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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而屈蘭能在短短兩年時間內順利爬上四層，只能說明這個人确實能力和樣貌一樣出色。

李修程剛坐到自己工位上，袁開就給他丢來一個文檔，接着李修程的手機響起，是袁開的好友驗證消息。

李修程點通過，袁開發來消息：兄弟幫幫忙，幫我看下這裏的幾個問題。

周：我先看看。

李修程翻開文檔，發現正是會議上屈蘭說要袁開在三天後提交的改進需求。

李修程在會議上的時候就已經将部門裏編寫的程序都浏覽了一遍，這些單元裏有哪裏出了什麽問題，需要怎麽改進他心裏有個大概的數，他現在又将文檔細細看一遍，半個小時後拿起手機回複。

周：我試試看。

袁開：兄弟，感謝！中午吃什麽，我請你。

周：不用客氣。

袁開感動不已，接着李修程便開始埋頭工作。

兩天的時間很容易過，李修程只在周一的列會上見了趙解一次，之後這人就再沒出現在公司裏。

李修程回想起自己上班這段時間來，好像在公司見到趙解的次數統共就兩次。

三天後，袁開敲響屈蘭辦公室的門，将改進報告提交給屈蘭，是一個U盤，屈蘭溫婉得笑着說：“也不用特地跑一趟，你先放這裏，下午我分析完了再跟你溝通細節。”

袁開憨笑：“好的屈總。”接着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臨近中午時，袁開湊到李修程工位前：“走，樓下開了家湘菜館，勞駕你去品鑒一下正不正宗。”

這時王偉正好路過，聽到袁開說吃的，立刻就湊上來，雙眼冒星星：“樓下的湘菜館嗎，我對雙色魚頭垂涎已久。”

王偉中氣足，聲音大且的熱情小夥，這一聲吼全辦公室都聽見了。

紹偉就坐在隔壁，将對話聽了個全，對着王偉道：“我也想吃紅燒肉，咱們有機會一定要去嘗嘗。”

王偉疑惑：“這不是現成的機會麽？”

接着他看了看沒做聲的袁開，立刻說：“老大，你不是打算只喊李修程一個人吧？你這是偏心偏到西邊去了。我不管，我要去。”說着還朝紹偉擠眉弄眼。

紹偉笑了笑跟着附和：“就是，好不容易碰上袁老大請一次客，我一定去。”

其他幾個新人不明就裏，還以為是公司幾個老人在商量團隊聚餐，吩咐附和：“我也去。”“算我一個。”

安傑和陳濤算是新人中的菜鳥，看這架勢，心想團隊聚餐肯定不能缺席，因此也都紛紛起身。

袁開自然下垂的手碰了碰口袋裏向他媳婦申請的1000元請客資金，尴尬的摸了摸肚子對着李修程笑道：“走，走吧。”

李修程看了看熱情高漲的辦公室，沒說什麽，跟着起身。

技術部門十來個男性在中午時間傾巢而出，引起公司其他同事追問，老鳥們一看這架勢，見怪不怪：“打算聚餐去啊。”

王偉算是技術部的外交人員，跟誰都能稱兄道弟：“是啊，我們去樓下新開的湘菜館。”

老鳥一聽，頓時露出羨慕的表情：“真令人羨慕。”

LC樓下有一個商業裙樓，1-4樓裏開着各類餐飲店，平時李修程一般都在這裏解決午飯。

而袁開說的這家湘菜館則在商業裙樓旁的一棟樓裏，樓下專門配置了單獨的電梯，有服務人員指引樓層，到了湘菜館內，裝修豪華得不像是一家湘菜館。

正是中午用餐時間，偌大的大廳裏只坐了十幾桌。

衆人被服務人員領進包廂，坐下後服務人員遞上菜單，袁開接過菜單後，電話開始響起，袁開将菜單遞給李修程，起身出門去接電話。

服務人員忙着端茶倒水，李修程翻開菜單，首當其沖便是招牌雙色魚頭，宣傳圖片制作得色味俱佳，李修程一看标價，啧啧，498。

李修程只點了倆菜就将菜單遞給王偉，王偉一看價格就愣神了：“卧槽，這麽貴，這不是黑店吧。”

