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一巴掌扇得實在狠。
巨大的聲音過後, 整個書房都靜悄悄的, 言秘書愣在當下, 鄭父的手顫抖着, 看着對面。
鄭朗宴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
他頰邊動了動,舌頭抵了下腮幫,只覺得那裏火辣辣的,麻木過後才牽起痛覺。
似乎是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鄭朗宴擰着眉頭,咬緊牙關回過頭來。
“是,我是混賬,才會相信你會幫孔家。”
眼看着鄭父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言意終于回過神來, 上來對着鄭朗宴勸說:“小鄭總, 鄭總他也是為了你好。鄭總,您也消消氣, 小鄭總他還小, 總會有懂事的一天。”
鄭父被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着, 手改成指, 指着鄭朗宴點了半晌才又氣又無可奈何地說:“言秘書,盡快辦手續,讓他滾出國去。別在這礙我的眼!”
鄭朗宴眼睛裏因為憤怒和受傷帶上了一絲紅血絲。
少年英挺的臉頰緊緊繃着, 聽到他的話, 忽然扯着唇角嘲諷地笑了一下:“嫌我礙眼了啊?行啊。”
言意看着鄭朗宴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還在挑戰着鄭父的怒火, 小聲喊着規勸他:“小鄭總,先冷靜些……”
鄭朗宴理都沒理他,目光死死盯着鄭父:“讓我出國也不是不可以。”
言意以為他是想通了,臉上的神情剛放松一瞬,馬上聽到鄭朗宴冷着聲音說:“你先答應我,放過孔家。”
鄭父的臉陡然沉了下去。
鄭母是被書房的動靜吵醒的。
隐隐聽着像是父子倆的争執,她披了件居家外套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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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書房門口,就看到鄭父揮着手狠狠地扇在鄭朗宴臉上。
嘴裏的話帶着怒意:“不成器的東西!還沒長開就被女人擺布了!”
巴掌聲在靜谧空曠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
鄭母被吓得一個激靈,睡衣頓時全醒了。
她幾步走過來,拉着鄭朗宴上看下看,心疼得嗓音都啞了:“你這是幹什麽!好端端的打兒子幹什麽!”
“看看你管的好兒子!”鄭父正在氣頭上,“被孔家的小丫頭迷的神魂颠倒,早晚也是個扶不起來的東西!”
鄭母看着鄭朗宴白淨的臉頰上清晰的手掌印,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顫抖着手指試探着摸鄭朗宴的臉頰,哭着維護:“阿宴他還小,懂什麽情情愛愛?玩鬧而已,你發那麽大火幹什麽?!”
偏偏鄭朗宴這時候倔得很,還要對着鄭父冷着聲音強調:“我不是玩玩,我對林俏是認真的。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你!”鄭父登時又舉起了巴掌。
鄭母死死地推着鄭朗宴,好不容易才推動了一點,她小聲勸着他:“阿宴……你爸氣糊塗了,你少說兩句啊……”
話剛說完,鄭母回過身來,死死把鄭朗宴護在身後。
氣質貴婦為了他哭着不顧形象,和鄭父對峙:“你要打連我一起打好了!”
鄭父被氣得不行,指着鄭母一起指責,“就是因為你這樣寵他,才把他寵壞了,一點分寸不懂!”
一時間,原本靜谧的別墅變得吵嚷不堪。
言秘書一個外人還是下屬,對着上司的家務事勸也不好勸,只好走到鄭父身邊給他順氣,順便壓低聲音,從工作下手。
“鄭總,小鄭總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青春期又是叛逆期,順着他點,也許他自己玩夠了就放開了。”
鄭父被氣得不輕,平複了好久,還是粗喘着難以釋懷。
從小到大,他幾乎每動手打過鄭朗宴。
其他人就更是不舍得也不敢打鄭朗宴,連句重話都沒人敢跟他講。突然來這麽兩下,誰也受不了。
鄭母看着鄭朗宴臉頰上重疊着腫了起來的手掌印,心疼得不得了,聲音都跟着嗚咽起來。
鄭父擡眼,鄭朗宴的目光依舊冷冷地盯着他,帶着不符合年齡的倔強和厭棄。
他終于稍微緩了些情緒,拿出自己平時的氣勢看着鄭朗宴:“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鄭朗宴扯着嘴角,笑得格外諷刺和冷淡。
幾乎毫不作停留的,他轉頭就走。
身後立刻傳來鄭母破碎着聲音:“阿宴,這麽晚了你去哪?別讓媽媽擔心了……”
少年的背脊凜冽而絕然。
鄭父剛剛打了他的手還帶着麻麻的顫意。
他把手掌撐在桌上,用了用力,在鄭朗宴踱步出門之前低緩着聲音開了口:“去美國的學校呆三年。完成學業,回來接手家裏的公司。”
鄭朗宴腳步一頓。
他沒回頭,聽到身後的鄭父接着說:“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給孔家一個機會,讓孔祁繼續呆在孔氏。能不能把公司奪回去,就全看他本事了。”
鄭朗宴的背脊挺得很直,站在書房晃眼的光和走廊暈黃的光之間,像是堕落之前的天使。
他頓了頓,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可以。只要你能放過孔家。”
鄭父眼睛眯了眯,接着說:“在那之前,你不許回國,尤其不許去找林俏。”
鄭母一聽立刻先炸了。她抓着桌角絕望地看着鄭父:“你什麽意思?憑什麽不讓阿宴回來見我!幹脆我們也散了算了!”
