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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說出來,怕是根本不會有人将我失憶前的這些事情如實告知。可如果公主之前不是因為喜歡我,那麽成親之後她又怎會喜歡上冷待她、對她充滿敵意的我呢?我心裏存着疑惑,可看到秀秀那蓄滿了淚水的眼眶便心柔軟的一塌糊塗。我輕輕擁着她——用自己不算堅實的臂膀:“以前是我誤會你。現在,都過去了。”
“可若不是你曾那般對我,我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對你還存了那種期許?錦兮,別再推開我了,好嗎?”如果說剛才的柴秀只是讓我心疼,那麽現在我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她是愛我的,而我也喜歡她。雖然這樣的感情太過驚天動地,但兩個人努力總好過一個人死撐。我衛家只要沒有犯下什麽讓皇帝舅舅諱莫如深的事情,只要不給他那個揭開秘密的機會……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吧?
後來,我在公主的指導下開始讨好太後。雖然我覺得,一旦我女子的身份暴露,管皇帝陛下還是太後殿下都不會再允許我與柴秀一處。可是該用什麽方式讓皇帝舅舅不敢随便拆穿我的身份呢?
我或許該求助的不是皇家,那些人并不是夥伴。而我現在唯一能稍微仰仗的人……
“驸馬爺,貧道抓住了……”
靜修先生……我能相信麽?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
我原本也是猶豫的。直到這一天,我與靜修先生相識的第五天,我親眼看着他用掌心燃起的火苗烤熟了一串鳥肉。
“先生,錦兮其實有一事十分困擾,想請先生幫忙解惑。”
“驸馬爺但說無妨。”
先生在吃肉的時候果然最好說話,雖然我很感激他連這等“大事”都不曾忘記我。但為了我和秀秀的以後,我還是不要得罪任何神明為好。于是我将我的身份、我的父親、我的皇帝舅舅,以及我和秀秀的感情毫無隐瞞的告知。我在賭,賭自己命不該絕、賭靜修先生真的是位世外高人而不是騙吃騙喝的騙子。
“驸馬居然敢将這種事告訴貧道!”靜修先生聽完我的話張大了嘴,好半天都合不攏去。
“我相信先生。”
“可就算驸馬爺相信靜修,靜修也……”想來分擔這個危險的秘密對于本就不想理會凡塵俗事的先生來說也是十分棘手的,可我已經顧及不了那麽多了。我根本不知道皇帝舅舅會在什麽時候發難。
“錦兮并非是勉強先生。”我說,“只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試着跟公主一起走下去。”
先生向我讨要了生辰八字,許久後長嘆着氣道:“奇也怪哉。驸馬爺你本是金玉之命,卻在早年人為的遭逢轉折。你本只需保持現狀就可以毫無坎坷的完滿一生,這又是何苦走上旁路?”
“旁路?哪裏有什麽正路旁路?”我搖搖頭,否認他的說法,“先生不懂。我對秀秀雖然沒有她對我那般,但我不想讓她失望。這幾日我見她落淚,只恨不得以死謝罪。我不知道我以前都聽信了什麽又對她做了什麽。可現在是全新的開始,我不想做違心的事。”我指着胸口:“這裏,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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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沉默了一會,問:“驸馬爺,此路兇險異常甚至有性命之憂,你真的決定了?”
“是。”
“也罷。那便讓貧道護送驸馬爺一程。”先生無可奈何,“貧道雖早看出驸馬爺是女子,卻也沒想到您會如此真誠将秘密相托。驸馬爺都已經如此,貧道還如何能夠惺惺作态?”
“多謝先生!”我忙起身作揖。
“驸馬爺萬萬不可!”這一次,靜修卻托起了我拜下的雙臂讓我沒能完成這個動作,“驸馬爺對貧道有救命的恩情,又如此誠懇将性命相托。雖然貧道不願卷入是非,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恩人步入險境毫無作為。驸馬爺方才問貧道如何才能讓陛下不敢輕易揭開您的身份,答案自然只有讓陛下仰仗你。只要他還需要你男子的身份,自然秘而不宣。”
“如何做到?”
