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沒有理會。鄭朗宴挑着眉“啧”了一聲,黑眸裏的光随着燈光流轉,他帶着笑意喊,“下來。”

旁邊有個穿着小禮服的小男孩拎着一串彩色的氣球跑過,不小心就撞到鄭朗宴的腿,拖着一串氣球摔倒了。

林俏看着鄭朗宴驀然皺起的眉頭,咬了咬下唇,轉身循着樓梯往下走去。

鄭朗宴再擡頭的時候,欄杆那裏已經不見那抹紫色的身影。停了停,他俯下身去,兩手稍一用力,把趴在地上的男孩扶了起來。

林俏走得腳步有些急,下了樓梯,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串醒目的彩色氣球……在一身純白的鄭朗宴手裏。

她有幾分惱,幾步走過去,秀氣的眉間隐隐皺起。

鄭朗宴看着她的身影過來,修長,白皙,像是白天鵝的一道光影,幻做人形,穿上禮服。

只是,這個天鵝似乎不太開心。

歪了歪頭,鄭朗宴把手裏的線往前一遞,聲音低低沉沉,似哄似誘:“給。”

林俏沒有接,目光裏含着不悅:“鄭朗宴。”

幾乎是立刻,那頭就接了話,“嗯?”

好像等她喊等了好久似的。

林俏一頓。話被打斷,再說出口時就明顯氣勢弱了些。

她仰頭盯着鄭朗宴一臉玩世不恭的笑,講他:“你怎麽連小朋友都欺負。”

“啧,”原本一臉邀功的鄭朗宴聽着林俏軟軟的聲音,說出的卻是帶着點責備的話,不滿道,“我哪有欺負他。”

林俏的目光飄向他手裏的氣球。

Advertisement

鄭朗宴一頓,跟着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你說這個?我跟他換的。”

林俏一愣,手就被鄭朗宴拉了過去。

幹燥有力的手握着,把線塞進她手心,鄭朗宴故作惋惜道:“限量版變形金剛呢,他可不虧。”

林俏抓着氣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龐,說不出話來。

鄭朗宴滿意地看着林俏愣着小臉,卻抓着一把花花綠綠的氣球的模樣,笑了笑,“別不高興了,嗯?”

林俏晃了下神,緩緩移開目光,她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還在鄭朗宴手裏握着。

掙紮了下,林俏開口:“你松開我。”

鄭朗宴視線還停留在她臉上,看着她眼神裏細微的變化,過了幾秒才緩緩松了手,說話的尾音帶着意猶未盡:“哦。你不說,我都忘了。”

他剛松開,林俏就把手放下來,移開目光去看大廳裏觥籌交錯,人們三三兩兩在談笑。

鄭朗宴盯着她的臉。林俏畫了淡妝,原本就大的眼睛顯得更加靈動,原本就粉嫩的唇色嫣紅,顯得整個人比之前生動了許多。

鄭朗宴想,她生氣的樣子,還挺好看。

如果能再嚣張點就好了。

這樣想着,想聽她更多回答,話就脫口而出。

“我在你心裏有那麽壞嗎?”

林俏一直都能感覺到鄭朗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肯移開,她故意別着頭裝作無視,隔了會兒,才輕聲開口。

“你之前,還拿籃球砸同學。”

還有拿書丢人,罵髒話。簡直劣跡斑斑。

林俏心裏暗暗補充。

“啧。”鄭少爺一聽這話,立刻反駁,“那是他該!”

林俏聞言,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卻只看鄭朗宴不屑之後含笑的雙眼,挑眉望着她。

“林俏,你跳舞的時候不專心啊,一直看我呢。”

林俏被他的厚臉皮哽了一下,對鄭朗宴的自戀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她停了一下,沒有直接把氣撒出來,抓着氣球背着他就走。

鄭朗宴不疾不徐跟上去,盯着氣球和她纖細的背影,心情也跟着往上飄。

他有幾分滿意的想,這樣挺好,目标明确。

只是莫名,想要更多。

鄭朗宴盯着前面纖瘦的背影,脖頸曲線畢露,皮膚細膩白皙。

誘得人猶如沙漠幹渴的旅者,喉頭滾燙。

“你剛剛冤枉了我,怎麽沒個補償啊。”

林俏停下腳步,鄭朗宴看的走神,差點就撞上她,有幾分顧忌地閉了嘴。

林俏轉頭看他,認認真真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誤會了你。”

