杯子就送到劉玥面前,她拿起杯子來扶着袁術慢慢喝下,心裏又罵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袁術眼瞅着出氣多進氣少,斷斷續續地說出人生最後一句話:“我……不會……謝你。玉玺被我藏在雕花木盒裏……刻着蘭草……那個,我袁術……不服啊!”

然後他頭一歪斷氣了。

劉玥閉了閉眼睛,把放蜂蜜水的杯子擱在一邊。倒不是說她會為了袁術之死而悲傷,袁公路本是咎由自取,只是終歸是一方諸侯落得如此下場。很難說她不覺得物傷其類,若是有一天她敗退到這個地步,又有誰能陪她到最後呢?

靜靜坐了一會兒後,劉玥起身讓士兵收殓袁術屍身,又親自去袁術的珍藏中翻出那個刻着蘭草的盒子,這盒子做得很巧妙,表面上是放香料的,但把暗盒摳出來,打開就瞧見了那一汪玉石,一角還鑲嵌着金子。

國之重寶,歷史學家和博物館長們的心肝寶貝,但對劉玥沒有卵用的東西。後者翻了個白眼,袁術倒是扔了個燙手山芋給她,什麽玩意兒!

她探出頭對士兵們說道:“把荀軍師和諸葛郎君請來。”

沒一會兒兩個人就到了,劉玥朝着盒子裏的傳國玉玺努努嘴,問道:“都來看看吧,好東西呢,從秦始皇傳到現在了,賣出去能值個大價錢。”

荀攸:……

諸葛亮:……

兩位謀臣面面相觑,然後盯着傳國玉玺仿佛在看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沉默又尴尬了很久,荀攸這才慢慢開口道:“不好辦啊,明公。”

還好他們主公是個腦回路奇葩,但大事上絕不糊塗的主兒。

“人人都知道傳國玉玺在袁術手上,袁術死之前和明公密談一事也盡人皆知,如今就算明公說沒見過這東西,恐怕天下諸侯也無人相信。”諸葛亮說道:“明公雖是皇族宗親,但畢竟不是天子,到時候難免引來非議。”

非議還是小事,就怕和袁術稱帝一樣樹了個靶子給人砍。

“這東西只有在天子身邊,才最為名正言順。”荀攸也贊同道,不過誰都知道給天子的不就是給曹操的嗎?

劉玥摸了摸下巴:“我倒沒有舍不得這燙手山芋,只是平白給了曹孟德……啧,你說這天底下的好事怎麽盡都是他的?”

主公已經有了決斷,謀臣們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就怕劉玥看到傳國玉玺後抵抗不住誘惑,到時候成為第二個袁術,畢竟這玩意兒就連荀攸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都有些動心。

放松下來後,荀攸就有心事緩解氣氛,笑着問道:“哦,還有什麽好事給了他?”

“當然有啊!”劉玥一拍大腿,恨恨道:“你看看夏侯将軍,典韋将軍多麽威猛,我也想再要兩員虎将,唉,你說我拿玉玺和曹孟德換幾個武将……”

荀攸和諸葛亮表示并不想理她。

你特麽當自己在玩《農場牧語》啊!一會兒拿荀彧換糧食,一會兒拿玉玺換武将,你和曹操玩換東西游戲玩上瘾了是吧?你以為曹老板很想搭理你嗎?!

劉玥被自己的謀臣嫌棄,委委屈屈地留在營帳裏給天子寫奏章,然後又給曹操寫了一封信。前者是把玉玺送上去獻寶,告訴天子自己打敗了逆臣袁術,特将國之重寶送還給陛下;後者是和曹操打聲招呼,袁術死了,南面地盤歸自己了,她想再留一段時間和江東孫策“談談”,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能不見最好就不用見了。

潛臺詞就是:地盤畫好了,你要是再讓我看見在我場子上晃蕩,我就派兵打你了。

袁術的部将她給收編了,袁術的小老婆們都給送回去了,至于是投靠親戚還是回老家都不歸她管。至于袁術正兒八經的夫人和兒女們,劉玥想了想讓人帶回益州,她就當多養幾張嘴,不礙事的。

曹操收到劉玥來信時,後者的大軍已經在南面擺好了陣勢,氣得他差點沒笑出來。劉玥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袁術一死就劃地為疆,連個婉轉點的說辭都沒有。後來又收到劉玥給天子上的奏表,附帶傳國玉玺一枚,曹操終于撐不住,用手捂住臉,肩膀一聳一聳的——

“明公?”荀彧在旁邊問道。

曹操擺擺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将書信拍在案上道:“劉玥啊劉玥!好你個劉鳳德,當真是個人物,是某輕看了你個小女娃,若我有女如此……”

唉,天底下的好事怎麽盡讓劉表占了呢?曹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為劉表命好。唉,當初劉玥招夫婿的時候,他怎麽沒想着也摻和一腳呢?