“驸馬爺不是已經知道了麽?”靜修道,“只是驸馬爺可要想好,多造殺戮,于你于公主都非上上之策。”
作者有話要說: 靜修是我派來幫助小衛的。至于小衛為啥告訴靜修身份,我只能解釋成铤而走險。
這濃濃的才開篇就要鬥家長完結什麽的氣氛才不是真的呢!
PS:某阮在監護室工作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咳嗽。自己給自己檢查完了以後确定不是肺炎,就開始用各種藥物進行了止咳,最後拯救我的還是偉大的民間方子川貝母蒸梨。果然人民才是最智慧的。
第八幕
讓皇帝舅舅不動我,的确有那麽一個辦法。只是目前看來還是天方夜譚。皇帝舅舅最顧忌,不過就是北邊的周國。南北兩朝自建元二年開戰以來均有損失,我朝大将軍宮氏一族也是耗損良多。只要不停戰,皇帝舅舅自然無暇顧及我們衛家。而如果我能取代宮氏成為戰場不可或缺的指揮者,衛氏安矣。
這只是我個人一些破碎的想法,施行起來不僅困難、甚至妄想,但卻又具備一定的可行性。可是這麽自私的想法,秀秀知道了會怎麽看我呢?
我準備先瞞着秀秀,順其自然等待一個時機——在這個問題上我不能太過主動。我并不熟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舅舅,如今被握了把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妙。
我和柴秀連續在太後的住所前求見了十天,太後有九次都只見了秀秀一人。今天,也不知是否是我的誠意打動了她老人家,居然破天荒的喊我一道進去。
我跟在柴秀後面,比她慢半個步子。太後坐在堂上,身邊跟着的羅嬷嬷。這個老嬷嬷據說曾經是皇帝舅舅的奶娘,跟着太後的日子十分久遠。總之就是,得罪不得的人。
不管怎樣,按着秀秀的說法我這個夫君以前是相當的不合格,要不是看在我那公主娘親的面子上,太後早就把我處理了。為了表明我已經浪子回頭、改邪歸正,太後給了機會我一定得好好表現——至少不讓秀秀為難。
只是——
在皇室,晚輩見長輩時也是需要行跪禮的。當然,如果長輩很喜歡的孫兒孫女,則有免跪的特權。柴秀就是如此。
原本的,如果我和她從成親開始便能和睦友愛,我或許也能在太後殿下這裏得到特權。可惜,失憶前的我不但沒有獲取太後的好感,還刷到了滿滿的負分。
“參見皇祖母萬福。”私下裏見長輩說得都是吉祥話,不會那麽正式。我跪了以後太後果然沒喊我起身。我埋着頭不敢擡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得到太後的認可——這一次,我是真心想和柴秀走下去。
“奶奶。”最後還是秀秀心疼我幫我解圍,“錦兮大病初愈,太醫交代了不可勞累。”
“哼。”太後冷哼一聲,“衛錦兮,你起來。”
“謝皇祖母。”
謝了恩,我自覺跟在秀秀身邊。不過秀秀陪太後說話,說得多是些祖孫間的童年趣事。我插不上話來,于是便在一旁聽着。
聽着太後說起秀秀小時候的事情,我突然有些難過。她的過去我曾經是參與過的。小時候的秀秀該是什麽模樣呢?那時候的我們,真的如他們說得那般好麽?青梅竹馬、形影不離。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他們跟我說過的秀秀第一次來月信的事情。
“錦兮在笑什麽?”柴秀突然問道。
“笑?我?”我這才注意到嘴角竟然不自覺揚了起來。我搖搖頭,道:“只是聽到秀秀與皇祖母說起的幼年趣事,有些向往罷了。”
“聽說錦兮失憶了?”這是見禮後太後跟我說得第一句話。
“是。”被問到,我有些坐立難安,偏頭望向柴秀。我是不是應該站起來答話?