紹偉将頭湊到王偉旁邊小聲說：“不愧是我們袁老大，對我們真好。”

安傑發出疑惑：“團隊聚餐不都是A嗎？”

紹偉：“不是，是袁老大請我們。”

王偉小聲道：“他的工資不都上交給嫂子了嗎？什麽時候發了一筆橫財？”接着他提議：“要不我們還是A吧，這裏太貴了。”

另一個叫賀安的新人反應過來了，菜單也傳到了他手裏，他看着人均快500的菜單，心想他這試用期都還沒過，沒必要浪費錢在團隊聚餐上，就說：“既然袁老大都發話了，咱們可不能掃袁老大的面子。”

其他新人紛紛附和。

李修程聽到這裏，起身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接着就往外走去。

陳濤看着包間內自帶的洗手間，又看看往外走的李修程，正想開後喊他，李修程的身影一閃就從門口消失了。

李修程走到走廊盡頭，在轉角處果然看見了袁開，袁開正在打電話：“老婆，我好歹是部門的頭兒，請他們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這不是正好被王偉那個愣頭青聽見了嗎。”

“紹偉又是個最愛占人便宜的，我要是說只請李修程，以後李修程和同事之間也不好相處啊。”

“你不懂，李修程在我們公司是個隐藏的高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呆在這樣的小公司做一個默默無聞的碼農，但此人以後絕對有前途，我要趁公司沒人發現之前，先和他處好關系。”

“行行行，好了，我知道了。謝謝老婆，麽麽噠。”

這個飯店的通道是一個回形的，袁開接完電話就往前走了，李修程看着袁開的背影越來越遠，最終沒有追上去，去了一趟洗手間才回包間。

回包間的時候菜已經開始上，李修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袁開就坐在他邊上。

王偉舉起杯子朝袁開道：“謝謝袁老大慷慨解囊，請我們吃飯。”

衆人紛紛舉杯感謝。

袁開憨憨的笑了笑，也舉起茶杯：“你們多向你們程哥學習學習，少給我出BUG就行了。”接着袁開問李修程：“你嘗嘗看，這家店的口味正不正宗？”

安傑糊裏糊塗：“程哥是X市人啊？”

紹偉立刻接梗：“你們啊，都得感謝程哥，都是托程哥的福我們才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湘菜。”

賀安反應過來：“謝謝袁老大，謝謝程哥。”

李修程嘗了一筷子魚肉，對袁開說：“很地道的口味，讓袁老大破費了，找機會我回請你。”

袁開笑道：“好說，好說。”

一堆程序員湊在一起，交談得無非也是和IT有關的話題。

先是仰慕一下行業內的大神，在對如今行業的現狀和今後的趨勢分析一下自己的看法，又吹吹牛說說曾經遇到過的疑難問題又是如何解決的等等往事，再就是對請客的袁開一頓吹捧，一頓飯的時間過得很快。

午後，衆人回到辦公室。

部門裏的氛圍果然熱絡很多，半小時後，袁開去了屈蘭辦公室，在屈蘭的示意下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屈蘭将電腦屏幕翻轉過來，指着其中一列代碼問：“你使用這個方法的理由是什麽？”

袁開看着這個複雜的算法，下意識的反問：“怎麽了？出BUG了？”

可是他明明在遞交報告前他事先用軟件做了分析，每個單元都很完美啊。

屈蘭将鼠标一拉：“這裏的容錯處沒有按照規範來，雖然完美的達成了指令，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的理由是什麽。”

每個程序員都有自己的思路，袁開無法得知李修程的思路，自然無法回複屈蘭，但他也從來沒想過冒功，他說：“這一部分是我們組李修程負責的，之前會議上那兩個評分完美的單元也是由他負責的，我這就将他喊過來？”