這真誠道歉的模樣讓鄭朗宴一愣。

他停了一下,偏頭淺笑,喉頭跟着滾動了一下:“就這樣?我可是一個物質的人。”

林俏聽的一愣。

鄭朗宴原本就逗逗她,看她那一臉為難的樣子,更覺得可愛,還沒開口說話,就看林俏猶猶豫豫地伸出一直攥着的右手,柔聲開口:“手。”

鄭朗宴立刻就攤着手掌伸了過去。

反應過來有幾分懊惱。

……他怎麽跟個被林俏馴服了的大狗似的。

太有失大佬的風範了。

還沒自嘲完,手掌裏那個通體瑩白的貝殼就映入他的眼簾。

貼着鄭朗宴的手心,仿佛還有林俏手心的溫度。

鄭朗宴颠了颠,擡眸就對上林俏有些不舍的目光,他有幾分好笑,歪頭問她:“什麽說法?”

林俏沒懂,清淡的眼神擡起來看他。

鄭朗宴自己想的都好笑,逗她:“集齊七個就可以召喚神龍了?還是神秘大獎?”

林俏沒有笑,反而認真思考了一下,點了頭:“嗯。”

鄭朗宴心裏想到什麽,唇邊的笑意放大,若有所思:“我等着。”

林俏垂下眸,很快轉身往前走去。

鄭朗宴像個尾巴似的跟着,忽然聽到她小小聲的說:“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給你了,我的也不多。”

他立刻不滿道:“你也太奸商了吧?我跟你講你這叫虛假抽獎……”

前面的林俏唇角淺淺地上揚,狡黠地淺笑了一下,跟着眼角的弧度也軟了下來。

皮膚白的近乎透明,像是太陽照在冰川,帶着刺眼的閃耀。

畫面落入鄭朗宴眼裏,他怔住,驀地捏緊手裏的貝殼。

鄭朗宴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只顧亦步亦趨跟着林俏,像是追逐一道不知何時消散的陽光。

——

時間漸漸到了上午,孔祁在門口迎接着賓客,挨個和攜着女眷的商界精英們握手寒暄。

孔尚新和林知遇在休息室等着,司儀又給他們說了一遍流程。

林俏安靜地站在一側,和坐在賓客席的人們隔了段距離,穿着淺高跟鞋的腳微微發酸,她依舊挺直站着。

鄭朗宴幾分鐘前被人喊走。遠遠的能看到他被人群簇擁着,身姿挺拔,一身純白格外突出,臉上是慵懶的神情,自帶一身冷傲清貴。

林俏捏着手指想,人跟人,還是不一樣的。

大廳入口一陣喧嚣,林俏回過神來,就看到孔祁滿臉笑意地迎過去,很自然地攙着個穿着西裝、滿臉威嚴的老人,走到最前排的貴賓席坐着。

孔祁在那邊罕見的孩子氣的模樣,蹲着身在老人面前撒嬌賣乖半天,跟着站起了身,和身邊人寒暄幾句,擡眼看到了林俏。

“林俏,來。”孔祁笑着沖她招手。

林俏猶豫了下,緩緩走過去。

孔祁一面半攬着老爺子的肩,一面給他嘚瑟:“爺爺,您看,小姑娘漂亮吧?”

林俏捏着手,瞪着大眼睛看着,抿着唇沒有說話。

老爺子上下掃了她一眼,眼神裏的嚴肅和孔尚新如出一轍。

他手放在膝上,清了清嗓,連聲音都是肅然的。

孔祁對着林俏使了使眼色,暗示她:“林俏,這是爺爺。”

林俏頓了頓,輕聲開口:“……爺爺好。”

老爺子沉吟了一下,自鼻息間“嗯”了一聲,問她:“轉學到附中了?”

林俏咬着下唇,心底裏隐隐泛着絲緊張:“嗯。”

旁邊又簇擁着過來幾個人,林俏往一邊讓了讓,就聽到幾個人寒暄開來。

孔祁微笑着,看着坐在老爺子身邊的人:“鄭爺爺,鄭叔叔,阿姨,好久不見。”

那邊的人淡笑着寒暄。

保養得當的女人看了眼旁邊的林俏,有些疑惑地問了句:“這位是?”

孔祁往林俏這邊靠了靠,擡手攬着她的肩,笑着說,“給您介紹一下,我妹妹,林俏。”

女人臉上的神情頓了一下,很快得體地掩了過去:“小姑娘氣質可真好。”

肩上的手臂溫暖溫熱,林俏回過神來,微微颔首:“您好。”

鄭朗宴在那邊被人問煩了,循着林俏的身影找了過來,這才發現人都在。

鄭老爺子一見他就疼得不行,卻也忍不住嗔怪:“阿宴,讓你等等再走,你說你一大早的走那麽急是要做什麽?”