柴秀卻噗哧笑了出來:“奶奶,錦兮把什麽都忘了。您這一提,可把她吓壞了呢。”
“堂堂男兒膽子這麽小。”太後不悅道,“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選女婿的。還有阿容,怎麽會教出這樣的兒子來。”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了太後口中的“阿容”說得是我的公主娘親。雖然老人家抱怨的是自己的母親,我也只有在一旁賠笑。說實話,比前次見着皇帝舅舅還讓人害怕。但這又并非是太後可怕,而是擔心自己做不好得不到太後的認可會讓柴秀失望。我已經是她的夫君,她對我又情深意重,我無論如何都想為她做些什麽。
“小秀呀,你确定就是他了?”太後執着柴秀的手,完全不顧及我這個當事人還在場。這就是皇家,偏偏我還抱怨不得。不管太後怎樣,秀秀對我卻是極好的。
柴秀看向我,眼裏的情愫已經說明了一切。真希望在不久的将來我也能回報給她相同的情感。
“唉,冤孽!”太後長籲短嘆,最後瞪向我,“衛錦兮,既然你已經将過去都忘了,那以前的事也就算翻篇。以後,你再敢欺負小秀,老太婆絕不饒你。別以為你是阿容的兒子就能特殊。”
“是,錦兮再不敢了。”我忙起身,又朝太後行了大禮,“皇祖母,以前是錦兮頑劣。以後,定不會再犯了。”
“嗯。”太後的一個“嗯”字拖了老長,“你過來。”
我依言上前。只見她拍了拍柴秀的手,将那柔荑交到我的手中:“衛錦兮,別以為哀家不在朝中就沒人給小秀撐腰。此番若不是小秀為你求情,且看你态度還算端正,哀家豈會如此輕易寬恕了你。你需記住,小秀是我皇家的稷和長公主,金枝玉葉尊貴無比。不是什麽人都能欺負的。”
我生生受了一個多時辰的太後教誨,才好不容易到了飯點。飯食又是素的,但好歹比我原先的要長進許多。用膳之後,我随秀秀回房。只是回去之前,太後又再次出聲教導:“佛門聖地,你們切不可冒犯了佛祖。尤其是你,衛錦兮。”
“錦兮記下了。”我老實答應。因覺出太後對秀秀是真心喜愛,就算老太太對我頗有微辭也不會再覺得委屈了。誰讓曾經的我傷了秀秀呢?
與柴秀一同回屋,公主殿下心情愉悅的哼着小曲,曲子是今朝曲技大家宋文書宋大家譜的,詞卻從先秦時代傳誦下來,名《采薇》。這又讓我不确定了柴秀的心思。這曲這詞,怎麽都不會讓人覺得歡喜。
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公主她,究竟在想什麽呢?
我突然為了最近的行徑感到擔憂。這樣不知底細地、貿貿然放縱自己對一位公主的喜愛,到底是好是壞呢?
“錦兮。”
我還在評判自己最近不夠穩妥、過于随心的行為時,柴秀停止了哼唱。她轉過身來,将頭輕輕靠在我肩膀。她的手搭在我的腰間,輕聲說:“錦兮……我擁有父皇的寵愛、能輕易得到太後的溺愛。我是公主,擁有讓平常人羨慕的全部。可獨獨不能掌控你我的命運。這一次,你是真的決定要和我一同走下去麽?不會再推開了我麽?”
“我……不會再推開你了。”嘴上的承諾,并無任何意義。可如果能讓你安心,我便多說幾次好了。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
我甚至能想像到她出嫁那天的忐忑與欣喜。那時的心情,定然和鴛鴦錦帕掀起,眼中看到衛錦兮那張無情的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不知道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發現自己對那個冷漠夫君的愛意。她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積極梳理了自己的羽毛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那個在心裏的愛人。可惜,那個人給她以及唯一能給她的、只是當頭棒喝和深深的不堪。
以前的自己,到底是知道了什麽呢?以我現在的認知,絕對不是因為不動心。連對柴秀一無所知的我都忍不住心生憐愛,又何況是自小一起朝夕相處的她?衛錦兮,你如此冷待自己的發妻,到底是為什麽呢?真的只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因為她有可能是來毀滅衛氏的麽?
不、不對!皇帝舅舅,早就抓住你的弱點了——他從你出生開始就決定了你的一生。你到底是為什麽、要投湖?
