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正值放學和下班高峰期, 路上有些堵, 常常開到臨近紅綠燈就卡住, 幾分鐘都走不了。
林俏蜷縮在後座, 頭被鄭朗宴扶着枕在他的腿上。
鄭朗宴坐得筆直,看着前面堵得水洩不通,眉頭皺得更深。
林俏死死咬着牙關,幾乎要因為痛覺意識模糊。她的額頭和脖頸不斷冒着汗, 頭發幾乎全被汗濕了,洇到鄭朗宴的褲子上。
鄭朗宴一手扶着她的後腦勺,怕她往下掉或者磕到,另一手對着額頭探過去,摸一把, 整只手全都是微燙的汗水。
林俏臉色蒼白, 死死咬着的嘴唇也毫無血色。鄭朗宴看着她閉着眼睛眉心緊皺,心髒跟着緊緊的皺縮起來。
“還要堵多久?”鄭朗宴語氣裏的煩躁昭然若揭。
鄭家新換的司機被他低沉壓抑的聲音吓了一跳, 戰戰兢兢地看一眼車後座黑着臉抱着少女的男生, 不篤定地說:“應該快了……”
“繞過去!不行就撞過去!沒看到她要疼死了嗎?!”終究是忍不住,鄭朗宴怒吼出聲。
前前後後都是車, 他說的這話簡直就是失了理智。
司機捏緊方向盤, 裝死,沒有說話。
他可不敢聽,出了車禍賠錢都不說, 反正鄭家有的是。把這小少爺傷個好歹, 鄭家還不得弄死他?
林俏胸膛起伏着, 因為忍痛,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麽力氣開口說話,嘴唇被咬得幾乎失去知覺。
使盡全力,林俏擡了擡手,終于輕輕握住鄭朗宴幫她擦汗的手。
“鄭朗宴,”林俏幾乎失去對溫度的感應,只本能地握緊鄭朗宴,終于開了口,“你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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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朗宴渾身暴怒欲裂,突然被她毫無力道地握住,繃緊的背脊猛地頓了一下,跟着垂下頭來靠近她,放輕了聲音,像是在哄:“好好,你別說話了。我都知道。”
前面車終于緩緩動了起來,司機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把車開了出去。
林俏用力吞咽了一下,點了點頭,接着說:“你別怕……我沒事……”
剛說完,右下腹的疼痛突然加劇,林俏下意識地就要咬下唇忍痛。
幾乎是立刻,鄭朗宴手下移,手指就貼着她的嘴唇送了過去:“林俏,別咬自己。疼的話就咬着我,我不怕疼。”
林俏停了一下,感受到唇邊貼過來的指節和皮膚,停了一下,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死死地咬緊牙關忍過去。
嘴唇還貼着鄭朗宴的皮膚,輕輕軟軟的,像是虔誠的輕吻。
好一會兒,痛勁才稍微挨過去。
林俏雙手摸索着探上去,抓住鄭朗宴的手,拉着他的手背抵住自己的額頭,閉着眼睛,跟着很輕很輕地安慰他:“不疼……”
好容易才到了醫院,鄭朗宴幾乎是抱着林俏一路狂奔進急診室的。
醫生很快把林俏轉移到別的科室做全面檢查。
鄭朗宴焦急地跟着,寸步不離,跑上跑下,緊張得襯衣後背全都被汗水浸濕了。
他毫無知覺,看着林俏虛弱地躺着被推進推出的模樣,焦躁地抓着自己的頭發,一時間什麽心思都有了。
中途接到孔家人的電話,他根本沒心思說話解釋,直接讓他們來市一院來。
好容易才等到檢查結果,護士一面摘下口罩,一面簽着單子,出來通知鄭朗宴:“病人家屬?病人屬于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切除。是要微創還是傳統?”
“手術?”鄭朗宴一聽,登時就炸了,“是要開刀?!”
“是,”護士挑着眉,看着這個年輕的男生,一副急壞了吓壞了的樣子,“趕緊去那邊辦手續繳費,拖不得。再不麻醉手術,小姑娘都快疼休克了。”
鄭朗宴登時沉了臉色,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跟着沉着聲音,冷冷地說道:“叫你們院長來。”
“什麽?”護士也被他的話說的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臉色和态度更不好了,“你當醫院是你家開的啊?看你們樣子還是學生吧,趕緊叫家長來把手續辦了,手術不能……”
“我說,叫你們院長來!”隔着病房門,可以看到林俏在病床上挂着水虛弱的樣子,鄭朗宴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吼了一聲。
跟着,沒等對方有任何反應,他自己伸出手去,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機,抖着手在那邊撥通電話。
護手看着他這個态度和樣子,噤聲,轉身進了病房,打算去跟裏面的姑娘商量了一下。
沒過十分鐘,醫院六樓一陣騷動。
跟着,林俏所在的病房門被推開。
護士看着剛剛那個男生沉着臉進來,剛準備沒好氣地再戳點他幾句,猛然看到身後穿着白大褂的人。
她愣了一秒,跟着馬上站了起來:“院、院長……”
男人看了一眼病床上合着眼的小姑娘,擺擺手:“什麽情況?”