說着詢問屈蘭的意思。

屈蘭看了一眼袁開，過了一會兒，輕笑道：“不用麻煩了，按理說你們技術部的工作不應該由我市場部的人過問，但你也知道咱們公司是個新公司，很多職位都是空缺狀态，你們技術部的經理，總監等職都空缺着，發展前景自不用我多說，行了，這次的改進報告很完美，你們都很出色。産品組這會兒應該發了新的需求給你們，去忙吧。”

袁開聞言有些激動，站起來說：“是，屈總。”

臨到下班時間，李修程打算準時下班，王偉見狀：“程哥，等等我，一起走啊。”

自從在午飯期間，袁老大喊了李修程程哥後，技術部門所有人都喊他程哥。

紹偉：“下午才領的文檔，你們兩就做完了？”

李修程未吭聲，王偉将背包扛到肩上：“不是說周五交嗎？還有兩天時間呢，急啥！”

紹偉朝兩人豎起大拇指。

兩人結伴走向地鐵口，王偉問：“程哥，你住哪裏？”

李修程：“和信天下。”

王偉：“卧槽，離公司只有兩站路的那個和信天下嗎？”

李修程：“嗯，你坐幾號線？”

王偉羨慕：“真幸福啊，我也是4號線，不過還要轉車，每天早晚都有一個半小時花在路上，可苦逼了。”

李修程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結伴進安檢，進了安檢後王偉說：“我覺得我今天好像說錯話了。”

李修程看了一眼王偉。

王偉繼續說：“平時袁老大也請我們吃飯，只是我不知道那家湘菜館那麽貴......今天袁老大本來是打算只請你一個人的吧？”

他們走到候車區，兩人都要坐4號線，這時地鐵還未進站。

李修程想了想說：“其實我不知道，他才問我要不要去吃湘菜，你就來了。”

王偉沒得到證實，也沒得到否定，有些懊惱道：“都是我被美食沖昏了頭腦，嘴巴太快了。”

這時候地鐵正好進站，晚高峰的地鐵上人很多，李修程沒回話，兩人擠進地鐵，站在門口的扶手邊。

王偉好像又要說什麽，李修程主動問：“你是哪裏人？看着還蠻能吃辣。”

王偉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G市人，我特別喜歡吃湘菜。今天的雙色魚頭真好吃，只是沒想到這麽貴，他們可真敢要價。诶，對了，袁老大為什麽要單獨請你吃飯啊？”

李修程看了一眼王偉，在他熱情又單純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心機的感覺，他又一次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單獨請我。”

王偉嘆口氣道：“程哥你說，袁老大不會因此給我穿小鞋吧？”

李修程：“......”

正好這時候地鐵到站了，李修程對王偉道別：“我先下了。”

王偉熱情的揮手：“再見，程哥。”

李修程回到家後先是洗了個澡，然後給自己點了個外賣。

将電視打開，新聞頻道正在重放早間的財經新聞，說雲起科技因為新發行的一款醫療APP大火而拉升股價。

李修程吃過晚飯後将筆記本打開，将U盤插/好，開始寫代碼。

同一時刻的一家高檔餐廳的包間內，有兩人正在吃飯，電視機正在播放同樣的新聞：“下載該醫療APP的用戶，只要在需要找醫院看診的時候輸入自己的病症和自己所在的地點，就會推送出導診結果，用戶可根據導診自行選擇醫院，入院問診後在該院的所有病症記錄和檢查結果都會存入病歷檔案，可随時調取。”

“且時效性內的檢查結果通用于與該APP合作的所有醫院，大大減少了病患換醫院就要重複做檢查的弊端。”

“還有提醒用戶吃藥，複查等功能，發行當日的下載量就超過了千萬。”

看到這裏，屈蘭要服務員将電視關閉後感慨：“雲起科技很有實力。”

趙葉吊兒郎當的問：“我想起來了，你畢業後是不是差點就進了雲起科技？”

屈蘭夾了一塊蟹肉，吃完後笑：“嗯，後面還是選擇去了外企。”