“錦兮。”柴秀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她緊緊擁抱我,卻只是将自己更深的埋進我懷中。“如果這樣,就能直接穿透到你的心裏生根發芽該多好。”她說,“我會保護你的……別怕……不管怎樣……”
穿透到我的心裏?呵,你可知道你這段時間的行為何嘗又不是一種強勢的占領呢?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你的家族和我的家族……對于一片空白的我來說何止是恐懼?愛上皇家的女兒,到底要付出多大代價呢?
“秀秀,能跟我說說以前的事麽?”我想我應該和柴秀一起為兩個人的未來努力。就像我之前說得那樣,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一個人面對一切、不會再逃避了。
“以前?”柴秀卻似乎不太想談,只說,“你指的是什麽事?”
“就是,咱們的……家族。”那個地方,應該不是家吧?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和秀秀建立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家,真正意義上的家。
“家族?”柴秀聽到這個詞以後收起了那些柔情。她的語氣很輕,好像與我談論的都與她無關:“你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長樂姑姑沒有告訴你?你若不是知道了什麽,會一直猶豫着不肯靠近我?衛錦兮,你當我是什麽?說忘了我就忘了我、說靠近就靠近、說遠離就遠離……還有那個什麽靜修先生,你說、你是從哪裏弄來那麽一個道士?”
“秀秀,靜修先生……不是我……找來的……”怎麽感覺秀秀一提起靜修先生老火大了呢?果然是,有仇吧?
“哼。”公主又哼了一聲,顯然不太相信。
“真的不是我啦。”我扯着她的袖子,“秀秀,我是覺得靜修先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放心吧,他肯定不是壞人。”
“好像?”柴秀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對陌生人那麽信任,讓我這個妻子如何自處?”
“呃。”我完全沒想過這一點。
“錦兮,咱們、準備回京城吧。”
“這麽快?”
“哼。”柴秀聳聳鼻子,好不可愛,“免得本宮的驸馬,被其他花花草草勾走。”
“才不會呢。”我否認道,心裏盤算着抽時間跟靜修先生說一聲準備啓程。
令我沒想到的是,啓程那天出了寺門的秀秀在看到靜修先生與我騎馬并行的時候,臉刷的沉了下去。只聽她冰冰涼涼地說道:“衛錦兮!你好樣的!”然後就扭身上了馬車。
“秀……”還是完全不給我機會說話嘛。
“喲,公主殿下的脾氣果然是……”靜修先生卻難得笑了起來,“如此看來,貧道跟随兩位進京,倒是不枉此行。”
“先生,難道你把我們當猴戲?”我皺眉問道。
靜修先生一臉無辜:“這可不是貧道說的呀,驸馬爺。”
唔……我瞥了一眼公主銮駕,決定閉嘴。
等一下,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給太後診脈什麽的果然只是個借口!
作者有話要說: 柴秀:衛錦兮,你好樣的!
錦兮:秀秀,反正咱們家房子夠大嘛。
柴秀:(這是房子的問題嗎?)
———第一人稱後的畫外音———
小衛驸馬心思太多,畢竟她什麽都不記得,心裏是十分恐懼的。我們可以說這叫胡思亂想。
而柴公主又因為總被拒絕非常惱火,現在有點草木皆兵非常敏感。
第九幕
回去的路上公主殿下開始各種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怎的。按着方子給了藥也沒見得多少成效,我有些着急。尤其是想到她大病初愈不久就奔波到皇城幾百裏外的泰恩寺吃齋。而她本不必這樣的,無論是病痛還是齋戒,全都是因為我。而且在泰恩寺的時候,也不知道她為了我在太後面前說了多少好話才讓太後松了口見我一面。這樣勞心勞神的為了我,你倒叫我如何報答?倒如今,我已經完全沒辦法再用什麽懷疑的眼光去看待柴秀了。以前的我,定然是被蒙蔽了才沒有發現這個女子在私底下幾乎豪不隐藏的感情。
為了給柴秀足夠的休息時間,我們放慢了行程。雖然知道将一個抱病的公主帶回去可能會受到皇帝舅舅的懲罰,可我卻怕耽擱太久延誤病情——再沒有比我們的師父逍遙王更好的大夫了。
“驸馬爺,這是公主今日的湯藥。”每日侍奉在車裏的是鏡月,公主的侍婢。至于我的跟班玉笛,為了避嫌,此時與靜修先生一道在車外的随行隊伍裏。
“秀秀,喝藥了。”我接過湯藥,準備給柴秀喂下。這幾日,回京的隊伍都會根據秀秀的服藥時間安排休息。只是并不是每次都能運氣好的找到人家。風餐露宿雖不至于,但少不得要在野外搭造升火。開始覺得這“野炊”有趣,我還想去湊湊熱鬧,但秀秀病後不知為何十分粘我我總不敢久離。
柴秀聽到喝藥,本就蒼白的面孔上赫然皺出一個小山包來。我揉揉那蹙起來的眉頭,小聲說:“喝完給你吃糖。糖人張新出的奶糖。”
“哼,夫妻本是同林鳥,苦口藥前各自飛。”柴秀把頭偏到一邊,就是不肯用藥。
“那、那,我喂你?”我勸了半天無果,只好拿出殺手锏。公主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和她一起苦麽?喝了那麽多苦藥水,我才不怕呢!哼!