護士抱着病例,回答的戰戰兢兢:“急性闌尾炎……”
然後,她清晰地看到院長原本有些焦急地湊近病人的身體一頓,額角抽了抽。
院長有些無奈地回頭瞪了一眼男生,跟着收起了神情:“通知他們,準備手術。”
“啊?”護士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地問,“您要親自做?”
“嗯,你順便把具體情況給我說一遍。”
“……好。”
護士一邊往外走,一邊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一眼那個長的好看但是脾氣很壞的男生。
——
手術進行了不到一個小時。
可鄭朗宴感覺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他就在手術室外,頭發被自己抓的亂糟糟的,過會兒實在受不了,就對着醫院牆壁狠狠錘幾下。
孔家人很快趕了過來,林知遇眼淚汪汪的,被孔尚新扶着,眼眶通紅。
孔祁襯衣有些皺,西裝外套挂在手臂上。似乎出來的急,頭發也有些亂糟糟的。
他一來,就去一邊問護士具體情況。
不到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紅燈終于熄了下去。
鄭朗宴幾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
手術室大門打開,院長帶着倦容出來,剛摘下口罩,手臂就被男生死死抓住了。
鄭朗宴比他高一點,抓着他,神情緊張又恐慌:“大伯,怎麽樣?手術順利嗎?是不是很嚴重?”
被鄭朗宴抓着問了一串問題的鄭院長愣了一下,跟着有些無奈地停住,調侃他:“嚴重。我有二十年沒做過‘這麽大’的手術了。”
鄭朗宴一聽,還當了真,無意識地松了手,一個大男孩,立馬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來。
鄭院長無奈地皺了皺眉,看着這個在家裏和外面都作威作福的混世小魔王一副丢了魂兒的模樣,有些無奈又寵溺地搓了搓他的脖子,語重心長道:“大侄子,平時多讀點書。你之前着急的那樣,我還以為你是要我給人做心髒移植手術。”
鄭朗宴聽得一愣,終于反應過來對方語氣裏的調侃。
他讷讷地,有些難以置信道:“意思是……她沒事了?”
“能有什麽事?”鄭院長被他徹底氣笑了,“現在全醫院都知道我跑下來專程做了個闌尾切除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躺的是我的私生女。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鄭朗宴沉着臉,被他說得有些不樂意了,跟着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她人呢?”
“這麽關心人家?誰啊?”鄭院長看着自己大侄子緊張得跟個什麽似的樣子,忍不住調侃他,“小女朋友?”
鄭朗宴面上讪讪的,頓了一下,跟着爬上一層可疑的紅暈,沒好氣道:“不行啊!她人呢?”
“急什麽?麻醉還沒醒,還得輸氧打止痛泵,在重症監護室。”鄭院長無奈道。
“重症監護室?!”鄭朗宴一聽,立即又炸了,“不是沒事?那還進了重症監護室?”
鄭院長徹底無語了,又氣又好笑,擡手拍了他的腦袋一巴掌:“……你多看點書吧你。”
——
林俏在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重症監護室,昏昏沉沉幾次,才終于過了觀察期,轉到普通病房。
止痛泵的藥效還在,林俏沒有感受到刀口的疼痛。
林知遇他們都等在病房裏。
看着護士安頓好她,調好點滴速度,林知遇上來紅着眼眶抓住她的手,眼淚看着就又落下來。
“俏俏,是媽媽不好,沒有照顧好你。是不是很疼?”林知遇滿眼的心疼和愧疚。
“不疼,”林俏搖了搖頭,“只是闌尾炎而已,切掉就再也不痛了,您別擔心。”
孔祁湊過來看了又看,衣衫皺巴巴的,頭發也抓的淩亂,嚴肅地瞪着眼睛說她:“俏俏,你已經很瘦很好看了,以後不許學別人随便減肥不吃飯了。身體最重要,知道嗎?”
林俏看着他緊張又疲憊的有些滑稽的模樣,心裏有股莫名的情緒微微翻湧,有些說不出話來。
孔尚新在一旁拍了拍林知遇的肩膀,林知遇抓着林俏的手,他沉吟了下,囑托道:“出院之前順便做下全身檢查,找營養師搭配套營養餐,其他事情再重要也不能搞壞身體。”
心裏異樣而不可名狀的情緒擴散開,林俏垂着眉眼點了點頭。
屋裏靜了一會兒。
林俏目光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要的人影,跟着又飄向門口。
“俏俏,你在找什麽?”林知遇問她。
“鄭朗宴呢?”
她從進了手術室,就再也沒見過他。
之前意識一直半渙散狀态,但很多細節,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剛剛還在外面呢?”孔祁也疑惑地尋了一圈,正說着,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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