趙葉也笑：“不管去哪，最終都要來我們這裏。”

屈蘭：“對了，公司技術部明明有個大牛，還要我兼顧技術部做什麽？嫌我事少啊？”

屈蘭是趙葉的大學同學，同校不同系，因在一個社團結緣，畢業後兩人一直保持着聯系，趙解開追影的時候，趙葉就邀請過屈蘭，屈蘭當時沒答應，後來不知怎麽又答應了。

趙葉給屈蘭開了一個巴掌大的生蚝後詫異：“什麽大牛？”

屈蘭狐疑的看了一眼趙葉：“你不知道？你不會連公司有些什麽人你都不知道吧？你還真是......”

趙葉絲毫不覺得尴尬：“是我哥非要開個游戲公司，又不是我。”

屈蘭嗤一聲：“你不是唯你哥命是聽麽，你哥開的公司你都不上心？”

趙葉想起他哥對他的越來越不賴煩的臉色，難道這個原因？

連忙正了正身子問：“你說的大牛是誰？”

屈蘭夾了一塊魚生，放進嘴裏，細嚼慢咽後才說：“就技術部那個李修程，你們是怎麽.....”

屈蘭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葉打斷：“你說誰？”

屈蘭看到趙葉越來越怪異的臉色，問：“你怎麽了？”

趙葉重複問：“你說他是誰？”

屈蘭：“李修程啊，他做的改進報告簡直完美，以他的能力就是做追影的技術部總監都綽綽有餘，我很好奇，你們當初是怎麽招到這麽個寶貝的，還讓他甘願在技術部做個默默無聞的碼農？”

趙葉現在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怪異來形容了，他支吾着說：“可......可能......是我哥的人格魅力？”

所以李修程明明工作能力出色，卻甘願被他家大人包養？

要是他哪天知道自己只是某人的替代品，那......

好慘啊......

要不要提醒一下李修程誤入歧途？

可是他家大人更慘啊，上輩子義無反顧走入那殺陣，來到這裏孤零零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慰藉，他怎麽忍心打碎他的美夢？

屈蘭見趙葉出神，端起酒杯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想什麽呢？你哥怎麽沒來？”

趙葉回神，和屈蘭碰了個杯：“沒，這陣子簡策那邊事多。”

屈蘭點點頭，仰頭喝了一口紅酒後放下酒杯：“今天吃飽喝足，謝謝你的晚餐。”

趙葉笑：“那我豈不是還要謝謝你賞臉？”

屈蘭捂着嘴笑了。

兩人在餐廳門口喊了代駕後各自離去。

趙葉坐在車裏，回想着屈蘭剛剛的話，最後翻出手機打給他家大人，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十來下後才被接通，趙解低沉的聲音從聲筒裏傳來：“說。”

趙葉：“大人，你還在簡策嗎？”

趙解：“嗯，什麽事？”

趙葉：“我今天請屈蘭吃飯了。”

趙解：“說重點。”

趙葉眼睛一閉，大着膽子說：“我聽屈蘭說，李修程工作能力不比她差。”

聲筒那邊傳來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趙葉懷疑他家大人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就在他正準備再壯着膽子說下一句的時候，趙解說：“我知道了。”

接着就是短促的提醒聲，趙解把電話挂了。

趙葉看着挂斷的電話，腦海裏閃過李修程天真裏略帶着羞澀的臉龐，心想，我是真的想提醒我家大人這是一段畸形的感情，這對你不公平。

但是我也是真的不敢說啊。

李修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LC大廈的A塔頂層的辦公室裏，趙解接到趙葉的電話後，看着遠處的車流靜靜出了會兒神，翻出常山的電話打過去。

常山是J市分公司的負責人，也是他在這裏唯一的一個朋友。

常山：“喂，解哥有什麽指示。”

趙解：“你幫我查一下17屆J大計算機系畢業的李修程畢業後的工作經歷。”

常山：“只有名字和大學？”

趙解：“嗯。”

常山：“成，可能需要點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周天日常補腎，今天大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