“嗯。”柴秀這才輕哼了一聲,眼睛卻瞟了一眼一直立在車門邊的鏡月。鏡月知趣地告退:“奴婢就在外面,公主有事喚一聲便是。”
“再堅持堅持,最多還有六個時辰咱們就回京了。”我說着,将她扶了起來。
“難受。”柴秀只說難受,形如弱柳扶風、飄飄欲墜。我将勺子遞到她嘴邊,她卻不肯張嘴。
“多少喝一些。你這暈症來得突然,我一時也無良方,只尋到些對症之法。”
柴秀白我一眼,半天不張口。
我一急,覺得臉頰都發燙起來:“你、你再這樣,我可、我可……”這個壞心的公主,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麽?昨天明明說好了今天自己吃藥的!
“你怎樣?”柴秀靠在我肩上,氣若游絲——好像我不答應她馬上就會昏過去一般。
我哪敢真将公主怎樣?只得應着頭皮将那苦的嘴皮子都發麻的藥含在口裏,在柴秀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将藥渡給了她。果然,這一次公主殿下順從了許多。
明明人都是醒的,幹嘛要這樣喝藥!公主殿下,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你說你,堂堂長公主殿下,怎麽這麽體弱多病?”等公主喝完藥,我才數落道,順手将奶糖塞進她嘴裏。
柴秀蹙着眉,面色稍稍紅潤了些。只見她嘴唇一抿,臉頰上鼓起一個糖包,嗔道:“哪有。”
“怎麽沒有?我醒來以後還不到一年,你看你都病了兩次了。”
柴秀在聽到我這麽說以後臉更紅了,最後她幹脆埋入我懷中,輕聲說:“我想睡會。”
我下意識接住那柔軟的身子,一邊掀開車簾囑隊伍休息好了便繼續行進。
其實馬車上的颠簸并不适合睡覺。不過既然公主想休息,作為一個負責任且具有愛心的驸馬,怎麽得也得創造條件讓她睡不是?說實話,我這幾天給柴秀診脈,其脈弦細,是肝氣郁結、脾氣不足之象。而年紀輕輕的公主之所以會出現這個脈象……我推測,多半是因了這段時間遭遇了太多不順,一來有怨怒不得疏導、二來思慮過度所致。
藥石所醫不過軀體,要根治心病必須去除心結。我在想,公主如果能暫時離開京城、離開那些引得她憂心忡忡的人或事,應該會不藥自愈吧?
“秀秀,要不,咱們暫時不回京城吧?”我埋下頭靠近柴秀的耳,輕聲問。
柴秀微微睜眼:“不回京?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咱們大殷山青水美,你不想親自去看一看?”
“可是,我已經派人給父皇傳訊了。”柴秀揉揉我的腦袋,寵溺地笑道,“山青水美和父皇之怒,驸馬如何選擇?”
“那、那等回京以後,我再帶你出來好了。”柴秀是皇帝舅舅最喜愛的女兒,又是寄予了厚望的長公主,我若這麽不聲不響地貿然把人帶走果然會惹他不快吧?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可是,我若将秀秀的情況和我的判斷告訴很疼愛秀秀的皇帝舅舅,他會不會允許呢?