“你鬧什麽!你不放心就和他一起去美國,他被你慣的這副鬼樣子,将來怎麽接手鄭氏?!”鄭父沉着臉斥責鄭母。
鄭朗宴垂在身側手死死抓緊,直到他們和臉頰一樣徹底失去知覺。
他聽到自己低低沉沉的聲音應了:“可以。只要你今後不再打壓孔家。”
鄭父看着鄭朗宴的模樣,深深呼出一口氣,接着擺籌碼壓條件:“你和誰談都沒關系,玩玩也好認真地也罷。但那個人不能是林俏。”
鄭朗宴這次絲毫沒有猶豫,聲音堅定得不行:“這個不行。”
鄭父剛剛松了口氣很快心又提了起來。
他擰着眉,瞪着少年似乎寬厚了不少的背影。
鄭朗宴在門口,目光看着長長的走廊盡頭那個窗口,夜色透不進來,光亮也分不出去。
第一次發現原來妥協是這樣痛苦難言的東西。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一瞬間想到林俏,想到孔家每一個人。
“其他的我都答應你。只要你放過孔家。”
鄭父眉頭也擰得很深,他一直以為他了解這個兒子,纨绔無形,被寵得自傲自負,還帶着點不該有的天真,可唯獨不知道,這個男孩子是一個這樣重感情的沖動分子。
這樣不顧一切。
他彎下了些腰,忽然覺出一絲蒼老和疲憊。看着鄭朗宴問:“如果我非要你們分開呢?”
鄭朗宴收回看着窗外更加沉了的夜色的目光,緩緩回過頭來,目光猶如吸收了暗夜的幽深,聲音也飄散開來。
“那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好了。”
——
林俏睡得不太安穩。最近晝夜溫差大,天有些冷下來。
她的腳伸到被窩外頭,忽然感受到寒意,驚醒過來。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亮着,響着輕微的鈴聲。
林俏緩了緩,意識蘇醒了些,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她趕忙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鄭朗宴的名字。
“俏俏……”鄭朗宴的聲音在那邊飄得有些遠,在夜色下猶顯深沉,“對不起,吵醒你了?”
林俏瞥了眼窗簾那頭透進來的些許幽藍,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聲音帶着點類似撒嬌的意味,軟軟的:“這麽晚怎麽不睡?”
她剛剛順便看了時間,淩晨四點多一些,而鄭朗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清醒。
鄭朗宴撐着大開的窗戶看下面草坪也被夜色染得一片漆黑,想笑,卻牽動得嘴角一痛。
他龇牙咧嘴地忍了忍,沒有呼痛出聲。
冷靜下來調笑着說:“想你了,睡不着。”
林俏的臉頰往被溫熱的窩裏鑽了鑽,那裏沾着自己洗發水和沐浴露混合的清香,她由不得紅了紅臉頰,小聲提醒他:“不是白天才見過面。”
“不夠。”鄭朗宴的聲音低低沉沉,帶着理所當然。
電話那頭的林俏一陣默然。
隔了會兒,她輕輕問:“明天我要去C城上大學的培訓班,你要不要一起來?不過可能當天不能回來。”
之前鄭朗宴就知道,并且膩了很久,林俏都沒有松口。
這次只因為他一句想了,便很快軟下了心,主動問他要不要一起。
鄭朗宴只覺得剛剛酸澀得要命的心,忽然就被丢進蜜罐裏,軟得一塌糊塗,卻讓他更疼。
他的俏俏,這樣的好。
夜風吹着麻木的頰邊上的滾燙散去了一些,也把鄭朗宴的聲音裹緊風裏:“好。”
他的臉貼了帖,卻只感覺到手機的冰涼和堅硬。
“俏俏,你怎麽這麽好。”
“好得我不知道那拿你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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