鄭朗宴滿不在乎地回:“這邊熱鬧啊。”

鄭母立刻憐愛又嗔怪的看着他:“這孩子,沒個正形。”

鄭父比較嚴厲,看着他的模樣,開口指責:“馬上都高三了,也不說好好規劃下自己的人生。就算是要接手公司,也得有點真本事,不然也是毀。”

鄭母護子心切,責怪地把手放在鄭父手背上:“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麽。”

林俏看着,忽然覺得胸口發悶,移開了目光。

婚禮很快開始。

她看了下時間,她的姥姥姥爺,說不現身,真的就沒有現身。

孔尚新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比平時在家的模樣更加威嚴些,挽着林知遇,和着音樂和衆人的掌聲,一步步走來。

她随便選了個座位坐下。周圍大多空着,這讓她壓力稍微小了些,跟着也鼓起了掌。

身邊一閃而過一個人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林俏警惕了一瞬,回頭,就看到鄭朗宴坐在旁邊,臉上挂着淺笑。

她只詫異了一秒,很快轉回了頭去。

身後有幾個聚在一起的女人,在掌聲中小聲議論着。

“哎,我可聽說,十多年前,這女的就和孔總談着來的,那時候還兩情相悅,鬧得轟轟烈烈的,滿城皆知。”

“是嗎?那怎麽分了?”

“不知道啊,就聽說這女的忽然就沒了音信。孔總找到的時候,她都跟別人領證了。唉,當年鬧得很大,在圈子裏有名得很,孔總還消沉了很久。”

“哎喲,那這年紀怎麽又嫁過來了?”

“這事誰能說得準呢,不是還帶了那個男人的女兒?”

林俏死死咬着下唇,手掌拍到發紅也覺不出痛。

鄭朗宴看着她的神情,撐着椅背的手指撚了撚。

他微微側頭,臉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對着女人身後的男人:“這不是李總嗎?”

男人看他一眼,态度和善道:“鄭少,好久不見。”

鄭朗宴笑意漸濃,眼底的溫度卻越發凜冽:“是。您身邊這位是?”

“我太太。”

沒等女人開口,鄭朗宴詫異地挑了挑眉,跟着笑得了然:“可以啊,李總,第三任了吧?寶刀未老啊。”

女人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鄭朗宴不屑地嗤笑一聲,轉回身去。

婚禮結束,孔尚新領着林知遇敬酒。

孔祁喊了林俏一起,逢人就親昵地介紹“這是我妹妹”。

她臉上一直挂着清淺的笑,臉有些發僵。

好容易臨近下午,宴會結束,開始了舞會,林俏找了個角落坐着,小腿陣陣發酸,感覺比跳一下午舞還要累。

不時有跟着父母一起來的年輕姑娘過來,邀請鄭朗宴跳舞,他目光左右瞥着,沒找着人,逢人就拒絕,說自己不會跳。

好不容易才找到在角落的林俏,鄭朗宴笑了一下,心裏的煩躁淺淺散去,跟着邁步往過走,看到林俏故意躲閃的目光。

“去跳個舞?”

鄭朗宴在她一旁坐下,長腿随意一放。

林俏別開目光:“我不會。”

呵。鄭朗宴也不惱,兩個人就靜靜地坐着。

隔了會兒,他又緩緩開了口:“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林俏不得不聽着。

“我好幾天前就問過你,你現在還沒回答。”

林俏扭頭看他,鄭朗宴手裏正捏着那粒小貝殼端詳,晃了晃,笑着看她。

“這個,男朋友送的?”

林俏一怔。

“鄭朗宴。”

聽到身後驀地響起的聲音,鄭朗宴理都沒理,目光盯着林俏。

葉真雅不甘心地捏着手,很快調整好表情,繞過來,站到他面前。

“二樓下午有party,你來玩嗎?”

林俏擡頭看去,葉真雅穿着一身純白的禮服,和鄭朗宴明晃晃地站一起。

鄭朗宴沒回答。葉真雅咬了咬下唇,忽然轉向林俏,畫得豔紅的唇角一牽,笑得格外友好。

“你就是新轉來的同學吧?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以一起過來玩嗎?”

林俏一愣。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