“嗯哼。”柴秀輕哼一聲,眯着眼道,“回去之後便是春闱,春闱過後是秀女大選。父皇已經命我協助宮貴妃挑選新人。一時,怕是沒有機會再離京了。”
真是的。哪有讓女兒給自己選女人的皇帝。我心裏微微不舒服:“怎麽又選秀女啊。”
“從建元元年到如今永和七年,整整十七年。這是父皇登基以來第二次大選。”她的神色中似乎有藏着些我現在無法明白的情緒。我想起稷和長公主的生母孝純皇後,也覺得沉重起來。我父母雙全,怕是無法全然理解秀秀的心情。但只要想到她年幼失母便覺得心疼起來。
或許是那沉重太過顯露,柴秀居然來了精神與我說笑:“怎麽?驸馬有哪位意中人也在本屆秀女之列?要不要本公主幫你,留下她?”
“我的意中人啊……”除了柴秀,還能是誰呢?不管是因了什麽原因,我的這一生都只得柴秀一人。我搖搖頭——我的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對一個女子動心。這次心動來得突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難以承受。明明知道這一步的踏出之後,迎接我的未來将會布滿坎坷與荊棘。
“怎麽?你還真有意中人?”我那一頓,卻讓柴秀怏怏不樂起來。她微微掙了一下離開我的懷抱,坐在了我前方背對着我。
“呵。”小鬧怡情,可若公主大人老是這般期期艾艾,我怕我倆都得不到好。我走到她面前,彎下腰與她四目相對。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向自己的妻子告白什麽的,根本不需要扭捏與害羞。雖然沒有酒壯膽,我還是大膽将吻落在了公主嘴角:“秀秀……我意中人是誰,你還不知麽?”
柴秀挑挑眉,沒有因我的失禮孟浪而生氣:“哦?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蟲,你想什麽,我如何知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我剛說完,公主大人就用她那纖蔥玉指在我腦門上一彈:“不許亂用反問句。”
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我捂着額頭,可憐兮兮看着她。柴秀的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仿若雨過初晴,卻又似乍暖還寒。我不太肯定自己的表現是否得她滿意,但笑了總歸是好的吧?只是……
“秀秀,你還頭暈麽?”氣滞郁結為憂思所致,莫非以此為基礎,對症以藥石再加以疏導才是正确的方子?
正當我以為得到正确的治療方法時,公主卻又變了臉色。她說:“你不提起我倒沒仔細。如今一提,方覺得頭暈目眩。”
是……這樣嗎?枉我最近讀了那麽多書,卻也只是紙上談兵。這醫術什麽的,難道已經與我無緣了麽?
“錦兮也毋須難過。”柴秀大概是承受不住那暈眩感,又閉上眼睛。她的額上騰起一絲薄汗,兩片唇瓣抿成一條筆直的線。她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卻依然在安慰我。我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厭惡自己的失憶,若我還記得,大概不會如此束手無策眼睜睜看着她為病痛所苦。
果然還是該早些回京。
“你且安心,我囑他們加快腳程。回了府,我親自去逍遙王叔府上請他給你診治。”我将柴秀安置在軟榻上并蓋上薄毯——好在公主的馬車足夠大才能将這些家什置備進來。
“我自己也懂醫術。這并非什麽大問題,何須大題小做驚動王叔?”柴秀輕笑,“錦兮,一旦王叔知道,父皇還能不知麽?”
“也不能因為害怕皇帝舅舅知道,便瞞着你生病的事吧。”
“我只是說這并非什麽大病。再說你這些天給我用的藥,我倒覺得有些效果。如今暈眩發作起來,已無最初那般嚴重。你看,我還能與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這話倒是真的。柴秀發病最初連眼睛都不敢睜,還伴着反胃惡心,喝藥都吐。可誰知道這是不是柴秀在安慰我的話呢?暈眩之症發作之時我又無從判斷輕重。我不想在此事上與她争執,便說:“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便先回府将養幾日,若不見好你再拿什麽理由也攔不住我。”
“好。”柴秀虛弱地笑笑。
見她應了,我也不再多得擾她休息。馬車行進太過颠簸,我透過搖搖晃晃的側簾子看向車外,突然注意到一個險些被遺忘的人。修仙論道之人,多多少少應該會些岐黃之術吧?