劉玥做事太幹脆利落,不給曹操留一點改變的餘地。她占了先機和大義,人家都打敗了逆臣袁術,還把傳國玉玺恭恭敬敬送回來了,肯定是沒有不臣之心,反而是大大的忠臣。這樣的忠臣難道不該大大地犒賞嗎?

再加上劉玥在上表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只要陛下好就是我好,臣本來就是漢室宗親,又承蒙陛下厚愛當了益州牧和南武侯,如何能不為陛下肝腦塗地?這是微臣的本分,臣不求升官也不為犒賞,只為了漢室千秋萬代,為了陛下的大業。

這份奏表不僅看得漢獻帝感動萬分,那些漢室老臣們一個個熱淚盈眶,直說劉表和劉玥才是千古忠臣,是大漢複興的希望啊!

滿朝文武那副樣子,看得曹操直想翻白眼,但好歹是忍住了吐槽的心。最後漢獻帝問他能不能把袁術那塊地的南面直接封給劉玥,曹操沒什麽猶豫就答應了。

不封給她,難道他再派兵從那母狼崽子嘴裏奪回來嗎?

劉玥竟是侯爵,再往上封就是公爵和王爵了,到了公爵這一層就可以有自己的公國,相當于國中之國,可以堂而皇之組建自己的小朝廷,頒布自己的律法,分封自己國內的爵位。

當年漢高祖劉邦就是這麽分封諸子的,給漢室埋下了一堆麻煩,最後是漢武帝的強硬軍事手段和軟性推恩令才解決了這個“帝國腫瘤”。咱們不能開歷史的倒車吧……啊不對,差點忘了現在是亂世呢。

而且異姓不得稱王,你曹操姓曹,她劉玥姓劉,是漢室骨血!

最後曹操給逼到沒辦法了,用一句“劉表尚未稱公封王,哪有子女位高于父母的?”給堵了回去,結果這事搞得滿朝文武都不怎麽愉快,以至于後來漢臣們開始給曹操找不痛快,這暫且不表。

就說劉玥得了袁術一半的地盤後,就盤算着打江東的主意,畢竟這時候孫策才剛剛脫離了袁術的控制,戰勝了南方諸侯占了江東,正是根基不穩的時候。

可諸葛亮和荀攸聽完劉玥的打算,連說不可。劉玥臉上不大好看,卻耐着性子詢問緣由。畢竟她不是聽不進謀臣建議的人。

荀攸反問道:“孫策根基不穩,難道明公您在揚州在壽春的根基就穩了嗎?”

劉玥默然不語。

荀攸又勸道:“明公啊,從荊州發兵攻打袁術,已經讓劉荊州不滿,難道還奢望他繼續供給糧草,讓我等打下江東?而我們的根基在益州,路途遙遠,若無劉荊州的支持,兵糧一斷,便是絕路。”

劉玥還是不吱聲。

荀攸感到頭大,補上最後一刀道:“曹操雖說退兵回了許都,可若聽見您攻下江東,豈可善罷甘休?若讓您攻下江東,豈不是平等了南方?曹操能樂于見到這個結果嗎?若他有心與江東結盟,裏外夾擊,我們又該如何?”

他一邊說一邊給諸葛亮使眼色,後者輕聲說道:“明公,如今壽春治下百姓還在等着您,此處赤地千裏,易子而食,難道您忍心棄他們于不顧,只一味往南打去嗎?您手裏又有水軍嗎?”

很好,兩人一唱一和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讓劉玥無言以對,所以她就不該試圖和謀臣辯論的,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看到劉玥焉了,默默地表示退讓,兩位謀臣終于松了口氣。荀攸回去繼續安排收攏袁術殘部,而諸葛亮負責此地內政,重新聚集百姓耕種,打開糧倉放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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