作者有話要說: 機智的公主為了讨福利而裝病,可惜化外之人老說大實話。
中醫這麽神奇的國粹我是不太懂的啦。前些日子讓中醫科同事給我診了脈,說某阮脈沉又虛全身沒哪個器官是不虛的,吾深以為然。
第十幕
雖然想到要找靜修先生問問柴秀的病情有無良方,但實際上因為我感覺到公主似乎并不喜歡先生……想避開公主和先生接洽什麽的真的好困難!
公主大人本來就因為我擅自做主把靜修先生帶回京中不滿,回京後仗着身子不适竟央得皇帝舅舅下旨——我從回京開始就住進了公主府。而靜修先生是不可能跟着去公主府的,我将他安置在我四弟衛錦豐的一處私宅。
衛錦豐這小子其實只比我小半歲,是我爹的庶子。雖然前面說了皇帝舅舅為了保住母親的絕對地位将我作男兒養,但因為某些原因錦豐的親娘、我娘的陪嫁侍婢還是生下了這個弟弟。而那個姨娘在錦豐一歲多就因病離世,衛錦豐也一直由我母親帶大。據說我倆打小就在一處,這小子十分敬重我,時常像個小尾巴一般與我形影不離——是以這個弟弟與柴秀關系也算熟絡,與我的書信裏還經常隔空問候秀秀。那一口一個嫂子叫得好生親切。
我不大清楚我與錦豐這嫡庶之争背後是否藏了什麽貓膩,但衛錦豐的确是我很好的兄弟——這一點已經從母親那裏得到證實。至于為何現在都見不到錦豐本尊,是因為我生病的時候他正在江南道走商——這小子無心官場,卻一直跟着旁支表叔的商隊到處跑,去年我大婚後更是一頭紮了進去。父親對此也曾又打又罵,但他就是不管不顧。他近來也憑着自己的能力賺到些小錢,那安置靜修先生的私宅便是用那些錢買的。而我之所以知道他的存在,還多虧這小子遠在外也不曾忘記我這個兄長,一月一封的書信從未落下。病中無聊的時候,他還着人從江南給我捎來了一本《百草集》。這《百草集》是前朝草藥師尉變效仿神農嘗百草後編寫的藥草集錦,裏面詳細記錄了包括藥草的生長環境、入藥部位、功效、炮制等一系列知識。可惜的是,前朝末年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這本書未得廣為流傳,且存世的數量也不多。以此書的價值自可衡量我在錦豐心中的分量。
永和七年在我的記憶裏并不平常,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而時間既然到了這一年,我想有件事還是應該提一提——畢竟這件事的影響還是挺深遠的。這一年,皇三子雍王胥參加了春帏。雖然沒進得三甲,但考慮到雍王是隐了身份參考,能名登皇榜也算是有真才實學。至于雍王殿下是怎麽逃過嚴格的身份審查這些事就暫且不提了。皇帝舅舅聽說這事兒挺開心,賞了他不少寶貝。不過殿試的主考官似乎在端陽的時候被皇帝舅舅送到了更南邊的地方去歷練,想來在不久的将來定然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按照大殷傳統,春帏過後就是端陽。公主送了我一只她親手繡的香囊,她取了我二人的頭發編在裏面,取得是“結發不移”的含義。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但得到她親手做的禮物還是高興,挂在身上恨不得讓全京城都知道。至于回禮,因為時間倉促,我想起秀秀也跟着逍遙王爺學習醫術,幹脆借花獻佛把《百草集》贈予了她。不過好好的節日送醫書好像有些說不上的晦氣,我在記錄紅豆那一頁附了書簽,留了句詩。她收到禮物後果然莞爾,捏着我的耳朵:“這麽珍貴的書,你在上面亂寫亂畫什麽?”
“哪有亂寫亂畫?”我瞄着被她抱在懷裏的書,反問。
“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她指着我寫在書頁上的詩句,道,“那驸馬且說說,這‘滿眼相思淚’從何說起?”
“這個啊。”我低頭吻上公主的眼睛,輕聲說,“錦兮是怕公主得了書只顧着鑽研醫術麽。有了這句話,等公主看書看到這紅豆,肯定會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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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